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競舸
摘? 要:維多利亞·希斯洛普通過對四代五個女人刻畫,將佩特基斯家族中各人物的不同人生經歷因阿里克西斯對過去的探尋以及麻風病串聯在一起,牽出了一條從索菲亞離開到阿里克西斯回歸的尋根主線,展開了一段從對家族痛苦的挖掘到阿里克西斯發現自我的探尋之旅。
關鍵詞:抉擇;信念;回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02--02
一、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的小說《島》
英國女孩阿里克西斯一直過著安穩的生活。越來越現實的社會,讓她逐漸迷失、困惑,為了尋找自我,阿里克西斯求助于母親,希望從母親過去的經歷中尋找解決困惑的答案。為此她上了斯皮納龍格和克里特島,打開了母親的禁地,開始了尋找真正生命的旅程。
隨著阿里克西斯對自己家族的一步步深入探索,佩特基斯家族痛苦、波折的命運漸漸重現。
阿里克西斯的曾外祖母伊蓮妮不僅是一名優秀的小學教師,也是一位稱職的母親,卻不幸染上了藥石無效的麻風病。伊蓮妮被驅逐到斯皮納龍格島,她仍然盡心盡力地教導染病的孩子們,仍然珍愛生活,讓每個孩子活得有價值,讓自己活著的每一刻有價值。
阿里克西斯的外祖母安娜美貌驚人,永遠是人群中的焦點。她厭惡布拉卡的生活,為此瞬間放棄了反法西斯勇士安東尼奧的戀情,轉身投入富裕的地主之子安德列斯的懷抱,進入了上流社會。在沒有友誼的社交空間里,她心靈空虛,與安德列斯的表弟馬里諾糾纏在一起,最終奸情敗露,死在丈夫憤怒的槍口之下。
而阿里克西斯的姨外祖母,也是阿里克西斯母親的養母瑪麗亞,她善良、溫柔。在母親走后,她和父親一起承擔家庭重擔,不幸染病后,被未婚夫馬里諾無情拋棄,但她最終從悲傷中站了起來,融入到斯皮納龍格島島民不屈不撓地與麻風病,與命運抗爭的隊伍中,最終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阿里克西斯的母親索菲亞,為自己背負的恥辱而逃避,離開克里特島遠嫁英國。
二、飽受非議和帶來希望的島——斯皮納龍格
毫不起眼的斯皮納龍格,從地理位置來看只是希臘愛琴海克里特島海岸以北,布拉卡對面隔海相望的一座小島。它看起來與其他小島別無他樣:孤獨、與世隔絕。但在外界看來,斯皮納龍格還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是絕望的放逐之地。那里都是被世人遺棄的麻風病人,那些《圣經》中被詛咒的不潔凈之人,是必定丑陋、陰暗,充滿污穢和絕望的彈丸之地;然而島上的居民在此隔絕之地,因為共同的命運和平等的關系,不僅在二戰中躲過戰爭的侵襲,更齊心協力建立起民主、公平、公正、團結、友愛的家園,使斯皮納龍格成為一方世外桃源。與此同時,島上的居民也積極開展自救,最終使得全體島民獲得重生。
維多利亞·希斯洛普借助島的意象,借助斯皮納龍格隱喻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座斯皮納龍格,一座包含人性、愛和信仰的心靈之島。所有人性、欲望和追求都蟄伏于島之上,只要被給予一絲機會,就會得以實現和重建;因此,每個人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念想和愿望,堅持自己的信念,找到自我的價值。
三、照鏡子般的姐妹——安娜與瑪麗婭
深受大家愛戴的教師伊蓮妮·佩特基斯其丈夫孕育了兩個女兒:安娜和瑪麗婭。而兩姐妹的命運的轉折點源于母親突然發現感染麻風病,繼而被送往斯皮納龍格。而姐妹倆愈發明顯的自身性格的表征和各自命運的真正改變則源自其母親伊蓮妮因麻風病去世后。
姐姐安娜是脆弱的。她占有欲極強,但與此同時,她也是情緒多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的那個。面對生活中突然而來的變故,她選擇了逃避。她的叛逆、虛榮做作、拜金而不專一都是掩蓋逃避這一選擇的外衣。她任性、懶惰、不喜歡做家事;她不羈、水性楊花、風情萬種;她不安于現狀、易嫉妒、易偏執。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攀附上安德列斯,離開了布拉卡,想要擺脫和遠離當下的生活。但這一結果并未給她帶來幸福感,潛意識里的自我否定,讓她只能用無節制的欲望帶給她新的快感,最終命運將她帶進死亡的深淵。
與姐姐安娜相反,妹妹瑪麗婭是堅強的。她是安靜、內斂的;她是善良又沉穩的。她勇敢的面對了命運的挑戰,幫助父親承擔生活的重擔;在喪母之痛之后,她選擇將生活重心放在父親身上。在被確證麻風病以及被未婚夫馬里諾無情拋棄的事實后,也選擇坦然接受,積極應對。面對生活的種種,瑪麗婭保持本心,自我堅守,對生活充滿了熱忱;她的信念被溫暖,用大愛灌溉“孤島”、自我和周遭,愈發茁壯自信,最終在斯皮納龍格找到自己的幸福,領養了侄女兒并視如己出。
希斯洛普借助具有鏡像反射般性格的姐妹倆的故事希望讀者堅定人生的信念;那些可以左右人生的選擇,那些或應逃避或應直面的需要做無數次的選擇題,只要找到自己的本心,就能做正確的選擇。
四、各自找到本心而回歸的母女——索菲婭·菲爾丁和阿麗克西斯
阿麗克西斯的生活平淡,但也并非不迷茫、不迷惑。她因環境和成長漸漸失去了對考古學的興趣,在男友的按部就班的生活次序和規劃里迷失了自我,無法做出選擇。在眾多困惑面前,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想通過尋根之旅,找到出路,做出選擇。
但自阿里克西斯懂事以來,母親索菲婭一直守著自己的來歷,不與她分享,這成為了母女間的隔閡。“索菲婭·菲爾丁不僅掩埋了自己的根,還把上面的泥土踩得嚴嚴實實。”[1]事實上,有一個不道德的母親,和一個殺人兇手父親是索菲婭不愿背負的恥辱。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索菲婭……極少流露自己的情感,更難與人擁抱。沉默寡言是她的自然狀態”[1]即便她遠嫁英國,塵封自己的過去,也無法改變家族的歷史而使得心靈受盡煎熬。但是在阿里克西斯在遇到感情問題焦慮不安時,索菲婭卻在猶豫中將她引往自己的過去。這也算是對于自己年輕時候不成熟的一段告解,同時也拉近了與阿里克西斯之間的關系,消除了她對于母親的種種好奇和不理解。于是阿麗克西斯回歸斯皮納龍格,串連起了起伊蓮妮—瑪麗婭—安娜—索菲亞的家族主線。
希斯洛普借瑪麗婭的好友佛提妮·達瓦拉斯對索菲亞的出走和阿麗克西斯的回歸做出了解讀。“我們常常說命中注定—可是我們并不是指不可控制的事情。當然事件可能突如其來地改變了我們生活的軌跡,但真正決定什么會降臨在我們身上的,是我們周遭那些人的行為,以及那些生活在我們之前的人的行為。”[1]
歷史不會重現但是歷史經常會重演,家族的背景、歷史,家庭的傳承、氛圍、行為方式會給每一個人打下深深地烙印。怎樣在前人的經驗教訓中繼承和擯棄、和解和放下,完善自我,尋找幸福,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方向。小說中四代五個女人構成了從離開到回歸,從痛苦到光明的發現自我的探尋之旅,這是《島》講述的故事,也是希斯洛普傳遞個讀者的人生思考。
參考文獻:
[1]維多利亞·希斯洛普.島[M].陳新宇,譯.海口:南海出版社,2009,6,10.
[2]史夢辰.對于《島》中人物性格分析[J] .新西部.2010(18):131,133.
[3]馬衛.艱難掙扎的女人們——讀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的長篇小說《島》[J].水利天地,2013(12):37.
[4]謝文琴.死亡之島綻放生命之花——英國當代小說《島》對生命的詮釋[J].寧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2012(1):32-35,47.
[5]黃菲.女性人物形象在英美文學作品中的詮釋與表達——以維多利亞·希斯洛普《島》為例[J].2018(5):54-56.
[6]唐林飛.廢棄的家園,深情的回歸——《島》的家園意識探尋[J].2013(1):7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