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就業公平與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
——基于1690位農民工調查數據的分析

(四川行政學院，四川成都 610072)

早在20世紀50年代初期，一些農民迫于農村生活貧困就開始進城尋找工作，但國家不允許農村流動人口進城就業，稱之為“盲流”，實行堅決的遷返政策。20世紀80年代初期，我國在農村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并廢除了人民公社管理體制，農民成為可以自主選擇職業的“自由人”。雖然，農民可以在承包地上自主種植了，但由于農村地少人多，收入有限，難以較快地改變生活貧苦境況。同時，隨著城市經濟建設的發展，特別是建筑業、制造業、礦山等急需大批工人，這給農民進城就業提供了必要的勞動崗位。于是，大量農民為擺脫貧困，改善生活，進入城市，尋找適合的職業。但綜觀農民工進城就業歷史，其發展過程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經歷了從拾遺補缺，做臨時工，當非正規企業職工，到成為現代產業工人的演變過程。國家的勞動就業政策也先后經歷了從限制、歧視到全面開放三個階段的變化。經過40年的漸進性改革，在勞動就業方面，全國的統一勞動力市場已經形成，勞動力市場準入問題基本解決，農民工大致可以與市民群體一樣平等就業，這為農民工市民化奠定了經濟基礎。現以2013年11月和2016年10月兩次全國范圍內的1690位農民工問卷調查數據為依據，對勞動就業公平與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之間的相互關系及影響過程作些分析探討。

一、農民工城市勞動就業的現狀與存在問題分析

在改革開放前，勞動力城鄉分割的情況下，農民是沒有選擇就業機會的權利，只能從事農業生產。農民工進城就業后，獲得從事非農職業的機會，但由于受教育年限較少，缺乏專門的勞動技能和文化知識，在就業機會平等、勞動過程規范、勞動報酬公平方面處于劣勢地位。

(一)農民工尋找和獲得勞動崗位相對困難

大多數農民工來自經濟落后信息閉塞的鄉村，外出就業主要依靠血緣、地緣關系，親戚帶親戚，老鄉帶老鄉找到第一份工作，以至形成了在某一流入地以某地人為主的打工群體(如廣東的平江村)。李強在2002年對農民工的調查的情況表明，有60%的農民工在城市找到工作是通過朋友、同鄉和親戚等關系介紹的，通過媒體的只有1.2%。[1]蔣月在2004年的調查中通過媒體廣告和網絡求職的也只有20%。[2]2013-2016年的調查表明，40%以上的農民工獲得職業的途徑主要靠老鄉朋友親戚介紹，自己聯系尋找和獲得職業的占26%，15%的人通過勞動力市場獲得職業，只有7.5%的人通過職業中介所，其他途徑包括媒體等僅占9%。這說明農民工初次外出就業信息非常缺乏，很少是通過現代媒體信息尋找職業，即使現在城鎮勞動力市場和職業中介所很多，但由于各種原因，農民工獲得職業的成功率也不高。當然，隨著現代信息傳播事業的快速發展和農民工文化素質的不斷提高，這種信息閉塞狀況目前有所好轉，但傳統的親朋關系、地緣關系依然在農民工尋找職業的過程中占主要地位。(見表1)

表1 農民工獲得勞動崗位的主要途徑(2013-2016)

(二)農民工主要在勞動密集型企業就業，職業層次較低

農民工整體文化素質較低，出來打工也沒有什么專門的技術特長，只能在勞動密集型企業從事簡單的體力勞動，職業層次較低。2013年，農民工從事第二產業勞動的占56.8%，在第三產業就業的占42.6%。[3]2016年，農民工從事第二產業的占52.9%，其中，制造業為30.5%，建筑業為19.7%；從事第三產業的占46.7%，其中，批發和零售業為12.3%，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為11.1%。[4]2013-2016年的調查也表明，農民工從事的行業及比重與全國農民工差不多，大多數農民工在工業企業和商貿服務業工作，從事較為簡單的非專業技術勞動，其中，新生代農民工主要在文化程度要求較高的電子機械工作，老一代農民工主要在文化程度要求較低的建筑、治安保衛行業工作。(見表2)

(三)部分農民工勞動合同簽訂不規范或沒有勞動合同

勞動合同是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的權利義務通過書面合同形式確立下來的一種勞動契約。由于大多數農民工在非正規企業工作，因而一些企業采用不簽訂勞動合同的方法，以逃避政府監管，由此，損害農民工權益的現象比較突出。劉林平在2010年對珠三角2045位農民工的調查表明，已簽訂合同的占64.79%，未簽訂合同的占33.90%，不清楚的占1.91%。[5]而農民工因法律意識淡薄、急于就業等原因，導致勞動合同簽訂率不高。根據國家統計局的調查，2013年與雇主或單位簽訂了勞動合同的農民工比重為41.3%，2016年為35.1%，[6]簽訂勞動合同的人數呈現逐年下降趨勢，其原因是什么？值得深究。根據2013-2016年的調查，農民工簽訂正規勞動合同的人數在約在55%左右。(見表3)

表2 農民工城市就業的行業情況

表3 農民工勞動合同簽訂情況

規范的勞動合同既是對用人單位的約束，也是對農民工的約束，因為合同履行本身就需要雙方共同的努力，只有這樣才能構筑起新型的、和諧的勞動關系，使《勞動法》真正成為保護農民工權益的法律。

(四)農民工的職業流動性較強，工作崗位和工作地點經常變換

一般來說，本地居民就業后，不會輕易變動勞動單位和勞動崗位，而農民工作為流動人口，工作性質較為簡單，變換工作單位容易，而且工作變換的頻率較高。根據劉林平的調查，“農民工平均入職年限為2.92年，自外出打工以來，平均每年換工次數為0.426。”[7]造成農民工職業流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主因是勞動報酬較低和勞動環境較差等。(見表4)

表4 農民工的工作崗位變換情況

隨著工資收入提高，企業勞動環境改善，社會保障和福利待遇增加，農民工變換工作崗位的次數在逐年下降。但新生代農民工與老一代農民工相比，流動頻次有所不同。2013-2016年，新生代農民工比老一代農民工平均高4個百分點；換過一個工作崗位的新生代農民工也比老一代農民工高一些，2013年高6%左右，2016年高1%多，可能的原因是新生代農民工對工資收入的期望值和勞動環境的要求較高，不愿吃苦，做繁重的體力勞動，因而頻繁更換工作崗位。

(五)大多數農民工的勞動條件較差

勞動條件包括勞動環境、勞動強度和勞動時間三個方面，而且，這三方面是互相關聯、互相影響的一個整體。

1.農民工的工作勞動環境。一般來說，勞動環境的好壞與企業的性質和規模有關，農民工大多在非正規企業就業，勞動環境相對較差，同時也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在20世紀80-90年代，農民工勞動環境惡劣的情況經常出現，是造成農民工職業病發病率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8]2004年以后，在政府和社會輿論的關注下，農民工的勞動環境有所好轉，但個別地方嚴重危害農民工身心的健康狀況依然存在。當前，農民工的勞動環境隨著企業的發展有了明顯改善，我們的調查表明，有40%農民工認為所在企業的勞動環境“很好”和“比較好”，認為“較差”只有8%左右。(見表5)

表5 農民工的勞動環境情況

2.農民工的勞動強度。 勞動強度是指勞動者在單位勞動時間內的體力和腦力消耗程度。勞動強度從表現形式看，包括一定時間內的手腳動作次數，眼睛的集中注意力程度和精神緊張的專注程度三個方面。從總體情況看，在農民工的勞動強度基本在合理范圍之內，52%以上的人認為勞動強度一般，可以接受，40%的人認為感到工作很累和比較累，也有部分人認為工作比較輕松。但在對一些企業的實際考察中發現，實行計件工資制和在流水線工作的農民工，都感到工作壓力較大，強度較高，乏味的重復勞動往往使人感到厭倦，工作過程缺乏樂趣，大多數農民工為了多掙錢養家糊口，只能拼命工作，因而極大地強化勞動強度。(見表6)

表6 農民工的勞動強度

3.農民工的勞動時間

由于農民工的職業地位較低，不但勞動環境差，勞動強度大，而且工作時間也大大超過國家規定。國務院農民工辦課題組的調查表明，農民工超時加班，休息、休假權得不到保障的現象仍然較多，在深圳市，89.2%的新生代農民工需要加班，56%的人加班時間大大超過法定工作時間。[9]劉林平2010年對長三角、珠三角農民工調查表明，珠三角農民工每天工作時間為9.34小時，每周為57.41小時，長三角農民工為9.18小時，每周為55.24小時。[10]2013-2016年調查也反映這一現象的廣泛存在，絕大多數農民工的勞動時間都超過了法定工作時間，有4%的人甚至每天勞動時間達到13小時以上，只有大約13%的人勞動時間在規定之內。實際上，農民工工作時間不但每天超標，而且每周的工作時間更是嚴重超出。(見表7)

表7 農民工的勞動時間情況

(六)農民工勞動工資收入相對較低，滿意度不高

農民工離開熟悉的家鄉進城打工，主要是為了增加經濟收入。隨著經濟的增長、勞動力供給收縮，農民工工資水平也逐年提高。根據調查數據測算，2013年約為2950元/月，2016年約為3600元/月，與國家統計局的的同年數據略微高一點。那么，農民工對工資收入是否滿意呢？從2013-2016年調查數據看，農民工對工資收入“非常滿意”和“比較滿意”的約占26%左右，“不太滿意”和“不滿意”的約占22%左右，約有一半的人認為尚可。(見表8)

表8 農民工的工資收入滿意度

從實際情況看，一些企業主為了獲得更多的利潤，想方設法地克扣農民工的血汗工資，各種各樣的罰款很多，如正點率、合格率等等，導致農民工的收入滿意度較低。值得指出的是，如果農民工對流入地城市的工資收入長期表示不滿意，就會發生勞動力外流，導致勞動力資源不足，影響當地的經濟發展。

二、農民工勞動就業公平與城市職業融入的關系探討

農民工進城就業，獲得勞動崗位和勞動報酬，既是城市生活的經濟保證，也是社會融合的起點。因此，要深入研究農民工社會融合問題，就需要著重分析勞動就業公平與城市職業融入之間的相互關系及影響過程。

(一)勞動就業機會獲得平等是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首要條件

人們依據一定的勞動技能和社會需要獲得職業是憲法賦予公民的法定權利，是公民平等權在勞動領域的延伸和具體化。有勞動能力的人，在社會某一生產領域中，為發揮自己的勞動能力，尋找的一個合適的職業，通過參加某種生產勞動，取得一定形式的報酬或利潤，以取得個人和家庭所需的生活資料。勞動崗位(職業)獲得對每個公民十分重要，國家應予保護。從國家層面來說，職業獲得既表現為要求國家采取積極促進就業的措施，保障平等就業機會的權利，又表現為對抗用人單位非法解雇的權利；從個人層面來說，勞動者要依照自己的意愿自主地選擇勞動崗位并不受非法干涉的權利，包括選擇是否就業，以及選擇就業時的行業、工種、時間、地點、單位等的方面權利。因此，自由地、平等地獲得勞動就業機會是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首要條件。

從勞動就業機會平等與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關系上看，2000年以前，農民工城市就業主要表現為政策制度上的戶籍限制和城鄉限制，2000年以后，主要表現為企業在員工錄取中的地域標準。已有的調查發現，在同等條件下，本地居民如果作為企業主，選擇員工的地域標準首先本地人，其次才是外地人。這種現象，即使在當前企業勞動力供給有所緊張的情況下，招工中的“地域歧視”在一些地區也有所存在。一些企業主認為，當地人在思想交流、管理見解、處事方式等方面很多相同之處，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和企業經營管理，而外來農民工由于地域觀念差異及職業流動性較強等原因，在同等條件下競爭勞動崗位中處于劣勢地位而喪失工作機會。因此，要實現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不但在勞動就業制度方面要戶籍身份限制，而且，在企業招工時也要消除不同群體間的“地域歧視”，這樣才能使外來農民工平等就業。

(二)勞動過程規范是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重要保證

勞動過程規范是指勞動者依據法律和勞動合同的約定，在符合國家標準的勞動環境中工作，勞動強度按行業的通常標準，勞動時間法定。勞動環境主要是指勞動場所中的空氣質量、噪音、濕度、溫度、光線等因素。在不同的勞動環境下，人的體力和腦力消耗是不一樣的；良好的勞動環境不但能提高工作效率，而且還能使人心情舒暢，節約體力和腦力支出，在較差的勞動環境下，勞動者就要支出更多的體力消耗和腦力消耗，同時也會增強勞動強度。國家規定勞動者每天的勞動時間為8小時，每周工作5天，其余時間是勞動者的休息時間。有時，一些企業由于生產任務緊迫需要加班工作，這應征得勞動者同意，不得強制加班，如超時勞動應支付額外的工資報酬。

從勞動條件與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關系上看，農民工勞動條件的好壞不但影響著人的身體狀況，也同樣也會影響著人的心情和工作生活狀態，因此，農民工的勞動條件改善與城市職業融入密切相關。農民工所在企業的勞動環境良好，工作安全，勞動強度適當，一方面有利于提高勞動生產效率和保證產品的質量，另一方面，使其工作的農民工心情舒暢，激發創造性和熱愛本職工作。企業按照法定的勞動時間，非特殊情況一般不加班加點，使農民工有充足的業余時間，休息、安排家務和文化知識學習，有利于農民工的身心健康和文化素質提高，進而保證他們在工作時間有更充沛的精力和體力從事勞動。因此，營造良好的勞動環境、規定合理的勞動強度和勞動時間法定是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重要條件。

(三)勞動報酬公平是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經濟基礎

人們通過勞動獲取勞動報酬是保持生活來源和人的發展的基本條件。勞動報酬不僅包括現金形式的工資、實物分配，還包括勞動報酬的延續部分，即退休金及企業福利等。勞動報酬公平合理包括勞動工資按通行的標準進行約定，并足額及時支付，以及社會保險基金的繳納，企業福利的享受等。在工資約定方面，國外通常采用由勞資雙方共同協商決定的機制，包括勞動報酬個別談判機制和勞動報酬集體談判機制。[11]由于我國還缺乏工資談判機制，在大多數條件下，勞動報酬及待遇通常由雇主決定，但隨著某些行業的勞動力供給短缺，勞動者也有了議價勞動報酬的能力，這在“技工荒”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在工資支付方面，國有企業和大多數民營企業都能及時支付，也有一些經營困難的企業，因各種原因存在著拖欠勞動者工資的情況，這在非正規企業就業的農民工中表現比較明顯。在勞動保險方面，企業應按《社會保險法》的規定繳納養老、醫療、工傷、失業和生育保險費用。但在現實中，很多農民工只有“裸體工資”，既沒有社會保險，也沒有福利待遇。

從勞動報酬公平與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關系上看，勞動工資既是農民工延續城市生活的主要來源和重要保證，也實現社會融合的經濟基礎。但企業支付勞動者的工資越高，其利潤就相對就越少，反之一樣，因此，企業主往往以犧牲勞動者的基本生存條件為代價而謀求在經濟競爭中的有利地位，并由于農民工在勞動力市場競爭中處于劣勢地位，工資收入往往被不適當地壓榨，使農民工生活艱難，因此，迫切需要政府出面干預，主要是制定合理的、公平的工資收入標準，以及實施強制性的社會保險，從而保障農民工的勞動報酬公平，為農民工城市融入提供經濟支持。

三、促進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的政策建議

農民工不但是城市的建設者，也應當是經濟發展成果的享受者。在農民工勞動就業方面，流入地政府要更新觀念，“以人為本”，適應農村勞動力的城鎮化轉移，從以前的計劃式、防范式、損害式管理，轉變到支持農民工進城、方便農民工就業，保障農民工權益、提供優質公共服務的管理上來，當前的工作重點是加強城市的勞動就業服務工作，保護農民工的合法勞動權益。

(一)發展城市經濟，統籌城鄉就業，促進農民工城市充分就業

第一，統籌兼顧外來農民工與本地居民之間的勞動就業關系，廢除或明或暗的歧視農民工就業政策，不能因戶籍或地域原因排斥外來農民工就業。第二，政府應把農民工的勞動就業、技能培訓、勞動保障等項工作，列入各有關部門的管理責任范圍，將勞動就業服務和管理費用納入財政預算，保證農民工勞動權利平等。第三，加快城市經濟建設發展，政府、企業和社會要提供更多的、便于農民工就業的工作崗位。第四，在勞動密集型產業向內地的轉移過程，沿海地區的政府和企業在發展新興產業的同時，也要注重傳統制造業發展，畢竟這類企業在當前仍占地方GDP的50%以上，是城市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

(二)加強城鎮勞動力市場建設，為農民工提供更多的勞動就業服務

第一，建立區域性的勞動力市場，方便農民工就業，對農民工進場就職，給予免費。第二，利用現代信息網絡技術，建立農民工勞動就業信息網，充分提供本地的勞動力市場供需信息。第三，大力發展職業介紹所，通過信息咨詢、職業介紹、就業指導、勞務交流，為農民工就業和轉換職業提供服務，對開辦職業中介所的機構和個人，給予適當的費用資助。

(三)強化勞動過程監管，保障農民工合法權益

第一，加強對企業勞動環境和勞動過程的監督，保護農民工的勞動安全，對不符合國家標準的企業生產環境勒令改進，對危及農民工生命安全的生產過程和工藝進行督查，防止發生不必要的生產事故，對已發生工傷事故的，要督促企業足額和及時支付工傷賠償金。第二，加強對農民工超過法定勞動時間現象的監督管理工作，嚴禁企業在非自愿情況下要求農民工加班加點，特別是對個別企業規定的不加班就要扣基本工資問題要限時改正，不得再次發生，以保證農民工的身心健康。

(四)堅持按勞分配原則，確保農民工工資報酬公平

第一，各級政府要根據經濟社會發展程度，不斷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最低工資標準不僅適合本地居民，也同樣適合外來農民工；同時，要抓緊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制定各類行業、工種的工資發放標準，不斷提高農民工收入水平。第二，企業要堅持“按勞取酬”、公平分配原則，工資標準要科學合理；勞動監管部門對企業無故無理克扣農民工工資現象要加強監督，保證農民工勞動報酬公平。第三，政府要督促企業按實際人數參加社會保險，提高農民工的社保參保率，對積極參加農民工社會保險的企業適當進行稅費減免，以保障農民工經濟權益。第四，地方政府要十分重視對農民工勞動工資的按時發放和足額發放，對一些容易拖欠工資的行業實行工資保證金、欠薪應急周轉金和勞動誠信制度，建立健全勞資糾紛動態監控體系，聯動協查制度和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機制。第五，農民工群體要增強法制意識，注意及時簽訂勞動合同，在勞動權益受到不法侵害時，要敢于依法維權、合理維權。

綜上所述，在促進農民工城市職業融入過程中，政府、企業和社會必須保證農民工的勞動就業機會平等、勞動過程安全、勞動報酬公平，從而使農民工在城市擁有相對固定的勞動崗位，合理的工資收入，以體面地延續城市的生活，進而融入當地社會，成為城市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