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
摘 要:本文探討了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必要性、現狀以及對策。闡述了當今時代為學術出版走出去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學術出版走出去在是文化自信的重要體現,是實現文化強國戰略的重要一環,也是學術發展的自身要求。考察了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成績和面臨的問題,并在外向型選題開發、版權輸出、政策扶持三個方面嘗試提出了相應的對策。
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提出了“文化強國”的思想,真正將“文化建設”提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十八大報告具體提出了如何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方針、策略。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 更加明確地提出了實現文化強國的具體實踐方法。其中包括: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講好中國故事。要實現這個目標,必須大力發展學術出版,提高學術著作出版質量,進而推動優秀學術成果走向世界,擴大中國文化在全球的影響力。
一、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必要性
從廣義上而言,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所指包括兩方面:學術成果走出去和學術出版機構走出去。本文論及的學術出版走出去主要側重學術成果走出去。學術成果的主要載體學術著作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智力成果,是中國文化核心競爭力之所在。推動學術出版走出去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和現實意義。
(一)學術出版走出去是文化自信的重要體現
2016年7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的講話中指出,“堅持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就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將文化自信提升到國家發展戰略高度。2017年10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要堅定文化自信,積極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提升我國的文化話語權。學術出版凝聚著中國文化的精髓,是中國優秀發展成果的重要表現形式,推動學術出版走出去是文化自信的重要體現,也是展現文化自信的必要途徑。
(二)推動優秀學術成果走出去是實現文化強國戰略的重要一環
黨的十七屆六中全會提出了“文化強國”的思想,真正將“文化建設”提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十八大報告具體提出了如何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方針、策略。習近平總書記在《關于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講話中,更加明確地提出了實現文化強國的具體實踐方法。
正如原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副局長鄔書林所說:“學術出版是一個國家思想創新、科技創新、文化傳承的最直接體現,學術出版的實力和水準是一個國家經濟與文化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集中反映了一個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和文化影響力。沒有學術出版的強盛,很難稱得上真正的文化強國。”而“文化強國”從實質上來說,乃是指與其他國家相比較,我們的文化更加強盛。學術出版作為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載體,必須走出去,參與全球范圍內的文化競爭,傳播中國聲音,構建中國學術國際話語體系。這是實現文化強國的戰略要求。
(三)學術出版走出去是學術發展的自身要求
當今是一個全球化的時代,世界各國在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領域進行著廣泛的交流。在全球化背景下,學術無國界,閉門造車搞學術是行不通的,積極開展國際學術交流與合作是學術發展的必由之路。
學術出版走出去是促進我國優秀的學術成果與國際相關領域專家學者交流的重要途徑,也是借鑒西方學術規范,提高我國自身學術出版水平,進而推動我國學術發展的重要手段。北京大學出版社黨委書記金娟萍在接受采訪時曾提及:我國目前對學術出版的技術規范執行得不夠完善,在引文、注釋、參考文獻、索引等要件上處理得較為隨意。而在學術出版水平較高的國家,學術規范執行得相對嚴格,出版的質量要求較高。在學術著作走出去的過程中,常常要歷經國際學術規范的多次“打磨”,才能出版面世。這不僅讓我們的學術成果更好地傳播到國外,而且讓嚴謹的國際學術規范“走了進來”,為我國學術發展提供一面可以“正衣冠”的鏡子,促進我國學者樹立嚴謹的學術寫作態度,從而推動我國學術出版的規范化發展。
(四)當前的國內國際環境為學術出版走出去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機遇
學術出版走出去離不開優秀的學術成果和有效的傳播路徑。一本學術著作走出去需要作者、譯者、國內出版社和國外出版社的共同努力。在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實踐中,國內出版社肩負著整合學術成果、作者、譯者和國外出版社等各種資源的重任,肩負著推動學術著作走出去的使命,是學術著作走出去的核心力量。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我國探索出一條嶄新的發展道路,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領域取得了輝煌成就,積累了豐富的成功經驗。改革開放的偉大實踐為學術發展奠定了社會基礎,提供了研究方向和研究內容,具有中國特質的優秀學術成果大量涌現。這為學術出版走出去創造了前提條件。
而“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中外出版業的交流與合作更是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歷史機遇。2017年8月24日,“一帶一路”學術出版聯盟成立。據報道,成立僅一年,聯盟成員數量從30個國家和地區的94家單位發展增加到了206家,遍及44個國家和地區,覆蓋五大洲各大區域,成員結構涵蓋出版商、學術機構和專業團體,出版學科囊括人文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等多個領域。這為學術出版走出去搭建了廣闊的平臺,開拓了廣泛的渠道。學術出版應充分利用當前的國內國際環境,借助歷史機遇,走向世界,構建中國學術話語權。
二、學術出版走出去的現狀
2003年,全國新聞出版局長會議正式把中國出版走出去戰略作為我國新聞出版業發展的五大戰略。十幾年來,學術出版走出去經過不斷探索和實踐,取得了顯著成效,但依然面臨諸多挑戰。下面將從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成效和面臨的問題兩個視角分別進行闡述。
(一)學術出版走出去取得的成效
根據國家版權局官方網站的數據統計,在“走出去戰略”實施之前,圖書版權引進數量是版權輸出數量的10余倍;到了2017年,圖書版權引進與輸出比僅為1.61:1(見表1)。可見,版權貿易逆差格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出版走出去整體發展態勢良好。
學術出版走出去是出版走出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已經成為出版走出去的新的增長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核心力量已形成
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我國的教育文化事業蓬勃發展,學術出版機構不斷壯大。學術出版走出去已具備以大學、科研機構出版社為主體的學術出版水平高、“走出去”經驗豐富的核心力量。如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社科文獻出版社、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等等。這些高端學術出版社專業性強,匯聚了我國學術領域最杰出的作者資源、編輯資源和版權貿易從業人員,具備國際視野和不斷推動學術出版多維度、深層次“走出去”的實力。
2.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模式實現多元化
我國自1995年開始統計版權貿易數據,版權輸出數據正式成為衡量對外文化傳播成效的標準之一。二十余年來,版權輸出作為可操作性強的貿易形態,已經發展為成熟的走出去路徑,并且依然是目前學術出版走出去的主要渠道。而隨著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展,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模式不斷創新,呈現多元化態勢。當前,已經形成了版權輸出、合作出版、資本輸出、學術出版物出口等四種模式并存的局面。這種多元化不僅體現在不同出版社之間采取不同的走出去方式,而且包括同一家出版社使用不同的方式推動學術出版走出去。
以社科文獻出版社為例,該社已經集上述四種“走出去”模式為一身,成為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多面手。社科文獻社于2011年成立國際出版分社,集版權貿易、合作出版、海外銷售等業務于一體。其中,學術著作書系的合作出版和中文數據庫的海外銷售是該社“走出去”的兩大亮點。在合作出版方面,國際出版分社承擔的業務范圍,從選題策劃到內容推薦,到交給外方出版社之前對譯稿的審查,跟進后期的宣傳推廣,是全流程的負責。這種合作出版的方式從選題源頭上解決了供求矛盾,外向型選題的策劃及外文版出版過程中的高度參與大大提高了走出去的效率。僅2016年,該社的合作出版物已達到107種。在學術出版物數字出口方面,社科文獻社也是排頭兵。該社借助自身學術內容數字出版優勢,大力向海外大學圖書館、政府機構等數字平臺銷售中文數據庫,取得了良好的效益。2016年社科文獻出版社在俄羅斯圣彼得堡成立了斯維特分社,實現了資本走出去,打通了學術國際化、本土化出版的渠道,這個模式具有創新意義。
綜上所述,我國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模式隨著綜合國力的不斷增強,實現了多元化創新。從版權輸出到合作出版,再到數字內容出口和資本“走出去”,一條與社會經濟發展、科技進步相輔相成的多元化走出去路徑已形成。
3.學術出版走出去業績穩定增長
縱觀中國學術出版走出去的狀況,無論是從圖書品種、數量來說,還是從圖書規模、效益上來說,已經形成了持續穩定的增長態勢。以單體社北京大學出版社為例,2008-2017年近十年來版權輸出品種逐年增加,版稅收入穩步增長。版權輸出品種共計1000余種,版稅收入折合人民幣共計650萬余元,實現了學術出版走出去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雙豐收。
(二)學術出版走出去面臨的問題
雖然近十年來,學術出版走出去取得了長足進展,但是依然存在不足。 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學術出版水平與世界知名學術出版機構還存在差距
我國學術出版在創新性、規范性方面還存在不足,給“走出去”造成了障礙。科研成果的創新性不夠,對于國外出版機構而言,就意味著缺乏借鑒價值,沒有引進出版的動力。索引缺失、注釋不詳、論證籠統等不良學術研究習慣,令我國學術著作的權威性、學術性大打折扣。而在翻譯出版的過程中,因外方學術出版的要求,需要重新調整或增加相關內容,這無疑會給出版進度造成貽誤。
2.學術出版走出去翻譯難度大,質量不高
學術著作具有高度的專業性,對譯者的專業背景、學術水平都有要求。而兼具語言能力和學術背景的翻譯人才少之又少。大部分譯者無法勝任學術著作的翻譯,即便完成了翻譯,質量也難以達到出版要求。這就給“走出去”的順利進行造成了隱患。以《明清之際士大夫》(趙園,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為例,這本書2012年4月20日與韓國中央BOOKS簽約輸出韓文版,2015年8月,對方表示因譯者翻譯水平有限,達不到出版要求,又難以找到合適的譯者,放棄出版。 而后,幾經周折,又與文壇出版社簽約,在文壇出版社的努力下,終于找到合適譯者,這本書的韓文版于2016年年底面世。可見,翻譯質量直接影響學術出版走出去的進度。
3.學術出版走出去傳播效果不夠理想
就目前我國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品種而言,數量已經達到一定規模,但效果如何呢?大部分走出去的學術著作首印數僅有1000冊,甚至幾百冊。當然,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學術書本身的專業性和目標讀者群規模小的特點決定的,但是在累計銷售數量方面也存在著同樣的問題。很多學術書走出去以后沒有實現常銷,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學術著作外版僅印了一次。這說明學術出版走出去傳播效果還不夠理想,實現了“走出去”,但還沒有實現“走進去”。
三、學術出版走出去的對策
通過以上論述可知,學術出版走出去雖然成果喜人,但是依然存在諸多亟待解決的問題。下面將從選題策劃、版權輸出、政策扶持等幾個方面出發,探討如何更有效地促進學術出版走出去。
(一)做好外向型選題策劃工作是推動學術著作走出去的源動力
推動學術著作走出去,首先要積極開發外向型選題。沒有適合“走出去”的選題,走出去就成了無源之水。 做好外向型選題開發工作,筆者認為主要應從以下兩個方面著手。
第一,選題要立足于傳統文化,展現中國當代發展成果。“一帶一路”歷史機遇下,中國和世界正在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廣泛交流。中國了解世界的同時,更需要讓世界了解中國。而傳統文化是我們中華文化的生命之源,傳統文化類圖書走出去是讓世界了解中國的橋梁。同時,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在政治、經濟、外交、自然科學等領域取得的成果舉世矚目,在策劃選題時,也要著眼于讓中國的發展經驗、發展成果“走出去”,惠及其他國家。例如,由北京大學王逸舟教授撰寫,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創造性介入:中國外交新取向》《創造性介入:中國全球角色的生成》《創造性介入:中國外交的轉型》就是展現中國外交成果和新形勢下外交理念的學術著作,目前已實現英語、俄語、韓國語、阿拉伯語等語種的輸出。
第二,作者應為某一領域具有國際視野的知名學者。外向型選題需要作者具有國際視野和國際知名度,只有這樣才會在相關學術領域具有“天然”的受眾群體。而且在學術規范性方面,也有一定的保障。例如,著名經濟學家林毅夫先生的作品就具有很強的國際號召力,目前林先生所著《解讀中國經濟》(北京大學出版社)已實現英語、德語、日語、韓語、俄語、塞爾維亞語、吉爾吉斯語等7個語種的輸出。在這些國家和地區,引起了廣泛的反響。
總之,做好外向型選題的策劃工作,需要在“走出去”的視域下考慮選題內容和作者兩個方面的問題,為進一步進行版權輸出提供源動力。
(二)做好版權輸出工作是重中之重
隨著“走出去”戰略不斷深入,出版“走出去”的形式也呈現多元化,而在實踐工作當中,最普遍的仍然是“版權輸出”模式。要實現學術著作走出去,做好版權輸出工作是重中之重。筆者認為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1.與國外學術出版社建立穩定的合作伙伴關系
“學術出版”專業性強,并非所有出版社都能夠高質量出版學術著作,尋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是學術著作走出去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在全球范圍內,著名高等學府和科研院所所轄出版社做學術出版是共性之所在。這些知名大學出版社是“走出去”的潛在合作伙伴。如歐美地區的哈佛大學出版社、劍橋大學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等;亞洲地區的東京大學出版社、早稻田大學出版社、首爾大學出版文化院等。除了大學出版社之外,我們不應忽視一些歷史悠久的具有學術聲望的大型出版集團或者學術專業出版社,比如施普林格(德國)、培生教育(英國)、麥格勞·希爾公司(美國)、巖波書店(日本)、學古房(韓國),等等。這些出版社或具有強大的號召力和發行渠道,或在學術出版領域堅守信念,以出版質量上乘的學術著作聞名遐邇。
那么如何讓這些學術出版社成為我們的合作伙伴呢?第一,要通過參加國際書展與外方建立初步聯系,了解對方的產品結構。一般而言,通過法蘭克福書展、倫敦書展等大型書展便可與歐美國家出版社接洽。而合作伙伴目標對象如果是非通用語國家出版社,還需參加區域性比較強的國際書展,比如,首爾國際書展、東京國際書展、吉隆坡書展,等等。第二,要通過版權代理公司與外方出版社建立聯系。通過版權代理進行版權輸出已經逐漸成為一種較為普遍的模式,西方國家大多通過版權代理進行版權洽談工作。目前,較為活躍的版權代理公司有安德魯·那伯格博達版權代理公司、博達著作權代理公司、大蘋果版權代理公司、韓國愛力陽版權代理公司、日本UNI版權代理公司,等等。要充分發揮版權代理公司的作用,接洽與自身學術著作產品結構相符的國外出版社。第三,通過譯者與國外出版社建立聯系。學術著作不同于大眾圖書,作者常常為高校任教的學者,他們的外籍學生或學術界的外籍同仁也是潛在的譯者。這時,譯者便成為國內出版社與國外出版社建立聯系的橋梁。第四,版權引進對象也是潛在的版權輸出對象。我國長期以來都處在版權貿易逆差狀態,版權引進的經驗遠遠大于版權輸出的經驗。在版權引進的過程中,我們勢必會和很多出版社合作,其中合作比較順暢、比較有學術影響力的出版社就是潛在的“走出去”合作伙伴,應該與其保持長期互通有無的合作關系。
2.根據國外出版社的需求推薦優秀學術著作
“翻譯出版是文字翻譯成果的延續和傳播,是一種文字轉換成另一種或多種文字之后,在傳播面上的進一步擴散”。翻譯出版行為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得到傳播效果,讓讀者接受。而最接近國外讀者的就是國外出版社。與國外出版社建立合作伙伴關系后,通過書信或面對面交流,了解對方的需求至關重要。以筆者個人的工作實踐為例,通過與韓國昭明出版社孔洪(音譯)部長交流,了解到對方自20世紀90年代成立至今已經翻譯出版了千余部中國學術作品,這些中國主題的作品是其“東方經典著作”書系的構成部分,內容涉及中國哲學、中國文學、中國傳統文化等人文社科領域。于是,筆者將本社出版的此類名家大家作品梳理出推薦目錄和推薦資料供對方選擇,對方經過評估,最終選出了《傳統與現代》(陳來,北京大學出版社)、《千古文人俠客夢》(陳平原,北京大學出版社)、《中國現代美術之路》(潘公凱,北京大學出版社)等作品作為翻譯出版對象,目前翻譯出版工作正在有序進行。只有讓國外出版社主動選擇,而非被動接受,才有可能讓我們的學術著作通過他們既有的成熟渠道與相應的讀者群見面,以更好地跨越語言的鴻溝,讓中國文化走出去、走進去、走得更遠。
3.在學術著作版權輸出工作中,要強調翻譯質量和譯文的忠實性
學術著作不同于文學作品,具有專業性、科學性、嚴謹性,要求譯者忠于原文,用語準確,表達通順地道,在翻譯策略上應盡量采取直譯的方式,并兼顧國外讀者的閱讀習慣。譯稿質量關乎學術思想的傳播效果,因此,除了獲批資助的學術著作本身資助機構有要求全文審稿的情形之外,其他學術著作的譯文也應進行把關,以免出現有悖于原意甚至是意識形態問題。
以韓文版《中華文明史》(袁行霈等,北京大學出版社)為例,筆者在審閱印前全稿時發現了兩個問題:①封底中加進了“譯者注”中關于“渤海國”的“一家之言”。中韓兩國史學界素來對“渤海國”的認識存在一定的分歧,前者認為是我國少數民族建立的邊疆政權,而后者認為是以高句麗遺民為中心,與深受高句麗文化影響的靺鞨族共同建立的獨立政權。譯者強調分歧并將相關語句放于封底,背離了原著的思想。②“譯者注”中將“渤海國”的分歧延伸到“蒙古”和“西藏”歷史。盡管語句不多,但足以看出譯者在加注釋的過程中過于主觀,缺乏嚴格考證,這種片面迎合部分讀者民族感情的做法是錯誤的。筆者在和編輯部溝通之后,對韓方出版社提出修改意見:將封底中“渤海國”相關內容去掉, 譯者注中關于“蒙古”和“西藏”政權歷史的個別語句去掉。
學術著作是學術成果的呈現,是學術思想的載體,改變了原意,引導讀者去關注分歧,就會背離我們“走出去”的初衷。因此,在版權輸出工作中,一定要在合約中強調翻譯的忠實性和準確性,并盡可能在印前請專業人員進行審稿,只有這樣才能讓學術著作在異域文化中綻放光芒。
4.同一部學術著作力求多語種、多樣化輸出
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不斷增強,在全球影響力的不斷提升,國際社會對于中國文化的關注度不斷加深。而且,很多學者因參加國際學術交流的機會增多,或者出任國際組織相關職務而日益成為具有國際影響力的著名專家。這就促成了某一位知名學者或者學者團隊的一本書或者系列著作有機會成為多個國家引進出版的目標,成為多語種輸出的資源。
北京大學出版社的《中華文明史》(袁行霈等)、《解讀中國經濟》(林毅夫)、《北京大學創辦史實考源》(郝平)、《中國當代文學史》(洪子城)等著作均屬于多語種輸出的類型。 以《中華文明史》為例,目前已經簽約的語種包括英語、日語、俄語、韓國語、塞爾維亞語、匈牙利語、印地語等七個語種,已經出版的有英文版、日文版,其他語種的翻譯出版工作也在順利開展。一本書或者一個系列在一個國家,尤其是英語國家出版后,會產生波及效應,要充分利用這樣的資源,實現多語種輸出。
另外,隨著數字技術、網絡技術的發展,傳播內容的平臺更加多樣化,在版權輸出工作中,應該深度開發學術內容的輸出形式,在有條件的國家或地區,推動學術著作以電子書、網絡課程等方式進行傳播,進一步提高中國學術的對外影響力。
(三)扶持政策是學術出版走出去的有力保障
我國在圖書對外翻譯出版領域推行的多項資金扶持政策為中國文化“走出去”提供了財力保障。如:2006年啟動了“CBI(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2009年啟動了“中國文化著作翻譯出版工程”“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2010年啟動了 “國家社科基金中華學術外譯項目”,? 2014年啟動了“絲路書香工程”,等等。“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和“中國文化著作翻譯出版工程”統稱為“兩個工程”。各項工程資助力度大,資助范圍廣。 例如:“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至今累計資助了國內外出版機構出版的1323個項目、涉及44個語種,共輸出55個國家和地區。“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已同71個國家的603家出版機構簽訂資助協議2676項,涉及圖書2973種,文版47個。“中國文化著作翻譯出版工程”已和25個國家的61家出版機構簽訂資助協議101項,涉及圖書1062種,文版16個。“中華外譯項目”累計資助涉及英文、韓文、日文、俄文等9個語種、504項學術著作的翻譯出版。這說明了各項翻譯扶持政策的推行對中國圖書“走出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學術著作,雖然是文化精髓的載體,具有較高的社會效益,但因其受眾群體有限,經濟效益普遍較低。對于秉承學術傳播信念、翻譯出版學術著作的出版社而言,的確會面臨成本壓力。因此,在促進學術著作走出去過程中,要充分借助“走出去”的各項扶持政策,提高“走出去”的成效。
在版權輸出模式下,與國外出版社簽約后,要盡可能協助其申請國家資助項目,在財力上為翻譯出版活動的順利進行提供一定的保障,并提高其出版中國學術著作的積極性。如前所述,學術著作目前可申請的項目有“兩個工程”“絲路書香工程”“中華學術外譯項目”,等等。要充分了解各項資助的申報模式、申報時間、側重資助的圖書品類。如,“經典中國國際出版工程”重點支持國內出版單位向世界主要國家和地區輸出經典作品,絲路書香工程重點翻譯資助項目著力推動中國優秀圖書在周邊國家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翻譯出版。“國家社科基金中華學術外譯項目”側重資助中國主題的優秀學術成果。
特別需要注意的是,“中華學術外譯項目”要先行推薦選題,社科基金規劃辦會組織專家遴選選題,而后公布目錄,以供申請。因此,在實際工作中,要盡量將版權輸出工作做在前,推薦符合“中華學術外譯項目”資助范圍內的著作給國外出版社,在國外出版社有了初步的意向之后,再向資助機構推薦選題,一旦選題被選中,申報成功率就比較高,而且與國外出版社的需求接軌,勢必會提高傳播效果。例如,韓文版《絲綢之路考古十五講》(北京大學出版社,林梅村)就是前期和韓國昭明出版社達成初步意向之后,進行圖書推薦,從而獲批立項的。這種工作模式相當于在“中華學術外譯項目”資助機構與國外出版社之間找到了一個“交集”,將市場運作與資助申請有機結合,為學術著作在國外順利翻譯出版傳播提供了保障。
四、結語
學術著作代表著中國智慧的結晶,是中國文化精髓、中國當代發展成果的重要傳播載體,因此學術出版走出去是中國圖書“走出去”的重要一環。出版走出去戰略實施十余年來,學術出版走出去取得了顯著成效,但也面臨著很多挑戰。應從三方面著手做好學術出版走出去工作:第一,要做好外向型選題策劃工作。外向型選題的儲備是“走出去”的前提條件。要立足于傳統文化,著眼于展現中國當代發展成果,邀請具有國際視野、治學嚴謹的知名學者進行創作。第二,要做好版權輸出工作。與國外出版社建立穩定的合作伙伴關系并了解對方需求,推薦作品做到有的放矢。同時,要重視譯文質量,要核查譯文是否忠實、準確,以達到有效傳播的目的。另外,對國際知名學者的作品要側重挖掘多語種、多平臺輸出的潛力。第三,要做好項目申請工作。充分借助國家現有的出版“走出去”各項扶持政策,將市場運作與項目申請有機結合起來,大力推動學術出版走出去。
相信隨著我國綜合實力的不斷增強,中國的學術成果必將在更廣大的平臺發揮作用,傳播中國聲音,展現中華文化的魅力,進而為人類社會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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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系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大學出版社。本文為2017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課題“中國高校出版‘走出去模式研究”(17YJA860017)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