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文獻著錄問題分析與思考
——以醫學期刊為例

封 靜

（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期刊中心《中華顯微外科雜志》編輯部，廣東 廣州 510062）

參考文獻是撰寫論文或著作時引用的具有參考價值的相關文獻資料，是學術論文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學術研究傳承與創新的紐帶，通過考察參考文獻的質量可直接反映作者的科研素養、論文的學術水平以及期刊的質量及影響力。[1]參考文獻的規范化著錄不僅是科技期刊論文書寫的基本要求，也有利于編輯把握文章的研究脈絡、了解文章主題的歷史研究成果，還有利于讀者對參考文獻進行精準查閱。

由于對參考文獻著錄規范了解不夠、書寫格式不規范等原因，作者在參考文獻的實際寫作過程中往往存在一些共性問題，筆者通過在《中華顯微外科雜志》參考文獻的校對、修改，結合對其他兄弟雜志參考文獻的閱覽，整理、歸納、分析了醫學期刊參考文獻著錄存在的問題，并就所存在的問題提出相應對策。

一、醫學類期刊論文參考文獻的著錄特點

1．英文文獻較多。這主要是由學科發展的歷史原因造成的，近代西方醫學興起于文藝復興之后的歐洲，并在近現代的美、英、德等發達國家迅猛發展。目前世界上有較強學術影響力的醫學期刊主要以英文為主，擁有較高的知名度和傳播力，這點在醫學類SCI期刊中可見一斑，是國內醫學期刊論文主要的引用來源。

2．標題中常含有醫學專有名詞（包括英文名詞及中文名詞）。很多醫學專有名詞與日常使用的語言文字略有不同，具有自身的學科特殊性。

3．著作、叢書、會議共識類文獻較多。如《坎貝爾骨科手術學》《奈特人體解剖彩色圖譜》《WieSel骨科手術學》等著名的醫學論著經常在醫學期刊論文的參考文獻中出現。

4．經典文獻的出版時間久遠，原始期刊不易查找。醫學中有很多是某個研究領域具有奠基或開拓意義的研究文獻，是作者在進行相關主題歷史背景闡述時必然引用到的，但這類文獻很多歷史久遠，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發表于20世紀上半葉甚至更早，原始版本很難查閱得到。

醫學類期刊論文的上述特點是造成參考文獻著錄不規范的主要客觀原因。

二、參考文獻錯誤著錄問題分析

1．姓名書寫問題。姓名書寫問題主要體現在外國人名的書寫上，集中體現在姓氏與名字的排序問題上，主要是作者對外國作者姓名構成的復雜度了解不夠，對姓氏與名字的知識掌握不清。不同國家地區對姓氏與名字的書寫順序不同，一般西方國家的人名是名字在前，姓氏在后，而中國、日本、韓國等東亞地區的人名是姓在前，名在后。[2]以《中華顯微外科雜志》為例，如參考文獻的作者超過3位，只著錄前3位作者名，其后加“，等”，英文作者名后面統一加“,et al”。作者在文獻著錄時未按期刊要求排列參考文獻作者的姓氏與名字，會造成該文章中及與期刊其他論文的參考文獻的作者姓名排列不一致，編輯需要逐條查閱原始文獻以分辨出正確的人名順序，這給編輯的校對工作增加了巨大工作量。

除了上述姓氏與名字的順序問題，寫錯參考文獻作者的名字也是常見的問題之一。這其中不排除作者在書寫過程中由于輸入法模糊識別導致筆誤，但將一些在專業領域內有一定影響力和知名度的專家姓名寫錯，則反映出作者專業知識不扎實、書寫不認真的態度問題。一些經典的具有重大參考意義的文獻，例如：潘達德,顧玉東,侍德,等.中華醫學會手外科學會上肢部分功能評定試用標準[J].中華手外科雜志,2000,16(3):130-135.DOI:10.3760/cma.j.issn.1005-054X.2000.03.003.該文獻在手外科、顯微外科等醫學類論文中經常被引用。潘達德是顯微外科專家，但筆者在編校過程中發現，時常有作者將“潘達德”誤寫為“潘生德”。通過查找原因，筆者發現，萬方數據庫搜索結果中，該條文獻下方的作者姓名被錯誤地寫成了“潘生德”，作者在引用時不加思考直接照搬數據庫信息，導致專家姓名錯誤，這是對專家的不尊重。顯微外科領域的作者不該犯此類低級錯誤。

2．題名著錄問題。（1）專有名詞英文大小寫問題。一些醫學專有名詞和國外機構名稱需要大寫，除此以外的英文文獻除首字母大寫外其余均小寫。例如：Hyung S, Im SK, Lee BY, et al. Dedifferentiated Schwann cells secrete progranulin that enhances the survival and axon growth of motor neurons[J].Glia,2019,67(2):360-375. DOI:10.1002/glia.23547. 該條文獻中的“Schwann”首字母就需要大寫，特指許旺細胞。（2）中文專有名詞集中體現在人造字“?母”上。“?母”字在字典中并不存在，輸入法字庫中也沒有這個字。字典里面第一足趾的寫法是“拇趾”，但因為拇趾的寫法在臨床上容易出現歧義，比如“拇甲瓣”“拇外翻”等。為了區分手的“拇指”，解剖學上用“?母趾”特指第一足趾。“?母”字在顯微外科、手外科、足踝外科等學科的醫學論文中經常出現。例如：馬立峰,李木衛,李國松,等.吻合血管?母(趾)甲瓣移植修復拇及手指甲床缺損[J].中華顯微外科雜志,2015,38(2):116-119.DOI:10.3760/cma.j.issn.1001-2036.2015.02.004.（3）筆者所在期刊屬于中華醫學會系列雜志之一，根據中華醫學會對系列雜志的參考文獻著錄的要求，著錄用文字原則上使用文獻本身的文字，數字除版次、期號、冊次、頁數、出版年等用阿拉伯數字表示外，均保持文獻上原有的格式。一些作者未仔細查找，在著錄參考文獻時采用了被翻譯后的版本而非原始出處。例如，Li T,Chen Z,Cong X,et al.Clinical application of perforator propeller flaps with anastomosis of superficial veins[J].Zhonghua Zheng Xing Wai Kei Za Zhi,2015,31(2):107-110.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篇英文參考文獻原始出處為《中華整形外科雜志》，通過查找，該條參考文獻的原文為：李濤,陳振兵,叢曉斌,等.吻合淺靜脈的穿支螺旋槳皮瓣的臨床應用[J].中華整形外科雜志,2015,31(2):107-110.由于《中華整形外科雜志》加入了PubMed數據庫，在PubMed中有英文版本，但仔細查找發現這類文獻有相對應的中文原版。作者在著錄此類參考文獻時應追根溯源，著錄原始文獻信息。

3．期刊名稱著錄問題。醫學期刊論文的參考文獻很多來源于外文期刊，通常要求對期刊名稱進行縮寫，并做到全刊統一。最常見的期刊著錄問題主要有兩方面：一是作者在期刊名稱著錄時采用了期刊的全稱，未對期刊名稱進行縮寫；二是期刊名稱縮寫前后不一致。例如：Hou Y,Qin B,Yang J,et al. Restoration of finger and thumb movement using one-stage free muscle transplantation[J].J Plast Surg Hand Surg,2016,50(3):130-134. DOI:10.3109/2000656X.2015.1120216.該條參考文獻中的“J Plast Surg Hand Surg”即Journal of Plastic Surgery & Hand Surgery的縮寫。由于一些參考來源采用了期刊全稱，作者在引用這些文獻時直接照搬原文，容易忽視期刊名需要縮寫的要求。

4．年、卷、期數及頁碼著錄問題。卷期數字顛倒、信息錯漏是參考文獻著錄中的常見問題。據筆者觀察，大多數期刊的參考文獻著錄中都有年份、期數及頁碼，但并不是每種期刊都著錄卷數。因此，關于年、卷、期數及頁碼著錄問題需要具體期刊具體分析。就筆者所在的《中華顯微外科雜志》而已，要求作者在著錄參考文獻時依次、完整地注明年、卷、期數及起止頁碼。

5．DOI著錄問題。DOI是標識數字資源永久且唯一的編碼符，獨立于數字資源的物理存儲位置、復本數量、應用系統和存取協議等信息，被喻為數字資源的條形碼。[3]為了適應網絡環境下數字出版蓬勃發展的新形勢，我國于2015年12月1日開始實施新的GB/T7714-2015《信息與文獻 參考文獻著錄規則》，該標準明確指出將DOI作為著錄項目。[4]包括《中華顯微外科雜志》在內的中華醫學會雜志社系列雜志目前基本都已實現參考文獻DOI著錄。

DOI一般著錄在參考文獻的最后，格式為“.DOI：xxxxxx.”，要求在投稿時由作者提供參考文獻的DOI信息，編輯部在編輯加工、校對環節進行核查、校對和補遺。DOI著錄信息中的常見錯誤主要包括：（1）格式錯誤。DOI一般以“10.”開頭，而筆者在對參考文獻DOI著錄信息的編校工作中發現，一些作者在“DOI:”字樣后誤將“http://doi.org/”或“http:dx.doi.org/”等字段信息一并錄入，錯誤地寫成“DOI:http://doi.org/10.XXXX/XXXX.”或“DOI:doi.org/10.XXXX/XXXX.”，這反映出一些作者對DOI著錄的格式規則缺乏基本了解。（2）內容錯誤。一些作者張冠李戴，誤將其他文獻的DOI號錯誤地著錄到與之不匹配的文獻后面；還有一些作者粗心大意，在謄錄DOI時未區分DOI字符的大小寫字母或改變著錄信息的標點符號，如將“.”寫成“,”，將下劃線“_”誤寫成短橫線“-”。這些錯誤情況在實際的編校過程中都很常見。

6．參考文獻類型及代碼著錄問題。參考文獻的類型及代碼是參考文獻著錄的基本常識，但仍有少數作者在參考文獻著錄時遺漏代碼，或錯誤地使用文獻類型代碼，如將專著類文獻的代碼“M”或學位論文代碼“D”用期刊文章代碼“J”代替。

三、關于參考文獻著錄問題的思考與對策

精準、完整的參考文獻是一篇優秀的醫學論文的重要組成部分。參考文獻著錄問題看似細小繁瑣，但以小見大，足以反映論文作者的行文態度和寫作水平。筆者認為，作者未充分正視參考文獻的重要性是參考文獻著錄出現問題的最直接原因。

針對參考文獻著錄出現的問題，筆者認為，編輯在稿件接收時通過概覽，如發現參考文獻著錄問題嚴重可直接將稿件退回給作者，待作者按要求修改后再進行下一步操作。就醫學雜志而言，“醫學文獻王”這一軟件對發現、糾正參考文獻著錄錯誤提供了很大幫助，但考慮到軟件的一些局限以及醫學期刊的特殊性，醫學雜志編輯仍需逐條、逐句、逐字地檢查、校對，查漏補缺，用嚴謹的治學態度和規范的行文準則提升雜志的辦刊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