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教育 德育為先

文丨本刊記者 寧艷陽

近幾年，隨著醫學科技的快速發展，居民健康的持續改善，醫患矛盾的逐漸突出，“讓醫學回歸人文”的呼聲越來越強烈。在近日召開的北京大學醫學人文學院揭牌儀式暨全國醫學人文教育論壇上，與會專家發出“為醫學插上人文翅膀”的呼聲。

為醫學插上人文翅膀

過去十幾年，中國的醫務工作者辛勤奮斗，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中國人的平均壽命從70年前的不足40歲提高到了現在的平均76歲。然而，在人們健康水平不斷提升的同時，醫生開始抱怨職業榮譽感的缺失，患者開始抱怨就醫人文關懷的不足，醫患矛盾逐漸突出。北京大學醫學人文學院院長周程告訴記者，“中國已經到了需要關注醫學人文發展的關鍵時刻”。醫學自古以來就有深厚的人文傳統，不只是冰冷的技術。如今我們步入了高質量發展的新時代，人們需要的也不僅是高度工業化的醫療，還需要社會人文關懷體現在醫療的全過程當中，讓醫療更溫暖、讓醫者更神圣、讓患者更有尊嚴。我們需要順應時代需求，加強醫學人文教育，為醫學插上人文的翅膀。

北京大學常務副校長、醫學部主任、中國工程院院士詹啟敏提出，隨著“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理念的提出、健康中國建設進程的加快，醫學人文建設已成為時代給予的一個重要任務，同時也成為醫學人文發展的一個重要機遇。

詹啟敏介紹，發展醫學人文是醫療模式轉變和醫院發展趨勢的重要要求。醫學科技發展取得了巨大進步，改變了人和人的關系、人和世界的關系、人和其他物種的關系，醫學人文可以讓醫學技術變得有溫度和生命力。醫學模式正向“生理—心理—社會”轉變，在診療和臨床決策中尊重患者的選擇權、知情權和隱私權，成為醫生的職業要求。老百姓對醫院、醫生的不滿和批評日益增長，需要醫學人文的規范和引導，需要醫生提升自身人文修養、給予患者人文關懷。公立醫院改革穩步推進，醫改進入攻堅克難階段，醫患關系面臨新挑戰，重構良好醫患關系需要醫學人文的回歸與創新。互聯網醫療通過滲透就醫各個環節改善就醫體驗，醫學人文可以讓健康管理、就醫服務變得更人性化。醫療的公平可及是人類的最大公平，也是醫學人文的價值追求和重要內容，醫療公平需要法律和制度保障，更需要醫務人員的人文情懷。

人文助力科技發展

在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漫長歷程里，醫學始終擔負著挽救生命、防治疾病的艱巨任務，醫學科技在這樣的強大需求之下不斷進步。到了現代，醫學技術的迅速發展帶來了人類健康的極大改善，由此也產生了人類對健康水平更高的追求，這些都是此前無法想象的。但是，醫學技術的發展也導致了過多地關注技術層面的進展，過度依賴高新技術的診療工具，而忽視了對醫學本源的探究以及對醫學服務人性化的追求。甚至最近幾年，在互聯網、物聯網發展比較快的背景下，業內曾傳聞“物聯網將讓醫院關門，人工智能終將代替醫生服務”。

“只要人類存在，醫學人文就一直被需要。因為醫學人文情懷是永恒的，永遠都不能丟掉。”詹啟敏相信，醫療的基本模式是醫生和病人面對面的服務，是有溫度有感情的，不是簡單的人機對話；醫療服務也不是簡單的醫療技術服務，而是醫療技術服務+醫學人文服務。盡管今后人工智能將在輔助診斷、輔助治療層面發揮重要的支撐作用，但不可能替代醫生。

“科學傾向于建立一個標準，但人文更傾向于關注差異化的個體。這個時候，技術和人文之間出現了一種差異化的視角，但我并不認為這是矛盾。如果非要說這是矛盾的話，那么這也是一個推動進步的矛盾，一方面可以讓醫學更科學；另一方面，也可以讓醫學充滿生命本身所具有的溫度。”北京大學副校長王博說道，當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需要有一種反思的能力，而這正是人文學本身最擅長的東西。“人文學科沖鋒陷陣不行，但是在適當的時候踩個剎車很有必要。”

重新審視醫學人文教育

醫學人文教育，是醫學人才培養的重要基礎性工作。在建設健康中國之際、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之時，醫學人才培養需要回歸初心，醫學人文教育需要重新審視。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副司長王啟明提出，醫學人文教育有3個特點，一是交融性，醫學人文不僅是一種教育，實際上對整個社會人文精神的發展都有著重要的牽引作用。二是先導性、基礎性，醫學教育，德育為先，能力為重，“德”很大一部分就是醫學人文精神的培養。三是多學科性，醫學人文教育應該注重多學科的交叉，注重人文與自然科學的交叉。對于推進醫學人文教育，他指出應更強調基礎性，進一步根據時代發展的要求進行內容和體系優化，解決教什么、怎么教的問題；應創新人才教育模式，強調人文教育的實踐性，人文教育不僅是課程的教育，也是執業素養的培養，要用實踐的載體來加強對醫學人文教育的提升；應推動醫學人文教育的全程性，不僅要課程人文，也要專業人文，在人才培養全過程、全方位都要融入醫學人文教育。

詹啟敏提出，如何更好地進行醫學人文課程建設，已成為醫學教育改革的一個重要內容。在醫學人文課程設計中，要明確一個優秀的醫者應該擁有一雙翅膀：一面是精湛的醫學技術，另一面是溫暖的醫學人文關懷；發展到今天，還要將思想政治教育作為醫學生培養的靈魂，因為翅膀讓醫學生飛得更高更遠，而靈魂讓醫學生飛向正確的方向。

“思想政治素養是醫學人文教育的靈魂中樞。”北京大學黨委副書記、醫學部黨委書記劉玉村提出，醫學人文學院作為醫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守門人，要進一步增強4個意識，堅定4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瞄準國家需求，吸收國際先進經驗，緊扣時代主題，前瞻重大戰略，在中國實踐中形成中國理論，用中國理論研究闡釋和解決中國問題，使醫學能更好地服務于人類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