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保險條例》的“細流”

■文／弋戈

泰山不拒細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自1951 年2 月26日誕生，雖然《勞動保險條例》和《勞動保險條例實施細則修正草案》其主體被《勞動法》《勞動合同法》和《社會保險法》及其相關法律法規取代，但作為新中國第一部勞動保險方面的法規，其落地過程和相關內容令人印象深刻，現擷取一二以饗讀者。

《勞動保險條例》從起草、頒布到修訂都是由原勞動部和中華全國總工會兩個部門共同協作的。《勞動保險條例》的主要起草人——勞動部首任部長李立三，同時也是全總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席和黨組書記。當時，勞動部設立了勞動保險局，首任局長為盧英；全總也設立了勞動保險部，首任部長為易禮容。對于《勞動保險條例》，雙方進行了明確的職責分工：勞動部為全國勞動保險業務的最高監督機關，貫徹勞動保險條例的實施，檢查全國的勞動保險業務執行情況；中華全國總工會為全國勞動保險事業的最高領導機關，統籌全國的勞動保險事業。自1954 年4 月起，中央決定逐步建立全國統一的勞動工資制度，為了使勞動部門能集中力量做好重點工作，中央同意勞動部黨組將勞動保險業務全部移交全總管理。當年6 月，勞動部撤消勞動保險局，原由各級人民政府勞動部門管理的勞動保險一切業務，均移交同級工會接辦。同時全總在勞動保險部的基礎上，增設了集體勞動保險事業管理局，首任局長為李國超。

在《勞動保險條例》中，一個令人矚目之處，是關于生育補助費——“五尺紅市布”。1948年12月頒布的《東北公營企業戰時暫時勞動保險條例》規定：女工人生育時，發給相當五尺白市布的錢作為生育補助費。新中國成立后，在起草《勞動保險條例》討論生育補助費時，大家認為生孩子是喜慶事，按照中國的民俗，紅色有喜慶、吉利之意，遂決定用五尺紅市布折合的錢作為生育補助費。于是，在新中國成立初期，女職工生育之后，企業工會干部會手舉一根竹竿，上面掛著長長的一段紅市布前來賀喜。“五尺紅市布”，按當時的市價為1.6 萬元舊幣（約為人民幣1.6元左右）。除此之外，生孩子有56 天假，工資照發，這些天翻地覆的變化，深深地震撼了女職工的心。直至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享受勞動保險待遇的歷史憑證中，仍這樣記載：“紅布款4 元。”

許多史料記載《勞動保險條例》曾歷經1953 年、1956 年兩次修訂。筆者收集大量史料，并尋訪當時的親歷者佐證，《勞動保險條例》曾有數次修訂的動議，但真正修訂的只有1953年這一次。1956 年6 月，全國工會勞動保險生活住宅工作會議期間曾草擬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社會保險條例（草案）》，建議把勞動保險的范圍擴大到一切企業、事業、機關、學校、團體的職工。1956 年7 月，全總黨組向中共中央的報告中，也提交了關于修改勞動保險條例問題。但這次要求機關事業單位與企業“并軌”的動議，因時機和條件不成熟，最終未能獲得國務院批準。

新中國成立初期，《勞動保險條例》宣傳海報。

1956 年，根據國家財政經濟的可能和國民經濟發展的需要，我國將《勞動保險條例》的實施范圍擴大到商業、外貿、糧食、供銷合作、金融等11 個產業和部門。

同時，《勞動保險條例》在頒布施行之初，曾進行了大量的宣傳工作，從報紙書籍到宣傳海報、快板、歌曲通俗演繹，企業工會舉辦各種培訓、學習小組活動，使《勞動保險條例》真正走向了千家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