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除煩苛 科研人員有了更多獲得感

文／崔 爽 唐 婷

“有種說法是把科研人員當會計用？”聽到這句話，全國政協委員許強哈哈一笑，一口“川普”：“那得是高級會計，一般的會計都搞不定。”預算編制太燒腦、申請項目填表多、中期檢查忙不停……這些問題讓科研人員一提就頭大，繞又繞不過。

去年的院士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不能讓繁文縟節把科學家的手腳捆死了，不能讓無窮的報表和審批把科學家的精力耽誤了”。

一年多來，為給科研人員“松綁減負”，相關文件政策相繼出臺。減表、解決報銷繁、檢查瘦身、信息共享等逐步推進。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也提出，大力簡除煩苛，使科研人員潛心向學、創新突破。3月8日全國兩會“部長通道”上，科技部部長王志剛表示，要在政策制度上讓科研人員不為表格、報銷、“帽子”“牌子”等所困擾。

科研人員期待輕裝上陣，改革舉措是否真落地、見實效？

雜事更少 科研更專

“今年我都填了40個表了，每個就差一點點。”許強說。作為成都理工大學地質災害防治與地質環境保護國家重點實驗室常務副主任，他既從事科研，也承擔管理工作，對于科研人員的負擔深有感受。“減負對中國科研來說，該被提到議事日程了。”

回憶起幾年前去香港訪學，“剛到香港時，上來就給我好幾頁紙叫我填，我覺得好繁瑣，但從那之后直到我離開香港，我再也沒有填過表。我認為我們也可以推行‘一張表’制度，通過信息共享讓有需要的部門按權限取用。”許強說。

事實上，科技部、財政部等也正在聯手推進七項行動為科研人員減負，減表行動正是其中的一項。日前召開的減負行動推進會上披露，各類報表的整合精簡、信息填報和材料報送的簡化已基本完成。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層面的36張表格精簡整合為6張；課題層面的21張表格精簡整合為5張；國家科技重大專項項目（課題）全周期提交的材料由25份精簡為17份；自然科學基金推行無紙化申請。

要讓經費為人服務，不是人為經費服務

“申請一個項目，申請書100頁，預算表可能要200頁，買設備、買材料、哪次出差都要詳細列出。”全國政協委員、中科院自動化研究所研究員易建強直搖頭。“尤其是國際會議，我們一般只能先把本領域的重要會議都列上，到時候去不去再說。”預算很重要、很必要，但繁瑣程度常讓他們叫苦不迭。

為了讓科研經費使用和管理更符合科研活動規律，國家出臺了相應的政策，簡化預算編制科目、下放預算調劑權限。“目前差旅、國際合作交流和會議費3項經費的調配度比以前大，現在它們之間可以互相調配使用，不超過總額即可，對野外工作較多的項目組來說是很好的轉變。”許強說，“除勞務費和設備費外，材料費等經費有10%的增加幅度，如果要用打醬油的錢買醋，可以申請預算調整。”

“感覺總體上在好轉，各地也在執行中。國家政策出臺后，地方省、市及相關單位都要配套，一般也要一兩年的時間，還是希望越快越好。”許強說，“科研不是流水線生產的東西，科研時刻可能有新變化，給科研人員更大的自由度是有必要的。”

“減負不是不要監管，還是要確保研究的錢要花在研究上，財務檢查很重要。財務檢查是看賬，不牽扯科研人員的精力，只要用得合理，科研人員心安理得去做就好。”全國政協委員、中科院大連化學物理研究所所長劉中民表示。

包干制帶來新可能

幾天前，包干制第一次被寫進政府工作報告，這讓許強很驚喜，他曾多次提出希望可以借鑒國外科研的這種模式。

易建強同樣表示希望能加快推行包干制的試點。“科學項目包干制是最高效的，答辯組只要認可這個項目值多少錢，就給多少錢，前提是只要能保證完成目標任務。做預算時你只需要給出幾大類，比如設備、材料、差旅、學生勞務費各多少，不需要過于細分和固化，科研人員只需要圍繞著任務目標調配使用。”易建強說，“這要求科研人員的誠信和自律，給他自由度也是給壓力，同時立項評估、后期審計等環節也要更加嚴格專業。”

3月7日，科技部部長王志剛在參加政協科技界聯組會議時表示，圍繞自然科學基金委的一些定額資助項目，正在進行包干制的試點。

“解放科研人員，把精力放在研究上，讓研究費花得相對自由靈活，這些原則都是很好的。”劉中民表示，但他強調，“包干”也要加強過程的監管和事后的審查、經得起基本制度的約束。“該檢查該評估都要有，但不要過頻，希望項目的中期檢查和評估能以學術交流討論、專家診斷形式進行。”劉中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