新時代視域下五四精神的重新詮釋

王 東

1919年爆發的五四運動，是一場以先進青年學生為先鋒，廣泛發動人民群眾參與的真正群眾性的革命運動，其“以磅礴之力鼓動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實現民族復興的志向和信心”，[1]不僅提升了中國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斗爭水平，更促進了中國人民的思想啟蒙和文化解放，開啟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嶄新篇章。五四運動已遠，五四精神仍存。五四運動迄今已走過百年歷史，但其孕育的以“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為核心的五四精神，作為中國共產黨精神力量的重要源泉，仍然一如既往地繼承發揚下來。2019年4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加強對五四運動和五四精神的研究。[2]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歷史條件下，重新審視五四精神的地位作用，探究傳承發展五四精神的方式途徑，既是一個重大的理論命題，又是一個必須回答的時代課題。

一、新時代五四精神的地位作用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是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3]五四精神作為中國共產黨精神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指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的過程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五四運動是中華民族從近代不斷衰落挨打到奮起走向復興的重要轉折點，五四精神是中華民族精神和革命精神的突出體現”。[4]新時代下重新詮釋五四精神的地位作用，其集中體現在五四精神是中國共產黨精神的先驅力量、新時代“中國夢”的精神指引以及培育新時代青年的理論支撐。

（一）石破天驚：中國共產黨精神的先驅力量

五四精神是中國共產黨精神的先驅力量。近代以來，中國人民為完成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富裕兩大歷史任務付出了艱苦努力，做出了巨大犧牲。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爆發前，中國無數仁人志士為挽救民族危亡，提出了諸多救國方案，無論是“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器物救國，“君主立憲”、“民主共和”的制度救國，還是“德先生和賽先生”的觀念救國，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但并沒有改變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歷史命運，中國人民仍然苦苦探尋著實現民族獨立、國家解放的救國良方。“弱國無外交”，1919年巴黎和會外交失敗的消息傳入國內，舉國嘩然。5月4日，數千名北京青年學生為反抗西方列強在巴黎和會上對國家主權的踐踏，對民族尊嚴的詆毀，于天安門舉行集會，要求取消不平等條約、歸還領土，釋放被捕學生，史稱五四運動。隨著運動的發展，這項運動的中心開始逐漸由北京轉向上海，主力由學生轉為工人，形成了一個以工人階級為主力軍，包括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在內的全國規模的具有廣泛群眾性的愛國政治運動。“五四運動改變了以往只有覺悟的革命者而缺少覺醒的人民大眾的斗爭情況，實現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自鴉片戰爭以來第一次全面覺醒。”[5]五四運動中工人階級首次作為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歷史舞臺，并且在運動后期發揮了主力軍的作用。五四運動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工人運動的結合，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做了思想上和人員上的準備。同時，“五四運動，孕育了以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為主要內容的五四精神，其核心是愛國主義精神”。[6]

時代在變，五四精神也不斷被賦予新的內涵。五四運動彰顯的愛國主義精神更成為中國共產黨精神的先驅力量，是民族精神的核心，是中華民族團結奮斗、自強不息的精神紐帶。在新時代，五四精神將繼續發揮中國共產黨精神先驅力量的作用，不斷引領一代又一代中國共產黨人接續奮斗。

（二）夢想領航：新時代“中國夢”的精神指引

五四精神是實現新時代“中國夢”的精神指引。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歷史性地提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近代以來中華民族最偉大的夢想”。[7]并將中國夢概括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指出實現中國夢必須“走中國道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五四精神是五四運動創造的寶貴精神財富，更是中華民族復興路上的精神支柱。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實現民族復興的中國夢，更需要五四精神的指引。歷史上的中國共產黨人對五四精神進行了深入傳承，并將精神實質運用到領導人民進行革命建設改革的偉大實踐中去，不斷探尋民族復興中國夢的實現道路。中國共產黨在實踐中深化理論認識，逐漸形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理論，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理論，提出和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筑牢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精神基石。以五四精神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精神帶領中國人民走過了“雄關漫道真如鐵”的昨天，走向了“人間正道是滄桑”的今天，也定將走向“長風破浪會有時”的明天。在新時代黨帶領人民實現“中國夢”，必須保持高度的理論自覺和歷史自覺，自覺弘揚以五四精神為代表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緊密結合中國國情和時代特征，腳踏實地，與時俱進，堅定五四信念，傳承五四精神，賦予五四精神以時代氣息，以五四精神實質指引新時代“中國夢”的航向，確保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巨輪行穩致遠。

（三）春風化雨：培育新時代青年的理論支撐

五四運動發起于青年，五四精神也將培育和影響一代代中國青年。“五四精神的實質是青年將個人命運融入國家命運，以個人夢想推動國家夢想，為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奮發有為”。[8]廣大青年同胞是國家的未來，民族的希望。“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中國青年始終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先鋒力量”。[9]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寄語青年：“青年興則國家興，青年強則國家強。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國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10]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和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我國在借鑒西方先進經驗實現跨越式發展的同時，思想和文化領域也極易受到西方腐朽落后文化思想的侵蝕。青年正處于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思想上極易受到諸如拜金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主義等西方腐朽思想的毒害，阻礙青年正確三觀的養成，對國家民族的發展也將產生嚴重的消極影響。培育新時代青年，樹立青年的正確三觀，是新時代自覺發揚五四精神的題中應有之義。新時代更需要將飽含著百年前愛國青年熱血和勇氣的五四精神作為理論支撐，寓精神于教育中，建構起青年正確思想的邏輯體系，深入發掘五四精神的實質與內核。五四精神崇尚愛國，新時代青年人傳承弘揚五四精神，就必須學習和踐行科學理性的愛國精神，在遵守國家法制和正常秩序的同時，積極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五四精神弘揚民主，新時代青年人傳承弘揚五四精神，就必須深入了解無產階級民主，勇于抵制資產階級民主的錯誤思想，積極維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制度。五四精神講求進步、科學，新時代青年人傳承弘揚五四精神，就必須以進步、科學的態度與精神審視自我，樹立正確的人生目標，正確應對社會大環境與自我小環境變化，積極調整自我狀態，真正成就新時代青年，不負黨和人民期待，不負民族重托，勇擔民族復興大任。

百年五四，歷經滄桑，精神永存。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切偉大成就都是接續奮斗的結果，一切偉大事業都需要在繼往開來中推進”。[11]百年前的五四運動“是中國舊民主主義革命走向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轉折點，是我國近代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大事件”。[12]百年后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呈現出強大的生機與活力，民族復興偉業已初見宏圖。新時代是全國各族人民勇于追夢、敢于圓夢的時代，是全體中華兒女不忘初心、砥礪奮進的時代。作為中國共產黨力量之源的五四精神也應在新時代的歷史條件下綻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新時代下如何傳承、弘揚五四精神成為理論工作者必須加以思考的重要命題。

二、新時代下五四精神的傳承發展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更需要將理論融入時代之中，緊扣時代脈搏，賦予理論時代色彩。新時代是面臨更多歷史機遇的時代，我國正處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期，即將迎來基本實現現代化的歷史節點，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民族復興的偉大目標指日可待；新時代是充滿更多風險挑戰的時代，改革開放進入攻堅期和深水區，諸多社會矛盾和問題進一步凸顯，全球治理體系和國際秩序變革加速推進。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如何做好傳承百年之久的五四精神的守正創新，使其在新時代展現新光芒，體現新價值，是理論創新的重要課題。在新時代的歷史條件下，只有以辯證的、歷史的思維重新詮釋五四精神，堅持創新傳承發展五四精神的方式途徑，守住精神核心內容，賦予精神時代價值，以精神引領時代潮流，才能以更加昂揚的姿態奮力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

（一）一脈相承：守住核心內容

新時代下傳承發展五四精神，必須接續五四精神傳承發展的實質核心。五四精神從一百年前傳承到今天，其內涵表述雖略有變化，但其精神內核卻一脈相承，傳承至今。時間的積淀給予五四精神以厚重的歷史感，在新時代傳承弘揚五四精神，必須深入發掘五四精神的實質，守住精神核心內容。

“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五四精神，其核心正是愛國主義精神。“在諸多對‘五四精神’的解讀中，愛國主義是最重要的一種精神，也可以說是五四精神的靈魂”。[13]中華民族五千年的歷史形成了獨特的愛國主義精神。“愛國主義自古以來就流淌在中華民族血脈之中，去不掉，打不破，滅不了，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維護民族獨立和民族尊嚴的強大精神動力”。[14]愛國主義精神推動著古老中國的進步、繁榮與發展。無論是秦始皇修筑萬里長城以御外敵，還是唐代文成公主進藏聯姻，都體現了勤勞的中國人民對所生活的這片土地的熱愛，更飽含著中華民族轟轟烈烈的愛國主義精神。五四運動中所表現出來的愛國主義精神，則是一種更為徹底的愛國主義精神，工人階級首次作為獨立的政治力量登上歷史舞臺，馬克思主義也開始得到初步的傳播，先進的知識分子開始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的偉大力量。新時代面臨許多新挑戰，需要處理許多新問題。新時代傳承發展作為五四精神核心的愛國主義精神，首先需要堅持愛國主義體現在當代的具體表現形式——愛社會主義，按照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論述，科學社會主義作為共產主義的初級階段，是走向共產主義的必經之路。新時代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堅持社會主義不動搖，這也是五四愛國主義精神在當代的生動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重要特征，是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各國相互聯系和依存日益加深”。[15]新時代下弘揚愛國主義精神，還應結合國際發展大勢。世界已經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全球化新格局，面對新格局，習近平總書記高瞻遠矚，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新時代的愛國主義精神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本質一致，辯證統一。新時代傳承發展作為五四精神核心的愛國主義精神，還需要將愛國主義精神貫穿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發展的各領域各方面，以道德為導向，以法律為支撐，創設人人爭愛國、事事為愛國、社會贊愛國的和諧局面。

（二）與時俱進：賦予時代內涵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與時俱進是黨始終保持旺盛生命力和強大戰斗力的根本要求，也是黨帶領人民實現民族復興的重要保障。“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新是社會發展和變革的先導”。[16]新時代下傳承發展五四精神，必須以理論創新的巨大勇氣和偉大實踐，緊密結合新時代的歷史特點、現實背景及時代要求，賦予其時代內涵。

新時代面臨新矛盾。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17]五四精神誕生之初，第一次世界大戰剛剛落下帷幕，世界形勢波譎云詭，我國正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我國社會面臨的主要矛盾是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封建主義和人民大眾的矛盾，當時五四精神的內涵更加側重于反抗外來侵略和階級壓迫，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決。當今時代和平與發展已成為時代主題，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深入發展，世界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國內主要矛盾的轉化使我國社會主要任務也相應調整為在大力發展生產力的同時更加注重人民群眾幸福感、獲得感、安全感的提升。時代在變，五四精神也應隨時代注入新鮮血液，賦予時代內涵。“注入對五四精神的新的理解，既是激勵一代又一代青年奮發有為的精神因素，也是激勵新時代青年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精神源泉”。[18]“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五四精神，在新時代也應將民生保障、國防安全、科技創新等時代課題考慮其中。民生是黨執政興國的重要課題，也是關乎黨和國家命運前途的重要領域，新時代，保障和改善民生沒有終點站，只有連續不斷的新起點。國防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石，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國防軍事體系是走好新時代長征路的重要保障，國防安全也是國家建設和發展的根本防線，必須給予足夠重視。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若想勇立潮頭，必須優先發展科技產業，營造良好的創新創業環境和豐富的創新創業資源。思想是行動的先導，五四精神雖歷經百年，但其主旨內涵仍可與當下時代發展主題結合，注入新的時代內涵，從而對實踐發展起到強大的推動作用。

（三）繼往開來：引領時代潮流

新時代下傳承發展五四精神，必須仔細研讀黨的十九大報告及相關政策文件中對我國社會未來發展的戰略謀劃，提高政治站位，增強政治定力，強化政治擔當，將五四精神的時代價值貫穿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之中，以繼往開來的氣魄，引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潮流。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從2020年到2035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再奮斗十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從2035年到本世紀中葉，在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基礎上，再奮斗十五年，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19]新時代兩步走的戰略安排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謀幸福，帶領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堅強意志，描繪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藍圖。將五四精神融入到新時代的偉大實踐之中，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馬克思指出：“批判的武器始終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而理論一經掌握群眾，就會成為物質力量”。[20]五四精神作為一種理論武器，能夠催生中國社會歷史的巨大發展變化。歷史上的五四精神指引中國人民拉開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帷幕，新時代下的五四精神也必將開啟新時代的宏偉篇章。新時代下以五四精神引領時代潮流，首先要更新新時代下愛國觀念，創新愛國形式，拓展愛國方式，將理性愛國、文明愛國的觀念貫通到人民內心深處。新時代下以五四精神引領時代潮流，要繼續發揚進步精神，鍥而不舍，攻堅克難，啃掉“硬骨頭”，踏過“深水區”，更加全面提升擴大改革開放的深度和廣度，民族復興的夢想便不再是空想，中華民族真正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理想便能成為現實。要繼續傳承民主精神，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制度，探索更加有效更加豐富的民主形式，充分體現出社會主義民主所獨有的優勢和鮮活生命力。新時代下以五四精神引領時代潮流，要以科學精神助推科技發展，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必須繼續堅持“科教興國”戰略，實施科技自主創新，創造出更多具有中國特色的“高精尖”產品，實現由“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的內涵性轉變和實質性發展。

100年前的五四運動開啟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開端，100年后的五四精神仍然照耀著中國大地，指引著中國人民前進。100年中“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五四精神感染、培育了幾代中國人奮勇前進，接續奮斗。運動已遠，精神永存。作為中華民族奮斗史上寶貴精神財富的五四精神，在新時代實現新目標，跨越新征程的道路上，地位不容撼動，作用不可替代。新時代下，五四精神被賦予了新的內涵和時代要求，重新詮釋五四精神，對于推動新時代的偉大事業，實現新時代的偉大夢想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