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2007年開始學俄語,后來從事的科研工作也與俄語、俄羅斯關系密切。建國70年來,中俄兩國的關系經歷了一波三折的變化。如今,中俄關系進入了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新階段,我所在的吉林大學十分重視加強同俄聯邦高校的合作和聯系。2008年,學校與俄羅斯聯邦托木斯克理工大學開展了聯合培養本科生(2+2)項目,2009年又聯合黑龍江大學、遼寧大學和延邊大學建立了“國際漢語教育東北基地”,面向東北亞地區開展國際漢語教育和中華文化推廣工作。在這樣的背景下,我導師申請的“面向俄語區的對俄漢語教材編寫”項目得以全面開展。
隨著中俄友好關系的不斷加深,在俄羅斯學習漢語的人數也在逐年增多。我有幸于2013年至2014年在俄羅斯托木斯克市從事了一年的漢語教學工作。在這期間,我發現當地的漢語教學存在不少問題,一方面缺少擁有扎實漢語功底的師資,另一方面缺少專門針對母語為俄語學生的漢語教材,給教師和學生都帶來了不少困難。鑒于此,我在導師的指導下,著手為對俄漢語教材的編寫獻言獻策。
利用在俄語方面的特長,我通過查閱文獻并利用身居當地的優勢,理清了當前國內外對俄漢語教材的出版情況。目前,我國僅有的幾種為俄語地區漢語學習者編寫的教材,針對性還不夠。俄羅斯本土雖然出版了少數學習漢語的教材,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得到普遍使用。
在綜合分析各類漢語教材的基礎上,我結合母語為俄語人的學習特點,為對俄漢語教材的編寫提出了一系列建議。比如在編寫語音部分時要特別注意俄漢語音系統的對比,尤其是俄語中與漢語語音相近的、容易導致母語負遷移的語音項目,應該從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上有所說明。
俄語中有一個大舌顫音“р”,它和漢語中的“r”聽起來雷同度很高,但它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音。俄語母語者常常將漢語中的“r”錯發成母語中的“р”這個音。事實上,漢語“r”和俄語“р”擁有相同的發音部位,只是發音方法有所不同,僅僅讓學生從語音上聽辨其差別,有一定難度,如果在教材中增加對這兩個音具體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的對比,就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教學效果。
在詞匯部分,我提出要在詞義注釋中充分考慮俄語母語者的文化背景,以減少學習者在跨文化交際中遇到的障礙。有些詞語在俄語和漢語中雖具有相同的基本意義,但其附加意義卻大相徑庭。比如俄語中的“шляпа”除表示“帽子”這個基本含義外,還有“萎靡不振、無能”的特殊附加意義,俄羅斯人有時候會開玩笑說“Я шляпа(我是一頂帽子)”,來表示自己是一個懶惰的人。而我們中國人常用“戴高帽子”表示過分的夸獎或贊美。
有一次我真誠地夸贊學生的漢語有了進步,他的回答卻是:“謝謝老師您給我戴的高帽子。”聽完這個回答我有些哭笑不得,學生最終還是因為對漢語文化內涵不夠了解,在跨文化交際的實踐中鬧了笑話。為減少此類問題,我建議在教材編寫時,適當增加一些介紹俄漢詞匯不同附加意義的內容。這樣不僅能讓學生了解這些文化差異,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培養學生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此外,我還結合實際情況在漢字的教學順序、語法項目的編排、整體結構的框架等方面提出了一系列可操作的建設性意見。目前,對俄漢語教材的編寫還在進一步完善中,期待這項工作能夠早日竣工,為母語為俄語的漢語學習者提供更多便利,從而促進國家間的友好交流,助力“一帶一路”的建設。
責任編輯:曹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