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輝
春天雖有萬紫千紅,我卻獨愛玉蘭。
當初我滿懷期待來到北方,本以為學校的所在地是西安。然而開學第一天我卻發現,原來學校竟在遠離西安的一個偏僻小鎮。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如果我面前有一堵墻的話,生氣的雙拳一定能把它推倒。整個大一上學期,我的心情布滿了烏云,見不到一點陽光;糾結著,煩惱著,卻無從排解,恍如一團亂麻纏繞交織。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大一下學期,寒冬過后,百花爭艷,萬物齊芳。淡白的梨蕊如雪花掛滿枝頭,嫣紅的桃花一如美人的面色酡紅,滿山遍野的油菜花更是春意盎然。在一所農林院校里,雍容的海棠,淡香的連翹,小巧的櫻花,早春的蠟梅,還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兒多得數不清。一時間,將學校打扮得漂漂亮亮。這么多的花中,真正走進我心里的是八號樓前的玉蘭。
那是一個不經意的上午,我剛走到八號樓前,就發現了與平時不一樣的東西。抬頭一看,一片片潔白的花朵映入眼簾?;ǘ涫悄菢拥氖?,碩大的葉子沒有絲毫喧賓奪主,恰好在白色的世界里,增添了一抹綠色的靈動。堅挺的軀干十分筆直,沒有像龍角柏那樣彎彎曲曲的奇形怪狀。它在料峭的春風中站了很久,而我直到那片片潔白出現的時候,才意識到它的存在。這樣真切而又令人欣喜的花朵,我卻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直到我走到樹下,看著上面的標識牌寫著“玉蘭”兩個字。我向上努力地嗅著,好像并沒有我預期中的香味。我又靠近了一些,才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味道,從此我便記住了玉蘭花。
喜歡冬天,卻不喜歡它的萬物歸去;喜歡春天,卻不喜歡它的喧囂熱鬧。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矛盾,在春天里思念白雪皚皚,在冬天里卻回憶春天的朵朵玉蘭花。冬天沒有雪花的日子最難熬,看不到一絲亮色,卻忍受著無比的寒冷,因此,我盼望春天早點來。盼望著,期待著,今年一到學校,看到蠟梅開著小花,泛著淡淡的花香,飄入鼻中的感覺很舒服。我想起了我的玉蘭,專門跑到玉蘭路去找尋它的氣息。我開心地看到,它居然已經冒出了嫩芽,小小的就要長成花苞,為綻放做著準備。在這寒冷的初春,只有它最先和蠟梅站在一起,送別寒冬,帶來春天的溫暖。
喜歡玉蘭,既愛它的潔白無瑕,也愛它的不懼春寒??吹接裉m,不禁想起那段昏暗的日子,是它給了我安慰和勇氣,帶我走出心情的泥潭。
(作者系西北大學中國古典文獻學研究生)(責任編輯 張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