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在“冰上絲綢之路”建設中的定位及作用研究

2019-03-27 00:59:14張鳳林

商業經濟 2019年2期

張鳳林

[摘要] “冰上絲綢之路”是中俄在俄羅斯遠東及北極地區的“一帶一盟”對接的戰略協作的產物和合作的新亮點。共建“冰上絲綢之路”主要作用在于開辟北極海上通道、開發俄遠東及北極地區資源和進一步拓展中俄等國家的合作領域和范圍。黑龍江省在“冰上絲綢之路”建設中應準確定位，利用好對俄前沿的地緣、區位等優勢，發揮“橋頭堡”和“樞紐站”等作用，關注氣候條件、東亞與北歐貿易往來貨源不足、地緣政治博弈影響等問題，結合黑龍江省經濟現狀及產業發展水平，拓展人文交流與合作，完善空間布局，堅持全方位開放，深化產業結構調整，與“冰上絲綢之路”實現對接和融入，為黑龍江省經濟發展和全方位對外經貿合作提供更多的發展機遇。

[關鍵詞] “冰上絲綢之路”;黑龍江省定位;北極航道

[中圖分類號] F470[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6043（2019）02-0001-04

Abstract： The"Silk Road on Ice" is a product of strategic cooperation and a new bright spot of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 in the Russian Far East and the Arctic region. The main role of the "Silk Road on Ice" is to open up the Arctic sea corridor， develop the resources of the Russian Far East and the Arctic region， and further expand the areas and scope of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Russia and other relative countrie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ilk Road on Ice"， Heilongjiang province should accurately orientate itself， make good use of its geographical and regional advantages as a province to Russia's frontier， give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bridgehead" and "hub station"， and pay attention to factors such as climate conditions， trade and supply insufficiency between East Asia and Northern Europe， and the impact of geopolitical game. In the light of Heilongjiang's economic situation an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level， the province could expand cultural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improve the spatial layout， adhere to all-round opening up， deepen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and realize docking and integration with the "Silk Road on Ice"， so as to provide more opportunities for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all-round foreign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Key words： Silk Road on Ice， positioning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the Arctic shipping routes

2017年6月20日，國家發改委與國家海洋局聯合編制的《“一帶一路”建設海上合作設想》中，首次將“北極航道”明確為“一帶一路”的三大主要海上通道之一（其余兩條是：中國-印度洋-非洲-地中海藍色經濟通道;中國-大洋洲-南太平洋藍色經濟通道）。2017年7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莫斯科會見俄羅斯總理梅德維杰夫時，提出了“要開展北極航道合作，共同打造‘冰上絲綢之路，落實好有關互聯互通項目[1]”，是把北極開發納入“一帶一路”倡議、深化中俄北極合作的戰略性舉措。

2018年1月26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中國的北極政策》白皮書，提出：“中國愿依托北極航道的開發利用，與各方共建‘冰上絲綢之路”[2]。中方積極參與俄方提出的共同開發建設濱海國際運輸走廊的建議，希望雙方共同開發和利用海上通道特別是北極航道，打造“冰上絲綢之路”。[3]

一、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符合中俄雙方共同利益

對我國來說，建設“冰上絲綢之路”不僅僅是增加了一條海上運輸航線，還可以通過合作開發北極資源為我利用，更可以依托“冰上絲綢之路”開辟范圍更廣闊領域的合作空間。一是北極航道的開發利用可以大幅拉近了我國與歐洲港口和北美東海岸港口距離，降低運輸成本。“東北航道的開通將極大地縮短我國沿海諸港到歐洲的航程，比巴拿馬運河傳統航線縮短2000到3500海里，上海以北港口到歐洲西部、北海、波羅的海等港口，將比傳統航線航程短25-55%，每年可節省533-1274億美元的國際貿易海運成本”[4]。二是有利于減輕對傳統航線依賴，提高海洋運輸安全。傳統上，中國至歐洲航線是經馬六甲海峽-印度洋的歐洲航線，海運貨船百分之九十以上要經過馬六甲海峽，始終存在的政治、經濟、軍事等各種不穩定因素組成的“馬六甲困局”的制約。借助“冰上絲綢之路”的北極航道，使我國海洋交通運輸路徑多出一條航線選擇，對提高海洋運輸安全具有明顯意義。三是促進我國開發和利用北極礦產資源。中國是能源消耗大國，而北極地區礦產資源極為豐富，開辟能源進口新通道，保障能源進口多元化，規避能源進口渠道單一風險，對我國社會經濟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從俄羅斯方面看，利用北極航道，開發北極地區礦產資源是國家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一方面，多年以來，俄羅斯出臺了《2020年前俄羅斯聯邦北極地區國家政策原則及遠景規劃》、《2020年前俄羅斯聯邦北極地區發展和國家安全保障戰略》、《2020年前北極地區社會經濟發展國家規劃》等若干政策文件，宗旨是將北方海航道建設成“國家交通干線”、“國家能源基地”、“國家安全屏障”等，但北極地區的交通運輸一直是制約其經濟發展的“瓶頸”，借助中俄等多方力量共建“冰上絲綢之路”，開發北極航道，不僅能夠解決北極地區的交通運輸基礎設施薄弱問題，促進當地經濟發展，還可以通過開發北極地區油氣資源等，成為帶動整個俄羅斯經濟發展的動力。另一方面，烏克蘭危機爆發后，西方對俄羅斯的一系列制裁使俄羅斯經濟陷入困境，迫切需要開發北極，但迫于資金瓶頸，俄羅斯的北極開發面臨不少障礙，因而多次邀請中國參與。

二、我國參與共建“冰上絲綢之路”主要切入點及最新進展

“冰上絲綢之路”是中俄戰略協作的產物，也是中俄未來合作的重要領域之一。目前來看，我國參與共建“冰上絲綢之路”主要有三大重要切入點：一是開辟北極航道。即開辟通過北極地區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海上航道。該航道分為東北航線、西北航線和中央航線三條航線。其中，東北航線是指毗鄰俄羅斯北部沿北冰洋海域航線，是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的主要航線和基礎。根據測算，“隨著氣候變化及科技進步，到2030年，北極航道的通航期預計將由目前的4個月左右擴展到半年以上，亞洲和歐洲之間總貿易量的1/4將通過北極東北航道運輸。[5]”“冰上絲綢之路”大大縮短了歐洲與亞洲的航程，降低了物流成本。二是開發北極地區資源。北極地區擁有豐富的能源礦藏，被稱為“人類最后的寶庫”。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在2008年5月發布的《北極地區油氣潛力評估報告》顯示，“北極圈內已探明可開發的石油、天然氣、液化天然氣儲量估計分別高達900億桶、1669萬億立方米和440億桶，其中石油占世界已探明儲量的約13%、天然氣占30%、液化天然氣占20%[6]”，煤炭資源超過全世界已探明煤炭資源的總和;此外，金、鉛、銅、鐵等其他礦物資源也相當豐富。三是進一步拓展中俄及與其他國家的合作領域和范圍。以北極航道為依托，促進中俄在俄羅斯遠東及北極地區建立“多層次、全方位、寬領域”的合作關系，吸引更多國家參與俄羅斯遠東及北極地區的能源開發。

目前，中俄“冰上絲綢之路”建設已取得積極進展。兩國相關部門正在恰談《中俄極地水域海事合作諒解備忘錄》等相關事宜，對北極地區開發合作的政策和法律基礎進行溝通完善。2017年12月8日，被普京稱為“俄中友好合作的鮮明例子”、全球最大的北極液化天然氣項目——中俄亞馬爾項目在北極圈落地。2018年7月19日，通過北極東北航道向中國供應的首船液化天然氣運抵江蘇如東接收站。根據協議，該項目建成后每年可向中國市場運送400萬噸液化天然氣。此外，據俄羅斯媒體報道，中國企業還將參與北極地區最大城市-阿爾漢格爾斯克市的深水港口改造等其它項目。

中國和俄羅斯以外，日本、韓國等很多國家對“冰上絲綢之路”表示出濃厚興趣。對于日韓兩國而言，從釜山港（或日本海側港口）出發，經北極航道進出歐航線洲相比與傳統的釜山-馬六甲海峽-蘇伊士運河-荷蘭鹿特丹航線，距離大大縮短，航行時間可減少10日左右，費用也會節省。韓國文在寅政府為推進“北極航道”，新設了“北方經濟合作委員會”的總統直屬機構，提出了旨在加強韓國與俄羅斯在天然氣、北極航道、鐵路、電力、港口、造船、農業、水產等九大領域的戰略合作規劃，實現互利雙贏。芬蘭和挪威作為北極地區的利益相關兩個國家，希望中國參與本國基礎設施建設。2018年3月，挪威、芬蘭兩國宣布，“計劃修建陸上鐵路與海底隧道連接的“北極走廊”，形成與“冰上絲綢之路”的“北極航道”對接，促進中國與芬蘭和挪威的貿易和投資[7]”，這將由此開辟“冰上絲綢之路”由航道開發向基礎設施建設、投資和貿易等其他領域擴展的示范性合作。冰島作為北極區域國家，與中國在漁業資源、地熱開發、地質勘探等始終保持密切合作，“冰上絲綢之路”建設將拓展中國與冰島在北極地區合作更廣闊空間。

俄羅斯北極物流中心數據顯示，2017年，“‘冰上絲綢之路的東北航道共完成1070余萬噸貨物運輸，連續兩年增幅超過35%。截至2017年年底，我國中遠海運集團先后安排10艘船舶完成14個航次的東北航道航行任務，累計節省航行里程約67390海里，節省燃油約6948噸，為北極航線開發和世界航運新格局做出了劃時代的貢獻[8]”。

三、黑龍江省對接“冰上絲綢之路”的作用及定位

建設“冰上絲綢之路”是中俄兩國“一帶一盟”對接合作的延伸，也被稱為我國“一帶一路”框架下打造的第七條經濟走廊。建設“冰上絲綢之路”對黑龍江省的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有著顯著的利好作用。精準定位對俄前沿的地緣區位優勢、口岸交通便利優勢、展會論壇平臺優勢、跨境合作先導等優勢作用，實現與“冰上絲綢之路”對接和融入，對拉動黑龍江省經濟發展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一）發揮地緣區位和人文優勢，強化對俄“橋頭堡”和“樞紐站”作用

黑龍江省作為中國最北的省份，與俄羅斯遠東地區接壤，邊界線長達2981公里，承載對俄經貿合作向北開放的“橋頭堡”和“樞紐站”責任。目前，黑龍江省是對俄開放一類口岸全國最多、對俄經貿歷史最長、對俄貿易及投資等最多的省份。對俄運輸已經形成以哈爾濱為中心，以綏芬河、同江、黑河等沿邊口岸為節點的鐵路、公路、航空、江海聯運、冰上過貨、管道等對俄貿易運輸的立體交通網絡。黑龍江省及哈爾濱市、佳木斯市、牡丹江市等9個地市分別與俄羅斯的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猶太州、濱海邊疆區、阿穆爾州等建立了省州區定期會晤機制，政府的溝通作用對在俄羅斯投資立項、開發建廠、興建加工園區是重要的保證。在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新時代，借助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契機，利用好黑河、綏芬河的重要節點口岸，打造面向歐亞物流樞紐區的新開放戰略，加快形成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

（二）發揮邊境口岸優勢，搭建“通道”作用

目前，黑龍江省對俄開放一類口岸25個，占全國對俄邊境口岸的70%，其中，河運口岸15個，公路口岸4個，航空口岸4個，鐵路口岸2個。在“冰上絲綢之路”建設中，黑龍江省發達的交通運輸網和便捷的口岸群將為中俄經貿和提供重大支撐作用。鐵路方面，綏芬河口岸作為黑龍江省最大的對俄口岸，通過一系列改造，鐵路過貨能力已提升至每年3300萬噸。哈爾濱內陸港鐵路貨運口岸已經開通哈歐、哈俄及中俄韓“哈綏符釜”等班列，南接大連、營口、錦州等海港，北連滿洲里鐵路口岸，東通綏芬河鐵路口岸，已經成為龍江腹地“出海口”、海鐵聯運的起運港、目的港和貨物集散地。水運口岸方面，借助15個水運口岸的優勢，通過江河運輸（黑龍江、烏蘇里江、松花江等）、江海聯運、江鐵聯運、陸海聯運、海鐵多式聯運等方式，利用俄羅斯港口（或遼寧港口）可以將貨物運往世界各地;此外，以京哈高速為依托，“同三”高速貫通南北，綏滿高速橫貫東西，跨越中俄界河黑龍江的同江鐵路大橋、黑河公路大橋正在加快建設，投入運營可期。東寧公路大橋也已在正在籌備建設等，都將為對俄貨物通道提供便利。通過“冰上絲綢之路”建設，黑龍江省可以承載國內其他地區出口（或進口）歐洲地區貨物，擴大和內陸地區之間的經濟交往，也能解決黑龍江省與歐洲地區之間長期以來受物流成本制約、對外貿易不如人意的困境，并開啟黑龍江省與歐洲經貿往來的新模式。通過北極通道，利用與中蒙俄經濟走廊的大通道互為補充優勢，可以加強和深化與歐洲地區經貿合作，加快形成以對俄開放為主的全方位對外開放新格局。2018年1月1日，中俄原油管道運輸已經進入增加運量時代，經中俄管道進口的俄羅斯原油運輸數量每年從1500萬噸可以增加至3000萬噸。總體來看，建設“冰上絲綢之路”中的北極航道將助推黑龍江省口岸建設，能夠為中俄雙邊經貿及對歐洲多邊經貿合作帶來更多發展機遇。

（三）辦好展會論壇，搭建合作平臺作用

以中國哈爾濱國際經濟貿易洽談會（“哈洽會”）、中俄博覽會等國際交流平臺等為重點形成的“對北開放重要窗口”，在服務國家周邊外交戰略和對俄等國家經貿活動中發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中國哈爾濱國際經濟貿易洽談會至2018年已經成功舉辦了29屆，舉辦的規模越來越大，效應越來越好。自2014年開始，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黑龍江省人民政府、俄羅斯聯邦經濟發展部、俄羅斯聯邦工業和貿易部共同主辦的“哈洽會”的“升級版”——中國-俄羅斯博覽會至2018年也已舉辦5屆，秉承“突出俄羅斯，面向東北亞，輻射全世界，服務全中國”辦會宗旨，充分發揮雙方各自優勢，注重大企業、大項目的有效對接，促進多邊、多領域的深入合作，已經成為中俄共同搭建的國際展覽平臺。中俄隔年輪流主辦，中方永久主辦地為哈爾濱。同時，“中俄經濟合作與‘一帶一盟對接高層智庫論壇”、“東北亞區域合作發展國際論壇”、“對接‘一帶一路建設推進龍江全面振興發展高層國際論壇”等形式多樣論壇、研討會等內容豐富，效果顯著，已經成為中、俄、日、韓、蒙等東北亞國家及其他相關國家政府、工商界和學術界領袖對話的高層次平臺。隨著“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和北極航道的開發利用，黑龍江省承擔“向北開放重要窗口”的戰略地位更加突出，“哈洽會”、“中俄博覽會”等展會論壇的品牌效應更加凸顯。

（四）強化跨境經貿合作區建設，構建對俄支撐載體作用

從中俄合作發展趨勢和對接“冰上絲綢之路”看，跨境經濟合作將成為中俄未來合作發展的重點，發展和壯大跨境經濟合作區符合國家戰略布局和政策導向。截至2018年5月，黑龍江省在俄建設的經貿合作區有18個，其中被國家商務部、財政部確認為國家級合作區3個，已經初步形成了以俄能源、原材料為重點的境內外園區和產業基地相結合的發展支撐體系。另外，大黑河島等互市貿易區、綏芬河中俄跨境電商智慧園等成為全國對俄經貿合作的重要平臺和沿邊開放的示范區。龍躍經貿合作區等5個園區入駐俄方跨越式發展區等，已成為深化中俄區域合作的戰略支點，對促進跨區域融合發展必將產生重要的促進作用。此外，隨著黑河大橋通車的日益臨近，建設中俄雙方的橋頭經濟區正在醞釀向國家爭取設立“中俄跨境經濟合作區”的意向已經納入中俄兩國政府會晤框架。總體來看，境外園區已經成為黑龍江省對俄經貿合作的標志型項目和中俄兩國擴展合作的重要平臺。

（五）“冰上絲綢之路”助推俄羅斯加速遠東開發步伐，有利于黑龍江省與俄遠東合作

能源合作、地方合作和交通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是中俄關系未來發展的重要方面。從能源方面看，俄羅斯遠東及北極地區礦產資源豐富，開發潛力巨大。同時，遠東地區具有發展農業的潛力。借助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黑龍江省將進一步深化與俄羅斯遠東地區等的合作。另一方面，通過中俄北極航道合作，帶動俄羅斯遠東及北方港口復興，開發資源，并開辟面向太平洋國家、通往大西洋國家的開放合作新通道。2018年9月，第四屆東方經濟論壇的一項重點議題是討論俄遠東地區與周邊國家的經濟合作問題。中俄共建“冰上絲綢之路”，使開發遠東地區及北極能源成為可能。如，位于北極圈的亞馬爾半島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天然氣儲備，2017年12月8日，中俄亞馬爾液化天然氣項目的正式投產，對中俄遠東開發合作具有標志性意義。

四、黑龍江省在“冰上絲綢之路”建設中應關注的問題

（一）氣候條件問題

北極地區氣候寒冷多變，地理環境復雜危險，每年大約有半年的時間處于黑暗的漫漫長夜，限制了人類在該地區的商業活動，維持人類基本生活必需品都要靠來自其他地區的供應。目前，北極航線所處區域一年中大約30-90天能夠正常航行。從商業運營來看，船運企業不可能為此航線而付出大量人力、財力和前期準備。到目前為止，大部分北極航道的航行運輸都以北極圈內國家內部運輸為主，中國遠洋集團運行的14航次的運行大都屬于試運行階段。另外，北極水域航行資料缺乏以及正常通行中存在的且浮冰、冰山等，都給航行的船舶帶來巨大的不確定因素。

（二）東亞與北歐貿易往來貨源不足問題

從國際貿易運輸角度看，適合中俄共建的“冰上絲綢之路”的北極航道的國際貨物還不足以滿足該航線的需求。短期看，大西洋沿岸歐洲、俄羅斯、東北亞、中國等地域之間的經貿往來通過俄羅斯北部過境運輸（或港口）至中國及日本、韓國等港口的貿易需求量并不大，并沒有形成“規模效應”。“在2016年，北方海航道的貨運總船次有1705次，其中只有19次可以認定為過境運輸（國際貿易運輸），大多數船次為俄羅斯境內運輸和跨境運輸船次。俄羅斯國內運輸比重大、跨境運輸和過境運輸比重小，表明了國際社會對北方海航道的需求并不強烈。”[9]除中國、俄羅斯外，日本、韓國等雖然從國家利益、經濟效益等因素考量，也高度重視北極航道的開發利用，對此航線都表示出濃厚的興趣并充滿期待，因北極航道投入成本可能超過收益的擔心，維持傳統的運輸航線至今沒有多大變化。僅靠中國（包括俄羅斯在內）進出歐洲與亞洲貨物不足以支撐北極航道的運營，經濟利益最大化是企業的運營公式。

（三）地緣政治博弈影響問題

在北冰洋沿岸國家中，除俄羅斯外，美國是北極事務中另一個核心成員國之一，是北極航道運行、北極資源利用開發與利用等無法避開的國家。自“烏克蘭危機”后，美國及其盟友啟動多輪對俄羅斯的制裁，制裁范圍已經涉及到禁止向俄羅斯出口北極資源開發技術等，勢必嚴重影響俄羅斯的北極地區經濟發展戰略。此外，“早在冷戰時期，美國和蘇聯就在北極展開激烈的爭奪。目前，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北極理事會成員美國、加拿大、丹麥、挪威、冰島都是北約國家）和俄羅斯仍在該地區不斷加強各自的軍事存在。”[10]在俄美間地緣政治博弈日益嚴重情況下，中國與俄羅斯在北極地區的相關合作必然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五、黑龍江省在“冰上絲綢之路”建設中對策

“冰上絲綢之路”的開發、建設和運營，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必將對中俄兩國乃至整個地區和世界的發展產生重要影響。結合黑龍江省經濟現狀及產業發展水平，提出以下幾點對策。

（一）拓展人文交流與合作，增進合作共識

黑龍江省在推進“冰上絲綢之路”建設過程中，要加強文化交流與合作，強化對俄“橋頭堡”和“樞紐站”作用，提高占位，為中俄及中國與北極圈相關國家改善在區域合作中的戰略互信水平做出貢獻，借鑒“一帶一路”已取得的交流經驗，搭建教育、旅游、影視等平臺，加深中俄及中國與北極圈相關國家的文化了解，促進經貿深入合作，增進了區域協同發展共識。

（二）逐步完善空間布局，建立區域協調機制

中俄“冰上絲綢之路”建設為黑龍江省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動力。抓住機遇，利用黑龍江省黑河口岸、綏芬河口岸等支點口岸及俄羅斯遠東港口作用，加強與吉林省、遼寧省合作，促進黑龍江省與遼寧省港口群及俄羅斯遠東地區港口經濟協調發展。積極爭取國家相關優惠政策，給予黑龍江省“冰上絲綢之路”建設的政策性紅利。加強中俄地方政府協調合作，不斷完善利益協調機制，力爭做到實現雙贏。

（三）堅持全方位開放，建設對外經貿新格局

黑龍江省北接俄羅斯，東面與朝鮮相連，隔海與日韓相望。地理空間上處于東北亞經濟圈的核心位置。目前，經過多年的發展，“一帶一路”建設已經與俄羅斯的“歐亞經濟聯盟”、蒙古國的“發展之路”、韓國的“新北方政策”有效對接，抓住“冰上絲綢之路”建設將對黑龍江省構建“中蒙俄經濟走廊”產生重要影響。“冰上絲綢之路”建設能夠將俄羅斯“遠東開發”與“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有機整合，形成運輸與產業之間的深度對接，并輻射日本、韓國及朝鮮等，促進中國與北極國家展開更多合作。黑龍江省應積極實現建立中俄自由貿易區，并創新貿易方式，降低貿易成本。

（四）深化產業結構調整，建立現代產業體系

基礎設施建設是實現“冰上絲綢之路”建設的重要基礎。黑龍江省的裝備制造業的優勢為中俄“冰上絲綢之路”建設提供了有力的支撐。應借助“冰上絲綢之路”的建設機遇，深化黑龍江省經濟結構調整，堅持發展第一、二產業的同時，大力發展第三產業，優化產業結構，進而推動產業鏈條升級，重視科技創新，使黑龍江省經濟增長中技術進步貢獻比重不斷提高。建立農業基礎穩定、裝備制造業發達、服務業種類齊全的現代化產業體系。

六、結語

建設“冰上絲綢之路”，增進中國與俄羅斯及北極航道沿線國家各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將進一步促進黑龍江省以及東北地區的港口的經濟和外貿發展，并將激發更大的貿易潛力。建設“冰上絲綢之路”能夠豐富我國能源進口渠道，緩解中國能源短缺問題，加速進出口多元化。“冰上絲綢之路”作為“一帶一路”的外延擴展和內涵增加，黑龍江省要抓住這一新機遇，結合自身優勢，明確在“冰上絲綢之路”中的定位和作用，主動融入，互利雙贏，爭取與俄羅斯經貿合作再上新臺階;借助“冰上絲綢之路”建設，加強與歐洲經貿合作，加速對接歐洲市場。同時，結合黑龍江省經濟現狀及產業發展水平，制定相應對策。拓展人文交流與合作，增進合作共識;完善空間布局，建立區域協調機制;堅持全方位開放，建設對外經貿新格局;深化產業結構調整，建立現代產業體系。

[注釋]

[1]習近平會見俄羅斯總理梅德韋杰夫[N].人民日報，2017-07-05（1）.

[2]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中國的北極政策》白皮書[N].人民日報，2018-01-27（3）.

[3]習近平接受俄羅斯媒體采訪[N].人民日報，2017-07-04（3）.

[4]高世龍，等.冰上絲綢之路背景下商船北極航行的經濟性評析[J].對外經貿實務，2018（1）.

[5]“冰上絲綢之路”開辟亞歐貿易新航道[EB/OL].黑龍江省頻道--人民網http：//hlj.people.com.cn/n2/2018/1008/c220005-32127775.html

[6]朱明亞，等.北極油氣資源開發對世界能源格局和中國的潛在影響[J].海洋開發與管理，2015（4）.

[7]北極圈內修鐵路芬蘭要做歐亞新樞紐[EB/OL].歐洲時報http： // www. oushinet. com / ouzhong / ouzhongnews / 20180313 / 286546.html

[8]劉雷.“冰上絲綢之路”航海保障能力建設現狀與愿景[J].管理研討，2018（8）.

[9]古爾巴諾娃·娜塔麗婭.21世紀冰上絲綢之路：中俄北極航道戰略對接研究[J].東北亞經濟研究，2017（12）.

[10]王志民，陳遠航.中俄打造“冰上絲綢之路”的機遇與挑戰[J].東北亞論壇，2018（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