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旻
將抑郁癥當作一個朋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除了長伴身邊,它的真實含義畢竟要比朋友復雜得多。
一次次鼓起勇氣,堅定信念,要早起晨跑,又一次次在陰天陷入缺乏活力和情緒低落的狀態無法起床;一次次聽從專業的建議,計劃早睡保證休息,卻在深幽的午夜異常清醒,陷入難以抵抗的恐慌和孤獨;一次次從醫院回來,拿著新換的藥物,充滿期待,覺得這次一定能行,卻在接下來幾天里依然疲憊不堪,甚至連吃藥的力氣都沒有:這都是抑郁癥陪伴的時光。
如果抑郁癥是一個朋友,那他一定是一個自私自利、不講義氣的朋友。除了榨干你的每一分活力,他還總是給你講一些喪氣的故事。
“如果今天不把作業寫完,你的期末考試就會掛掉……你這輩子就完蛋了。”
“如果再遲到,你老板肯定會開除你……你這輩子就完蛋了。”
“今天和某人打招呼被冷漠對待了,又遭人拒絕了……你這輩子都會孤獨一人。”
抑郁癥這個朋友特別善于觀察,如果他是你的中學同學,一定是一位語文成績優異的學生,他總能見微知著,從細枝末節中挖掘出深遠的影響和重大的意義。而且,他很可能對魯迅的作品愛不釋手,總是那么悲憫,悲憫中帶著批判,他憤怒這世界無處不有的惡意,憤怒自己無力對抗,只得煢煢孑立。
他也朝你憤怒,在他眼里,你是一個懦弱無知的小孩,總是帶著可悲的假笑敷衍自己的生活。他嘲弄你竟然不敢大聲跟父母講出自己的不滿,不敢拒絕身邊人的不合理要求,甚至不敢為自己活一次。他甚至會面目可憎地向你怒吼:你這么可悲,還不如去死吧。
于是,你真的開始思考怎么去死。你一邊計劃自己的死亡,一邊向抑郁癥這位不講義氣的朋友求助:我只是很糟糕,可是還想活著,你可以饒了我嗎?抑郁癥冰冷一笑,回答你:不,你不想。
漸漸地,你開始把他看作一個敵人,身邊的人也鼓勵你這么做。父母、醫生、朋友都支持你“戰勝抑郁癥”。你開始攻擊他,對他充滿憤怒——都是因為他的存在,讓你感覺到自己像一個異類——你想盡快甩掉這個朋友。

插圖/Nath
可是,你發現當你使勁地想要甩掉他,他不緊不慢地總能跟上你。有時候,你跑得快一些,把他甩在身后很遠,感覺好像他已離你而去了,可稍稍休息下,他慢慢地又跟了上來。后來,你倆都累了,你第一次坐下來,好好地凝視他的面容,盡管你對他的脾氣秉性非常熟悉,可是當你第一次真正注視他的時候,依然感到大吃一驚。
抑郁癥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面目可憎、滿面獠牙,他甚至看起來有一些書生氣,像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你有些氣惱地問他:你為什么總要跟著我,放過我不可以嗎?
抑郁癥有些委屈地反問你:你為什么總想甩掉我啊?
你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你和身邊人對他的不喜歡。你望著他滿臉的難過,有些感同身受,好像這種被所有人不喜歡的感覺,都是你過去到現在一直在遭受的痛苦。你再也不忍心告訴他,你不喜歡他,周圍人都不喜歡他;你只想告訴他:我們其實一直在一起。
你終于開始把抑郁癥當作朋友,你漸漸能夠理解他的憤怒和悲傷,以及他見微知著的悲觀主義精神。當你滿懷熱情地歡迎抑郁癥的到來,向他道一句“親愛的,你來了”的時候,他突然變得像個孩子,歡樂起來,不再朝你憤怒,不再嘲弄你懦弱無知,而是開始和你一同靜候時光的流逝。
科英語還要單劃一條高于全國的分數線,而我們目前能數得出來的國內一些有碩士學位的演員,其英文水平很多是非常值得追究的。當然我也不認為演員的學歷跟表演水平呈明顯的正相關,周迅連大學都沒有讀過,卻并不妨礙她演技出色,獎杯拿到手軟。也有用實戰代替論文的,比如拍出了《致青春》這種可以闖關金馬獎級別畢業作品的趙薇,誰也不會質疑她的北電碩士學位摻了什么水分。
而翟天臨恰好是什么都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做到令人滿意的水平。他在讀博士期間演了十幾部電視劇,能讓人記住的角色也不過就是《白鹿原》中的白孝文和《軍師聯盟》中的楊修,后者簡直就像他自身命運的寫照,因言招禍,一語成讖。另一方面,他和他的團隊又極力想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方式與其他競爭對手區別開來,他的博士學位被拿出來反復提及,就是打造這種人設的一個策略。我想他的團隊里大概也沒有什么對學術規則略知一二的人,但凡有所了解,有所敬畏,也知道他學歷的含金量,是不足以支撐他在娛樂圈之外也自稱“博士”而理直氣壯的。當然也不是沒有真博士,“呂秀才”喻恩泰就雙博士學位在手,公開發表的文章至少從數量上也能展現他的博學與勤寫,其他可以通過知網或公開渠道查閱的藝術圈人士包括導演陸川、臺灣女演員張鈞甯,他們的碩士論文無論是從學術角度評判,還是當作圈內參考資料,都值得一讀再讀。
如果沒有真正坐過幾年冷板凳,或對學術有著巨大的熱情,在藝術圈里走學霸和高智商路線,基本上都很快被打臉。國內的藝術體系以及市場供需都決定了藝術圈里并非高智力和高學歷人群就能夠被接受和受尊敬,這一點跟英國明星動不動牛津劍橋倫敦政經畢業、沒有演過莎翁舞臺劇根本說不過去有著完全不同的歷史語境和社會背景。而硬凹人設無異立塔于流沙之上,隨機又危險,再加上翟天臨極不謹慎的個性,狂妄自大,言多必有失,遭受今天的局面可能有點過頭,但并不意外。
編輯 楊靜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