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影像里的眾生
——臺灣電影《大佛普拉斯》符號矩陣分析

嵇 豪 （福建師范大學傳播學院 350100）

電影《大佛普拉斯》講述的是小人物肚財到自己朋友菜埔那偷看佛像工廠老板黃啟文的行車記錄器，卻發現一起兇殺案，兩人都被卷入這場紛擾之中的故事。電影透過一個小小的行車記錄器，諷刺并揭露了官商之間的勾結，宗教的復雜，人性的陰暗險惡，上層社會與底層社會的眾生群像，是一部極具反思性的電影。本論文立足于結構主義符號學的理論來探討電影《大佛普拉斯》當中表現出的人文主義關懷與主題內核。

一、人物角色與符號矩陣

格雷馬斯是著名的結構主義符號學家和語言學家，他提出的“符號矩陣”1概念對符號學的研究有著重大的意義。格雷馬斯把二元對立的概念擴展到了四元的相互聯系，是二元對立的一大重要發展。

圖中2，X與反X是相互對立的兩個單位，X與非X可能存在矛盾但是并不對立，反X與非反X同樣可能存在矛盾但是不對立。

電影《大佛普拉斯》當中，同樣可以運用這一概念進行分析。黃啟文，葉女士，肚財菜埔，警察，Gucci，林師兄這幾個人物角色可以被看成是一個個人物符號。這幾個人物角色都有其鮮明的意義特征，共同建構了故事的展現。

黃啟文是這部電影的主要角色之一，他代表著的是上層社會中陰暗的社會形象，他沉迷于各種美色并和官商勾結，還殺人藏尸，可以說是無惡不作。葉女士是電影中的一個配角，她代表著的是迷失在金錢與勢力之中的女性形象，從影片中可以看出黃啟文與葉女士存在著深層次的矛盾和對立，這也是最后黃啟文狠心殺死葉女士的原因。菜埔和肚財是電影中兩個主要角色，他們代表著的是社會底層群體的形象。警察在電影中也是一個配角，在詢問黃啟文是否殺了葉女士之中，因為具有權力的副議長的施壓而最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Gucci這一人物是電影中的一個小配角，她也是代表著迷失在金錢與勢力之中的女性形象，她與葉女士存在著矛盾但并不對立。林師兄也是一個配角，在電影中的解釋是說宮廟的通靈者，神明會降臨到他的身上。

從影片的前半段當中，運用格雷馬斯符號矩陣的理論，可以得出下面的這樣一組矩陣矛盾對立。

從符號矩陣當中可以看出，在前半段影片之中的這四個人物角色符號都存在著各自在社會之中的群體形象。上層階級與女性的對立和底層階級的矛盾，這些都在影片之中充分的展現。在影片的前半段中，黃啟文與葉女士的對立是最主要的，這個對立最后導致他殺死了葉女士。這個事件貫穿了電影的始終，并且對其他角色的敘事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同樣，底層階級的菜埔肚財與上層階級的黃啟文的故事線也巧妙的串聯著一定的社會問題。Gucci與葉女士同為迷失女性也存在著相互的聯系。

隨著劇情的步步推進，人物的變化也使得矩陣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葉女士被黃啟文殺死之后，這組主要的對立轉移到了作為底層階級的菜埔與肚財的身上。這一組對立達到了頂峰，直接決定著故事的走向。警察的“正義”之所以打引號，其原因是因為警察并沒有通過真正正義來解決邪惡，這里的“正義”存在著諷刺的體現。在副議長的強權壓力之下，警察選擇了低頭。所以，在電影中，兩者存在著矛盾，但是故事并沒有讓這兩個關系對立。林師兄這個形象可以說是神學的代表，在影片中展現的也極具諷刺，菜埔和肚財原本以為林師兄能通靈，讓他們兩個免除災難，但是在林師兄的一通亂搞之后，只寫下了一堆毫無意義的話，在影片中十分的具有諷刺意味，影片也展現的具有濃厚的黑色幽默。

在影片后半段所展現的矛盾與對立中，最后以肚財的死作為上層階級與底層階級達到對立的頂峰。從格雷馬斯的符號矩陣相關的分析當中可以看出，主要的對立從上層階級與女性到最后上層階級與底層階級，上層階級的這一對立代表始終沒有變過，只是底層階級從與上層階級一開始只是存在矛盾到最后形成了對立。上層階級與底層階級的對立在其他角色的共同運作下，達到了最高的沖突點。最后通過肚財被殺害，展現出底層階級的無力，上層階級的一手遮天。

二、總結

電影《大佛普拉斯》中的人文主義關懷在諸多臺灣的電影當中存在著充分的體現，如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蔡明亮導演的《愛情萬歲》《天邊一朵云》等，這些對人們個性關懷的電影十分具有反思性。一部好的具有反思性的電影看的是它能不能創造出更多的可能性，毫無疑問《大佛普拉斯》做到了這一點，電影所展現出臺灣社會文化的迷思值得我們去思考。

注釋：

1.格雷馬斯.論意義（上冊）[M].吳泓緲等譯.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139-161.

2.格雷馬斯.論意義（上冊）[M].吳泓緲等譯.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5：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