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凱征,扈 航
(遼寧大學 文學院,遼寧 沈陽 110036)
配音對于譯制影像作品,尤其是對于塑造角色形象是有很重要作用的。一個國家的影視作品向另一個文化傳統完全不同的國家輸入,必須考慮這個國家人們的文化接受狀況與接受習慣,否則就會影響影視作品的傳播效果。此時配音(主要是角色形象的配音)如何既尊重原作品的原創意圖,又能迎合接受國家人們的文化需求,就顯得格外重要。本文即以動畫片為例探討配音塑造角色形象的文化依據問題。
西方接受美學的重要學者姚斯曾提出“期待視域”的接受問題。期待視域(expectation horizon)是指“接受者在進入接受過程之前已有的對于接受客體的預先估計與期盼,是讀者原先各種經驗、趣味、素養、理想等綜合形成的對文學作品的欣賞水平與接受要求在具體閱讀中的表現”[1]。接受美學創始人姚斯提出此概念,可以進一步解讀為這是一種“前理解”的心理狀態。在讀者接受文學作品之前已經形成了生活經驗和文學經驗的集合,是一種受眾社會環境教育背景的經驗性視野。展開閱讀或觀賞活動的時候,這種經驗視野隨之被調動出來令讀者產生期待。在之后的過程中,或滿足讀者的期待或與之發生沖突,最后改變或鞏固讀者的期待,使之獲得審美的愉悅滿足及提升[2]。朱立元解讀姚斯的觀點:“讀者從作品中獲得的文學經驗參與和影響著他對世界的理解,并反過來作用于他的社會行為,因為讀者的期待視野正是在日常生活中建立起來的,任何由作品帶來的改變也必然發生在日常生活中。也就是說,文學的社會功能需要借助改變讀者的期待視野才能最終實現。”[3]這也體現出文學作品的社會功能,以及期待視野和作品是相互作用的關系。
受眾成長的社會體制、經濟條件、文化基礎、受教育程度等方面的不同,會形成各種不同的期待視野,尤其在跨文化影視作品的分析中,對比中西方受眾的期待視野有著明顯的差異。如何看待差異,是否能夠利用差異使之成為跨文化的橋梁增加不同文化間的相互交流和理解,用以提升接受者的審美愉悅程度,下面將從中西方文化的文化接受、審美價值取向和道德價值取向三個方面進行詳細的分析。
各國具有不同的文化傳統,因而形成不同的文化認同與不同的文化價值取向,動畫片角色形象配音應該充分考慮各個國家這種文化差異。
影片中有幾處違和感很強的配音情節,讓作品增色很多,也令受眾印象深刻。第一處是與尼克狐合伙去大象冰淇淋店買大號雪糕,扮成小狐貍的大耳狐Finnick,外形看上去幼小可愛、惹人喜歡,從而激起了朱迪兔警官的愛心,決心幫助小狐貍實現生日愿望,尊老愛幼盡量滿足小孩子的心愿在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是都可以被理解的行為。但是兩個人順勢利用朱迪兔警官的愛心完成一系列交易分完錢后,尼克狐調侃說“不要和爸爸吻別嗎”的時候,形象軟萌的大耳狐Finnick才第一次在影片中出聲:“You kiss me tomorrow,I will bite your face of f!”(你要再敢親我,我就咬爛你的臉)嗓音粗沙啞語氣兇狠,英文版配音演員是美國非洲裔演員Tommy Lister也把非洲裔的口音帶入了形象,再加上此時汽車里傳來的一段Rap,完全顛覆了開口之前軟萌的形象,即刻變身為兇神惡煞的美國街頭混混。在影片的前二十幾分鐘里可以看到,動物的聲音、體型和兇猛程度成正比,聲音與形象相符合。受眾慣性的接受這一事實,警察局里的其他警員也都是大象、獅子、老虎等處于食物鏈上層的大型動物,他們的聲音或洪亮或沉穩,都與本身的形象相配。但劇情發展到此處,乖巧的大耳狐一發聲就令劇情大反轉,惡狠狠且沙啞帶有混混痞氣的非洲裔口音完全出乎觀眾意料,瞬間打破了原本的人物形象。
而在中文版影片當中,配音演員的音質音色方面也符合英文原版的設計需要,但在非洲裔口音方面卻沒有辦法做出同等效果的配音設計。熟悉美國文化的觀眾對于美國本土非洲裔幫派小混混群體應該會有一定的了解,但不熟悉美國文化環境的受眾卻很難體會到那些隨時爆粗口、尋釁滋事,甚至有過許多犯罪行為的群體對于社會的危害性和當地居民對于這個群體的恐懼和躲避心理。中國受眾所處的文化環境不同,無法通過口音在內心呈現出非洲裔黑幫混混的恐懼屬性,就不能百分之百感受到劇本原本設計的梗,讓接受效果大打折扣。原汁原味的語言和譯成其他語言的距離就在于此。
第二處,Mr.Big大先生出場前恐怖氣氛的渲染,兇猛的北極熊頻頻出現在鏡頭中與傳說中的大先生為伴,最后大先生居然是一只比北極熊指頭大一點的鼩鼱,影片向黑幫電影經典作品科波拉導演的《教父》致敬,大先生說話的沙啞聲音語調與《教父》中馬龍白蘭度飾演的教父維拓唐科里昂非常相似,所穿著的服飾也參照教父的西裝式樣,包括左胸口佩戴的玫瑰花也是高度一致的,以及拉開全景鏡頭后書房里的擺設都還原了經典電影《教父》的場景,但是很遺憾在配音方面沒有辦法做出意大利式英語發音的效果。
就這一問題,在配音時或許可以做出一些嘗試性的努力。如著名的日本動漫《名偵探柯南》中的主角柯南有一句每集必說的臺詞:“真相只有一個!”在每次揭曉兇手身份之前他都會說的經典句子,中文版的翻譯也尊重了這樣的臺詞設計,于是凡是熟悉柯南的受眾只要聽到這樣的句式都會清楚接下來要揭曉答案,這句話也成了柯南這個角色形象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是柯南這個人物識別的標志。同理可以參考人人字幕組在字幕本土化方面作出的積極努力。在一部電影里英文的臺詞是“向上帝發誓……”,翻譯成中文的時候他們用的是“向毛主席保證……”觀眾看過之后心領神會,既尊重了原著又貼近本土觀眾的文化環境,雖然不是逐字逐句的按照原著去翻譯,但這句臺詞的內在意圖一覽無余,按照受眾的文化經驗去做適度的調整。配音導演在工作的時候,也可以參考曾經深入中國觀眾內心的經典譯制片的方式去指導配音演員,包括利用語氣、語調、口音等元素營造出一種經典的、復古的、容易被中國觀眾接受的場景,幫助本土觀眾理解不熟悉外國文化的跨語境場景或者特殊文化背景的情節。在給《瘋狂動物城》大先生配音時,盡量模仿當年胡連華老師給《教父》中的馬龍白蘭度的語音語調和說話方式,相信能夠更快地把本土觀眾帶入到大先生的角色當中去。
中國傳統的審美受到五千年農耕文化的影響,有著自己的獨特性。西方審美同樣受到基督教、航海文化等方面的影響,與中國式審美相比也呈現出許多差異性。各國文化傳統的不同,導致審美價值取向的不同。比如農耕文化下的中國人對土地的依賴程度非常高所以形成了重視經驗、重視人倫文化的傳統,注重尊卑有序、長幼有別,在有序的狀態下與家人與他人和睦相處,相對來說缺少個體對于自身的認識,因而審美取向偏向“中和”之美;而西方由于海洋文明的影響,以及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浪潮的興起,更強調個人價值,尊重個人意志,個人利益高于一切,人人追求獨立和平等的權力,個體對于自身的認識相對清晰,因此審美取向偏向個性美、差異美。這些體現在動畫形象角色塑造上,配音時應充分注意到這一點。下面以中西方受眾對于年輕女性形象的審美取向為例做具體分析。
西方文化中人們更看重的是作為社會一員的獨立性,他們認為獨立生存、獨立思考、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是每個人都應該具備的,所以當主角朱迪兔以年輕的成年女性出現的時候,配音演員沒有給她聽起來身材纖細如漂亮的芭比娃娃一般典型的美女聲音,而是選用略帶偏中性色彩并且相對沉穩的聲音,來體現她相對獨立的人格和認真堅持的性格特點。反觀亞洲文化,無論是中國、日本還是韓國,對于女性天真可愛的追求一直熱情不減。基于儒家文化中父權意識的影響,時至今日女性也大量參與到日常社會工作,但依附于男性的角色定位觀念依然根深蒂固,甚至女性自身也會不自覺的站在男性審美立場去審視自己,年輕可愛不諳世事的女性依然被大多數亞洲男性追捧。中國乃至整個亞洲的受眾有偏向幼態持續的審美特點。《哈佛商業評論》一篇文章中給出這個詞的具體定義是:“幼態持續”(Neoteny)又叫“幼態延續”,是社會生物學上的一個重要概念,即減緩成熟的過程,其大意是指“生物后代出生后保留幼年的狀態特征,受其父母的監護和養育,直至獨立謀生或自食其力的成長過程。”[4]本文中的幼態持續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外貌方面保留幼年的體貌特征,例如,面部線條柔和缺少攻擊性、身材纖瘦、氣質清純干凈等;二是心理方面保留幼年的心智,沒有成年人的心理和生理需求,簡單不復雜、容易被控制。于是成年朱迪兔中文配音顯得更稚嫩活潑,符合亞洲國家受眾對于25歲左右初入職場女性的審美期待。女性甜美可愛,不需要太多閱歷和判斷,作為附屬品擺放在男性身邊,便成為突出男性勇氣和智慧的參照物。進入21世紀以來,好萊塢以年輕女性為主角的影片中女性的角色形象與亞洲受眾的審美期待不同,呈現出個體更加追求獨立的趨勢。例如,電影《穿普拉達的女王》中的安迪(安妮海瑟薇扮演)同樣剛離開大學校園進入時尚行業,親身經歷了一系列的名利之爭,最后毅然放棄看似美好的錦衣華服、炫麗燈光,以及傳統意義上的高富帥男友,堅持忠于內心選擇了《紐約客》這樣一家國際政治與社會文化深度報道的雜志社去做一名記者。不懼強權、不愛慕虛榮,堅定自己內心的獨立選擇,是這類好萊塢電影對女性的角色形象定位。與之相配的是美國新聞中經常看到臉書的執行官扎克伯格在許多場合大秀自己的愛妻,雖然她樣貌談不上美麗但畢業于哈佛醫學院,是一名兒科醫生并且致力于兒童教育事業,扎克伯格這類有代表性的美國精英男性和中國男性對年輕女性的審美期待形成鮮明的對比,好萊塢影視作品希望傳達給受眾的審美價值取向由此顯現,同時這也是西方媒體主導的社會共識與價值觀的體現。而回溯影片開端朱迪兔兒童時期的配音,無論是中文還是英文趨于一致,兒童時期聲音清脆單薄,說話間隙氣息不穩等特點也被忠實的呈現出來,幾乎沒有分別。這也是中西方對于性別特征不明顯的兒童時期的審美一致性的體現。所以從兒童時期朱迪兔的配音的一致性能夠看出,成年朱迪兔的中文版配音是經過修改過的更適合于中國受眾接受的一種選擇,并不是完全照搬原版的聲音,為了讓中國文化環境下的受眾更好地接受朱迪兔的角色形象而做出的適度調整。
西方文化注重突出個性之美,尋找個體的獨特性和不可替代性。而中國文化強調整體性的中和之美,美要低調有內涵,個體不要凌駕于集體之上,不能張揚個體的個性。影片中警察局前臺的豹警官,在英文原版里是以愛吃甜食的胖胖的男同性戀形象出現(通過他自我介紹中本杰明這個名字可以判斷出性別),同時熱情富有同情心,配音時用聲音突出了以上特點,也暗中呼應了動物城人人平等、一切皆有可能的精神。再看中文配音,直接抹去了豹警官的名字讓朱迪兔稱呼他“豹警官”,減少人物性別多樣性的特點,鑒于我們國家現在對于同性戀現狀是不支持也無明確反對,對于大部分中國觀眾來說不點明豹警官的性別更符合中國傳統的審美取向。
受眾在接受角色的基礎上,進而接受角色所展示的社會角色的行為和心理,從而能夠理解角色帶來的劇情變化和其代表的社會屬性。動畫片通過戲劇的表現方式呈現各種道德和文化內涵,影響著受眾對環境的理解,也對受眾的社會行為產生一定的影響。而這類跨語境跨文化的影視作品在塑造角色形象時,要充分考慮到不同文化下審美價值取向的差異性。如果外來的作品與當地審美價值取向差異過大,受眾在接受時會產生強烈的排斥心理,也就是讀者的期待視域與作品發生激烈的沖突,作品已經完全超出讀者的經驗能夠接受的范疇,可能會導致全盤否定整部作品所體現的文化和價值內涵。通過對作品進行適度的調整,縮小外來和本地文化審美價值取向的距離,能夠在合理的范圍超出讀者的“前理解”,改變讀者的期待,讓讀者產生豁然開朗的審美經驗獲取感,以達到審美的愉悅[5]。隨著國際交流的日益頻繁,中西方影視作品的不斷交流,或許這種審美價值的差異也會逐漸弱化,但就現階段而言,對于這種差異的處理方式還是需要影視行業從業人員認真思考的問題。
各國文化傳統的不同,也導致道德價值取向的不同。如在中國和諧有序的人倫文化中,個體破壞有序性被認為是不道德的,盡管個體行為可能是合理的;在西方大家承認在一些特殊狀況下個體行為的合理性,強調個體自由的行為被認為是道德的。這些道德意識滲透在動畫文學的歷史創作中,形成動畫形象固定的道德符號意味。
傳統東方文化中,狐貍代表著狡猾邪惡的道德價值取向,《封神榜》中的妲己狐貍成精幻化成人形蠱惑紂王荒淫為虐;《山海經,南山經》“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西方文化中,狐貍扮演著亦正亦邪的角色,法國著名童話故事《列那狐的故事》中狐貍的道德形象不是單一的負面的,而是相當復雜的。一方面它所代表的新興市民階層具有反抗精神,有著與代表封建統治階級的獅子狼一類的兇猛食肉動物對抗的英勇和機智,另一方面卻又展現出欺凌弱小動物的狡猾。也就是說很難用簡單一元化的道德標準去衡量狐貍在西方所代表的道德價值取向。
英文版尼克狐的配音時而沉穩、時而調皮,帶有雅痞的風格,在影片開始依靠裝扮成慈愛又缺少經濟能力的父親博取朱迪兔的同情,迫使朱迪兔用警察的職責和權力幫助他們完成投機取巧的交易,語氣誠懇、說話真假難辨,更加深了狐貍狡猾的性格特點。但隨著劇情的發展,逐漸顯露出它善良勇敢大度的另一面,給劇情反轉更增添了亮點。同時,因為西方受眾有接受狐貍不止是狡猾的代名詞的文學經驗,在影片中雖然是劇情的反轉但并不突兀。正因為西方受眾對于狐貍復雜的性格有接受的“前理解”經驗和傳統,所以影片中所表現的尼克狐的道德價值取向是容易被理解的。在中文版尼克狐的配音也同樣沿襲了原版的聲音特點,但因為中國文化傳統里缺少對于狐貍正面積極的描述,所以普通的中國受眾在接受過程中很少會考慮到影片創作團隊在設計動畫角色時對于狐貍形象多面性的社會文化依據,而一般情況來說只是把這個角色形象當作是刻意的戲劇創作,不會從文化依據方面尋找原因,很難在接受時促發接受者更深一層的理解和思考。
羊在中國文化中代表溫順、善良、吉祥的道德價值取向,很多寓意美好幸福的漢字以羊為偏旁,如美和善。在中國人眼中,羊自古就是缺乏攻擊力的一種動物,是乖巧甚至軟弱的代名詞,如“替罪羊”“待宰的羔羊”等詞匯。這種溫順乖巧的形象符合農耕社會中個體為集體奉獻服務的要求,也是中國人偏愛羊形象的原因之一。但在西方的文化中,羊分很多種,最有名的是公羊,也是惡魔的化身,撒旦的形象通常是帶著一對公羊角出現的。另外,希臘神話中的潘神也是羊的形象,被形容為放縱情欲。影片中利用藏紅花制造毒品的就是三只兇猛的公羊,同時三只公羊的形象和名字也模仿了知名美劇《絕命毒師》中兇狠殘忍的制毒罪犯。熟悉美國文化語境的受眾很容易看出三只公羊角色只追求利益不擇手段的道德價值取向。他們的中英文兩種配音從音質音色上看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對于中國觀眾來說徹底顛覆了對羊的道德形象認知,超出了期待視野的“前理解”范疇。此外,劇中大反派小綿羊羊副市長的配音是一種不明亮帶著一些沙啞的女性聲音,這也為她表面上看溫和又熱心到影片最后陰險狠毒的形象被揭示埋下了伏筆。同樣是綿羊,羊副市長與在中國深受孩子們喜愛的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中聰明勇敢、正直善良的喜羊羊、美羊羊等一眾小羊的聲音與角色性格都產生了強烈的對比,讓受眾了解到原來羊這種動物也可以表現內心陰險狡詐窮兇極惡的角色形象。
無論是狐貍還是羊,中西方在傳統文學作品中含義都有差別。每一部電影都是導演及整個制作團隊主觀思想的外在呈現,承載著巨大的文化信息和道德價值取向[6]。由于不同文化土壤背景下受眾的期待視域不同,對作品的期待和判斷差別也很大,這就需要在漢化外語動畫片時加強翻譯、配音等方面對角色形象的研究和把握[7],揣摩角色背后深層次的文化因素,做出在尊重原版基礎上易被中國受眾接受的角色形象。
此外,根據姚斯關于期待視域的闡述,也可看出期待視域并不是生長在一種文化環境中固定不變的,是隨著接受者欣賞文學作品的經驗不斷積累變化的。一些作品可以鞏固讀者的期待視域,也可能由不理解變為理解,修正自己的生活經驗和審美經驗[8]。這個接受過程可能是逐步建立或瞬間瓦解期待視域的過程,且文藝的社會功能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實現。
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受眾,他們的期待視域不同,在接受同一部電影、同一個情節甚至同一句臺詞的反應可能都有差異。動畫片以一種易于讓廣大受眾接受的形式呈現制作團隊所想表達的思想內涵,并且一定附帶有他們的道德觀、價值觀、審美觀,這些都潛移默化地作用于受眾的期待視域,接受或不接受都已經造成了影響,這是不爭的事實。從文化接受、審美價值取向、道德價值取向等幾個方面,分析跨文化語境下中英文動畫片配音對角色形象塑造的跨文化接受問題,找出其中深層次的文化依據,有助于發現我國動畫片制作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同時,也要重視當一種文化輸入到另一種文化時當地文化環境所面對的接受問題,以及影視作品對跨文化受眾所產生的生活經驗、審美經驗等方面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