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森,王小泉,沈棫華,宋傳福,梁可美,奚 雷
(蕪湖市第四人民醫院:1.檢驗科;2.精神科,安徽蕪湖 241000)
情感障礙是以情感低落或高漲為主,伴有思維遲緩或奔逸、精神運動抑制或興奮等的認知、行為改變以及軀體癥狀[1]。情感障礙在臨床上可表現為抑郁和躁狂兩種極端,其中抑郁作為情感障礙的主要類型,按其發作特點,常以抑郁、激惹或焦慮主要臨床表現的患者為單相抑郁患者,而雙相抑郁癥患者則不僅具有抑郁發作,而且還有躁狂發作[2-3]。抑郁癥的發病機制目前尚不清楚,一般認為其與單胺類神經遞質及其受體、神經內分泌異常、氨基酸和肽類功能失衡、免疫失調等多種原因有關[4-6]。隨著對抑郁癥的研究不斷深入,發現部分抑郁癥患者會伴有甲狀腺功能低下的情況,但研究者對于是甲狀腺激素改變造成了抑郁癥的病發還是抑郁癥引發了甲狀腺激素的改變仍未達成一致[7]。因此,筆者對本院精神科收治的127例抑郁癥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進行檢測,并對其與抑郁癥臨床特征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本院精神科于2016年1月至2018年1月收治住院的抑郁癥患者127例作為研究對象。入選標準:(1)符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3版[8]的診斷標準;(2)年齡18~52歲,男女不限;(3)入選前1個月內未應用影響內分泌的藥物。排除標準:(1)妊娠期、哺乳期、月經期婦女;(2)具有其他精神疾病和物質依賴者;(3)內分泌疾病患者;(4)其他有可能影響內分泌的疾病;(5)心、腦、肝、腎等重要臟器疾病患者;(6)有藥物濫用史或酗酒史者。入選的127例患者中,男39例,女88例,男女比例為1∶2.26;年齡18~52歲,平均(40.2±10.2)歲;病程1~264個月,平均(69.4±6.0)個月;平均受教育年限(9.7±5.0)年;首次發病患者68例,復發患者59例;有精神類疾病家族史患者15例。按照抑郁癥患者的發作特點,將單相抑郁癥患者作為單相組(n=45),將雙相抑郁癥患者作為雙相組(n=82)。單相組、雙相組一般臨床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另將同期在本院體檢的53例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健康狀態良好,均無任何精神障礙和物質依賴,無精神類疾病家族史,且與單相組、雙相組在年齡、性別比例、平均受教育年限等方面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且與所有受試者及其家屬進行充分溝通,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1.2.1血清甲狀腺激素水平檢測 3組受試者在采集生物樣本前均需隔夜禁食8 h以上。在清晨空腹狀態下,采集肘靜脈血4 mL置于真空促凝采集管內,室溫下離心(4 000 r/min,10 min)分離血清,取血清分裝于采集管內并進行標記。采用全自動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ARCHITECT i2000SR,美國雅培制藥有限公司)檢測血清甲狀腺激素水平。

表1 單相組與雙相組一般資料比較
1.2.2觀察指標 對比分析3組三碘甲狀腺原氨酸(T3)、甲狀腺素(T4)、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FT3)、游離甲狀腺素(FT4)和促甲狀腺激素(TSH)等甲狀腺激素水平,并統計單相組、雙相組中甲狀腺激素水平異常(升高/降低)患者比例。

2.1單相組和雙相組甲狀腺功能異常情況比較 單相組T3、T4升高患者比例與雙相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單相組T3、T4降低患者比例明顯高于雙相組,FT3升高患者比例明顯低于雙相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單相組FT3降低患者比例與雙相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單項組FT4升高患者比例明顯低于雙相組,FT4降低患者比例明顯高于雙相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單相組TSH升高及TSH降低患者比例明顯高于雙相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2.23組血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 3組血清甲狀腺激素T3、T4、TSH水平兩兩分別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單相組和雙相組的FT3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單相組FT3水平明顯低于雙相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單相組的FT4水平明顯低于對照組和雙相組,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雙相組的FT4水平與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2 單相組和雙相組甲狀腺功能異常情況比較[n(%)]

表3 3組血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s)
注:與對照組比較,aP<0.05,與雙相組比較,bP<0.05
抑郁癥是一種異質性很強的疾病,涉及生物-心理-社會等多個方面[9]。臨床研究發現,甲狀腺功能與抑郁癥存在密切而復雜的聯系,張建等[10]對甲狀腺功能異常患者進行統計發現,分別有超過一半的甲狀腺功能亢進患者和約1/3的甲狀腺功能減退患者出現精神癥狀。甲狀腺功能減退患者有時會出現無力、表情呆滯、記憶力減退、抑郁等單相抑郁癥的表現,甲狀腺亢進患者則有時會表現出情緒波動、驚恐、焦慮、輕度躁狂等雙相抑郁癥的臨床癥狀[11]。在一些關于甲狀腺功能與抑郁癥相關性的研究中會發現,部分抑郁癥患者,其甲狀腺功能是正常的,但是對于難治性抑郁癥患者,多數患者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甲狀腺功能異常,已有臨床醫生采用甲狀腺激素對其進行輔助性治療。而部分學者認為,雖然抑郁癥的病因還未研究透徹,但單相抑郁癥和雙相抑郁癥在遺傳、治療方案和患者預后等多個方面均表現出較大差異,其屬于2種不同的疾病譜系[12]。而在本研究中發現,單相抑郁癥患者的甲狀腺激素無論是從異常(升高/降低)的患者比例還是從其各指標水平而言,均與雙相抑郁癥患者存在明顯不同。另有研究表明,甲狀腺功能減退的女性及老年人群更應預防抑郁癥的發生,甲狀腺激素可作為抑郁癥患者常規復查指標,但尚不能作為特異性生物學標志物,該領域尚需更深入的研究[13]。
本研究結果顯示,抑郁癥患者的T3、T4、TSH水平與健康志愿者比較并無明顯差異,但在抑郁癥患者中,游離甲狀腺激素FT3、FT4水平不僅明顯低于健康志愿者,而且也明顯低于雙相抑郁癥患者;另外,在研究中也同時發現,單相組中FT3、FT4降低的患者比例也明顯高于雙相組。由于T3、T4均無生理活性,而微量的FT3、FT4就可以穿透血管屏障進入組織與靶器官結合發揮其固有生理功能[14],單相抑郁癥患者的游離甲狀腺激素水平降低這一現象提示,單相抑郁癥患者的發病有可能伴有甲狀腺功能減退,這與王小泉等[12]的研究結果相一致。但在雙向組中,FT4水平及FT4升高的患者比例均明顯高于單相抑郁癥患者,這意味著雙相抑郁癥患者血清中T4在轉換為T3的過程中有可能發生了轉換障礙,提示雙相抑郁癥的發病機制有可能與單相抑郁癥的有所不同,因此,雙相抑郁癥與甲狀腺功能之間的相關性仍無法確定。
在本研究中,部分抑郁癥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出現異常,但異常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的偏高或偏低卻未呈現一種趨勢性。根據目前已有的關于甲狀腺功能與抑郁癥相關性的研究報道,其結果差異性較大,抑郁癥患者的甲狀腺激素水平或高或低,其即可表現出甲狀腺功能亢進,也可表現出甲狀腺功能減低[15]。ZHOU 等[16]認為,機體本身具有代償機制,當5-HT、乙酰膽堿等神經遞質功能紊亂導致機體抑郁發生,甲狀腺激素水平升高或降低,甲狀腺激素通過結合甲狀腺激素受體并調控甲狀腺激素受體的靶基因轉錄而實現甲狀腺激素的正性調節作用。但當機體長期處于這種代償-失代償的狀態下,甲狀腺激素水平也會隨之變動,但最終會由于甲狀腺功能衰退而致機體失代償[10]。王曉宇[17]研究發現,抑郁癥和甲狀腺功能紊亂交互或相伴發生,目前學者對二者的探討很多,但結果并不是很一致;甲狀腺激素水平的變化對抗抑郁癥治療效果有一定提示效果,可能會成為監測治療效果的一項指標。
甲狀腺素作為增效劑在抑郁癥治療中可使患者獲益,但其治療方法應有所區別。單相抑郁癥患者可見甲狀腺功能減退,應側重于心理治療;而雙相抑郁癥患者的游離甲狀腺激素水平較高,首先應注重藥物治療。相關研究尚需加大樣本量,結合影像、遺傳學等方面進行更深入的臨床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