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質量文化供給增強人民的獲得感與幸福感

楊海波 高興民

【摘要】 2019年兩會期間，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文藝創作、學術創新擁有無比廣闊的空間”“堅持與時代同步伐、以人民為中心、以精品奉獻人民、用明德引領風尚”。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發生了轉化，人民對生活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文化產品需以高質量供給滿足人民的需求，以文化領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補齊文化產業的短板，堅持“與時代同步伐”，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不斷地增強人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

【關? 鍵? 詞】文化產品;高質量發展;產業化;獲得感;幸福感

【作者單位】楊海波，深圳大學中國經濟特區研究中心;高興民，深圳大學中國經濟特區研究中心。

【中圖分類號】G122【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9.09.004

我國經濟社會由高速發展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各領域要求把握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這條主線，堅持質量第一原則，貫徹新發展理念。文化產業具有自然地理依賴度低、產品附加值高、產業鏈長以及就業容量大等特征，是典型的綠色產業。文化產業不僅是國民經濟的支柱型產業，也是國民經濟核心競爭力所在。我國文化產業與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增長空間還很大，需進一步深化文化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一、引論

馬克思認為：“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十九大報告提出的高質量發展要求，符合質量互變規律，辯證唯物主義認為量變引起質變，量變是質變的必要條件，質變是量變的必然結果，二者相互滲透、依存與貫通;在新質的基礎上，事物開始新一輪量變，交替循環，質量互變規律體現了事物漸進性和飛躍性的辯證統一。

1.文化是經濟發展的內在動力

2016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強調：“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文化孕育出制度，開放自信的文化是創新、創業、創造的內在動力，是經濟內生增長的保證。從需求層面看，文化產品屬于精神產品，過去以物質生產為主轉向了物質與精神并舉的生產，經濟發展的目的就是要不斷地滿足人們的需求。從供給層面看，數量型的文化產品生產階段已經轉向高質量型的文化產品生產階段，但文化產品供給的質量和結構尚未與市場完全無縫對接，面向市場的供給是文化產業化成功的關鍵因素。隨著人們物質條件改善以及精神文化提升，需要積極培育文化產業新的增長點、增長極和增長帶，《“十三五”時期文化產業發展規劃》提出文化產業要在2020年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2018年規上企業實現營業收入達到8.93萬億元，同比增長8.2%。

2. 文化是社會進步的根本力量

文化不僅是社會繁榮的重要尺度，也是社會進步的根本力量。文化對社會進步的推動主要體現在，一是文化的內核對社會有直接導向作用，當前我國提出了“創新是第一動力”的科學論斷，從“文藝復興”到“工業革命”的邏輯可以看出，在科技創新領域極其需要人文精神的引導。二是文化對社會的調控和規范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以文化人”核心在于改變人的氣質、規范人的行為。三是加強社會凝聚力和向心力，根植于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先進文化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精神指引。另外，“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兩大目標的實現，需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強有力的支撐。

二、文化產品供給要堅持“與時代同步”

文化產品不僅要給消費者提供準確的資訊和知識信息，還要滿足人民的娛樂需要以及更高層次的審美需要。在通往真理的路上，我們不免會有思想迷障阻礙，甚至會受到歪理邪說的侵害。因此，只有依靠與時俱進的文化的指引，才能在復雜社會中找準自身定位。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要善于把握時代脈搏，敢于堅持真理、改正謬誤，在文化產品供給上切實做到“與時代同步”。

一是要善于觀察和總結時代發展中的重大變化。時代賦予了文化特有的內涵與意義，假如文化產品脫離了時代鮮明特色，則容易導致內容空洞。在觀察和總結過程中要把握住提綱挈領的線索，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準確表達時代重大變化的價值和意義，進而總結出一般意義上的經驗和規律;在具體的文化創造過程中不能忽視時代背景，要將時代背景交代清楚。

二是善于分析和把握時代變化中的微觀變化。在文化創造中不僅要抓住影響重大變化的事物，也要從微觀視角考察事物的發展變化，即以小見大。精神產品不僅需要以理服人，更需要以情動人，以情動人需要創造者的用心、細心和貼心，于細微處見精神。因此，要善于聆聽人民的聲音，精準提供精神產品，做到潤物細無聲。

三是要善于觀察時代變化中的趨勢，趨勢是對事物未來發展做出預判，根據趨勢可以事先制定對策，做到未雨綢繆。根據趨勢的強弱程度可分為大趨勢和小趨勢，經濟轉型升級、鄉村振興、城鄉發展一體化、文化事業繁榮發展等是大趨勢，價值鏈與技術鏈的融合、科技與金融的融合、網紅經濟、長尾營銷等是小趨勢，把握好小趨勢能更好地理解大趨勢，比如人民需求的升級是個大趨勢，但具體到人民需要的產品，則是小趨勢要關注的。

四是要把握世界發展大勢，汲取世界優秀文化營養，同時要在波譎云詭變化中保持我國文化事業的戰略定力。

三、文化產品供給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歷史是人民書寫的，一切成就歸功于人民。”人民作為社會實踐的主體，是歷史唯物主義和科學社會主義的基本概念，我們在文化創作過程中要植根于人民、依靠人民、服務人民，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到人民群眾中尋找創作靈感，獲取無窮盡的力量。

1. 要體現“為了誰”

首先，文藝創作要解決“為誰創作”“為誰立言”的問題，1942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指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離開了這個根本問題，文藝創造既達不到預期效果和目標，更不能推動人類進步。因此，文藝創作不能沒有“賓語”或者模糊了“賓語”，創作者要謳歌勞動者，歌頌社會主義建設者。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強調：“在服務人民群眾中反映群眾心聲、宣傳群眾事跡、參與群眾工作，多寫群眾故事、抒百姓情懷、為人民放歌，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多層次、多樣化、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其次，解決“為了誰”的問題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創作區別于其他文藝創作的基本標準，文藝創作有其價值標準，脫離了人民是文藝創作最大的危險，文藝創作者的藝術生命源自人民的血肉聯系。再次，“為了誰”關系到我國文藝事業前途命運以及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實現，反映了真理性和價值性的統一。

2. 要體現“依靠誰”

1979年鄧小平在為第四次文代會所作的祝詞中強調：“一切進步文藝工作者的藝術生命，就在于他們同人民之間的血肉聯系。忘記、忽略或是隔斷這種聯系，藝術生命就會枯竭。”“依靠誰”，即“緊緊依靠人民，匯聚和激發近14億人民的磅礴力量”。首先，要走群眾路線，群眾路線是我們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也是文化工作的方法論，人民群眾是智慧匯聚的海洋，虛心向人民群眾學習并投身到人民群眾當中，“創作才能獲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其次，要深入基層調研和積極參與社會實踐，車爾尼雪夫斯基說：“藝術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來源于生活”即要求從人民群眾中找到創作的源頭，不能脫離了生活，比如淺嘗輒止地觀察人民生活、歪曲了人民的心聲以及對人民生活狀況和思想一知半解等，就是脫離生活的表現。“高于生活”要求進行一定的藝術加工，即“用心用情用功抒寫人民、描繪人民、歌唱人民”，讓人民容易接受。再次，人民不是抽象的個體，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愛恨的具體的人，不能以個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要通過多途徑的調研體會人民的冷暖和幸福。

3. 要體現“服務誰”

“服務誰”，即“發展成果由誰享有”，廣大人民群眾共享發展成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以人民為中心”發展理念的具體實踐，關系到人心向背和長治久安，這種理念要在全社會形成共識，人心是最大的政治，共識是奮進的動力。習近平指出：“文藝不能當市場的奴隸，不要沾滿了銅臭氣。優秀的文藝作品，最好是既能在思想上、藝術上取得成功，又能在市場上受到歡迎。”首先，在文化創作上要破除“市場的奴隸”和“銅臭氣”的風氣，不能為了追求金錢而不服務于人民，不能忽視“群眾需要解疑釋惑、闡明道理”以及“把學問寫進群眾心坎里”，要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文化，引導人民樹立和堅持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其次，在創作手法上要更好地服務群眾，要以人民容易接受的、喜聞樂見的方式表達出來，而不是冷冰冰說教，要用平實語言拉近與人民群眾的距離。比如《墨客揮犀》記載白居易創作詩歌，要念給不識字的老人聽，老人聽明白了，白居易認為才寫到位了。針對不同的服務主體比如工人、農民、知識分子、軍人等，要采取有針對性的服務方式，精準地向他們提供文化產品。

四、以四大舉措為抓手擴大我國高質量文化供給

以文化領域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我國文化產品的高質量供給，是當前文化事業的主攻方向，要提高我國文化供給水平，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并“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1. 提升我國文化產業化水平

文化產業化，指文化產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面向消費需求，依靠質量管理和專業服務以形成品牌化的經營和組織方式。文化產業作為文化經濟的門類，是實體經濟的一部分，假如文化產業不走實業化路徑、不進行產業化運作，還是奉行“等靠要”思想，可能會陷入孤芳自賞的境地。因此，做大做強文化產業，既能為我國經濟增長提供新動能，又能優化我國的經濟結構，推動我國產業整體朝高端化、科學化和合理化方向發展。第一，建設推動文化產業化的平臺。平臺能將孤立在個人頭腦中的創意具象化，是展示個人能力的舞臺，更是向社會傳送精神產品的傳輸機。平臺建設依托于舊廠房、大學、開發區和特色文化區域四種文化產業園區模式，比如北京“798藝術區”，實行企業化運作，文化產業集聚效應明顯，形成了眾多引領時尚潮流的生活和休閑方式，成為北京都市文化新地標。第二，能便捷地獲得財政與金融支持，重點培育龍頭企業。文化企業注重創意，以輕資產的小微企業為主，是落實“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主戰場，對于文化企業要予以適當的稅收優惠和相應補貼，比如租用政府搭建的平臺可酌情減免租金等。處于成長期的文化企業最缺乏的是資金，要開發多元化、多層次的信貸產品，支持處于成熟期、經營穩定的企業成長為龍頭企業，并帶動帶活其他企業。第三，延長文化產業價值鏈，拓展衍生產品市場。文化產業鏈條越長，附加值越大，創造的社會效益也就越多。要利用有影響力的品牌形象，以內容創意為核心，通過版權、形象授權、各類衍生品進行增值創收，比如圍繞《熊出沒》的產業鏈有電視版權、音像出版、兒童玩具，還有集內容、參與、體驗于一身的方特“熊出沒主題公園”等。

2. 提升文化創作的質量水準

我國文化要參與世界競爭，在全球化浪潮中獲得一席之地，必須積極應對問題，力求在競爭中穩操勝券，必須提升文化創作的水準，亮出我國文化質量底色。第一，加強原創產出力度。文化產業以智力創作為主要特征，核心在于原創，而原創是作者獨立思考與獨立創作的結果。要從精神和物質兩方面鼓勵原創，向抄襲、造假、盜版亮出紅牌。第二，體現民族特征。民族性是文化的靈魂、支撐以及價值所在，文化創作者從屬于一定的民族，體現了特有的民族性，其作品所展示的風情人物是民族性直接或者間接的反映;世界流行的文化元素大多帶有原產地的民族特色，比如陶瓷文化、波西米亞風格、韓國潮流等。第三，創作者要開闊視野。創作者要不斷學習充電，不能因循守舊、吃老本。創作者容易犯的通病，即固執己見、難以接受不同的思想和意見，這就需要創作者擁有兼容并包的品質，樹立終身學習、終身進化的理念。第四，推出精品，走向世界。要以文化精品為載體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在“一帶一路”建設下，我國需要好的作品與世界各國互通互聯，加強與世界的深度交流，比如充分利用“孔子學院”推出一系列文化方面的精品，表達我國“和”“友”“仁”的睦鄰友好的思想。

3. 以“文化+”為抓手拓寬路徑

文化涉及各個領域，在需求快速增長的時代，文化要與多領域融合發展，進而多路徑推動文化產業壯大與繁榮。具體而言，文化要與旅游、科技、金融等深度融合，孕育出新的經濟增長極。

一是“文化+旅游”的融合發展。“文化+旅游”能讓游客深度參與休閑體驗式旅游，游客通過這種旅游方式，可以切實感受文化帶來的身心愉悅，這不僅是體驗旅游，更是心靈之旅。文化業和旅游業互相促進，要找準“文化+旅游”融合發展的良好載體，地區之間要避免同質化競爭，找到自身的比較優勢，錯位發展。地方政府要依靠文物、古建筑、文化遺址等載體，通過展覽交流、節慶研討、演出合作等各種方式打造“文化+旅游”品牌，比如“油菜花節”“民族音樂節”等。另外，打造全域旅游的地區要將旅游與文化緊密結合，為游客提供全過程、全時空的體驗產品，全方位提升旅游品質。

二是“文化+科技”的融合發展。“文化+科技”深受投資者和消費者追捧，是精神產品和物質產品的完美結合，也是更高層次服務人的需求。文化需要以科技增強感染力、傳播力和表現力，延長文化產業的價值鏈，并增加其附加值;科技需要文化提供內容、創意以及設計，進而提升其競爭力。人類社會的發展離不開科學思維和藝術思維，但二者存在天然鴻溝，而“文化+科技”能打破這種鴻溝，進一步優化“文化+科技”載體，比如人工智能（AI）、虛擬現實（VR）、智能手機軟件（APP）等。

三是“文化+金融”的融合發展。文化產業化需要金融的支持，借助資本推動文化產業。但是，文化企業和金融機構存在兩者信息不對稱、文化企業缺乏專業化指導等問題。2014年成立的國家文化產業創新實驗區，繼而出現的區域性文化金融服務中心都是實現“文化+金融”融合發展的重要載體。文化產品可以金融化的方式進行融資，比如文化產品的知識產權證券化，即經過資產擔保、重新包裝、信用評級與信用增強后，在市場上發行可流通的證券，通過融資得以更好發展。

4. 進一步完善文化管理體制

我國文化相關法律體系需要進一步完善，尤其是知識產權保護力度仍然不夠。只有保證創作者無后顧之憂，他們才能創作出更好的作品。產權安排是一種激勵機制，好的產權安排能調動人的聰明才智，產生正的外部性，增加社會效益。同時，產權明晰是有條件的：一方面，界定產權的費用不能過高，否則大部分人可能會采取“模糊產權”的方式;另一方面，產權明晰與所處的經濟社會條件息息相關。保護產權是促進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之一，產權明晰是保護產權必須遵循的原則，明晰的產權安排可以加強經營權、激勵機制與經濟行為之間的內在關聯。現代產權制度的基本要求是“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文化產業需要更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文化產品容易被剽竊、抄襲，而且生產周期一般不長，因此要求更加嚴格的懲處制度，讓創作者有尊嚴、有動力去從事創作。北京、上海、廣州等地成立的知識產權法院（深圳成立了知識產權法庭），是“加強知識產權運用和保護，健全技術創新激勵機制”的積極探索。文化管理要更具針對性和有效性，強化對原創知識產權的重點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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