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戰略意義與推進路徑*

□文│姚 瓊 張 鋌

2014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演講時指出，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鑒而豐富。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1]中華文明是在中國大地上產生的文明，也是同其他文明不斷交流互鑒而形成的文明。如何更好地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講好中國文化故事，提升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擴大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促進中國文化與世界多元文化的交流和互鑒，是新時代中國文化軟實力建設面臨的重大現實課題。基于此，本文擬就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戰略意義與推進路徑等問題進行探討。

一、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戰略意義

中國文化走出去是為中國創造和平發展良好外部環境的需要。近年來，中國已躍居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國際政治地位不斷提升，綜合國力顯著增強。面對快速發展和正在崛起的中國，由于國際社會對中國的基本國情缺少了解，缺乏對真實、全面、深刻的中國形象的認知，一定程度上損害了中國的國際形象，影響了中國和平發展的外部環境，影響了“一帶一路”的推進。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一方面有助于向世界介紹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促進國外民眾對中國的認知、認同和好感，展示良好的中國國際形象；另一方面有助于為全球治理體系變革貢獻更多的中國智慧、中國方案，推動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營造中國和平發展良好的外部環境。

中國文化走出去是增強中國文化軟實力的需要。國家綜合國力既包括硬實力，也包括文化軟實力。當今世界，國家之間的競爭已不僅是經濟和軍事等硬實力的比拼，文化軟實力在綜合國力競爭中的作用也日益凸顯。因此，中國在提升經濟總量、軍事實力等硬實力的同時，要更加重視提升文化軟實力。改革開放40多年，中國的文化軟實力建設取得了顯著進步，同時我們也要清醒看到，中國文化貿易逆差較大，文化產業國際競爭力不夠強，文化產品占世界文化市場的份額較低，文化軟實力與中國的經濟實力、綜合國力仍然存在相當的“落差”。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激發全民族文化創新創造活力，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文化強國意味著一個國家的文化對世界文化產生重要影響。為了增強文化軟實力，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中國文化應“開枝散葉”，積極主動走出去，提升國際影響力，為世界文化交流和發展作出更大貢獻。

中國文化走出去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需要。擁有強大的文化國際影響力是國家富強和民族振興的重要標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應具備廣泛世界影響的文化。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僅僅靠經濟走出去遠遠不夠，必須推動文化走出去。當前中國經濟走出去和文化走出去不相稱，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亟待提升。加快中國文化走出去是增強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手段，也是提高中國綜合國力的必然要求。文化承載著國家的價值觀念，而國家的價值觀念又是其發展道路、治國理論和制度理念的基礎。我國既要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更要講好中國文化故事，推進中國文化走出去，提升中國文化的世界影響力。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能向國外民眾展示中華民族的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展示當代中國的社會制度和核心價值觀。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能更好地向世界宣傳和闡釋中國夢的內涵，講清楚中國走和平發展之路，中國發展有利世界，中國夢與“非洲夢”“亞太夢”乃至“世界夢”息息相通，促進國際社會正確認識中國夢、理解中國夢、支持中國夢。

二、新時代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推進路徑

加強中國文化走出去頂層設計。中國已將文化走出去列為發展戰略之一，因此必須加強頂層設計。頂層設計關乎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整體性、方向性和實效性，對文化走出去的廣度和深度具有決定性意義。當前，各級文化傳播主體都在推動文化走出去，但是傳播主體之間協同和聯動機制尚未建立，存在文化對外傳播力量分散的現象。加強中國文化走出去頂層設計，一是要明晰文化走出去的目標定位。中國文化走出去不僅要使國外民眾了解和熟悉中國文化，更為重要的是，要通過形式多樣的文化國際傳播，讓國外民眾尊重、理解和接受中國的價值理念。這實際上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兩個“層次”，其中第一個層次是第二個層次的基礎，第二個層次高于第一個層次。要進一步提升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層次，促進中國思想和價值理念的對外傳播。二是傳統文化、現代文化傳播應并舉。當前中國文化走出去存在重傳統、輕現代的現象。世界各國的主流文化都是一種復合的文化。世界文化和本土文化的交流融合，傳統文化和現代文化的交相輝映，形成了世界各國的主流文化。[2]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既要推動中國傳統文化走出去，也要推動中國現代文化走出去。三是要增強中國文化國際傳播合力。國家層面要明確文化傳播主體的職能分工。在此基礎上，加強文化傳播部門資源整合，建立和完善文化傳播主體協同和聯動機制，形成政府、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共同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文化傳播大格局，提升中國文化國際傳播合力。

創新中國文化國際傳播方式。中國文化國際傳播需要創新傳播方式，探索傳播藝術，增強傳播的精準性。唯有如此，中國文化不僅能更好地走出去，而且能更好地走進去。當前，中國文化國際傳播方式略顯陳舊。為了提升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的實效性，促進中國文化更好地走出去，須與時俱進創新文化國際傳播方式。一是從粗放式傳播向精準化傳播轉變。成功的國際文化傳播活動，離不開對國外受眾文化偏好的精準把握。可根據國外受眾的文化背景、區域和國別等實施文化國際分眾傳播策略。中國文化走出去要貼近國外受眾的文化和欣賞習慣，開展精準化傳播。以翻譯出版為例，當前我國翻譯出版產業快速發展，已有大量當代文學作品翻譯出版到國外，但是一些翻譯出版物對國外受眾缺乏吸引力，原因在于有些翻譯出版機構“未能充分考慮受眾需求，未能真正對國外受眾的接受心理、需求、興趣和閱讀習慣進行深入思考”。[3]為此，翻譯出版機構應增強受眾意識，不僅要讓翻譯出版走出去，而且要走進去。二是從宣傳灌輸式傳播向互動交流式傳播轉變。文化對外傳播從來都不是單向度的、灌輸式的過程，而是雙向的、互動式的跨文化交流過程。中國文化國際傳播應從傳播本位走向受眾本位，擺脫宣傳灌輸模式，走向互動交流。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要善于運用國際化語言和傳播方式，讓國外受眾易于接受。

拓展中國文化國際傳播渠道。當今世界，文化國際傳播渠道呈現出多元化發展態勢。推動中國文化走向世界，須拓展國際傳播渠道，一是“官方”“民間”傳播相得益彰。長期以來，中國文化走出去主要由政府擔當傳播主體。隨著文化國際傳播手段的更新，政府不再是文化國際傳播的唯一主體。文化國際傳播主體強調廣泛多樣，在注重官方傳播的同時，要更加重視發揮民間主體作用，鼓勵公眾參與形式多樣的文化國際傳播與文化外交活動。企業、社會組織在中國文化推廣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要發揮市場機制活力，善用市場資源，激發社會力量，擴大中國文化國際傳播的輻射范圍和影響力。二是善于運用新媒體促進文化國際傳播。在推進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傳統渠道和平臺存在形式單調等問題，難以吸引國外受眾，尤其是青年受眾的參與。網絡技術的快速發展豐富了文化國際傳播渠道，中國文化走出去在打造精品力作的基礎上，要善于運用互聯網和新媒體，拓展國外傳播渠道和平臺。三是要加強文化傳播國際合作。例如，湖南電廣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憑借與美國獅門影業合作出品的《愛樂之城》在第89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獲6項大獎，實現了中國出品方在奧斯卡主要獎項上零的突破。文化傳播國際合作是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有效途徑。通過文化傳播國際合作，能將更多的中國文化產品投放到國際媒體平臺上，大力拓展文化國際傳播渠道。

提升中國文化產品國際競爭力。中國文化產品走出去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當前國際傳播格局中，中國文化產品走出去面臨激烈的國際競爭。與一些西方發達國家相比，中國國際文化貿易存在文化企業國際競爭力不強、在國際文化貿易價值鏈環節中處于低位、文化產品缺乏品牌效應等問題。中國文化產品要在激烈的國際文化產品競爭中立足，擴大國際文化貿易市場的份額和占有率，必須大力培育文化企業的國際競爭力，提升在國際文化貿易價值鏈中的地位，提高文化產業創新能力。中國應通過鼓勵文化企業的兼并和重組、建立文化出口風險預警機制、設立文化產業引導基金等措施培育一批實力雄厚的外向型文化企業，積極參與文化產品國際市場競爭。中國需要加快文化產業升級，促進文化產品貿易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轉移。中國文化企業要踐行工匠精神，提升創新能力和品牌意識，加強文化產品知識產權保護，實現文化產品的精益創造，增強文化產品的國際競爭力。

培養中國文化國際傳播人才。文化國際傳播的關鍵在于人。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和推進，亟須更多的文化國際傳播人才。當前中國文化國際傳播人才隊伍建設需要加強。文化國際傳播人才培養應突出重點、優化結構，一方面要做到對《文化產業振興規劃》提出的“文化創意、影視制作、出版發行、印刷復制、廣告、演藝娛樂、文化會展、數字內容和動漫”九大重點發展領域人才培養的覆蓋。另一方面要加強內容創意、文化產業、文化貿易、傳媒管理、新媒體等緊缺人才的培養。可與國內外一流大學和培訓機構加強交流，合作培養文化國際傳播人才。在文化國際傳播隊伍能力提升方面，要尤為注重溝通中外的外語能力和融會貫通的復合能力的培養。文化國際傳播隊伍應有溝通中外的外語能力，熟悉受眾國文化，能將中國的價值理念講得清楚明白，讓國外受眾易于接受。文化國際傳播涉及多學科知識，要提高文化國際傳播隊伍融會貫通的復合能力，培養“一專多能”的國際傳播人才。文化國際傳播戰略下的人才培養要做到戰略與戰術相結合，文化發展規律與人才培養規律相結合，學科導向與需求導向相結合。[4]我們要創新文化國際傳播人才培養機制，培養更多復合型文化國際傳播人才，為中國文化走出去提供智力支持與人才支撐。

三、結語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對中國文化走出去提出了更高要求。如何夯實國家文化走出去戰略，助力強化中國文化全球輻射力，促進中華文明與世界文明交流互鑒、融合生長，已經成為當前最具戰略意義的時代命題。[5]當前中國文化走出去既面臨挑戰，也存在歷史機遇。新時代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肩負新的歷史使命，要有更大作為。我們要立足新時代，以高度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覺，勇于面對挑戰，善于抓住機遇，奮發有為，多措并舉，有效提升中國文化國際傳播能力，推動中國文化以更快的步伐走向世界，為世界文化交流與發展作出重要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