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娟
(山東政法學院傳媒學院,山東 濟南 250014)
近年來,隨著科學技術在教育領域應用的逐步深入,高等教育的信息化進程又跨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對學習者主體意識和教育公平發展的追求使得MOOCs、翻轉課堂等教學形式受到廣泛關注,相關研究也日漸活躍,并一度成為教育信息化的新熱點。鑒于MOOCs熱潮褪去后暴露出來的諸多問題,目前國內各高校嘗試引入一種結合了課堂教學與在線教學的混合教學模式——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小規模專有在線課程)。在高校專業實踐課程中采用基于SPOC的混合教學模式,符合創新型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目標。這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可以更好地發揮線下面對面課堂的作用,將有限的課堂時間用于案例討論和個性化指導;另一方面,有利于發揮學生學習的主觀能動性,鍛煉其自主學習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但將教學過程割裂為課堂教學與在線教學兩部分,也有其不得不面臨的新挑戰。如何使在線學習達到預期效果,并與課堂教學過程銜接好,是研究的難點之一。
目前,國內外對SPOC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教學實踐探索與應用、教學方法理論研究及教學實踐效果的實證研究等方面,對學習評價體系的研究較少。基于SPOC的課程在具體實踐過程中主要采用“網上自動評分+課堂教師評價”的簡單評價方法,一方面不利于客觀全面地評價學生的學習成果,另一方面也未能充分發揮基于大數據的學習分析技術的優勢,亦不利于學生主體意識的提升。跟其他任何一種教學情境對有效學習評價的需求一樣,學習評價也應該是基于SPOC的混合教學的重要環節,這對于了解學習者的學習需求與狀態,發現教學中存在的問題,改進教學策略,均有重要意義。
學習內容的無限性和學習時間的有限性是互聯網時代教與學的主要矛盾,有效學習被視為解決這一矛盾的重要途徑。有效學習的發生主要涉及教師、學生與學習環境三個方面的內容。在傳統課堂教學中,三者之間的交互較為便利,也易于干預,但在線教學中,三者之間的交互性一定程度上被弱化了。有研究表明,學習者在線學習難以達到預期學習效果的一個主要原因便是在學習過程中遇到困難未能解決而難以堅持。換言之,學習者面對學習困難時需要得到學習支持,學習者有拖延表現時希望得到提示與幫助。可見,適當的學習反饋、干預與支持,對于有效學習至關重要。美國著名教育學家加涅提出:“學習過程中每一個動作的完成都需要反饋,反饋是學生學習的重要條件。”
有效的學習反饋、干預與支持,首先要建立在科學有效的學習評價基礎之上。在線學習評價體系中主要存在兩種問題:一是缺乏適當的評價機制,在線教學僅僅提供單向輸出的學習資源,缺乏甚至根本沒有對學習者學習情況的收集、分析、反饋與干預機制。這種情況往往會導致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遇到了問題得不到解決,慢慢喪失了學習的興趣。二是評價機制不科學而對學生學習情況掌握不準確,導致無效反饋,盲目干預,增加學生的學習負擔,對學生的學習造成不良的影響。如何根據人才培養目標和課程目標,設計科學的混合式學習效果評價機制,給學習者以正確、有效、客觀的反饋,是實現有效學習的重要條件之一。
評價不應是教學活動的終點。當前高校課程的考核大多數采用期末考試或期末作業等終結性評價方式。此種方式可以一定程度上檢驗課程的教學效果,反映學生在整個課程結束后的學習成果,是一種結論性評價。但是,這種單一的評價手段對于促進有效學習十分不利。首先,單純以期末成績來評價教學質量或評定學習能力,可能使師生重考試而輕學習,重知識而輕能力,從而對教學過程產生負導向作用。其次,終結性評價只能實現結果的評定,卻不能給出問題的答案,也不能為學生提供即時反饋,不能充分發揮評價的功用。最后,創新型應用型人才的培養目標除了專業知識和技能的掌握之外,還包括情感、態度、學習策略以及反思能力、創新能力等其他方面。
教學模式的革新需要與之相匹配的學習評價機制才能發揮最佳作用。科學的評價方式應當能夠充分鼓勵學生發揮其主體性,激發其創造性,并可以使學生在學習過程中逐漸認知自我、建立自信、體驗進步。換句話說,應當注重對“完整人”的評價。學習評價的實施應當貫穿于教學活動的每一個環節,并對學生的學習態度、學習過程、學習能力進行動態全面的診斷,以起到激勵和調整的作用。基于建構主義理論的形成性評價包含教師對學生的評價、學生的自我評價、學員之間的相互評價以及其他類型的評價。借助于形成性評價機制,學生可以不斷地反思和調整自己的學習過程,教師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教學節奏,更加有利于學生的個性化和多元化發展。
網絡與新媒體專業是一個新興專業。對于網絡與新媒體專業應當著重培養哪方面的能力,開設什么課程,至今仍有爭論。這一方面是因為網絡與新媒體是新興事物,本身還在發展的初期,對于網絡與新媒體人才需要哪些能力,人們還不能確定;另一方面,開設院校的發展定位和師資隊伍都會對本校網絡與新媒體專業的人才培養方案產生影響。有學者提出網絡與新媒體專業的培養理念要進行“四個轉變”[2]:從培養新聞人轉向培養媒體人;從教授新聞傳播知識與技能轉向教授信息傳播知識與技能;從傳統媒體就業轉向網絡新媒體就業;從傳統網絡媒體就業轉向移動網絡媒體就業。亦有學者認為,傳統的新聞傳播學已經逐漸走向以互聯網為主要場域的交互傳播時代,網絡與新媒體專業的研究領域是一個學科交叉領域,應當著重培養學生利用多種學科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更有學者調查指出,當前我國絕大多數高校網絡與新媒體專業均以培養網絡與新媒體的應用者為目標,即利用網絡與新媒體技術實現傳統新聞傳播學所要完成的工作,而致力于培養新型網絡與新媒體應用的創作者的院校則少之又少,并指出了兩種培養目標在課程設置上的區別。
隨著創新型人才培養理念的升溫,我們逐漸認識到,相對于較容易掌握的行業知識和技能,“在特定情境中,通過使用和調動心理社會資源,以滿足復雜需求的能力”更為重要。此外,隨著信息革命帶來的沖擊,什么樣的素質與能力可以讓我們有能力應對社會需求并構建屬于自己的未來世界?2018年4月,世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簡稱OECD)在其官網發布了《教育2030:教育與技能的未來》(The Future of Education and Skills Education 2030)正式簡報,提出了新時代背景下的個人與社會發展的能力需求。對于網絡與新媒體專業的學生來說,在知識、技能、態度與價值觀三個方面的核心素養主要包括:(1)在專業理論知識方面,應當掌握新聞傳播學學科基礎知識與相關學科跨學科基礎知識,并能運用這些知識分析網絡與新媒體的發展趨勢。(2)在專業技能方面,應當掌握網絡信息檢索能力、新媒體內容編輯與處理能力,并能獨立或與他人合作設計與開發新型新媒體產品。(3)在態度與價值觀方面,應當知曉網絡與新媒體倫理規范與職業道德,并有較強的職業認同感和使命感。
學習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有利于監督和指導教學過程,把握教學的方向。科學的學習評價指標體系是實現教學目標、培養專業核心素養的重要前提。在構建課程學習評價指標體系之前,應當注意幾個問題。第一,指標體系的構建應當以核心素養的提高為主要評價導向;第二,指標體系應當重點關注學生專業核心能力的培養,指標權重可以根據具體情況適當傾斜;第三,指標體系中的指標項應當緊密聯系的同時具有相對的獨立性;第四,指標項的設置應當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結合文獻調研和具體教學實踐,確立網絡與新媒體專業實踐課程學習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面向混合教學的網絡與新媒體專業實踐課程學習評價量表
基于SPOC的混合教學模式,打通線上線下學習空間,利用大數據支持下的在線學習分析技術,全面收集并分析學生的學習過程和結果數據,可以觀察到傳統教學過程中感知不到的變量,針對評價過程與結果的反饋也可以更加全面,從而能夠為學生的學習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基于本文提出的指標體系,理論上可以實現對學生參與課程學習的全過程進行評價和干預。但評價指標體系作用的發揮,還有賴于評價策略的具體實施。
學習興趣是促進有效學習的前提,在評價實施過程中,應當重視對學生學習興趣的激發和引導。在線下課堂中,教師要通過對學生發言和作業積極恰當地反饋與評價,抓住時機給學生以充分的肯定,盡量使用正面評價。但肯定并不是盲目夸贊,要講究評價的藝術。在線上學習過程中,充分運用學習分析技術與教育學原理,對學生的學習過程進行智能化的評測與反饋,尊重個體學習的差異性,生成個性化的學習路徑,不斷引導學生朝著更高層級的學習目標邁進。
單一的評價方式只能發現學生在某些方面的優勢,但在“以生為本”的教學理念下,應當采取多元化的評價方式。在基于SPOC的混合教學模式中,通過技術運用與評價策略的融合,可以實現評價方法與形式的深刻變革,更方便地實現從“整體評價”向“個性化評價”、從“單一評價”向“多元評價”的轉變。混合教學模式下,應當采用定量評價與定性評價相結合,直接評價與間接評價相結合,診斷性評價、過程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相結合的方法,致力于發現和發展每個學生的優勢能力[3]。
主體性評價有利于引導學生不偏離專業核心素養,實現學科專業人才培養目標。應構建包含行業、學校、教師、同伴、學習者等多主體的學習評價共同體,不斷明確學科專業的核心素養能力,動態引導學生朝著專業化的目標努力。同時,還應建立學習者在線學習檔案,收集學習過程產生的“學習成果”(如文章、作業、設計、產品)等,用以展示學生在課程學習中所付出的努力、獲得的進步和成績[4]。作為一種學習指導方法和一種評價工具,學生可以通過反思不同的“學習成果”進行自我評價,他人也可通過學習檔案了解學生的能力水平和可能的發展方向。
教育評價理論與大數據技術的有機融合,可以使學習評價發揮更大的作用,但當前面向混合教學的學習評價機制的研究還較少。認識到學習評價在基于SPOC的混合教學中的重要性,本文以網絡與新媒體專業為例,在面向專業素養的專業實踐課程學習評價指標體系做了一定的探索,但對于指標體系在具體的運用過程中有哪些不足,還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