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研究

劉忠璐,王鵬英

(山東工商學院 金融學院,山東 煙臺 264005)

一、引言

隨著科學技術、經濟水平、生活質量的迅猛發展,居民財富的不斷累積。與此同時,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無時無刻不在接受著來自人類的挑戰。如果不能更好地協調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之間的矛盾,良性地處理人類生產生活和自然環境的關系,人類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造成環境污染和破壞的原因有很多,工業成為眾矢之的。各個國家和政府也積極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但是,環境問題究其根本,是人類對資本的無限追求,是對財富的貪婪占有。無論是工業,還是高科技的發展,以至于與我們息息相關的金融行業,都是環境惡化的背后推手。2002年,荷蘭銀行和國際金融公司在倫敦召開會議,包括9家國際大型商業銀行,討論了一系列關于融資對環境問題的影響等問題。會議的結果一致認為,金融行業應當承擔社會責任,商業銀行應該為環境保護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2003年6月4日,10家國際商業銀行,在“赤道原則”的號召下,提供了百億美元項目貸款,從此金融行業走上了浩浩蕩蕩的環保之旅。赤道原則自產生到今,已經有近十六年的歷史,所追求的經濟發展狀態逐漸被越來越多的國家所接受,赤道原則已逐步成為國際項目主要機構融資通行的行業慣例[1]。

我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水平和速度上,都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但粗放式的經濟發展模式,無疑會給日后環境的惡化留下隱患。在現代化的今天,霧霾充斥使得藍天白云已是人類享受的奢侈品,防不勝防的生態環境問題接踵而來。面臨如此嚴峻的環境問題,我國逐漸將發展的重心放在了環境保護方面。在2017年十九大報告中,習總書記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強調了我國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在“十三五規劃”過程中,我國明確了“綠色發展”的方向。銀行業作為經濟發展的重要環節,是國家進行宏觀調控的重要工具,勢必要積極轉變其發展方式,發揮配置資源的積極作用。商業銀行在盈利過程中,信貸業務扮演了不可忽視的“重頭戲”。“存貸利差模式”給銀行開展綠色金融業務提供了契機,加上國際中“赤道原則”已經炙手可熱,加入“赤道銀行”成為一種金融趨勢。在此背景下,“綠色信貸”應運而生。綠色信貸作為銀行業的綠色發展項目來說,受到了銀行的重點推行。政府鼓勵利用綠色金融的杠桿作用,讓銀行肩負起金融行業的社會責任,進而促進我國經濟的健康發展[2]。

綠色信貸作為綠色金融的發展主體,從調控經濟反射到環境保護上來,本就具有時間效應,而商業銀行的本質具有盈利性。所以,研究綠色信貸的發展對商業銀行盈利性的影響,對銀行業在復雜環境下的穩健發展,對國家進行宏觀調控的科學決策以及增強我國的國際競爭力等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積極意義。本文采用理論分析、實證檢驗相結合的方法對綠色信貸影響商業銀行的產品創新、信用風險等方面進行了較為透徹的分析,希望以此來為我國商業銀行提高其盈利能力出謀劃策。

二、文獻回顧

在我國,綠色信貸的研究大部分原因來自于環境治理。環境保護從近些年才開始步入大眾的視野。因此,綠色信貸在中國的發展起步比較晚,研究的開展相對于國外一些發達國家來說也比較不完善。不過近些年來,我國也在不斷努力研究,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和進步,目前與國際學者的理論研究已經殊途同歸。

Monaghan S.強調了赤道原則在商業銀行穩健發展中的重要作用[3]:如果商業銀行可以遵循赤道原則,那么在商業銀行進行融資、信貸的過程中就會減少環境風險問題。齊建國指出綠色信貸從商業銀行盈利的角度來看是具有積極意義的,不僅如此,在我國發展循環經濟的過程中,對技術改造、產品創新、國際合作等方面都具有重大的啟蒙和引領作用[4]。Scholtens從長遠角度出發,闡述了商業銀行在增強自身的核心競爭力、贏得社會名譽、提高國際知名度的過程中,綠色信貸可以為商業銀行提供有力的保障[5]。于飛強調在商業銀行面臨嚴重信用風險的今天,發展綠色信貸是商業銀行提高其綜合競爭能力的大勢所趨,它可以很好的幫助商業銀行規避風險,重新走向穩健[6]。劉傳巖通過分析我國商業銀行開展綠色信貸業務過程中遇到的問題,總結出了在可持續發展戰略引領下,發展綠色信貸的必然性,并提出了建立環境數據檔案庫等建議[7]。Gomez-Echeverri認為在環境逐漸惡化的今天,經濟發展模式已經不可以延續以往粗放式的發展,必須從多方面的角度去考慮環保[8]。國際融資環境的改善,可以為全球經濟方式的轉變提供很好的條件和幫助,綠色信貸就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張新爽認為綠色信貸在實施過程中存在著很大的風險,這種風險來源于多方面:企業責任感的缺乏、商業銀行管理機制的不完善、環境數據系統的缺失等[9]。

三、綠色信貸的理論概述

(一)綠色信貸的含義

綠色信貸是指商業銀行在對企業等提供貸款時,將其對環境的影響作為是否貸款的考察標準。“綠色”則體現在商業銀行在進行信貸的過程中,將環境保護、社會責任、節能減排等多種因素作為考察對象。綠色信貸所追求的是人類文明進步與環境、資源保護有一個共生的過程。

(二)我國綠色信貸的發展歷程

1.起源階段(1980-2006)。綠色信貸在我國起步較晚,20世紀80年代,我國才將統籌環境保護與金融發展寫入史冊。1981年2月24日,國務院討論得出保護環境是每個人的責任,金融行業特別是銀行業也應該積極投入其中。1995年,央行明確金融行業要緊跟國家環保政策的步伐,積極配合環保機制的推行,落實到信貸業務準入以及貸款發放等環節,這是我國商業銀行開展綠色信貸業務的起源階段。

2.探索階段(2007-2011)。2007年7月,考慮到我國日益嚴峻的環境挑戰、企業關停給商業銀行帶來的信用風險日益增大以及環保部門監管范圍有限等多方面的因素，《關于落實環保政策法規防范信貸風險的意見》頒布,拉開了綠色信貸進入我國環境保護、節能減排的主戰場的序幕。中國工商銀行針對綠色信貸做出了表率性舉措:不僅制定了嚴謹的綠色信貸政策,還推出了“環保一票否決制”。

3.完善階段(2012至今)。綠色信貸相比行政手段,在經濟市場上是行之有效的,銀行大幅度收縮“兩高”行業的貸款規模,使得企業不得不為對環境造成的嚴重破壞買單,綠色信貸創新了環保部門進行執法的手段。2016年《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指出,綠色金融是我國發展經濟、改善環境的重要途徑,全行業必須重點發展。綠色信貸對銀行而言,是考驗,但同樣是契機,各部門要加強合作與交流,共同推動綠色經濟建設。

(三)綠色信貸的理論基礎

1.赤道原則。2002年10月,在英國倫敦召開銀行會議,會議提出金融機構在進行融資、投資活動中,應將該項目對環境、對社會的影響作為考察對象,進而進行風險評估和管理,從而間接達到保護環境的目的,而不僅要追求經濟效益。如今“赤道原則”的備受關注,已經得到了世界各國、各金融機構的廣泛認可,成為了國際融資項目的新標桿。它的地位在金融行業已經根深蒂固,給金融行業的健康發展和環境的保護做出了突出貢獻。

2.企業社會責任理論。奧利弗·謝爾頓(美國)提出了企業社會責任的理論,認為企業在進行運作、創造財富和收益的同時,應該對資源、對環境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強調企業在關注經濟收益的同時,也必須將人文因素和環境因素考慮其中,達到人與自然、社會較為和諧的狀態。商業銀行雖然具有盈利性特征,可是謀求生存之道才是長久發展的最佳策略。因此,商業銀行應該做到不污染、不作假、不欺騙,在改造社會環境中扮演積極的角色,承擔良好的社會責任,發放綠色信貸。

3.環境風險管理理論。商業銀行的環境風險,主要指由于環保政策的頒布,企業的發展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進而影響企業的貸款,從而給提供貸款服務的商業銀行帶來的風險[10]。一方面,銀行在對企業提供貸款時,沒有及時有效地對企業進行全方位的評估,導致一些不符合環保要求、存在關停風險的企業沒有辦法償還貸款,給銀行帶來損失;另一方面,取得貸款的企業,違反國家相關規定,承擔社會成本之后無力償還貸款,造成呆帳、壞賬,導致銀行不良貸款率的提高。商業銀行作為服務行業,在環保關注度日益提高的今天,應該謹慎審核,對自身的環境風險進行良好的管控,建立和完善風險管理體系,在提高其生存能力的前提下盡可能的提高其盈利能力。

四、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性影響機制分析

綠色信貸是在政府提倡綠色金融時應運而生,它的使命就是通過改善商業銀行的運作模式來發展綠色經濟,將環境保護和銀行盈利統籌兼顧。發展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的運作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

第一,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國際競爭力的影響。綠色信貸在我國的發展較國際已經落后,所以在綠色金融體系日益完善之際,商業銀行再固步自封,不進行創新發展,在國際競爭市場上便會無立足之地。全球化經濟的快速發展,需要各個國家的共同努力合作,商業銀行應該利用好這次發展綠色信貸的契機,積極尋求國際合作,與世界綠色金融接軌,提高自身的國際競爭力。

第二,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社會形象的影響。在環境急劇惡化的今天,人們早已被糟糕的天氣傷透腦筋,每每聽到“綠色”二字,都倍感欣慰。綠色信貸在最初被提出來就已經有了很好的寓意,這也給綠色信貸的快速發展加油助力了。商業銀行開展綠色信貸業務,是一個親民、接地氣的舉措,公眾對普及綠色理念紛紛表示支持,進而去支持相應的業務也不足為奇。這也會給商業銀行帶來良好的口碑和社會影響力,對商業銀行業務的發展和盈利能力的提高有利無害。

第三,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產品創新的影響。綠色信貸發展地如火如荼,給各大商業銀行的產品創新帶了新的曙光。為了與時俱進,商業銀行紛紛進行低碳經濟產品的創新研發,在推動綠色金融發展的同時,也革新了傳統的發展模式。從直觀上講,綠色信貸的發展增加了商業銀行的研發成本和運作成本,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綠色信貸給商業銀行帶來了良好的社會吸引力和銀行信貸結構的改善,是商業銀行提高盈利能力的良性投資[11]。

第四,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抵御風險的影響。商業銀行在開展綠色信貸業務的過程中,將國家環保標準作為貸款的重要指標,如果企業不符合環保要求,將不給予貸款。這給銀行信貸業務的高質量資產提供了一道安全門,降低了銀行的不良貸款率,減少了商業銀行因承擔信用風險所造成的損失。因此,綠色信貸增強了商業銀行抵御風險的能力,從而獲得較高的收益。

五、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設定

為了更加直觀地研究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本文回歸模型設定如下:

(1)

方程(1)中被解釋變量為商業銀行盈利(ROA),主要解釋變量為綠色信貸(GLR),銀行層面控制變量(Bcon),其他控制變量(Ocon),μi為個體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二)指標選取

1.被解釋變量:商業銀行盈利選取資產收益率(ROA)為代理變量。資產收益率,用來衡量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可以最為直接看出銀行獲取經濟效益的能力,所以本文直接采用商業銀行的資產收益率作為被解釋變量。資產收益率(ROA)=凈利潤/平均資產總額。

2.核心解釋變量:綠色信貸選用綠色信貸比率(GLR)為代理變量。它指的是,在商業銀行的運作過程中,綠色信貸額度在銀行貸款規模總額里所占的比重。在商業銀行的社會責任報告中,綠色信貸余額是必列項目,數據搜集較為直觀,也滿足模型構建所要求的準確性、可行性。因此,選取GLR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綠色信貸比率(GLR)=綠色信貸項目余額/貸款規模總額。

3.銀行層面控制變量:(1)資產規模(INTA)。商業銀行穩健經營比較完美的狀態就是保持適度的資產規模,讓資產規模與內部條件相適應。在一定條件下,適當擴張自身的資產規模是有必要的,這是商業銀行提高自身盈利能力的有效保障。(2)資本充足率(CAR)。資本充足率是商業銀行正常開展業務和盈利的基本保障。《巴塞爾協議3》中規定,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這直接影響了商業銀行的運作規模和盈利能力,資本充足率只有保持適當的水平,商業銀行才能穩健發展。資本充足率(CAR)=資本總額/加權風險資產總額。(3)不良貸款率(NPL)。衡量商業銀行信貸資產的安全狀況,不良貸款率最合適不過了。不良貸款率越低說明銀行在信貸方面做得比較謹慎,資產質量相對較好,而不良貸款率越高,商業銀行融資效率較低,用來防御抵抗風險的能力將會降低,從而降低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不良貸款率(NPL)=不良貸款/貸款規模。(4)存貸比(CD)。存貸比是商業銀行控制信用風險的最后一個法寶,從商業銀行盈利性角度去看,盈利能力與存貸比是正相關的,貸款規模越大,存款規模少,就意味著銀行成本較低而收入較高。存貸比(CD)=銀行貸款總額/存款總額。(5)成本收入比(CB)。成本收入比可以比較直觀地看出一家銀行利用資產實現增值的能力,指銀行為實現既定的經濟利益付出成本的多少。顯然,成本收入比越低,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越少,越符合商業銀行的盈利性特征。成本收入比(CB)=營業費用/營業收入。

4.其他控制變量為M2增長率(GM2)。M2用來反映貨幣供應量,指的是現實和潛在的購買力。如果M2的增長率高,投資市場較為活躍,企業等需要的貸款也就會增多,銀行的信貸業務需求增加,則有利于商業銀行提高經濟效益。

(三)描述性統計和樣本選擇

1.樣本選擇。本文選取工商銀行、中國銀行、光大銀行等12家銀行在2008-2017年的統計數據,數據來源于銀行的年報、企業社會責任報告、國家統計局數據庫等,宏觀控制變量數據來源于CEIC數據庫。

2.變量設計和描述性統計。由表2可以看出,在沒有控制其他因素影響下,銀行的資產收益率和綠色信貸比是負相關的,與前面的理論有些相悖,一方面由于我國綠色信貸起步晚,數據的統計沒有達到一個足夠的量,也就不夠全面;再加上銀行初步推行綠色信貸,好多“兩高”企業不買賬,信貸業務縮減造成的。資產規模、M2增長率、資本充足率的提高會對銀行的盈利能力有促進作用。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本文首先采用靜態面板的固定效應、隨機效應與混合效應估計方程(1),考慮商業銀行盈利在時間上的持續性,以及與綠色信貸比率、成本收入比、資產規模、存貸比、資本充足率等銀行層面變量的內生性問題,對方程(1)進行估計時采用動態面板系統廣義矩估計。

從表3可以看出,F檢驗的P值為0.000,拒絕混合效應的估計;Hausman檢驗的P值為0.034 9,拒絕隨機效應估計;最開始模型的設定選擇了固定效應模型,但是由于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具有高度持續性,解釋變量需要將商業銀行盈利能力的滯后項包含其中。動態面板的差分廣義矩估計和系統廣義矩估計的檢驗表明擾動項的差分不存在二階序列相關,Sargan檢驗說明所有的工具變量都是有效的。

表1 變量設計與描述性統計

表2 變量相關系數矩陣

綠色信貸比率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從模型里分析,GLR的估計系數為-0.364,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隨著綠色信貸率的增大而降低,這和理論分析結果大相徑庭,但這并不代表著發展綠色信貸毫無意義可言,一方面由于我國起步較晚,數據的搜集可能沒有足夠的代表性和全面性,造成分析結果有了偏差;再加上短期內銀行發展綠色信貸業務,提高貸款門檻,勢必會縮減其信貸規模,降低了銀行的盈利水平也是很正常的一種現象。

資產規模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銀行資產規模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與其呈正相關關系,在有效資產規模內,擴大資產規模增強商業銀行抵御風險的能力,也可以利用其資產發展多元化融資等。資本充足率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資本充足率的指標估計系數不顯著,說明其對銀行盈利的影響較小,畢竟資本充足率和資產質量、資產規模是有很大差別的。不良貸款率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不良貸款率直接關系到銀行運營資產的質量,呆賬、壞賬的增加會使得銀行信貸業務難以得到良性發展,嚴重可能導致破產,NPL的估計系數為-0.185,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商業銀行應該大力降低其不良貸款率。存貸比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存貸比的估計系數不顯著,表明存貸比對商業銀行盈利能力沒有顯著影響,沒有進一步分析的必要。成本收入比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成本收入比反映了銀行的經營效率,估計系數為-0.003 0,在10%的水平上顯著,說明提高銀行的成本收入比有利于優化發展結構,在有限的資源配置中搶盡先機,達到可觀的經濟收益。M2增長率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M2增長率的估計系數為正,意味著M2增長率高,銀行的盈利增多,這是因為M2增加,經濟市場較為活躍,貸款需求增加,從而增加商業銀行盈利的可能性。

六、商業銀行綠色信貸存在的問題

(一)商業銀行缺乏“視野”

這里的“視野”指商業銀行對國際經濟形勢以及國內國民經濟走勢和環保策略、互聯網信息的掌握不完善和不具有前瞻性。雖然很多商業銀行不斷地喊著“綠色金融”的口號,但是,我們從一些銀行的年度報表中可以看出,好多銀行仍然在路旁“觀望”。銀行缺乏專業的人士和信息、知識儲備去對宏觀環境進行分析,所以綠色信貸沒有得到深入發展。

(二)商業銀行缺乏創新

創新是發展的動力和源泉。在這個競爭日益激烈的科技社會,誰掌握了創新的秘訣,誰就能在發展中脫穎而出,成為行業的“領頭羊”,銀行業也是一樣的。商業銀行伴隨著互聯網經濟的發展,倍感壓力。現在綠色信貸的發展也只是響應號召的初步戰略,只有汽車貸款、綠色基金等少數幾個項目,沒有創新元素的注入,缺乏深層次的創新戰略,僅僅在環保環節有所體現。銀行在綠色信貸創新方面,專業人才的缺失也是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塊短板。

表3 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影響的實證結果

注:括號中為回歸的標準差;①②③分別表示在10%、5%、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三)商業銀行盈利性和社會性存在矛盾

商業銀行作為以盈利為目的的企業,在經濟利益驅動的情況下,很難以犧牲巨額經濟利益去換取政策性的配合。銀行對于其多年的合作伙伴和優質客戶,難以大幅度地對其削減信貸規模,而這其中,難免包括高污染、高耗能的企業。然而,商業銀行如果放棄承擔社會責任,空喊口號,其在社會的口碑及影響力便會下降。因此,商業銀行必須合理合適地處理盈利性和社會性的矛盾,在這看似矛盾的環境中穩健發展[12]。

(四)商業銀行綠色信貸準入難

第一,銀行注重眼前利益缺乏長遠考慮的根本原因就是商業銀行作為企業最基本的性質:以盈利為目的。我們不得不承認,“兩高”企業給經濟的發展貢獻了很大的力量,也給商業銀行帶來了可觀的效益,在綠色信貸的實施過程中,銀行很難做到快刀斬亂麻,大幅度提高這些企業的貸款門檻,實現對其放寬限制來維護長期的利益共享。但是,長此以往,銀行對“兩高”企業的過度寬容,將會損害其長期發展的利益。第二,法律保障不完善。政策法規的制定,是商業銀行開展業務的重要導向。綠色信貸業務的開展初期并沒有系統的、完善的法律政策作為后盾,導致了綠色信貸業務在發展規模和速度上的落后。如果將對企業貸款的門檻標準以法律、政策的形式進行明文規定,商業銀行的執行力便會加強。而且,在環保意識發展日益強烈的今天,也完全具有可操作性。綠色信貸的滯后發展,與法律保障不完善有著直接的關系[13]。

七、結論與建議

本文從現在炙手可熱的環保話題出發,引出“綠色信貸”對經濟、環保的雙重影響,接著以工商銀行、農業銀行等12家銀行數據為來源進行模型構建、描述性統計、實證分析來研究綠色信貸對商業銀行盈利的影響,結果表明當前綠色信貸與商業銀行盈利顯著負相關,說明綠色信貸并沒有發揮激發銀行信貸產品創新、敦促銀行進行有效的風險管理作用。但是任何事物的良好發展都不是其自身作用的結果,需要社會各方面共同的促進和配合,所以為了促進綠色信貸發揮提高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作用,綜合全文,提出了幾點建議。

第一,政府部門需要進行法律政策支持、加強監督管理。商業銀行的盈利性本質是阻礙綠色信貸發展的重大因素,所以在綠色信貸發展的最初階段,政府可以利用法律手段進行強制規定,來為綠色信貸的發展保駕護航。此外,還可以對實行綠色信貸政策的銀行進行稅收優惠和其他福利誘導,為商業銀行發展綠色信貸提供動力。此外,政府也應該做好監督工作,明確責任,防止銀行和企業沆瀣一氣,對綠色信貸業務的開展進行定期調查和審核,敦促各部門履行自己該承擔的義務。

第二,企業應當積極配合綠色信貸業務的發展。企業在商業銀行開展業務的過程中承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對于綠色信貸業務的開展,企業也應該提高環保意識,樹立企業責任感。企業應當建立環保信息考察機制,將環保意識滲透到發展的方方面面,對粗放式的經濟發展模式進行改進,提高對銀行綠色信貸的接受度。在提高公眾影響力的同時可以加強合作,從企業的角度看,確實是“一石二鳥”之舉。

第三,社會公眾應當樹立環保理念,為綠色信貸做好宣傳。綠色經濟在提出之時,就已經擁有很好的社會基礎,公眾對環境保護的理念持有樂觀態度。所以,商業銀行應該對綠色信貸業務進行良好宣傳,打下良好的公眾基礎,為自身贏得一個良好的標簽。銀行開展綠色信貸業務,讓環境保護、綠色金融完美融合。

第四,商業銀行需要產品創新、專業化發展、目光長遠。商業銀行在綠色信貸的指引下,要將綠色金融理念融入到公眾的日常生活中,進行金融產品的創新發展,實現多元化綠色金融,低碳經濟是商業銀行完成轉型的重要契機。例如興業銀行發行綠色金融信用卡等金融產品,為我國商業銀行創新綠色金融產品提供了良好的典范。除此之外,商業銀行應該積極引入專業化人才和技術,對綠色信貸的發展前景、發展方向進行專業化的評估和檢測,得出專業的發展建議。商業銀行在考慮自身盈利性的時候,應該將目光放得長遠一些,對經濟發展的方向要有前瞻性,不能單純地考慮眼前的蠅頭小利。商業銀行走可持續發展道路,才是穩健經營之道。

第五,國內及國際需要合作共贏。當提及環境保護這個概念的時候,全球人民的希冀都是一樣的。我們需要良好的環境作為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先決條件,各個國家應該團結合作,取長補短,不能關起門來造車。如今的社會已經是四通八達的社會,所以加強合作只會增強我們單薄的力量,實現共贏。國外綠色信貸發展起步較早,發展體系、監督機制都比較完善和系統,商業銀行應該通過二十國集團進行學習合作,提升機構建設和知識能力[14]。此外,國內各部門之間也要加強溝通,建立合作交流機制,為綠色信貸業務的發展提供有力的支持,也為建設我們的綠水青山承擔屬于我們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