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信貸助力綠色發展的機理研究

任海軍 張艷婷

（蘭州大學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研究中心 甘肅 蘭州 730000）

一、引言

十九大報告提出推進綠色發展要構建市場導向的綠色技術創新體系，發展綠色金融，壯大節能環保產業、清潔生產產業、清潔能源產業。綠色發展是綠色經濟的擴展、可持續發展及生態文明的延續和全新闡釋。在綠色發展中,資金支持必不可少。而綠色金融的出現為綠色發展提供了可靠的資金保障。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背景下，優化投融資結構、產業結構是相當重要的環節。隨著經濟發展中環境問題的突出，金融機構的環境與社會責任意識也逐漸增強，金融機構通過引導資金投向環境友好型項目，評估項目實施的環境風險，減少環境污染，提高經濟發展的環境效率。

在綠色發展進程中，從資金供給側出發，發揮綠色金融對排放結構及產業結構的作用十分重要。而在綠色金融中，綠色信貸尤為顯著，這與我國的金融結構有關。目前我國的金融結構處于銀行業金融機構占主導地位的階段。我國自2007年發布《關于落實環保政策法規防范信貸風險的意見》以來，銀行業金融機構逐漸接受這一政策指引，綠色信貸從理念走向實踐。21家主要銀行業金融機構綠色信貸余額逐年增加，節能環保項目貸款余額也逐年增加，項目數量不斷加大。由此可見，綠色信貸在我國的實施前景樂觀。綠色信貸的實踐不斷豐富完善，從理論上探討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機理具有重要意義。通過分析綠色信貸的構成及其對綠色發展的作用路徑及減排效應，可以更深入地了解綠色發展，充分發揮綠色信貸的杠桿作用，促進綠色發展的進度。

二、研究基礎及相關理論綜述

（一）綠色發展理論

1.綠色發展的界定

綠色發展是指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實現低碳、資源節約、環境保護、生態與社會可持續發展的一種發展模式[1]。解決的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問題，即如何處理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問題，涵蓋了自然、人、社會三方面的發展模式。綠色發展不僅是一種理念，更是發展模式轉變的實踐過程。

2.綠色發展模式及機制

綠色發展的三種國際模式：歐日的生態現代化模式，美澳加的生態行（法）政主義模式，“金磚國家”的可持續發展模式[2]。另還有基于“兩山”理論的三種發展模式：灰度綠色發展模式，淺度綠色發展模式及深度綠色發展模式[3]。以及全面、融合、協調的主體—生態模式[4]。綠色發展機制主要包括三大塊：政府環境管理機制，市場驅動機制以及公眾參與機制[5]。

3.綠色發展路徑

綠色發展的實現路徑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的內容：一是主體行為、利益平衡、激勵相容等制度安排[6]，這些因素直接影響綠色發展的進度；二是綠色基礎設施、綠色產業、綠色城市群的設計與實施[7]，這些舉措也是綠色發展的重要內容；三是資本與環境相互關系的評估[8]，這是保護生態環境，實現綠色發展的重要步驟。

4.綠色發展評價指標

綠色發展不只是一種概念，更是體現在發展過程中的實踐。因此研究綠色發展程度的評價指標極其重要。OECD提出的融經濟、環境、社會、技術及發展于一體的綜合框架，包含三大類指標體系，其中有4類相互關聯的核心要素指標[9]。UNEP構建了一套包含環境、政策及幸福與公平的指標體系，與OECD的指標體系相比，更注重污染治理、人類福祉及社會進步[10]。北師大綠色發展指數涵蓋了三個維度：經濟増長綠化度、資源環境承載潛力及政府政策支持度，下設二級指標與三級指標[11]。

（二）綠色信貸理論

1.綠色信貸定義

綠色信貸目前尚沒有統一的定義。有從金融機構通過信貸信息、信貸資源的優勢提供優惠信貸給綠色產業的角度進行定義綠色信貸[12]；也有從銀行業金融機構的具體做法的角度定義綠色信貸[13]。綜合來看，綠色信貸是以銀行業金融機構為主體，結合環保部門提供的環境數據信息，在對企業進行貸款決策中，對降低能耗，節約資源，保護生態環境的項目提供優先貸款考慮，并對其提供相對優惠的貸款利率，同時協助企業改變其污染環境、浪費資源、先污染后治理的惡性循環模式的一種可持續性融資。

2.綠色信貸與銀行績效的關系

綠色信貸的實施主體是銀行業金融機構，綠色信貸與銀行績效的關系對銀行實施綠色信貸的積極性有重要影響。有研究認為：在核心資本凈額不變的情況下，開展綠色信貸會造成銀行營業利潤的下降，但擴大貸款總額能抵消開展綠色信貸帶來的利潤損失[14]。另有研究從綠色信貸對銀行績效的影響機制出發，分析了成本效應、潛在收益與潛在損失效應、聲譽效應及激勵相容效應對銀行績效的影響；認為成本效應在短期內見效，對銀行績效的影響取決于綠色企業與“兩高一剩”行業貸款余額的相對比重；而另外三個效應是長期的，尤其是聲譽效應，有助于提升銀行形象[15]。還有研究從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出發，實證得出綠色信貸比率的提高對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存在顯著正向影響，由此可見綠色信貸在促進環境保護的同時提高了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16]。

3.綠色信貸法律制度

綠色信貸的順利實施與其法律制度的構建密切相關。基于“赤道原則”對金融機構環境與社會責任重構應以法律規則為基礎[17]。構建綠色信貸法律制度可從銀行的社會責任、貸款項目的環境及社會影響分類標準、評估制度、監管制度等方面進行[18]，規范綠色信貸的實施基礎。

4.綠色信貸與綠色發展的關系

關于綠色信貸與綠色發展關系的研究較少，基本都是從綠色信貸對產業升級的作用進行探討，主要強調資金的導向作用[19]；或者從綠色信貸與綠色產業的關系出發，研究綠色信貸對綠色產業的影響，進而探討對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20]。

（三）金融支持理論

關于金融支持作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金融支持與技術創新的基礎研究[21]；二是金融支持與產業結構調整的基礎研究[22]；三是金融支持與經濟發展的基礎研究[23]。主要強調金融的資金支持作用在技術創新、產業結構調整及經濟發展中的導向作用。

綜上所述，綠色發展在發展模式與路徑研究上多有所成，綠色信貸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發展現狀、存在的問題及解決思路的探討上，而關于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機理研究卻相對較少。因此對這一機理的探究可以豐富這一方面的內容，并且為綠色發展提供強有力的金融支撐。

三、綠色信貸體系的構成

（一）綠色信貸的主體

綠色信貸的主體即綠色信貸的提供主體，主要是指銀行業金融機構。銀監會2012年制定的《綠色信貸指引》規定，銀行業金融機構指在我國境內設立的政策性銀行、商業銀行、農村合作銀行及農村信用社。實施綠色信貸的銀行業金融機構不斷增加，綠色信貸余額也逐年增加。根據綠色信貸的定義可以看出，實施綠色信貸還存在另一個相關主體即環保部門。綠色信貸的實施需要借助環保部門的相關環境統計信息。

（二）綠色信貸的對象

綠色信貸對象即綠色信貸的投向領域，目前主要包括兩大部分：一是支持3大戰略性新興產業生產制造端的貸款，包括節能環保、新能源、新能源汽車；二是支持節能、環保項目和服務的貸款。其中占比較大的有：綠色交通運輸項目、可再生能源及清潔能源項目、新能源制造、節能環保制造及工業節能節水項目[24]。綠色信貸的對象是銀行業金融機構考察的重點。銀行業金融機構需要對貸款企業進行相關評估，判斷其是否屬于綠色信貸對象，進而決定是否提供優惠利率貸款，因此綠色信貸對象的確定極其重要。中國銀行在綠色信貸投入領域主要包含四個方面：生態保護，清潔能源，節能減排及循環經濟。

（三）綠色信貸的內容

1.綠色信貸產品

綠色信貸產品大致可分為兩大類，一是傳統的綠色信貸產品；二是新型綠色信貸產品。傳統的綠色信貸產品即是指銀行業金融機構通過對項目的環境風險評估，為符合規定的相關企業提供節能環保貸款，且提供優惠利率。而新型綠色信貸產品則主要有產業基金、收費權質押、排污權抵押貸款、綠色融資租賃、節能收益抵押貸款等[25]。我國各銀行業金融機構不斷創新綠色信貸產品，擴展綠色信貸投向領域，推動綠色信貸標準化。

2.綠色信貸制度

綠色信貸制度的出臺主要是為綠色信貸的實施提供基礎保障。自2007年綠色信貸理念提出，我國一直在不斷地為綠色信貸的實踐進行制度創新。綠色信貸制度框架主要涵蓋以下內容：環境信息的披露，環境信息的標準，綠色信貸的指引，綠色信貸的統計以及綠色信貸的評估指標。綠色信貸制度框架涵蓋了綠色信貸實施的各方面情況，并對其進行規范，且不斷完善，為綠色信貸的實施提供依據。

四、綠色信貸作用的理論分析

綠色發展離不開綠色信貸的支持，綠色信貸是綠色發展的基礎、保障。從綠色發展的內容及特征可以看出，綠色信貸的資金支持必不可少。綠色信貸的作用主要包括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和對銀行業可持續發展的作用兩方面。

（一）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

綠色發展作為一種低能耗、低污染及可持續的經濟發展模式[26]，其節能減排及生態產業存在期限長、資金需求大且現階段利潤低的特征。我國非金融機構部門的主要融資方式中，股票、國債及企業債券的融資占比明顯低于貸款比重，企業融資以銀行貸款為主。且相對于其他融資方式，銀行貸款存在風險較低的特征。在這種情況下，綠色信貸的存在正好能為這些企業提供資金支持。

1.污染物排放限制及交易體系

綠色發展其中一個內容就是減少污染物的排放。通過限制各個產業內企業的污染物排放，可以達到促進綠色發展的目的。而通過綠色信貸的資金限制可以有效地實現減排這一目標。通過提高高污染企業的貸款利率和限制其貸款數量，提高資金成本，從而達到縮小生產規模進而減少排放的目的，或者是通過技術改造使高污染企業朝著節能減排方向發展。另外新型綠色信貸產品如排污權抵押貸款等，也可以有效地降低環境污染的風險。

2.生態產業的發展

生態產業就是指產業發展中注重生態效率，充分和諧地利用各地的資源環境及人文地理等多方面因素因地制宜發展產業，這是產業層面的綠色發展的內容，主要包括農業生態產業、工業生態產業兩個方面。生態產業的建設發展是綠色發展實現的核心環節。生態產業的發展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而銀行貸款是企業的首選，因此綠色信貸必不可少。例如現代化的農業生產技術的改造需要綠色信貸來提供，低利率，長期限的貸款可以減少生產成本，進而擴大生產規模，實現農業產業規模經營。2017年中國銀行甘肅省分行首次向農業生態經濟園區授信，這是綠色信貸促進農業生態產業發展的重要表現。

3.生物多樣性保護

綠色發展還必須包含生物多樣性的保護。一般而言，生物多樣性的保護需要對各地區的生物多樣性進行調查，監測，保護生物多樣性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一般的銀行貸款很難對生物多樣性保護提供長期低利率貸款，而綠色信貸本身的特點為生物多樣性的保護提供了資金支持。

4.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途徑

（1）資金支持。綠色信貸在綠色發展過程中起著提供資金的作用。例如在水資源與耕地資源的開發過程中，農業現代化及灌溉模式的改變，需要大量的資金及先進的技術，綠色信貸可以達到這一要求。原因有三：第一，綠色信貸對有利于環境保護的項目能夠實現大規模資金供給；第二，綠色信貸不同于一般貸款之處在于它能以更優惠的利率提供貸款，減少資金成本；第三，綠色信貸對環保產業能提供長期資金支持，而這恰好符合環保產業的發展要求。

（2）發展導向。綠色信貸不僅能為綠色環保產業提供資金支持，同時對高污染產業進行資金的限制。綠色信貸通過不同的貸款利率及貸款量，作用于不同類型的產業，達到資源優化配置的效果。對高污染產業逐步縮小貸款量，提高貸款利率，從而使其發展規模縮小，減少對環境的破壞。

（3）環境信息公開。綠色信貸在實施過程中，需要對項目的環境標準、風險衡量及環境績效等進行評估，因此在綠色信貸實踐中形成了相關的環境風險評級標準。而環境信息公開則是更高的要求，在綠色信貸長遠發展中，形成公開的環境信息平臺，方便社會對項目進行監督，實現生態環境的保護，達到綠色發展的目標。

5.有效性條件

（1）銀行貸款與其他金融資產之間存在不可替代性。這是首先要滿足的條件，即企業進行融資時，必須有銀行貸款，而且與其他融資模式相比，存在不可替代的優勢。

（2）生態產業中存在部分企業以銀行貸款為主要融資。這是綠色信貸作用于生態產業的必要條件之一，也是綠色發展的其中一條路徑。

（3）價格粘性。價格不會隨著貨幣供應量的變化而迅速地進行調整。這是貨幣政策起作用的條件，也是綠色信貸發揮資金導向作用的條件。

（二）綠色信貸對銀行業可持續發展的作用

綠色信貸的實施對銀行業而言，是提升銀行業環境和社會責任的必然選擇，可以降低銀行業的環境風險，優化信貸結構，對銀行業的長遠發展有重要意義。同時，對銀行業推進綠色資源配置也有重要作用，進而提升銀行業的競爭力。

1.優化銀行業信貸結構

銀行業金融機構實施綠色信貸，承擔環境和社會責任，是銀行業提升自身建設的一部分。銀行業通過減少高污染高耗能行業的貸款，增加環保產業的貸款，對銀行業內部的信貸結構進行調整，加大綠色信貸占比。在綠色信貸實施過程中，銀行業金融機構通過貸款的環境風險監控，流程管理及內控管理來加強貸款的監管，降低貸款的風險及不良貸款比重，從而提高貸款的質量，優化信貸結構。

2.提升銀行業的競爭力

銀行業實施綠色信貸可以提升銀行業的競爭力。一是，銀行業承擔環境和社會責任，可以提高銀行業自身的社會聲譽，對利益相關者的吸引力大于沒有實施綠色信貸的銀行。二是，銀行業實施綠色信貸是大勢所趨。“赤道原則”的出現為銀行業綠色信貸的實施提供相應的準則，國際上加入“赤道原則”的銀行越來越多。截至2016年12月，已經有87家金融機構宣布采納赤道原則，為全球新興市場提供70%以上的項目融資[27]。由此可見，銀行業實施綠色信貸是增強銀行實力，提升銀行國際競爭力的必然要求。

五、綠色信貸實施程序及效應分析

（一）實施程序

如圖1所示，綠色信貸主要通過兩個工具對綠色發展產生影響，即綠色信貸供給量與綠色信貸優惠利率。這兩個工具由銀行進行控制，主要通過企業融資對綠色發展產生影響。綠色信貸實施程序的中介目標是綠色發展的相關領域，主要包括：污染物排放量限制體系，生態產業領域及生物多樣性保護。最終目標是促進綠色產業規模化發展，主要是通過資金支持及發展導向作用進行。例如，綠色信貸可以為生物多樣性保護的基礎設施建設提供資金支持。綠色信貸對環保產業及高新技術產業提供大量長期貸款，同時給予較低利率貸款，降低相關產業的資金成本，推動企業提高環保意識，改進環保技術，實現綠色發展。銀行在貸款期內，對貸款企業定期進行監督檢查，督促企業將資金運用到相關環保領域，監控資金流向。

圖1 綠色信貸推動綠色發展的路徑

（二）綠色信貸供給量模型

要保證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得以實現，首先必須保證銀行愿意提供綠色信貸，這是綠色信貸實施程序的基本條件。影響銀行綠色信貸供給量的因素主要包括兩方面，一是銀行內部因素，例如銀行的資產規模、流動性水平、資本充足水平及資產負債表內其他項目等；二是外部因素，例如項目的盈利能力、貨幣政策指標等。分析綠色信貸供給量的影響因素擬選取銀行資產規模（A）、流動性水平（B）、資本充足水平（E）、項目的盈利能力（P）及貨幣政策指標（r）進行衡量。其中 A、B、E、P與綠色信貸供給呈正向關系。而r是間接通過A、B、E產生影響。同時r與P的關系忽略不計。

基于上述分析，并借鑒相關的理論模型2[28]，構建如下綠色信貸供給量模型：

式（1）中，GL代表綠色信貸供給量，假設該模型為一次齊次函數。根據歐拉定理，式（1）可轉化為：

式（2）中前三個偏導數用 β1、β2、β3 表示，β1表示綠色信貸供給量關于資產規模的影響程度；β3表示綠色信貸供給量關于流動性水平的影響程度；表示綠色信貸供給量關于資本充足水平的影響程度。第四個偏導數則表示綠色信貸供給量關于項目盈利能力的影響程度，最后一個偏導數代表貨幣政策的影響程度。由于貨幣政策間接通過A、B、E起作用，所以最后一個偏導數可以表示為：

將式（3）代入式（2）可得：

從式（4）可以看出，綠色信貸供給量（GL）不僅受到資產規模（A）、流動性水平（B）、資本充足水平（E）及項目的盈利水平（P）的單方面因素的影響，同時還受到交互項（Ar、Br、Er）的影響，即貨幣政策分別與資產規模、流動性水平及資本充足水平的交互項。因此在綠色信貸推進綠色發展的實施路徑中，提高銀行業金融機構提供綠色信貸的積極性極為重要。

（三）綠色信貸的實證分析

1.綠色信貸實施情況

自2013年出臺綠色信貸統計制度以來，我國綠色信貸統計數據越發精準，分類更加詳細，因此選取2013至2015年的相關綠色信貸指標反映我國綠色信貸的實施情況。從表1可以看出，我國綠色信貸實施力度正逐漸加大。21家主要銀行業金融機構綠色信貸余額逐年增長，表明銀行實施綠色信貸的積極性增強，占各項貸款余額的比重增加，接近10%；綠色信貸支持的節能環保項目數量不斷增加，節能環保項目的貸款余額也不斷上升。同時“兩高一剩”行業的貸款余額先升后降，“兩高一剩”行業的貸款在2015年已經低于節能環保項目的貸款余額。說明銀行資金確實由高污染高耗能行業向環保產業傾斜，也說明綠色信貸的資金支持和發展導向作用得以發揮。值得注意的是，銀行業金融機構不僅為節能環保項目提供大量貸款，同時對“兩高一剩”行業進行相應的貸款限制。銀行業這一舉措與綠色發展理念相得益彰。但是由于“兩高一剩”行業是很多地區的主導產業，所以不能單純地限制其發展，更應該引導其進行技術創新，因此“兩高一剩”行業的貸款余額也有升有降。

表1 中國綠色信貸實施情況（2013-2015）

2.綠色信貸減排效應

綠色信貸的減排效應主要選取三個指標進行描述，包括折合減排標準煤、減排二氧化碳當量及減排化學需氧量。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及指標的統一性，本文選取中國建設銀行及21家主要銀行的節能環保及服務貸款余額的減排指標進行分析。從表2可以看出：中國建設銀行綠色信貸余額逐年增加；折合減排標準煤的數量也在增加；同時，減排二氧化碳當量及減排化學需氧量也逐年增加。由此可見，建設銀行綠色信貸的實施力度逐漸增強，且綠色信貸的減排效應可見一斑。隨著綠色信貸增長速度的減緩，折合減排標準煤與減排二氧化碳當量的增加速度也略有下降，且下降幅度小于綠色信貸增長的減緩速度，由此可見綠色信貸的減排效應。而減排化學需氧量增長速度隨著綠色信貸增長速度的下降而上升，可見綠色信貸對化學需氧量的減排效應顯著。從表3可以更加明顯的反映出節能環保服務貸款余額的減排效果。21家銀行的節能環保服務貸款余額逐年增加，但增加幅度起伏較大，導致折合減排標準煤和減排二氧化碳當量及減排化學需氧量波動上升，由此能更加明顯的佐證綠色信貸余額的增加幅度對減排效果的影響，從而得出綠色信貸對節能減排的積極作用。從綠色信貸余額與三個主要減排指標的相互關系及變化趨勢來看，綠色信貸投向環保領域實現了減排這一綠色發展目標。由此得出結論：綠色信貸通過貸款量及優惠貸款利率提高企業的環保意識，減少了污染物排放，從而促進綠色發展。

六、保障措施

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途徑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資金支持、發展導向及環境信息公開。綠色信貸發揮作用的工具是綠色信貸供給量及優惠利率。在綠色信貸實施程序中，銀行的綠色信貸供給能力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為了鞏固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路徑，強化綠色信貸的實施基礎極為關鍵。主要包含以下三個措施：

1.構建綠色信貸信息平臺

綠色信貸實施過程中，環境信息的獲取是極其重要的內容。銀行為符合環境保護的企業進行貸款時，需要對相關企業的潛在環境信息進行調查。而銀行在這方面存在信息劣勢，因此為保障綠色信貸的順利實施，需要銀行業聯合環保部門共同披露環境信息情況，加強溝通，為綠色信貸的實施提供信息保障。

2.探索創新綠色信貸產品

表2 中國建設銀行綠色信貸余額及主要減排指標（2014-2016）

表3 21家主要銀行節能環保服務貸款余額及主要減排指標（2013-2017.06）

目前我國的綠色信貸產品主要是以項目貸款為主，創新型綠色信貸產品相對較少。加快綠色信貸的發展必須吸取國際經驗，借鑒國外新型綠色信貸產品，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開發新的綠色信貸產品。同時，加快培養綠色信貸專業人才，為綠色信貸產品創新提供技術保障。

3.健全完善綠色信貸制度

綠色信貸的實施需要制度保障。完善與綠色信貸相關的制度極其重要。綠色信貸區別于“赤道原則”的重要一點就在于綠色信貸的強大制度保障。因此，為了鞏固綠色信貸對綠色發展的作用，必須做到：加強綠色信貸的激勵約束機制建設；增強綠色信貸風險管理控制制度建設；完善綠色信貸法律法規。

注釋：

①李南成在《貨幣政策傳導效應研究——計量經濟模型方法及應用》中，分析銀行信貸渠道在我國的有效性，借鑒Kashyap等提出的銀行信貸市場的有效性，上述綠色信貸作用于綠色發展的有效性條件就是在此基礎上得到的。

②文章構建的理論模型借鑒李南成（2011）銀行信貸供給模型，在原有解釋變量中加入影響綠色信貸的相關因素，并將被解釋變量進一步限定為綠色信貸供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