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明
摘 要:在用熵值法構建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基礎上,利用29個省市1998—2010年的數據建立動態面板數據模型,并運用廣義矩估計方法分析FDI生態環境效應的區域差異。結果顯示,FDI對于我國生態環境的影響從整體上來說是積極的,并沒有造成顯著的環境污染;并且隨著投資的不斷持續,FDI對于東道國的生態環境具有持續改善作用。
關鍵詞:環境污染綜合指數;外商直接投資;生態環境
中圖分類號:F205?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02-0051-02
過去40年,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經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但是這些積極的變化背后也伴隨著各類環境污染問題。因此,研究外商直接投資與生態環境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我國生態環境質量的下降與外商直接投資的不斷發展之間是否具有直接聯系?外商直接投資的環境效應是否存在區域性的差異?本文將在構建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基礎上,運用動態面板數據模型來對此問題進行分析。
一、文獻綜述
基于現有文獻,國內外學者對此問題的看法基本上可以分為兩種。第一種觀點被稱為“污染天堂”假說。針對這個假說,國外有很多研究文獻,如Mani和Wheeler(1998)、Keller和Levinson(2002)等;國內學者如趙細康(2003)、馬麗(2003)、楊海生(2005)、沙文兵和石濤(2006)、陳凌佳(2008)等也持相同觀點。但是這個假說的檢驗結果表明它并不是適用于所有情況。第二種觀點認為跨國公司的進入反而會最終提升東道國的生態環境質量。國外學者如Antweiler et al.(2001)、Gray and Shadbegian(2004)、Feng Helen Liang(2005)、Jie He(2006)等通過理論分析和計量實證分析方法對此進行了檢驗,國內學者如張紅鳳(2009)、許和連(2012)、盧進勇(2014)、鄭強(2016)、葉阿忠(2016)、陳曉東(2016)、劉飛宇(2016)等也持相同觀點。但是這個觀點也沒有被完全證實。
總體而言,現有的研究還存在幾個方面的不足。第一,現有研究主要采用單一形式的污染指標,這是無法實現全面準確衡量污染問題的目標的,構建一個綜合指數顯得尤為重要。第二,現有文獻中雖然采取了很多定量分析方法,但是在研究方法上較少考慮動態效應。本文將采用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分析,以提高估計的可信度。
二、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構建
基于已有文獻,同時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取工業三廢中的工業廢水排放量、工業廢氣排放量、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工業煙塵排放量、工業粉塵排放量、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因為部分省份部分年份的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數據缺失,所以采用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并以此為基礎運用熵值法來合成污染指數(中國統計年鑒在2010年之后不再把工業煙塵排放量和工業粉塵排放量單獨統計,因此,為了讓環境污染綜合指數具有連續性和可比性,采用的數據就截止到2010年)。①
三、基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分析
為了準確把握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生態環境的動態影響,構建以下模型:
其中,i=1,2,3,…,分別指的是各個省、市、自治區,t=1,2,3,…T,指的是各個年度;EPIit表示各個地區不同年份的環境污染綜合指數,EPIit-1為各省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一階滯后項;FDIit表示不同年份各個橫截面單元的FDI,LNFDIit是FDI取對數后的形式;FDIit-1、FDIit-2指的是后續1期、后續2期的FDI,GDPit表示各省在各個年度的經濟發展狀況,LNGDPit是各省GDP的對數。
由于模型右邊的變量中出現了因變量的滯后項,無法保證解釋變量的嚴格外生性。如果采用普通的最小二乘法(OLS)對此模型進行估計,不管是混合回歸最小二乘法(POLS)還是廣義最小二乘法(FGLS),肯定會出現估計量非一致性的問題,導致得出的結論也是不準確的。因此,為了解決估計量非一致性問題,本文采用廣義矩(GMM)估計方法來進行模型估計。
α1表示前期環境狀況對后續環境的影響。根據上面的估計結果可以得知,上期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增加會導致當期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增加。這個不管是在東中西部還是全國范圍都是如此,且統計結果是顯著的,說明環境污染效應具有動態的持續性,前期的環境狀況對后續的環境發展具有意義。
α2表示初期進入的FDI對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影響。從全國范圍而言,統計結果是顯著的,當期FDI的增加導致了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增加,即當期FDI對環境質量有負面影響;中部地區的統計結果也是顯著的,說明中部地區的FDI也是對環境產生了不利影響;但是東部當期FDI對環境質量有積極影響,雖然統計結果不是顯著的。說明FDI的進入在剛開始階段是會對環境保護產生不利影響的。
α3表示滯后1期FDI對當期環境污染綜合指數的影響。從全國范圍來看,滯后1期FDI對全國環境質量改進有積極作用,且統計結果是顯著的;在中部和西部也是如此,雖然統計結果并不顯著。在東部地區,滯后1期FDI對環境具有不利影響,但是統計結果不顯著。說明隨著外資企業在國內不斷使用各類先進的環境友好型的技術和管理理念,FDI對于環境的負面影響在不斷消減。
α4表示滯后2期FDI對生態環境的影響。從統計結果來看,滯后2其FDI對環境質量的改善有積極影響,不管是從全國范圍而言,還是從東中西部地區而言,并且在中部地區,這個改善效應的統計結果是顯著的。說明隨著外資企業在國內生產的不斷開展,因為外資企業采用各種有利于生態環境的做法,以及這些做法所產生的溢出效應,使得其對生態環境產生正面效應。
α5表示經濟發展對生態環境的影響。總體而言,經濟水平的不斷發展給我國環境質量造成了負面的影響。
四、結論
基于上述分析,我們可以得知外商直接投資在中國的生態環境效應并不是負面的,FDI的進入沒有惡化我國的污染問題,并且FDI的生態環境效應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呈現出一定的差異性。對此結論可能的解釋有:
第一,外商直接投資的規模效應改善了我國的環境質量。隨著在華外商直接投資的不斷增加,它會對我國的技術進步、管理改善、收入提高、人才培養等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從而通過溢出效應帶動國內企業的進步,提升國內企業的競爭力和生產力,最終擴大我國的經濟規模。伴隨著我國經濟總量的不斷變大,國內人民的收入狀況得到顯著改善,收入水平也是不斷提升。人們在收入水平上升后就會追求更高質量的生活,而生態環境是高質量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因素,因此人們會更加重視生態環境問題,從而迫使國家在法律層面和執法方面加大力度,督促外資企業和內資企業在生產過程中要保護生態環境,最終改善環境質量。
第二,外商直接投資的結構效應改善了我國的環境質量。近些年來,中國在引進外商直接投資的過程中,對于不同地區給予了不同的政策支持和扶持力度,同時有針對性地引入了一些技術含量高、環境友好型的外商直接投資,減少了制造業外資企業對生態環境的污染,改善了環境質量。
第三,外商直接投資的技術效應改善了我國的環境質量。中國政府通過制定嚴格的環境標準,促使進入中國的跨國公司不斷提升技術含量、不斷采用環保型技術,從而減少生產過程中可能產生的環境影響。與此同時,國內企業也可以通過與跨國公司的合作和競爭來模仿、學習和吸收國外先進技術,從而提升技術含量,降低對環境的不利影響,最終改善生態環境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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