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
摘要:新媒體技術助推網絡直播實現即時互動,崇尚“流量至上”的商業邏輯和“身體消費”的價值導向。大學生群體被多樣文化形態和多元價值觀念包圍,又處在法律與道德監管薄弱的環節,導致大學生的一系列失范行為,缺乏行之有效地規制。文章基于網絡安全,分析大學生群體參與直播活動行為失范的原因,提出媒介規制策略,以期構建新型網絡安全環境。
關鍵詞:新媒體 網絡安全 媒介規制
伴隨著新媒體技術賦權的實現,“人人皆可發聲”成為受眾參與媒介活動的終極追求。媒介在不斷創造受眾需求中主動革新,也在不斷滿足受眾的需要中逐漸完善。然而,在媒介技術飛速進步和受眾需求無限擴大之下,傳統的媒介規制策略難以發揮行之有效地規管效用,媒介生態環境和網絡安全正遭受嚴重的破壞和威脅。自2016年移動互聯網進入全民直播時代,以大學生為主的青年群體成為網絡直播中的活躍分子,網絡直播打開大學生群體探索新世界的大門,既為他們夢想成為“網紅”創造了更大空間和機遇,也為其行為失范埋下了安全隱患。
大學生網絡直播失范行為表征
一、追求感官刺激和娛樂消費。作為“景觀”的網絡直播,在大學生學習之外逐漸形成一種主導性的生活模式。網絡直播制造多元化、異質性、重復性景觀,建構大學生“使用與滿足”的內在需求,重塑大學生形成以影像為中介的社會關系。用戶心理學表明,大學生基于“窺探”心理,沉浸于網絡直播中,消費歌舞表演、語言段子、游戲暴力,享受其產生的感官刺激。
大學生對網絡直播的認同處在認知的“感性”階段,網絡直播能夠產生持續不斷的心理滿足。長久以后,極易產生一種“積極錯覺”。表面上,讓人忽視負面信息,喪失專注正面信息的能力,本質上,使人沉浸其中并喪失對自身失范行為的正確判斷和及時糾正。
二、消解語言使用規范。網絡流行語被視為人際社交互動的景觀,其背后隱藏的“梗”,成為互動交流中情景置換的核心。在網絡直播互動中,創造流行語、表情包已經成為受眾進行有效互動的一般共識。然而,不少網絡流行語自產生以來都帶有低俗文化的特征。網絡流行語在使用中打破了現實世界“講普通話、寫規范字”以及“文明用語”的交流規范,背后更是存在反抗一元、消解現實的隱喻。網絡流行語的產生及使用都在不同程度地嘗試打破社會規范,謀求個性展示,由此誤導大學生進一步失去了對網絡低俗文化的批判。
三、破壞社會公德和秩序。大學生在“感性”認知的主導下,過分追求身體上的消費和刺激,長時間沉迷于網絡直播中,以至于忘記自己本真的社會存在。德波認為,正是消費主義從商品拜物教到景觀拜物教的轉變而產生的這一新型異化關系。
沉迷網絡直播極易引起網絡跟風式的模仿。在媒體報道中,網絡直播中涉及性、色情、惡搞、網絡暴力等破壞社會公序良俗事件不斷發生。涉事主播動輒百萬千萬的粉絲用戶,關注程度高、傳播范圍廣,極易引起其他主播和受眾的效仿。諸如涉毒涉恐直播屢有發生,更遑論“網絡直播造人”等涉黃事件屢禁不止。如此一來,違法違規行為產生的示范效應,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公民道德。
網絡視頻傳播的三重媒介邏輯
近年來,“網紅”經濟成為了經濟領域的新興勢力,媒介為其搭建平臺,吸引大眾,從而實現經濟變現。網絡直播在三重媒介邏輯的驅動下也對大學生的價值觀不斷進行重塑。
商業邏輯驅動下的網絡直播,要求受眾群體普遍年輕化,18—25歲成為網絡直播的主力用戶,大學生群體是其中一部分。大學生群體在熱點話題、審美判斷、價值選擇上普遍具有很強創造力,能夠極大地滿足直播平臺商業運營的條件。大學生在不斷獲得消費快感的滿足中喪失了理性。鮑德里亞認為“無物不可消費”,消費主義不在于僅僅滿足“需要”,而在于不斷追求難于徹底滿足的“欲望”。①大學生群體在消費網絡直播,網絡直播同時也在消費大學生。有媒體報道稱,“網紅”經紀公司進高校招聘學生更看重“身材”和“長相”。
技術邏輯驅動下的網絡直播,崇尚大數據算法。在數據分析下,直播平臺分析用戶偏好,優先提供符合其“口味”的主播以供選擇。打開網絡直播平臺客戶端,呈現在直播主頁上的全是“網紅臉”,甚至不乏穿著暴露的主播。網絡主播在直播過程中也會有目的地去迎合大學生的審美喜好。此外,直播平臺人工審核能力不足,即時阻斷技術難以實現,監管空白和漏洞多,暴力、色情、詐騙等亂象叢生,使得網絡監管成為一大難題。
文化邏輯驅動下的網絡直播,呈現文化多樣化趨勢。網絡文化、青年亞文化、消費主義文化、娛樂文化、低俗文化等盛行。網絡直播成為受眾的“歡樂場”,既可以享受感官刺激,也能夠實現情感溝通。在網絡直播中,“審美”與“審丑”同時進行,與現實世界相比更多一重價值選擇。消費主義文化大行其道,“消費的目的不是為了實際需要的滿足, 而是在不斷追求被制造出來、被刺激起來的欲望的滿足”。②大學生在價值判斷和價值選擇上偏向于滿足欲望、追求新奇、崇尚多元,甚至不惜以觸犯倫理道德和法律法規實現自我需求。
網絡視頻傳播內在的三重媒介邏輯存在相互強化的共同效應,作用于受眾的心理和行為進而產生“極化”表達。大學生群體參與網絡直播社交互動易形成群體模仿,導致失范行為在群體中呈現“病毒式傳播”。從媒介入手,進行社交網絡空間治理,媒介規制應成為一種必要視角和基本路徑。
基于大學生網絡安全的媒介規制策略
一、健全媒介運行規范。為了規范我國互聯網運營,目前已出臺的法律法規包括《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互聯網信息服務管理辦法》《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然而,當前仍有大學生違規直播事件發生,更有不少直播平臺逃脫監管部門的審核。
《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已經明確規定了網絡直播平臺的“主體責任”,從制度上規范平臺的權責,并且加強對用戶的身份認證。國家主要監管部門要在依據現有法律法規的基礎上嚴格執法,不斷提升對網絡直播平臺、主播和受眾的監管效率。尤其是規范大學生在網絡直播中的行為,還需要網信辦、治安、教育等多部門協調,在《全國青少年網絡文明公約》的基礎上出臺適應當前網絡環境的青少年文明上網規范。
二、開展媒介素養教育。伴隨著網絡媒體的使用率大幅提升,大學生觸媒程度增高,媒介素養教育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法律道德教育、心理健康教育等趨于同等重要。然而,當前高校大學生媒介素養教育水平低下,致使學生暴露在媒介風險之下。表面上中國高校媒介素養教育呈現出如火如荼、蓬勃發展的趨勢,實質上卻存在著教育目標的模糊化和教育內容的碎片化、感性化等問題,仍處于“媒介素養教育”的“啟蒙與實驗階段”。③
高額打賞、校園貸、裸貸、網絡詐騙等已嚴重危及大學生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如何處理“媒介與安全”的關系,已成為大學生群體使用網絡所面臨的重要命題。為此,不僅要從制度、技術層面進行安全防范,更要重視道德層面的網絡倫理道德及安全教育。高校作為大學生教育和管理的主體,要將媒介素養教育納入思政教育、安全教育范疇,開設媒介使用與媒介安全課程,建立健全媒介素養教育體系,教育學生樹立正確的媒介觀。
三、塑造媒介文化價值。網絡直播是媒介文化的傳播介質,多樣文化形態造就多重價值觀。網絡文化是大眾狂歡意義的集合,大學生群體參與其中創造特定文化符號和意義。然而,網絡直播類社交媒體中不時出現大學生群體消解國家和民族認同、崇尚消費主義與享樂主義、消極萎靡之風盛行等文化現象。此外,網絡主播不僅擁有大批粉絲的頂禮膜拜,也能夠收獲直播平臺的高額返利。不少學生甚至將從事網絡直播視為職業追求和人生追求。
互聯網時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播與傳承,正在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充分利用網絡直播作為傳播載體,有助于加強網絡文化的價值引導,培養大學生樹立正確的媒介價值觀、安全觀。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正能量,將是矯正大學生網絡直播失范行為、維護網絡安全的根本策略。
網絡直播既是大學生群體表達自我存在的“歡樂場”,又成為自我迷失的“失樂園”。由近及遠視之,處在媒介高度融合的狀態下,當前的網絡直播生態環境因商業化、娛樂化降低了網民的思想道德,歪曲了價值觀念,誤導了受眾認知,甚至擾亂了社會秩序。諸多不利因素導致網絡生態環境逐漸惡化,由此,當下迫切需要運用媒介規制策略凈化網絡整體生態環境。
結束語
新時期,構建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成為人類的共同期許。然而,伴隨全球化趨勢的加強,網絡空間不斷呈現本土化、部落化等新特征,技術進步催生新一輪互聯網革命的同時,也使人類面臨諸多未知的風險。網絡安全是網絡空間命運共同體的基石,互聯網越發達,網絡安全訴求就越高。黨的十九大報告已明確指出,“加強國家安全教育,增強全黨全國人民國家安全意識,推動全社會形成維護國家安全的強大合力。”為此,多途徑、多策略提高人民國家安全意識也應當成為維護網絡安全的重要任務。(本文系2018年度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國家安全理論發展的歷史軌跡研究”階段性成果,立項號:2018A17)
(作者單位:西北政法大學)本文責編:邵滿春
注釋:①王 寧:《消費社會學:一個分析的視角》,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年6月版。
②陳 昕:《救贖與消費——當代中國日常生活中的消費主義》,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3年1月版
③李 朗,歐陽宏生:《新時期大學生媒介素養教育研究》,《西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