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隨著媒介技術的日新月異以及人們獲取知識信息渠道的變遷,全媒體和媒介融合一直是國家重點提倡和研究的問題。其中,以圖書出版印刷為主營業務的出版企業如何擴展自身的經營范圍,培養跨媒介的復合型人才,已經成為值得人們思考與探索的熱點話題。商務印書館作為中國近代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出版企業集團,在出版媒介拓展方面有很多歷史經驗值得借鑒。比如商務印書館曾經積極拓展廣告商業美術、電影等產業鏈,培養藝術方面的人才,為本企業乃至中國現代文化藝術產業的發展打下了重要的基礎。本文擬就商務印書館的藝術職業教育展開研究,探討其體制沿革、教育方式以及對現代文化創意企業和職業教育發展的啟示。
商務印書館與文化教育。商務印書館1897年由夏瑞芳、鮑咸恩、鮑咸昌、高鳳池創辦于上海,開始以承印商業簿冊、賬本為主。1902年商務印書館聘請了清末進士、教育家張元濟為編譯所所長,從此主要業務由印刷轉向出版。1903年商務印書館與日本書商合股成立股份有限公司。1914年日商退股后,商務印書館成為國內集編輯、印刷與發行為一體的最大的民族出版企業集團。
自張元濟開始,商務印書館的主事者多為知識分子和教育家,故而其對教育事業非常熱心投入。張元濟早年在總理事務衙門時,就曾創辦通藝學堂,到商務印書館之前還擔任過南洋公學總理。張元濟到了商務印書館后,為了配合教科書的出版和發行,興辦了尚公小學、師范講習班、函授學社等教育機構,用以實驗和推廣教材。這些教育機構是面向社會的。更值得注意的是,商務印書館在企業內部開展的職業教育。隨著商務印書館規模的擴大,對人才需求逐漸增加,而且其他競爭對手又往往從企業挖人,這使得企業有必要培養自己的專業人才。1909年,張元濟在館內發行所創辦商務印書館附設商業補習學校并自任校長,初級人才開始采用招生培訓方法。商業補習學校1909~1923年共招生7屆,每屆學生50人左右,最后畢業生共300余人。[1]商業補習學校的學生是商務印書館“練習生”體系的主體,他們大多留在館內工作,日后成為該館的骨干力量。
藝徒學校。1909年,創辦商業補習學校不久,商務印書館又在下屬的印刷所舉辦藝徒學校,后改名為印刷技工藝徒學校。藝徒學校并非培養畫家的藝術學院,而是培養印刷技術人才的技工學校。藝徒學校當年招收15~18歲的學徒,入學考試有國文、英文、圖畫3門功課。當時應考者400人,商務印書館聘日本畫家松岡正識擔任主考,最終錄取30人,后來擔任蘇州美術專科學校(以下簡稱“蘇州美專”)校長的著名畫家顏文樑就是其中之一。這些學徒入學后修業5年,分繪圖雕刻和五彩印刷兩科。藝徒學校的持續時間相對較長,甚至超過了商業補習學校。據莊俞《三十五年來之商務印書館》[2]一文載,商務印書館在1924年2月又開辦藝徒學校,學制3年。兩所藝徒學校均培養印刷技藝人才,有著前后繼承的關系。
圖畫生。除了藝徒學校,商務印書館更為專業化的美術人才培養是在編譯所下屬的圖畫室進行的。創業之初商務印書館為了編輯書刊的需要,設立了圖畫室,隸屬于編譯所的事務部門。這一時期,商務印書館的經營范圍很廣,除了館內出版的圖書,還經營原版西文書籍、文具、印刷機器、儀器、標本、字模等。廣告、設計以及藝術印刷等是商務印書館的利潤增長點和業務拓展范圍。另外,商務印書館的開創者多為印刷業者,對于大眾藝術類印刷品興趣較大。在這樣的背景下,圖畫部的業務逐漸擴大,畫工人手缺乏,就有了自己培養人才的需要。
據《張元濟日記》1913年6月14日條“莊伯翁到發行所、言已與徐詠青說妥、學生另招、由印刷所延聘”,[3]說明這時商務印書館已經準備聘請徐詠青擔任教師。張元濟雖然出身學術,但是面對市場需求也積極支持。該月的《申報》就此發出招收“圖畫生”(又稱“繪人友”)的廣告,招生數10人,年齡規定在15~18歲之間并且給予優厚津貼。圖畫生顯然不是藝徒學校補習生系列,屬于更為專業的美術生。相比藝徒生,圖畫生接受的訓練更專業,師資水平也更高,故而這些圖畫生成績頗佳。日后出現了何逸梅、杭稚英、柳溥慶等一流的月份牌畫家和美術印刷工作者。
從《張元濟日記》1917年2月22日條看,圖畫生的教學幾年后被轉至發行所,而騰出的空間為雇用畫工所用。這些畫工有的是按件在家完成,也有從諸如英美煙草公司臨時雇傭,已經不再是專職人員。徐詠青這個時候除了正式薪水,還獲得了按件發給的另外收益。[4]商務印書館此際繪畫繪制業務日益繁忙,高水準專業人才缺乏,導致館方給予畫工更為優惠、自由的工作待遇。圖畫生還處于培養階段無法發揮直接的作用,故而轉向了發行部門安置。以后圖畫生在商務印書館的身份逐漸淡化,成為整個學徒(練習生)體系中的一部分。在商務印書館印刷、發行的多個部門都有從事美術工作的練習生,他們在生產實踐中接受教育,接受現代文化,日后成長為商務印書館乃至中國近現代美術、設計、影視、印刷方面的重要人物(詳見表1)。

表1 商務印書館(上海時期)重要美術員工簡況表
停辦藝術職業教育。1913~1925年間是商務印書館進行藝術職業教育的高峰,培養了不少具有藝術技能的學徒。商務印書館內部開展藝術職業教育的時間與該館進軍廣告、商業美術的時間基本吻合。1921年后,商務印書館進入王云五主導時代,將主要精力集中在大型學術書籍的出版上,傳統的商業印刷、廣告業務被邊緣化,這導致藝術職業人才的需求減弱。此外,社會文化水平也非10多年前可比,招聘有一定美術水平的職工較之前更為容易。1925年之后,商務印書館多采取直接招聘美術人員的方式,錄取人員多為大學畢業,企業自身的教育功能已經淡化。這樣一來,商務印書館也就基本停止了培養專業藝術人才的工作,僅在藝徒學校開設一些美術基礎課程。20世紀20年代中葉,在商務印書館停辦專業美術教育的同時,以上海美專為代表的學校專業美術教育迎來了大發展,藝術院校代替企業成為藝術人才培養的主力軍。
培養方式與待遇。商務印書館的學徒教育采取“練習生”(也有稱“練習員”“技術生”)制度。商務印書館規定,所有新進人員如果不是學校畢業的,進館后都要有3個月的試習期,稱“試習生”,之后才是正式練習期。正式練習期為1~3年,根據企業需要,或指定在一個部門練習,或在各部門輪流練習。練習生期間,館方不僅提供食宿而且還每月發兩元零用錢,年終還能享受花紅。[5]練習生畢業后成為商務印書館正式員工,稱為“補習生”,晚上仍然要上課進修兩年半。[6]根據商務印書館頒布的《練習員服務及待遇規則》,練習員每月的津貼是50國幣,而正式進用后每月最低是80國幣。練習員在3個月試用期可以隨時解約,練習期內如果自行退職或是被辭退就要償還服務期內所發津貼的半數。從這些規定來看,商務印書館的練習生制度相當規范,投入也是較強的。[7]這種企業學徒培養并發工資的方式,對于學生長期穩定學習有很大幫助。練習生的生源主要來自中學生,由于教學的針對性強,外加工作實踐的鍛煉,他們后來多數成為業內骨干。
藝術教育師資。商務印書館的藝術師資來源也較普通學校廣泛。莊俞《三十五年來之商務印書館》一文記載:“(本館)不惜巨金,延選高等技師,一面畀以專責,一面教授藝徒,三十余年間人才輩出,凡外國印刷之能事,本館皆優為之……如彩色照相制版,為美國新發明之技術,本館曾特聘專家海林格君教授,無論圖畫有若干種顏色,均能用照相鏡分別照出,放大縮小,隨意之便,比較手繪,格外周密,而省去攝影復印之手續時間不少,出品既速而精,允稱獨步。”[8]商務印書館的外國藝術師資主要是首任圖畫部主任松岡正識和德國人海林格,他們負責教授西畫(主要為水彩)和裝潢廣告技法。
徐詠青是最為重要的中方美術師資,他從小就在近代西式美術教育發祥地——徐家匯土山灣圖畫館學習素描、水彩和油畫。離開土山灣之后,他和鄭曼陀搭檔繪制月份牌廣告畫,成為當時著名的商業美術家。徐詠青敏銳地認識到商務印書館要向社會拓展美術業務,圖畫部不僅要為書籍作插圖和裝幀,還要為商務印書館作廣告美術,參與月份牌的制作。他還在圖畫部招收圖畫生,培養企業自己的高級美術人才。相比于外國師資教授繪畫和工藝基礎,中國師資主要培養創作能力。這是因為中國師資本身就是從市場而來,他們的創作貼近市場的實際需求。在徐詠青這樣集主創與專業教師于一身的人物帶領下,商務印書館的工商業美術發展迅速,尤其是月份牌廣告畫市場占有量迅速擴大,成為比肩英美煙草公司和南洋煙草公司的最大制作機構之一。
教育與生產交替前行。商務印書館的職業教育條件是十分優良的。學生除了在企業的學校和企業經營、生產部門學習,還能利用圖書館、技能訓練班等學習場所進行自修。商務印書館甚至還提供學生各種校外進修機會。著名動畫導演萬籟鳴青年時代在商務印書館工作,他想提高自己西畫的水準,館方得知后便出資讓他每周脫產兩個半天,專門去霞飛路(今淮海路)市政廳隨法國畫家學習。萬籟鳴多年后充滿感激地說道:“通過這樣的學習,我開拓了眼界,活躍了思路,取長補短,嘗試著融中西畫法于一爐,繪畫水平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有了提高,逐漸地在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的繪畫風格。”[9]另有印刷部門工作的柳溥慶在館內接受徐詠青等的指導,又得到館方資助,業余時間在上海美專學習三年,提高了繪畫的水準。
藝徒學校中繪畫是基礎課程,學生從考試到入學后的教學均采用寫生方法。除基礎繪畫訓練外,商務印書館的圖畫生還要學習刻版制版技術。很多商務印書館出身的美術家都曾在印刷部門經過學習鍛煉,比如杭稚英在學徒期間就學習了當時最新的制版和印刷技術。杭稚英還利用本館印刷廠的便利,觀看了在那里印制的鄭曼陀原作,揣摩掌握了擦筆水彩畫的技藝,最終發展出自己的月份牌繪畫。又如金梅生在完成圖畫部實習后,被調入制版部學習照相制版,制版部的工作包括了影印名畫,這種工作經歷讓他有機會觀摩在商務印書館印刷的許多名家畫作。杭稚英等人在學徒期滿后還進入門市部工作多年,在那里直接面對市場承接廣告畫(月份牌)的創作業務。正是有了繪畫的基礎、印刷的技術以及市場的歷練,這些學徒往往成為業務上的多面手,像杭稚英等人離開商務印書館后都獨立從事廣告畫的創作、經營和教學,成為日后上海一流的月份牌畫家。
開放的學習環境與鼓勵創新的企業氛圍。商務印書館還很注重給學生各種創造發明的機會并引導他們緊密結合市場需求。萬籟鳴曾說:“當商務影戲部知道我和弟弟們正在試制動畫片的消息后,便委托我們作為試驗,制作一部短本動畫廣告片《舒振東華文打字機》,為新產品進行宣傳。用動畫片做廣告,這在中國還是創舉。”[10]南京的萬氏四兄弟都學習美術,而且多人成為商務印書館員工,萬籟鳴早在1919年就入館,而萬古蟾、萬超塵也先后進入館內影戲部。他們業余時間想從事動畫實驗,館方知道后就支持他們研制本館的廣告動畫片。制作中由于需要相同的背景,商務印書館印刷廠還為之印制了上千張背景畫。雖然《舒振東華文打字機》最終因為技術原因不是很成功,但是萬氏兄弟進行了動畫的最初嘗試,為日后《大鬧畫室》《大鬧天宮》等動畫片的拍攝積累了寶貴經驗。這種由企業發現員工創新點進行投資扶持、宣傳企業產品的做法將教育、創新和市場緊密地結合了起來,是很有超前性的。
商務印書館的教育形式看似與傳統學徒制相近,但是因為學徒身處現代文化企業之中,學習形式較為開放多元,能夠接受新文化、新技術和商業知識,故而發展后勁比較足。商務印書館的藝術學生日后不僅成為館內美術類業務骨干,還成為中國現代美術創作、設計乃至動畫電影的元老級人物。
商務印書館藝術職業教育的歷史地位。商務印書館的藝徒學校與晚清實業學堂、藝徒學堂開設的時間相近,都屬職業教育。晚清職業教育多由洋務派舉辦,官辦特點明顯,不能與市場的實際需求緊密聯系。很多地方的實業學堂、藝徒學堂僅僅停留在奏章、計劃上,并沒有真正全面地開展起來。當時的《實業學校規程》雖然規定實習、實驗時間須占總授業時間2/5以上,但在實際操作中限于條件以及科舉、私塾傳統中對書本教育的重視,大多數學校的教學還是依據教材進行講授,缺少實際操作。許多學校沒有實習場所,課程師資甚至多為國文教師。商務印書館屬于大型民營文化企業,辦學主要依托企業本身的資金,故而有一定的持續性。商務印書館的職業教育很大程度上采取學徒輪崗方式,能夠做到學習與實踐相結合,學徒能夠接觸到世界一流水準的印刷設備和工藝,能夠得到不亞于實業學堂的基礎師資,更能獲得行業師資的直接指導。
商務印書館的藝術職業教育緊密結合生產實踐,讓學徒接觸先進設備和技藝。館內有著尊重印刷技術的氛圍,視美術與工藝為一體。如受到吳昌碩推薦入館從事美術工作的吳徵(吳待秋)雖是中國文人畫家出身,但也深入印刷部門研究技藝。商務印書館的藝術職業教育在中國美術與設計教育史上是一個特殊的承上啟下階段。就本土而言,商務印書館開拓了民族企業的藝術職業教育,較之洋務派的官辦教育更有成效。較土山灣孤兒工藝院、英美煙草公司等外國背景機構而言,商務印書館是本土的和民族的,更容易讓員工形成文化自信和企業認同感,進而形成真正的文化創意。當然這種大企業辦藝術職業教育的模式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到20世紀20年代以后就逐漸沒落了。商務印書館由于自身定位的關系,日益強調核心的學術出版業務,對于衍生產業不如之前重視,這導致藝術人才在館內發展空間有限。商務印書館的藝術人才逐漸離開轉向個人創業或從事其他相關職業,帶走了商務印書館相當多的相關業務與客源。這使得企業并沒有從中獲得利益最大化,逐漸淡化乃至取消藝術職業教育也是勢所必然。另外,商務印書館的練習生制度是傳統工廠學徒制的翻版,很難適應大工業時代對人才培養效率與數量的要求。20世紀20年代中期,我國的學校職業教育興起,專門的美術學校教育迅速發展,企業辦學模式為學校辦學模式所取代。
新學徒制理念下的藝術職業教育。商務印書館開辦藝術職業教育雖然已經成為歷史,但是在近百年后仍然有其意義。因為這種企業辦學模式有助于出版印刷與文化藝術相關產業鏈的發展和成熟。從這個意義上講,商務印書館是現代中國出版印刷以及藝術職業教育的重要母機。今天,從文化產業發展而來的創意產業在后工業社會、信息互聯和人工智能迅速發展背景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出版產業與藝術產業同屬創意產業大類,它們之間的全媒體融合問題就變得更為重要。然而我們的人才培養還停留在學科畫地為牢的階段,出版行業的人才大多來自新聞傳媒專業或文學專業,屬于文學門類,更注重文字內容;藝術專業從文學門類獨立出來成為藝術門類后,更為關注視覺形象的自由表達,既忽視了人文內涵也輕慢了圖像媒介的技術性和產業性;印刷專業則屬于工程技術類,至今為止沒有獨立的一級學科,培養層級較低。出版、印刷與藝術專業之間缺乏深度的聯系,跨媒介和全媒體也就容易停留在表面。
如何解決院校專業與實際產業之間脫節的問題,我們不可能回到20世紀初的條件下,延續職業學校興起之前的師傅帶徒弟、“做中學”式的工廠師徒制。隨著機械化生產體系的建立,學徒制逐漸被取代,新興的產業工人教育機構——職業學校取而代之是歷史的必然。然而在進入后工業社會之后,歷史又提出了新的課題,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一些發達國家在總結傳統學徒制和現代學校教育的弊端后,針對信息化、經濟全球化的趨勢,提出以工作為本位,學校理論學習與企業上崗實習兼備的新學徒制。在時間安排上企業內培訓實習時間約占2/3,是學校內理論學習時間的一倍,顯然企業在教育全過程中發揮著更為重要的作用。德國不來梅大學教育與技術研究所所長勞納教授在《實踐性團體中學習:現代學徒制》一文中指出了新學徒制的意義,這就是職業教育與培訓將形成一個整體概念,職業認同和職業忠誠推動了企業向學習型組織轉變。[11]以企業需求為導向的新學徒制將是職業教育的重要發展方向,藝術職業教育也不例外。藝術本身就是實踐性質很強的學科,在現代媒介技術日新月異的背景下,更需要學生對整個文化創意產業鏈有直觀的體會和深刻的認識。這樣藝術類學生更有必要直接接觸文化創意企業,在與企業實際合作中鍛煉提高自己。由于文化創意企業本身規模有限而又變動較大,如何穩定、高效地開展藝術職業教育就更是一個有待解決的問題了。或許解決的最終方法還是要從實踐中摸索出來,就如同當年商務印書館所進行的工作一樣。
歷史的經驗提示我們,產學合作是當前解決文化創意產業中媒介融合、學科整合的重要方式。商務印書館是中國近代最大的出版印刷企業,是最有影響力的文化產業集團,也可以說是中國現代最早的學習型組織之一。其企業辦學模式從社會需求和生產實際出發,培養了大量出版、印刷、美術、設計、廣告等方面的人才,促進了出版、印刷相關產業鏈的發展。回首商務印書館的藝術職業教育歷史和媒介融合經驗,其成功與不足之處都值得我們今天的出版、傳媒與文化藝術工作者借鑒和思考。
注釋:
[1][2][8]商務印書館九十五年[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740
[3][4]張元濟日記,上[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18,229
[5][9][10]蔡元培,等.商務印書館九十年:我和商務印書館(1897~1987)[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7:89,238,238
[6]汪家熔.商務印書館史及其他——汪家熔出版史研究文集[M].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61
[7]宋原放,汪家熔.中國出版史料-補卷,上(近代部分)[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11:97
[11]石偉平.時代特征與職業教育創新[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339-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