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現代大學體制改革理念芻議

張瑾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9）06-0297-01

在內戰之前，學術研究在美國不是一種專業化的職業，主要是非專業人士出于個人興趣愛好而進行的活動。這些從事研究的個人或團體，沒有接受過正規學術訓練，規范學術行為的行業準則也尚未形成，因此無法滿足社會分工時代對技術的需求。直到19世紀后半葉，美國學術研究的專業化才發生了深刻的變化，這與美國現代大學制度的建立密切相關。

一、對德國大學系統的移植

美國教育家理查德·M·弗里蘭認為，美國學術界的專業化“在歷史上與學院向大學的轉變同步進行”（49）。而這種轉變是由于美國大學對于德國大學經驗的移植。正是以德國大學的風格為基礎，美國通過創辦新大學和改革傳統的大學，逐漸實現了學術研究的專業化。

19世紀60年代內戰結束后，美國人已經準備好迎接新知識和新科學的挑戰，并正在為革新舊的大學模式，甚至建立與學院完全不同的全新大學做準備。但是將如何開始這個計劃？面對這個問題，他們選擇以德國大學做為榜樣。其原因有三。其一，德國的大學模式與美國人對知識的新看法是一致的;其二，曾經到過普魯士接受高等大學培訓的美國學生回國后，開始在美國學術界和教育界成為舉足輕重的任務;其三，當時美國人打算在科學等其他領域實現超越歐洲，而歐洲大陸的科學中心位于德國。

黃宇紅所提出的德國大學精神中的三個概念與美國新知識觀相一致，即知識的不確定性、科學探究的開放性和知識科學的永恒進步（黃77）。這三大概念是：（1）科學研究自由是真正的高等教育機構的本質，強調對公正真理的原始探究;（2）一所真正的大學應該假設Lebrfreibeit和Lernfreibeit，前者的意思是教授可以自由地教授他選擇的東西，后者的意思是學習自由，是指把學生從強制性練習中解放出來。（3）高等教育應當為國家服務。德國大學在這些理念的指導下重建了大學體系，成功地將教學與研究相結合，在各個特定領域培養了具有獨創性的學者和創新性的研究者，并從19世紀初開始引領學術和思想領域。

那些有德國教育背景的美國改革派意識到建立真正具有美國特色的美國大學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美國人根據自身的特殊需要，更注重德國大學的內在精神和原則，而不是德國教學和學院的實踐形式。德國風格直到1900年才在美國扎根并流行起來，大約是在1820年首次引入美國之后的80年。

純學術研究憑借德國傳統的傳承在美國高等教育中享有很高的地位，并越來越受到重視。更重要的是，美國的大學與社會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他們的理念是為國家服務，確保大學不會成為孤立的象牙塔。美國學術界雖然專注于純學術研究，但在服務理念下，始終注重應用研究。聯邦政府在這一服務理念的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冷戰時期美國大學學術研究的于榮認為，這是因為大學與社會的利益結合不僅得到了聯邦政府的承認，而且得到了其支持（於25）。自成立以來，聯邦政府一直在尋求實現國家對高等教育的利益。美國大學研究功能的形成，使學術調查服務于國家利益成為可能，同時也增強了政府對未來幾年的興趣和信心。

二.政府的深度參與

1916年，在美國進入上一次世界大戰之前，調動國家國防科學潛力的必要性變得迫切。一戰期間，聯邦政府開始與大學簽訂研究合同和培訓項目，以滿足國防需求;戰后，一些項目仍然可用。聯邦政府找到了參與高等教育發展的實施路徑，鼓勵重點發展高等教育，并監督這些項目的實施。對政府而言，與其他營利組織相比，其與大學的合作在某種程度上由聯邦撥款提供資金，效率更高，成本更低。

隨著原子彈和計算機的發明，世界邁入了一個新的時代。科學研究在二戰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科學和科學家從此在美國社會中享有很高的地位，并與聯邦政府形成了新型關系。大學的研究滿足了國家發展與國防建設需要，尤其是在戰爭時期，這極大地影響了政府對學術研究的傳統理解。科學研究，特別是基礎科學研究，是國家和民族生存與發展的平衡，這一點深入人心。二戰以來，美國大學與聯邦政府特別是軍事部門的合作已成為美國社會的一個重要特征。

三、結論

本文對美國大學改革發展中的政策思想淵源的討論非常有限。然而，我們仍然可以發現，美國大學制度的卓越源于不斷的改革，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社會環境和人民對進步的不斷追求。美國大學建立和改革的根本動力是為國家服務的理念。從美國第一次在世界上確立自己的國家身份，到世界大戰前后促進美國的經濟、軍事和科學繁榮，美國大學逐漸成為美國社會的中心，成為社會進步的推動力。

由德國大學繼承而來的學術自由的思想，使美國高等學府成為全面而中立的學術研究、知識建構之所;其與政府的深度合作，使大學成為為國家建設發展提供理論、方案、技術的智囊。大學不再是一座象牙塔，它在沙漠中開展農業示范項目，解決城市內部的社會問題，開發替代能源，提供最先進的醫療保健，監測自然災害。幾個世紀以來，大學一直珍視并保持獨立和自治，為應對人類與國家發展各項議題提供智慧。

知識是不受國界限制的，而大學有其國籍。美國大學仍存在許多有待解決的問題，但在其數百年發展的歷程中，指導大學改革的理念、制度與策略，對于其他國家在新的時代要求下進行大學改革仍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解決未來社會問題，引領科學進步與技術革新，帶動國家民族社會進步，保護人類智慧與精神結晶，將是新時代下新型大學應承載的使命。

References

[1]Freeland，Richard M.? Academys Golden Age： Universities in Massachusetts 1945 – 1970.?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2.

[2]黃宇紅.? 知識演化進程中的美國大學.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3]於榮.冷戰中的美國大學學術研究.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