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已逝 精神千古

□文│曾祥金

《父親甘祖昌》于2019年由江西教育出版社推出，該書是甘祖昌的女兒甘仁榮廣泛收集散見于全國各類書刊報紙中有關她父親的事跡材料，加以悉心整理后寫成的。全書以“‘我是回來當農(nóng)民的’——艱苦樸素是家風”“‘干社會主義要有股拼命精神’——甘于奉獻是家教”“‘萬里長征不歇腳’——自力更生是家規(guī)”“一生為黨、一心為民——聽父親講紅色故事”等章節(jié)為主體，全面描述了甘祖昌戰(zhàn)斗的一生，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一生。值得一提的是，此前江西教育出版社還出版了劉南方的《將軍級農(nóng)民——甘祖昌傳》（2014年）、龔全珍的《我和老伴甘祖昌》（2014年），2019年還將出版《甘祖昌將軍文稿》，這也可以說是出版史上的一段奇緣。

內(nèi)容豐富、材料扎實是本書的第一個亮點。甘祖昌是一個傳奇性人物，從農(nóng)民到將軍，再從將軍回歸農(nóng)民。如此巨大的身份變化，要完整恰切地評述他的一生并非易事。作者以甘祖昌的“三次長征”和“三次艱苦創(chuàng)業(yè)”為主線設置全書關節(jié)，既突出了重點，又沒有忽略掉其他細節(jié)，平實準確地重塑了一個將軍農(nóng)民的形象。更難能可貴的是，本書作者不是專業(yè)的文字工作者，但大量引用諸如《永新縣湘贛蘇區(qū)博物館史料》《紅六軍團征戰(zhàn)記》《359旅光輝戰(zhàn)斗歷程》《屯墾軍魂》等黨史文獻，同時盡可能多地掌握一手材料，大大提升了本書的可讀性和豐富性。

記述真實是本書的另外一大亮點。歷史類著作最重要的就是真實可信，傳記也不例外。正如龔全珍在《序》中所說：“書中女兒對父親的回憶，更多的是平凡生活中的瑣事，還原的是祖昌言傳身教、潛移默化的影響，以及對她父親大愛無私的逐步理解。”此外，作者還做了很多的實地考察，到過蘭州，去過甘肅，跑過新疆，一路追隨著父親戰(zhàn)斗過的地方，這就更加確保了本書的真實性。

王國維在評論西方哲學的風格時認為“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其實在傳記類著作中也存在著這樣的矛盾。傳記作者如果過于追求主體性的介入，就會導致傳記客觀性的缺失。本書作者比較好地處理了這一矛盾，她在確保文本真實性的同時，也注入了自己的主觀情感，做到了客觀真實與主體感受的兼顧。應該說，作者作為傳主的女兒，對父親是充滿感情的。當然，這份感情有一個變化的過程。一開始，作者是不理解父親的：“小時候，‘將軍’這個稱呼對我來說十分模糊，父親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個只會拼命干活、不講親情、不會享受，甚至有些冷漠、倔強的農(nóng)村老頭。”后來隨著作者年齡和閱歷的增長，父親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才逐漸清晰、高大起來。本書的寫作相當于給作者提供了一個跟父親對話的機會，讓作者去重新審視父親的人生歷程和精神世界。最終，作者認識到父親“是一個有大愛的人”，“他雖然沒有待在家里陪伴兒女，卻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們；他雖然沒有給兒女房產(chǎn)和金錢，卻把無限的精神財富傳給了后代”。這樣的父親與女兒間的和解，無疑是能夠打動人心的。

《父親甘祖昌》具有極強的教育意義。一部好的文藝作品應該是一面能夠照亮信仰的旗幟，在精神上給人鼓舞和激勵，讓人萌發(fā)一種理想主義的信念。本書通過塑造甘祖昌這樣一個精神高地，為后來人提供了一個勇往直前、不忘初心的榜樣。甘祖昌曾經(jīng)為了黨的事業(yè)出生入死，是經(jīng)歷過血與火考驗的開國將軍。但在革命勝利后，他并不貪戀權(quán)位，而是解甲歸田當了農(nóng)民。在甘祖昌眼里，什么崗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崗位要適合自己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他覺得家鄉(xiāng)一窮二白，那片土地更加需要他。所以他選擇回到老家和鄉(xiāng)親們一起，投入到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建設中去。這種精神在當今時代顯得尤為珍貴。在新時代，以甘祖昌為代表的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大公無私、光明磊落的精神氣質(zhì)更值得大力弘揚，這也是本書的最大價值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