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理論下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的翻譯策略

梁飛云

所謂法律英語是法律行業使用的書面英語，涵蓋了法律法規、條例協定等。而定語從句是法律英語中較為常見的語法修飾成分，常置于所修飾或限定的詞語后面（王振國、李艷琳2008）。法律英語文獻中的定語從句體現了法律英語嚴肅謹慎、邏輯性強、高度凝練的文本特點，有利于提升法律條款的準確度，避免法律條款中存在歧義。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為了更好地保護我國在國際經貿往來中的合法權益，專業性極強的正式法律文件翻譯極為重要卻異常艱難。本文從英美法律文本具體的條款實例中選取比較典型的定語從句為研究對象，分析其結構特征、語義特點以及語用功能，在功能對等理論指導下有針對性地探究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的翻譯策略，力求“解凍”法律英語中頻繁使用的定語從句翻譯，為完善我國立法及我國法律英譯提供參考和建議。

一、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翻譯現狀

法律英語大多是對法律依據、事實、事由等進行陳述，為了保證法律條文的完整性，對于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的翻譯要求極高。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法律英語的準確性和嚴謹性，避免出現任何的歧義和誤解（傅偉良2010）。然而，筆者通過查閱中國知網數據庫發現，當前，我國對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翻譯的研究并不多。因此，筆者對法律英語文獻中定語從句進行了針對性的分析解讀，對比法律英語中英漢句式的異同，并在奈達的功能對等翻譯理論指導下，提出了法律英語文本中定語從句的漢譯策略。

二、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的特征

在法律英語文本中，使用定語從句可以更加準確地描述、限定概念或者條款，避免句子分散而出現歧義的情況發生。通過查閱英美法律文本可知，定語從句出現的頻率僅次于that 引導的各種類型的從句（孟天倫2015）。所以，在翻譯定語從句時，必須弄清楚定語從句的基本結構、語義及語用特點，從而保證譯文內容的準確性，譯文語序的流利性，譯文風格的一致性。

（一）結構特征

定語從句是指在句子中用一個具有主謂結構的完整的句子來充當定語，修飾前面的名詞（代詞）。從定語從句出現的位置來看，法律英語中存在自由式、并列式、嵌套式定語從句，以such...as，which，who，whom，whose 為關系詞引導的定語從句，一般放在主句之后；當as 放在主句之前引導定語從句時，as 通常作為關系代詞包含整個主句的內容；當法律條款中某一概念需要同時滿足多個條件時，則需要使用多個并列的定語從句對其進行限定，明確法律條文的定義。

（二）語義特點

法律英語結構非常嚴謹，而英語又注重形合，因而定語從句更能準確、完整地表達法律文本的特定概念。定語從句在法律英語中具有明顯的語義特征，當其關系代詞與主語存在邏輯關系時，可以指代前述條款中的整個句子或者句子中的某一部分，起到附加說明主句的作用，并非僅僅是修飾、補充某一概念或情形（崔陽陽2013）。在翻譯法律英語中的定語從句時，不能只是按照漢語的表達習慣將其譯成帶“的”字的定語結構或者省略，而是要分析其結構及各成分之間的語義聯系。

（三）語用功能

在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主要的語用功能為定義、解釋說明或修飾限定某一概念或者情形的延伸意義。由于法律文本的結構嚴謹、邏輯性強，法律英語中的定語從句所包含的信息通常較多，在長句中的語法、邏輯關系較為復雜。因此，了解定語從句的定義和構成，有助于譯者快速識別和分析法律英語中的定語從句，真正理解定語從句所限制的概念或情形，對解決法律英語長句翻譯難的問題有重要意義。

三、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的翻譯策略

法律英語邏輯性較強、結構嚴謹，但是由于漢英定語表達方式存在差異，導致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難譯，從而影響了我國學者了解西方的先進法律制度。根據上述定語從句在法律英語中的功能特征，在翻譯法律英語中的定語從句時，譯者必須考慮不同語言體系對于定語表現形式的不同，界定清楚某一定語從句在該法律長句中具有的功能及傳達的含義，分析某一法律條文中定語從句在具體語境中所起的作用，緊緊抓住定語從句的結構特點，采取符合譯文習慣的表達方式，重現該從句所包含的內容信息，遵循功能對等而不是形式對等，從而避免譯入語讀者對法律條文產生偏差（朱潔2016）。

（一）前置譯法

如果法律英語中定語從句結構比較簡單，通常將其譯為漢語的定語詞組或帶“的”字的結構，并將其放在所修飾的中心詞之前。在法律英語翻譯中使用前置譯法可以更加忠實地表達法律英語條款的含義，更加凸顯法律條文言簡意賅、結構嚴謹的特點。

如美國憲法中的定語從句“Each House shall...excepting such parts as may in their judgement require secrecy.”句中的such...as 是法律英語中常用的關系代詞，連接may in their judgement require secrecy構成定語從句來限定parts，這一定語從句結構簡單，適用于前置譯法。該定語從句可譯為“認為需要保密的”來限定“部分”。

（二）后置譯法

如果定語從句的結構較為復雜，句子較長，可以將定語從句和先行詞分開，翻譯時將其譯成一個后置的并列分句或者獨立分句，可以避免譯文冗長，使其更加合乎漢語語言的表達習慣。

如美國合同法（第二次重述）中的定語從句“An unenforceable contract is one for the breach of which neither the remedy of damages nor the remedy of specific performance is available.”句中which 作為定語從句中的關系代詞，連接neither the remedy of damages nor the remedy of specific performance is available 構成定語從句，用來限定前面的“合同”。如果翻譯時將該定語從句放到中心詞前面，則限定修飾成分過長，導致譯文出現“頭重腳輕”的情況。因此，該句應采用后置譯法，先將主句部分譯為“不可強制執行的合同是指這樣的一種合同”，然后將which neither the remedy of damages nor the remedy of specific performance is available 獨立翻譯為一個分句，置于該主句后面，用來解釋說明主句所提到“不可強制執行的合同”這一法律術語的具體內涵，從而使譯文更符合漢語表達方式。

（三）融合譯法

融合譯法是指將法律英語中某個定語從句融合到主句中，譯為一個簡單句，使其成為主句的一個成分，用來進一步補充說明先行詞的具體內容，而不僅僅是修飾某個詞語的定語。

如美國合同法（第二次重述）中的定語從句“The Contractor shall，on the instructions of the Engineer，suspend the progress of the Works or any part thereof for such time and in such manner as the Engineer may consider necessary and shall，during such suspension，properly protect and secure the Works or such part thereof so far as is necessary in the opinion of the Engineer.”該長句中出現了兩個such...as 結構引導的定語從句，其中第一個定語從句as the Engineer may consider necessary 用來限定time 與manner，第二個定語從句as is necessary in the opinion of the Engineer 用來修飾suspension，properly protect and secure the Works 與such part thereof so far，因此，對于這種包含兩個及以上的定語從句，通過分析了解該長句中的成分關系，分別對該復雜句中的兩個定語從句采用融合譯法，避免直接將結構復雜的從句譯成前置定語后出現冗長模糊的情形發生，從而使該長句邏輯關系更加清晰，定義更為準確，譯文更符合漢語表達方式。

參考譯文：

根據工程師的指示，承包商應按工程師認為必要的時間和方式暫停工程或其任何部分的進展，在暫時停工期間，承包商應對工程或其一部分進行工程師認為有必要的保護和安全保障。

（四）轉換譯法

在法律英語中，有部分定語從句雖然從語法結構上看屬于定語范疇，然而從句在意義上又相當于狀語從句。因此，譯者在翻譯此類法律英語中的定語從句時要根據實際情況靈活處理，采用與法律英語文本不同表達方式的轉換譯法，更好地體現句子內含和語義特征。

如聯合國憲章Article 41 中的定語從句“...it may take such action by air，sea，or land forces as may be necessary to maintain or restore international peace and security.”該句子中使用了such...as 作為關系代詞引導較長的定語從句，如果采用融合譯法，則譯文結構可能較為冗長。因此，將定語從句as may be necessary to maintain or restore international peace and security 轉換譯為目的狀語，譯為“……得采取必要之空海陸軍行動，以維持或恢復國際和平及安全”，從而更加明確地體現出該法律條文與主句的邏輯關系。

在全球化的影響下，法律翻譯實踐對于完善我國立法有著重要影響。為了翻譯好法律英語中常見的定語從句，譯者需要了解法律英語中出現頻率較高的定語從句的特點，定位好定語從句在法律英語具體語境中的作用，采用適當的定語從句翻譯策略。希望通過“解凍”法律英語中頻繁使用的定語從句翻譯，能夠幫助相關領域學者、法律工作者更詳細地理解英美法律的現狀及發展趨勢，為完善我國立法及我國法律英譯提供參考和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