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新區建設“大美世界文化名城公園城市”的理念與路徑

黃玖輝 黃星誠

城市文化是城市經濟發展的動力之一。彼得·霍爾認為“城市作為文化活動和經濟活動的中心總是扮演著有特權的角色。”[1]文化浸透著一座城市的發膚和骨髓，影響著一座城市的發展與品味。城市發展往往都需要在文化層面尋找自己的坐標和靈魂。中國城市發展中的“國家級新區作為我國搶占未來戰略制高點的重要載體或支撐，肩負著創新城市開發的體制機制、帶動區域經濟發展、優化城市空間布局等重任”[2]。新區作為特殊形態的城市化空間，注定了“新區規劃建設要注重傳承優秀歷史文化、突出新區特色風貌”[3]。天府新區作為成都市南拓和東進功能的重要承載區，在“以文化人、以文化城”的城市有機更新中，如何用文化塑造一座獨具魅力的城市新區？本文提出推進天府新區建設“以人民為中心的綠色時尚之都、大美世界歷史文化名城公園城市”的發展理念，意在探索天府新區文化立區國家級新區先行先試的發展典范，在“一城雙核”聯動發展中全面建設現代化新天府，著力推進成都可持續發展的世界城市建設進程。

1 天府新區文化立區戰略選擇是時代的要求

1.1 天府新區聚焦“公園城市”目標

2018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天府新區時指示，“要突出公園城市的特點，把生態價值考慮進去，把天府新區規劃好建設好”；4月，習總書記在深入推進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上再次指出，“天府新區生態環境很好，要取得這樣的成效是需要總體謀劃，久久為功的”。天府新區作為公園城市的首提地，成為引領國家級新區創新城市轉型升級的發展樣本。

1.2 天府新區“四川大事、百年大計”站位要求

四川省委明確：天府新區建設是“四川大事、百年大計”，也是成都拓展發展空間、提升城市能級的根本之策。天府新區要牢固樹立全球視野和戰略眼光，自覺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不斷提升天府新區的產業聚集度、區域影響力和核心競爭力。按照省委總體發展要求，現代服務業已成為天府新區發展的主導產業，文創產業成為天府新區現代服務業的重要發展方向。“通過五到十年的建設，將天府新區建設成為中國西部會展之都、國家文化旅游目的地，力爭實現會展博覽與文化旅游業以高于天府新區GDP增長的倍增速度發展。”[4]“著力將天府新區打造為‘藍綠交織、水潤天府、城鄉融合’的生態新區，努力讓市民在大都市也能‘看得見山、望得見水、記得住鄉愁’”①。（圖1）

1.3 天府新區在建設世界文化名城中擔當重任

2018年9月，成都市召開建設世界文化名城動員部署會議，成都市委書記在大會上強調：弘揚中華文明，發展天府文化，努力把成都建設成為獨具人文魅力的世界文化名城。成都提出打造世界文創名城、旅游名城、賽事名城和國際美食之都、音樂之都、會展之都“三城三都”，天府新區承擔發展“一心三城”的重任，即天府中心、西部博覽城、成都科學城、天府文創城。大力推進“天府新區建設以高端服務業集聚、宜業宜商宜居的現代化新城區”[5]，目前“一心三城”的建設正加快推進，“攻堅克難，力爭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經驗”[6]。（圖2）

2 轉型文化名城建設的國際樣本參考與借鑒

2.1 城市與博物館：古根海姆博物館與畢爾巴鄂的振興

西班牙畢爾巴鄂這座小城，因為古根海姆博物館的落地，以及連帶著產生的“古根海姆效應”，這個曾在1980年代遭受洪災與經濟危機打擊的衰退工業城市，在過去二十年，一步步走向宜居，成為充滿生命力的藝術文化之城。自1997年開館以來，不同群體對這座博物館，有著太多不同維度的想象。對于本地市民來說，古根海姆博物館稱得上是精神支柱。于藝術愛好者而言，這是一間值得專程拜訪的當代藝術博物館。于普通游客而言，它是適合曬圖在社交網絡上的地標式建筑。對于城市規劃者來說，這或許是值得一試的城市活化策略。而在建筑師或者博物館館長們看來，這樣的項目能否再出現是他們想要去思考的議題。2009年首屆“李光耀世界城市獎”評選時，畢爾巴鄂擊敗紐約、倫敦、墨爾本等77個城市，斬獲殊榮。

2.2 城市與大學：麥馬大學遷址與漢密爾頓市的重生

位于加拿大五大湖邊的漢密爾頓市曾是加拿大的“鋼鐵之都”，對于這個以資源立市、工業起家的城市而言，上個世紀憑借一座座高爐在滾滾濃煙中高速前進，但在經歷長期發展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弱，行業雇員數量持續下降，被污染的環境造成了大量的土地無法有效利用[7]。面對轉型壓力，城市大力發展文化教育、醫療和旅游產業。漢密爾頓市充分利用，誕生過3位諾貝爾獎學者的著名大學麥克馬斯特優質的高等教育資源，為漢密爾頓制造業的換代升級提供人才儲備和科研基礎，其生命科學產業更是異軍突起，建成了加拿大乃至北美規模名列前茅的醫療系統[8]。同時漢密爾頓作為黃金馬蹄區域的關鍵樞紐，抓住處于多倫多、尼亞加拉大瀑布和美國水牛城僅一個小時車程的黃金區位，旅游產業背靠尼亞加拉大瀑布得天獨厚的資源稟賦，讓其成為加拿大的旅游勝地。

2.3 文學與城市：文學產業與愛丁堡藝術節品牌

愛丁堡是一座建立在文學上的城市。創辦于1947年的愛丁堡藝術節現已成為世界性的藝術盛會。它包括愛丁堡國際藝術節、愛丁堡邊緣藝術節、愛丁堡軍樂節、愛丁堡國際圖書節、愛丁堡電影節、愛丁堡國際爵士樂節等。愛丁堡與《大不列顛百科全書》《福爾摩斯探案集》《金銀島》《哈利·波特》等多部文學著作大有淵源。愛丁堡藝術節已被公認為世界上最具有活力和創新精神的藝術節之一，對推動全球劇場藝術蓬勃發展功不可沒。

2.4 植物園與城市：濱海灣花園與新加坡花園城市美譽

濱海灣花園是新加坡打造"花園中的城市"愿景、建設國際化城市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濱海灣花園將自然景觀和文化遺產有機結合，致力于實現價值觀的轉變，營造人與自然共存的和諧環境[9]。濱海灣花園中文化遺產花園部分圍繞“植物與人類”的主題，通過四座花園反映了新加坡四大主要種族的歷史和文化及殖民時期所留下來的遺產。濱海灣花園內經常更替的花卉和巨樹叢林特別編排的聲光表演和一系列的媒體解說和故事講述，徐徐道來植物故事。濱海灣花園的成功打造，推進了新加坡從“花園城市”轉變為全球化“花園中的城市”的建設進程[10]。

3 天府新區世界文化名城發展的路徑選擇

3.1 生態打底：彰顯公園城市大美魅力

“生態文明理念的提出，不但是對工業文明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獲取經濟效益進行深刻反思的結果，更是人類文明發展理念、道路和模式的一次重大進步”[11]。天府新區充分依照國務院批復天府新區國家級新區的規劃方案，在天府新區成都直管區564平方公里范圍內，按照三七開的適建區和綠地區建成比例，將生態、綠色融入公園城市的基因與血脈，“300米見綠、500米見水、1000米見園”的公園城市形態初步顯現。在天府新區興隆湖畔，辦公樓群與自然景觀已融為一體，翠柳依依、美麗宜人的興隆湖、鹿溪智谷、天府公園等已成為市民趨之的休閑美景，“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唐代大詩人杜甫筆下那個綠林清波、水鳥翻飛的成都在今天天府新區得以初步呈現（圖3）。

3.2 產業識別：發揮文創旅體聚合效應

天府新區直管區第三產業地區生產總值占比達70%左右，產業規劃明確了鮮明的文創產業導向，盡管天府新區區內文創產業生態圈尚未形成，特色文化尚在發育，但天府新區文創產業具備立足成都、輻射西南、走向全國、影響世界的良好基礎和條件，特別是先期可面向東南亞等國家，建成“一帶一路”南向交流的文化中心。文創產業面廣類多，新區可發揮文創旅體綜合效應，有所為有所不為，實現錯位發展、特色發展、聚合發展。新區開發中，要“注意避免產城失調的現象，造成這一現象的重要原因在于文化底蘊的缺失。一個缺失豐厚文化積淀的地方，是難以擔負起儲存文化、傳播文化和創造文化的基本使命的”[12]，要推進“ ‘遺產價值’與‘原生價值’同體共生”[13]。抓天府新區會展產業，高水平推動西博城“增位計劃”，舉辦各類高規格峰會和論壇等，進一步提升西博會、糖酒會等國際影響力；抓天府新區創意產業，聚集服裝設計、藝術品設計、建筑設計、工業設計等若干大型區落，賦予創意產業消費金融屬性，走在時尚前沿；抓天府新區音樂產業，打造中國原創音樂生產地、音樂設施設備和樂器集散地、音樂舞蹈展演匯聚地等；抓新區美學產業，服務生活美學、美容醫學、攝影繪畫藝美等；打造新區美食之都，走遍千山萬水，川菜美食已生根開花于世界各主要城市，發掘美食文化附加值，凸顯以川菜文化為代表、中外美食薈萃的國際美食之都魅力。

3.3 挖掘歷史：延續古往今來人文特色

“每一個民族的文化復興，都是從總結自己的遺產開始的。”[14]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天府新區的建設，要樹立“從‘風貌連續’到‘歷史可讀’的整體性保護理念”[15]。大天府新區現有22處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直管區所含的華陽區域，當初是古蜀國“三都”之一，曾是“四川首縣”，管轄區域直到暑襪街，是中國第一部縣志《華陽縣志》記載的地方。廣都區域為古蜀國都，它與成都、新都并稱“三都”，廣都以其“鹽井、漁田之饒”，并以其“鐵礦、好稻田”，“故盛養生之饒”，富甲一方，對成都平原城市文明的發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推動作用。古蜀王蠶叢、杜宇、開明氏等曾先后以廣都的瞿上、樊鄉為治所。“將城市中的工業遺址改造為新的消費、創意空間，也是各地城市更新的重要內容”[16]。深度挖掘天府新區古蜀文化獨特魅力，加強古蜀文化遺址、工業文明遺址、歷史文化街區、名人故里、古鎮、古村落、古建筑等自然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利用，“街道是歷史城市主體空間關系呈現的主要載體”[17]，新區街道要體現城市文化特色，留住天府新區文化的根脈和記憶。

3.4 面向世界：講好新區成都情懷故事

彰顯文化的張力和輻射力，一定要有情懷故事。張藝謀一句“成都，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趙雷的一首《成都》歌曲，詮釋了成都最經典的宣傳。從三星堆、金沙文化、三國文化的視角，開發新區蠶叢縱目、魚鳧成神、杜宇化鵑、開明復活等歷史故事；從《功夫熊貓》、“國寶滾滾”等開發動漫、兒童等故事；從“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等，打造新區的千古蜀城文化劇場；從“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等，發掘新區的休閑文化等；從“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川軍英勇抗日、紅軍長征等弘揚愛國為民情懷。

“城市是人類文明在空間上的結晶，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區文化的中心”[18]，城市以人民為中心，從“功能城市”走向“文化城市”，天府新區緊緊抓住公園城市建設的難得機遇，擦亮國家級新區的金字招牌，鑒古借今，邁步未來。21世紀的成功城市，必定是文化城市。天府新區的文化興區的路徑選擇和實踐探索，將提供一種可靠的實踐樣本。

注釋：

①四川省人大代表、四川天府新區管理委員會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天府新區成都管委會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劉任遠，在2018年2月1日四川省十三屆人大一次會議期間，接受華西都市報記者采訪時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