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收征管、管理者權力與投資效率

蔡遠宇

一、引 言

近年以來，我國經濟增長速度持續放緩，特別是我國的基礎設施投資等增速放緩，面對經濟的壓力，國家相繼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方針，大力推行供給側結構改革，力圖通過“補短板”、創新等手段來推動高質量發展，從而改善和提高資源配制效率，最終提高國家的宏觀經濟。因此改革的主要點還應回歸到效率，以效率的提升來改變國家經濟狀況，從而本文以企業這一微觀角度出發，研究如何提升企業的投資效率，從而改善國家的宏觀經濟的狀況具有遠大的意義。

現有大量文獻研究了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的原因，大部分觀點認為企業非效率投資主要是由信息不對稱和委托代理等問題導致的。首先從企業的代理問題進行切入，多數學者認為管理者會為了自身利益或為了達成自我成就感、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企業所持現金流增多，會投資于自我擅長的領域，或管理層進行在職消費而導致企業進行非效率投資。其次，管理層為追求自身利益而做出有損股東利益的行為，但又由于信息不對稱原因，使得股東們難以獲得公司的真實信息，為此股東們放松了對管理層的監管，管理者為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而從事大量非效率投資行為。所以，有必要對管理層權力對企業投資效率的影響進行研究。

稅收征管，指的是各級具體執行稅收管理工作的稅務機構在國家規定的權限范圍內開展相應的稅收征收和管理工作，是具有國家強制力，對企業的稅收規避以及管理層的投機行為具有一定的約束力和威懾力。在本文中，稅收征管作為一項重要的外部力量對公司治理活動產生影響，指出其對企業避稅和盈余管理的行為具有一定的威懾作用，進而抑制管理者的機會主義行為等，進而有效改善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

本文以2011-2016 年A 股上市公司第一產業與第二產業為研究對象，對企業投資效率受管理層權力及稅收征管的影響力進行研究。經研究后得出，企業投資行為受管理層權力的正向激勵，會導致企業的過度投資行為，而稅收征管是可以抑制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另外，管理層權力對企業過度投資行為的正向促進作用受到稅收征管的有效限制。

本文的創新點和貢獻在于：首先，就現有研究成果而言，大部分研究多集中于投資效率受會計信息質量及管理層管理的影響等方面，而關于投資效率受稅收征管的影響作用的研究卻比較缺乏；其次，少有文獻將稅收征管、管理層權力與投資效率分產權性質進行進一步研究。

二、文獻綜述

近年來，隨著企業投資力度的不斷加大，理論界加大了對企業投資效率的關注力度。國內外大多數學者都從公司的內部治理和外部治理的角度對企業投資效率進行了研究。

（一）公司內部治理于企業投資效率

從公司內部治理角度，學者們多從代理問題和信息質量、信息不對稱等角度來研究企業投資效率。從公司代理問題角度，葉松勤、徐經長（2013）認為企業投資行為受大股東持股及機構投資者持股影響明顯，但二者對企業非效率投資的影響是相對立的，其中，大股東持股的影響作用是正向的促進作用，而機構投資者持股而會對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吳良海、趙文雪（2017）認為機構投資者能夠改善企業的投資效率。楊典（2013）也指出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受到企業機構投資者持股的影響和遏制，進一步會提升企業績效，由此而充分證明了公司治理中機構投資者的重要性。王麗娟、劉亞（2018）認為企業可以通過高管激勵影響董事會治理等間接抑制企業產生非效率投資行為。羅付巖、沈中華（2013）研究指出，采用股權激勵政策對企業高管進行有效激勵，有助于企業非投資行為的有效遏制，這一現象在非國有企業中的表現更為明顯。謝佩洪、汪春霞（2017）認為在企業的成長期中，企業投資行為受到企業股權機構及管理層持股的影響，管理層權力往往導致企業的過度投資行為。但企業發展至成熟期時，管理層權力中的管理層任職時間又有利于企業過度投資問題的有效緩解，但管理層權力對企業過度投資行為的促進作用仍是比較明顯的。同時，他們還指出，對高管實施股權激勵有利于對企業過度投資行為的有效遏制。劉行等（2018）研究指出，企業投資效率還受到公司避稅活動的顯著影響，企業稅收規避程度越高，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越明顯。此外，他們還指出，企業因避稅活動而引起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容易引發企業的過度投資，但這一狀況可以通過加強公司內部治理機制得以有效緩解和規避。周松（2017）認為管理層能力的提升可以抑制稅收規避。謝佩洪、汪春霞（2017）認為企業過度投資是隨著企業生命周期呈現U 形。趙保卿，徐豪萍認為公司的內部審計質量與其余公司治理指標結合能夠抑制公司的非效率投資行為。進一步的，從企業信息質量角度，齊明霞（2017）認為盈余管理同投資效率低下呈正相關關系。Biddle 和Hilary（2006）認為，較高的信息質量能夠有效降低企業所面臨的融資約束，實現對企業投資行為的有效調節，緩解因投資不足或投資過度而造成的投資混亂。同時Jinbu Zhai,Yutao Wang（2016）也認為企業的會計信息質量越高，投資效率越好。Assawer Elaoud, Anis Jarboui（2017）認為會計信息質量的提升可以降低過度投資問題并且企業內專業的審計師可以顯著得改善投資效率，特別是對企業的投資不足行為的改善，因此會計信息質量改善和專業審計師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作為公司內部治理機制，來提高企業的投資效率。竇煒，馬莉莉（2015）也認為會計信息質量可以抑制企業非投資效率，且高質量的審計監督可以加大會計信息質量對企業非效率投資的抑制作用。肖露璐，洪葒（2017）指出，企業的盈余管理程度越高，管理層就擁有越大的權力，且不會對企業投資產生抑制作用，并指出這一現象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企業所有權性質的影響。同時，他們指出，企業的盈余管理程度越高、管理層權力越大，就越會促進企業的過度投資。

（二）外部公司治理與企業投資效率

從外部治理角度，學者們多從政策和法治來研究對投資效率的影響。從政策方面來看，李延喜、曾偉強（2015）指出上市公司投資效率受到社會法治水平、金融發展水平以及政府干預程度的綜合影響，其中，政府干預程度的影響是負向的，而法治水平和金融發展水平的影響是正向的促進作用，但在國有企業中，政府干預、金融和法治的發展是促進了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喻坤、李治國（2014）認為政府通過對國有企業的信貸扶持，使得非國有企業融資受到約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企業的投資效率。再者，國家政策的負擔會加劇國有企業投資效率低下。Audrey Wen-hsin Hsu（2015）認為新的會計準則的出臺可以改善企業的投資效率，特別是企業的過度投資。進一步從法治角度研究，張玲，朱婷婷（2015）認為企業稅收規避行為會促進企業的代理問題和信息不對稱，對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但認為稅收征管可以改善改善治理水平，進而對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楊國超、劉靜（2017）研究指出，企業受稅收征管力度越弱，越容易做出過度投資行為。此外，他們通過對國家相關產業政策的研究后指出，對高新技術企業實施減稅政策容易引發企業的研發過度投資行為，不利于公司研發績效的提升。

綜上所述，現有理論界關于企業投資效率的研究多數是從公司內部治理的角度展開的，其中也有不少學者對管理者權力與企業投資效率進行研究，但現有文獻中鮮有從公司外部治理角度中的國家政策或法治等作為一種公司外部治理力量，展開對企業投資效率行為的研究，本文也將在前人研究基礎之上，重視并強調稅收征管對公司治理的影響，對企業投資效率與稅收征管之間的關系進行深入研究，進一步區分稅收征管對國有企業與非國有企業的影響，進而全面分析探討企業投資效率與管理層權力及稅收征管之間的相互關系。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稅收征管與企業投資效率

相比較于企業內部治理，處于企業外部的稅收征管對企業治理具有一定的約束力且是具有國家強制力，各級稅收征管部門根據國家相關法律法規所賦予的權利對納稅人的應稅商品、貨物以及賬簿、報表、登記憑證等資料進行檢查。由此可以看出稅收征管對企業的盈余管理、稅收規避等行為具有一定的威懾性的作用，由于企業的盈余管理、稅收規避通常會造成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通常來說，企業的成本效率比影響和決定著企業的避稅及盈余管理水平，企業的現金流通過企業收益得以實現并體現，而成本則涉及企業因避稅活動、盈余管理活動被征管部門發現后所面臨的一系列的處罰活動，當國家稅收征管力度增大，企業會相應的減少稅收規避和盈余管理一系列的行為，從而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也會相應的降低。

由此得出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受其所在地區稅收征管強度的影響明顯，二者之間呈負相關關系。故而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與其所在地區稅收征管強度呈反比關系。

（二）管理層權利與企業投資效率

對于管理層權利，大多數學者認為是高管對一個企業的影響力，以及對自身意愿進行有效執行的能力，以往大多數研究也多從代理問題切入，指出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受到管理層權力的正向影響。有研究明確指出，企業管理層會為了穩固自身地位而擴大非效率投資力度，且企業的這種非效率投資行為隨著管理層權力的擴大而逐步加大。以往研究普遍用管理者與經理的兩職合一、管理層持股比與股權結構來衡量管理者權利。如有學者認為，當股權比較分散的時候，管理者受到各方的股東監督就會少很多，在這種情況下，加上信息不對稱，會直接限制股東對公司真實信息的有效獲取，管理層就更可能會利用手中權力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偏離了股東利益最大化的目標，進而導致過度的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當管理層手中持有的股份較多時，或者管理層與經理層兩職合一時，他們就會更多的具有話語權，管理層往往會通過擴大投資規模等方式來進一步穩固自身的地位，獲得更高的成就感和滿足感，在這一投資過程中，管理層更傾向于選擇與自身專長相符的項目進行投資，由此而白白錯失其他對公司更為有利的投資機會，使得企業非效率投資擴大化。

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我們假設信息不對稱與代理沖突等問題會隨著管理層權力的增加而得以進一步加劇，不利于企業投資效率的提升，故而提出如下假設：

H2：管理層權利與企業的非效率投資成正相關。

（三）稅收征管、管理者權利與企業投資效率

在企業治理中，稅收征管作為一項重要的外部力量而存在，通過國家強制力保證實施，不僅有利于提高國家資源配置水平、促進財政收入的提升，而且有利于公司治理水平的全面提升。稅收征管部門根據國家法律法規賦予的權力實施稅務檢查，對企業避稅活動進行有效監控，并對任何危害稅源的行為進行嚴密監督和發現，以更好地緩解信息不對稱及代理沖突對股東權益的危害。

根據以上的兩項假設我們認為：稅收征管，從直接角度來看可以緩解企業避稅問題，間接的可以作為一種外部公司治理力量有助于約束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也就是管理層可能會利用稅收規避與盈余管理進行自身利益最大化，進而導致企業的過度非效率投資行為，所以，實施稅收征管能夠有效抑制企業因信息不對稱或代理問題而做出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同時，開展合理的稅收征管工作，能夠實現對企業發展潛力的有效披露，提高國家資源的優化配置水平，且能夠向企業投資者反饋更為真實的企業經營狀況，充分發揮稅收征管對企業投資行為的監督作用，促進企業投資效率的持續提升。故而提出如下假設：

H3：企業所在地區稅收征管力度越大，企業非效率投資受企業管理層權力的影響越弱。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及來源

本文的研究樣本以2011-2016 年間所有在A股上市的一二產業企業為準，相關處理工作嚴格根據研究需求展開：（1）選擇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樣本，剔除其他行業樣本;（2）對樣本期間被ST 的樣本進行剔除；（3）對港澳臺樣本數據進行提出，以排除不同稅收政策的干擾；（4）對樣本數據缺失主要變量的進行剔除。將最終剩余的2146 個樣本作為觀測值。同時，采用手動搜集的方式從《中國稅務年鑒》中獲取分地區產業稅收相關數據，通過CSMAR 數據庫獲得其他數據。本文的模型統計檢驗主要通過STATAMP-64 統計軟件來實現。

（二）主要變量定義

1、稅收征管強度（TE）的度量

本文采用財政學中的稅收努力指標來間接衡量地區的稅收征管強度，借鑒曾亞敏等葉康濤等的模型計算各地區預期稅收負擔比率，用實際稅收負擔與預期稅收負擔的差值表示稅收征管強度。具體模型如下所示：

其中，TAXi，t表示i 地區t 年的稅收收入，GDPi，t表示i 地區t 年的國內生產總值，LNGDPi，t表示i 地區t 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對數，IND1i，t和IND2i，t分別為i 地區t 年第一產業占國內生產總值比率和第二產業占國內生產總值比率。我們通過模型（1）得出稅收負擔的預測值，用其與實際稅收值與預期的稅收負擔值來表示TE。

2、管理層權力。結合Huet al.（2004）、高文亮等（2011）學者的做法，從兩職兼任、股權分散、管理層持股三個方面來衡量管理層權力。借鑒盧銳等（2008）的方法，采用積分變量構建管理層權力衡量指標，以兩職兼任、股權是否分散及管理層是否持股三個角度構建權力積分變量。該指標得分越高，表明管理層受到的制約越少，其對于決策的影響越大。

3、投資效率的度量

借鑒Richardson 的模型來估算預期投資額，具體如下：

其中：Invest 為新增投資；MB 為上期營業收入的增長率；Lev 為公司的資產負債率；Cash 為相對于公司總資產的現金比率；Age 為公司的上市年限；Size 為公司規模；INVi，t-1為公司的上期的投資效率。ξi，t-1為殘差，該值大于零代表投資過度，小于零代表投資不足。INVNT 表示投資效率，值越大說明效率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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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1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二）變量的相關性分析

表2 主要變量的相關性分析

表3 國有、非國有樣本回歸結果

五、實證檢驗結果與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與相關性分析

如表一到表二中列示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分析的結果。在表1 表2 中，經觀察發現，在過度投資中（over）管理者權力（P）的均值為3.261，在投資不足中，管理者權力為（P）3.206，最小值為1，最大值為4，說明不同地區、不同企業之間管理者對企業的影響力差距較大，稅收征管強度（TE）最小值為-0.002，最大值0.001，說明各個地區之間的稅收征管強度的差異較小。企業非效率投資中過度投資（over）中樣本量為1312，投資不足（under）樣本量為359，說明上市公司中投資過度的問題要大于投資不足的問題。由表2 可以看出，管理者權力（P）與投資過度（over）成正相關，與投資不足（under）成正相關，可以看出管理者權力是促進企業過度投資行為并且抑制了企業的投資不足情況，稅收征管（TE）與投資過度（over）和投資不足（under）均成負相關，可以表明稅收征管可以抑制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另外，各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5，說明主要變量之間多重共線問題存在的可能性小。其余變量與以往學者研究也是一致。

（二）回歸分析

1、管理者權利與企業投資效率

如表3 所列式，管理者權力（P）與非效率投資（INVNT）以及投資不足（under）成負相關但不顯著，其中管理者權利與過度投資呈顯著正且回歸系數為0.006 相關與投資不足的回歸系數為-0.069，說明在上市公司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中管理者多是由于自身利益或者是為了滿足自我成就感、在職消費等原因而投資于對自己有利的項目中，造成了資源配制不當變成了浪費，從而導致了企業的過度投資，這與以往的研究結果一致。進一步的，在國有和非國有企業中，在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權力（P）與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0.003，在非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權力（P）與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0.007,這可能是因為國有企業存在“公有產權屬性”的特征，使得國有企業的管理者更加受到來自于國家政策的約束，使得對其在職消費等投機行為具有更大的威懾行與約束性，由此導致非國有企業管理層導致的過度投資行為的情況要大于國有企業管理層所導致的過度投資的狀況。這也使得在企業的投資不足中表現的更為明顯，可以看見在國有企業中，管理者權力與投資不足的回歸系數為0.002，在非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權力與投資不足的回歸系數為-0.196 且顯著。在控制變量中，在企業過度投資的模型中，資產負債率LEV 與過度投資正相關，說明融資約束會對投資活動并未起到明顯的抑制作用，企業現金持有量（Cash）、上市年限（Age）和企業成長性（MB）的回歸系數為正，說明企業發展越好，企業手里的現金可能就越多，企業會進行進一步的擴張，公司規模（Size）、企業上期投資（INV）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說明企業的規模越大，以往投資越多，公司可能更注重在外聲譽，從而對管理層在職消費等投機行為具有更強的抑制性，進一步的也是抑制了企業的過度投資行為。這與以往的研究基本一致，也是驗證了假設一。

2、稅收征管與企業投資效率

如表3 所列式，稅收征管（TE）與企業非效率投資（INVNT）為顯著負相關，其中，稅收征管與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1.888 且顯著，與投資不足（under）的回歸系數為-10.67，可以看出稅收征管作為國家一種強制力手段對管理層的在職消費等投機行為而導致的企業非效率投資行為有很強的抑制作用。進一步的分產權性質進行研究，在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與企業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1.398，在非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與企業過度投資（over）回歸系數為-1.737，這可能是由于國有企業這一特殊的屬性，國家會給予其更多優惠性的政策，導致其稅收征管對國有企業的過度投資效率抑制作為沒有非國有企業明顯，在投資不足（under）樣本中,在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與企業的投資不足（under）回歸系數為-11.96，而在非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與企業的投資不足（under）回歸系數為-7.194，可以看出，在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對企業投資不足（under）抑制作用要顯著大于非國有企業，這可能是由于國有企業與國家經濟聯系更加密切，因此要對國家的基礎設施等進行更多的投資，相對于非國有企業可能要付出得更多，所以在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對投資不足（under）的抑制作用要大于非國有企業中稅收征管（TE）對投資不足（under）的抑制作用。這也是驗證了假設二。

3、稅收征管、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投資效率

如表3 所示，本文采用的交互項（P*TE）,將其作為調節變量，得出其可以減弱管理層權力（P）與過度投資（over）正相關關系，加劇了管理層（P）與投資不足（under）負相關關系，在投資過度樣本中，交互項（P*TE）與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1.223且顯著，在投資不足樣本中，P*TE 交互項與投資不足（under）的系數為-2.173，因此，可以進一步認為稅收征管作為一種外部公司治理力量，可以改善企業的投資效率。同時在過度投資樣本中，國有企業中，交互項（P*TE）對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1.130，在非國有企業中，交互項（P*TE）對過度投資（over）的回歸系數為-1.800 且顯著，這可能因為國有企業與國家經濟聯系更加緊密，且更加享受國家一系列優惠性的政策，所以導致在國有企業中交互項（P*TE）相對于非國有企業對管理層權力（P）對過度投資（over）促進的抑制作用更小，這也是驗證了假設三。

穩健性檢驗結果

六、穩健性檢驗

本文在測量企業投資效率的過程中主要用到了Richardson 估計模型。此外，國內外現有研究還用到了Wei 模型對企業投資效率進行估計，取該投資的當年投資與近三年投資平均值的比例減1 來對企業投資效率進行度量，故本文選取Wei 模型來估測企業投資效率，以對投資效果變量結果進行檢驗，根據檢驗結果，其回歸結果的系數與顯著性水平與前文研究結果基本是一致的。

七、研究結論

為更好地研究企業投資效率，本文引入了管理層權力和稅收征管因素，運用委托代理理論、信息不對稱理論等對稅收征管作為外部力量對公司治理的影響進行研究，選擇2011 年到2016 年的A 股上市公司的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作為研究樣本，細化產權性質來研究稅收征管及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投資效率之間的相互關系。本文得到以下主要結論：一是企業投資效率受管理層權力影響明顯，管理層權力越高，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越明顯。換言之，當管理層擁有的權力越大時，就越可能導致企業的過度投資，能夠對企業的投資不足情況進行有效調節，且其在民營企業中的影響比在國有企業中的影響更為明顯；二是稅收監管有利于改善公司治理水平，以有效抑制企業的非效率投資行為；三是稅收征管作為一種治理力量，可以約束由于管理層權力過大而產生的過度投資行為。

所以，本文建議企業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治理活動：

一是加強對我國公司治理機制的構建和完善，尤其是在民營企業中應當對管理層權力進行有效監管和約束，建立完善的董事會制度，提高公司治理水平。

二是構建完善的薪酬激勵制度。研究表明，科學有效的薪酬激勵能夠對管理層非效率投資行為起到良好的抑制作用。

三是提高對稅收征管工作的重視力度。稅收征管機構要在權力范圍內充分行使職權，加強對納稅人賬簿、報表、記賬憑證等相關資料的檢查力度，不斷提高稅收征管效率。還應加大對管理層利用職權進行機會主義投資行為進行嚴厲打擊，促進公司治理水平的不斷提升，為企業持續健康發展提供有效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