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城鎮化進程對中國的啟示
——評《中國的城鎮化進程及其效率研究：基于中法比較的視角》

《中國的城鎮化進程及其效率研究：基于中法比較的視角》一書由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于2017年9月出版，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理事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原副院長李楊主編。作者2014年率領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城市化研究團隊分赴巴黎、里昂、艾克斯-普羅旺斯、蒙彼利埃、卡奧爾等法國城市開展實地調研，獲取了大批的一手資料。在此基礎上，研究團隊針對法國的城市化總體進程、房地產開發與社會住房政策、特大城市規劃與治理、綠色城市化與可持續發展等問題撰寫了4篇專題研究報告，旨在為研究當前中國城鎮化進程中的一些熱點問題提供國際鏡鑒。這些報告構成了書的前4個章節。全書共6個章節章，第五章與第六章則從國際比較的視角研究中國的城鎮化進程及效率。

當下中國為什么要關注法國的城鎮化？放眼看世界，廣泛借鑒國際經驗是三十余年來中國經濟改革發展取得巨大成就的“法寶”，同樣城鎮化問題經過反復研究和比照，在諸多歐美經濟體系中，法國與中國有若干高度相似的基本經濟特質，是一個適于作為中國城鎮化道路參照的研究樣本。首先，法國與中國同樣有悠久的中央集權傳統，并且同樣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開啟了向地方分權的改革。第二，法國與中國都是傳統的農業大國，農業農村在中法兩國經濟生活中長期占據重要地位，從農業文明向城市文明轉變的啟動都比較晚，城鎮化推進速度都比較快。第三，以城鎮化率為主要指標來看，法國的城鎮化進程大體已經結束，與此類似，中國部分經濟發達地區已經接近城鎮化的均衡點，中國未來的城鎮化是走城鄉一體化的發展道路。

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斯蒂格利茨曾說過，21世紀影響世界的有兩件大事：一是中國城市化，二是美國的高科技。近40年來，中國城鎮化加速發展，1978-2016年中國的城鎮常住人口從1.7億增加到7.9億人。中國的城鎮化帶有自己的特點，但法國在城鎮化過程中經歷的酸甜苦辣也為中國提供了有益啟示。

首先是深化土地制度和戶籍制度改革。實現土地制度的深化改革，要保證三個前提，一是保證公有制不被突破；二是保證耕地紅線不能突破；三是保證農民的利益不受傷害。

在此前提下，讓市場決定土地資源的配置，允許集體土地入市，尤其是宅基地。城市居民的宅基地有完整的用益物權，農村的宅基地只有使用權，沒有轉讓、出租的權利更沒有抵押獲得貸款的權利。只有建設全國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稀缺的資源才能得到最有效利用。“進城落戶難，遷徙難定居”導致中國的半城市化以及家庭的破裂。中國戶籍人口的城市化低于常住人口城市化的14%，這就意味著2.25億農業產業工人與他們的家屬被統計為城鎮人口，但是沒有城市戶籍。因此必須打破“二元結構、城鄉分治、一國兩策”的體制，積極引導，加強管理，實現人口自由流動，縮小城鄉差別，實現城鄉一體化。

其次是重視生態環境保護。城鎮化的進程中，大氣污染、水污染、垃圾污染及水資源短缺日益嚴重。城市應加快自身產業結構的調整，大力發展對環境無污染的新興產業。采用先進的清潔生產工藝與生產設備，提高原材料與能源的利用率，盡可能地在生產過程中消除污染物。加大對工業、農業污染的治理，加強對噪聲、汽車尾氣、生活廢棄品、工業污水等城市污染源的處理。加強城市排水設施建設，提高廢水利用率；調整能源消耗結構，完善燃煤設施，以提高大氣質量；加強城市道路建設，較低交通噪聲；提高城市綠化率，創建生態城市。積極完善推動城市循環低碳發展的體制機制，實行最嚴格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推動形成節約資源與保護環境的空間格局、產業結構、生產方式及生活方式。

當下的中國已經走完了遍地開花，快速擴張的城鎮化階段，目前需要推進基于城鎮化的綜合配套體制改革，變城鄉分割為城鄉一體化。書中指出國內的一些官員與學者認為城鎮化是今后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量，城鎮化率的提高將會顯著改善中國經濟增長的質量。但也應看到中國城鎮化的質量不容樂觀，城鎮化發展中面臨的問題與挑戰還很多，因此從法國城鎮化發展中汲取好的經驗以促進中國城鎮化的發展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