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我國高校研究性教學的研究現狀探究
——基于2008-2017中國知網高等教育類核心期刊的文獻計量分析

邱雯婕

在綜合國力競爭日趨激烈的今天，高素質人才隊伍的建設是國家軟實力建設的重點之一。高校作為人才培養的重要場所，理應承擔起培育創新型人才，為國家建設儲備生力軍的重任。在創新型人才培養的理念下，大學教學如何面對新要求進行調整，切實提高教學成效與育人水平，是我國大學面臨的一大挑戰。面對這樣的挑戰，許多大學積極進行改革嘗試，新的教學模式——研究性教學應運而生。研究性教學旨在將研究的教學性與教學的研究性相結合，踐行德國教育學家洪堡所提出的“研究與教學相統一”的理念，[1]助力創新型人才培養。

為了更加全面了解我國當前“研究性教學”的研究動態，本文選取具有較高參考價值的十五本高等教育核心期刊近十年的相關文獻，采用文獻計量學的統計方法，對當前研究現狀進行統計、梳理與分析，希冀對我國“研究性教學”改革的推進和研究的深化提供有益的參考與借鑒。

一、研究方法概述

筆者在中國知網的“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據庫”中選擇“高級檢索”功能，以“研究性教學”和“研究型教學”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檢索方式設定為“精確檢索”，檢索時間設定為從2008年到2017年，共檢索出相關文獻6,781 篇。為了將研究素材更進一步聚焦到高等教育領域的高質量文獻中，筆者將來源期刊限定為“核心期刊——第三編 文化、教育、歷史——高等教育”，檢索這些刊物，共檢索出有關文獻261 篇。經過仔細閱讀每篇文獻的摘要和關鍵詞后，剔除與研究主題不相關的文獻以及一些書評、目錄、通知等，共得文獻142 篇作為本文的研究對象。

由圖1-1可知，近十年的文獻發表年份主要集中在2008-2012年，2013年開始關注熱度有所減弱，但伴隨著“雙一流”建設的浪潮，“教學”作為其重要元素，得到了更多學者的關注，研究性教學的研究熱度也逐漸升溫。因而站在新的時期，對于研究性教學近年文獻進行總結回顧是十分有意義的也是必要的。本文綜合運用詞頻統計法、內容分析法等文獻計量研究方法以及可視化分析方法，對2008-2017年間我國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現狀進行梳理分析，綜合利用Excel 和CiteSpace 兩個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嘗試回答當前關注研究性教學的主要力量是誰、這些關注力量是如何進行研究以及對研究性教學聚焦的維度是什么。

二、結果統計與分析

（一）推動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的主要力量分析

1.研究機構

采取何種形式的教學手段來增進教學的效能，一直以來都備受各種類型學校的關注。根據統計，2008年至2017年共有來自75 家研究機構的研究人員發表了有關“研究性教學”的論文，其中有43 家機構為研究型大學，占總數的57.3%，應用型大學20家，占總數的26.7%，教學研究型11 家，占總數的14.7%,其他研究機構1 家。在這些研究機構中入選“一流”大學建設的單位有23 家，占總數的30.7%。

表2-1 近十年我國高?！把芯啃越虒W”研究機構發文量排行

在這些研究機構中發文數量超過2篇的有25 家，超過3 篇的有14 家。表2-1列出發文量前3 名的研究機構，他們分別是華中師范大學、揚州大學、哈爾濱工程大學、華中科技大學、中國人民大學。華中師范大學作為師范類院校，對教學的關注度要高于其他院校，因而相關研究成果較為豐富。

2.研究人員

表2-2 近十年我國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人員統計

高校教師是教學實踐的主體，根據表2-2的統計可知，近十年的關于研究性教學的主要研究力量為獲得教授和副教授職稱的研究人員，這與他們豐富的教學實踐經歷有關。相比起青年教師和學生尤其是博士生群體來說，他們更有機會在課堂上嘗試新的教學方式，并對新舊兩種教法有更深的體悟，是推動研究性教學發展的關鍵力量。在高校行政人員當中，發文主要來源于校長、黨委書記以及供職于教務處和教師發展中心的的行政人員，他們基于所供職學校對于研究性教學的政策與實踐，整合梳理相關改革經驗。

共有5 位作者發文數達到三篇及以上，發文最多的是來自華中師范大學教務處的鄭倫楚，十年間根據華中師范大學的改革實踐經驗發表4篇有關于研究性教學實施的文章，其中有3 篇與來自華中師范大學社會學院的徐曉軍副教授合作；來自清華大學的范欽珊教授和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陳建平教授根據他們多年從事工程基礎課程的教學經驗進行探討，共同撰寫3 篇文章；來自華中師范大學教育學院的陳佑清教授和湖北大學化學化工學院的吳瓊副教授一起合作，從理論和實踐的視角共同撰文3 篇。

（二）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的研究范式分析

選擇合適的研究方法是確保研究順利進行的重要保障，筆者按照年份對所選取的有關于“研究性教學”文獻采用的主要研究范式進行統計與整理，結果如圖2-1所示。研究范式以案例研究居多，10年間共有77 篇文獻使用案例研究的方法，占研究總數的54.2%；理論探討次之，共有52 篇文獻采取該研究方法，占研究總數的36.6%；共有10 篇文獻采用實證調查的方法，占研究總數的7.0%；僅有3 篇文獻通過比較研究的方法進行研究，占研究總數的2.1%。案例研究和理論探討是“研究性教學”研究的主流研究范式，《中國大學教學》雜志刊登大量有關教學實踐方面的研究，因而本研究中在該雜志上刊登的有關“研究性教學”方面的文章大多來自于一線教師經實踐經驗總結而成的案例。

圖2-1 2008-2017 我國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范式類型及數量

（三）高校研究性教學研究的聚焦維度分析

1.相關高被引文獻分析

學術研究往往是對前人研究的繼續深化，因而在研究中出現的文獻引用頻次越高則表明其具有較高的影響力，對學術研究有較高的參考價值。筆者梳理了近十年“研究性教學”的十篇高被引文獻，僅有2 篇文獻采用實證研究的方法外，其余文獻均為理論的思辨與探討類文章。這些文獻中僅有1 篇文獻關注的是在教學與科研的視角下討論“研究性教學”，其余文獻主題均集中在對“研究性教學”理念與當前我國實踐的探討。

2.相關文獻關鍵詞詞頻分析

表2-3 近十年我國“研究性教學”文獻中高頻度關鍵詞

筆者利用Citespace 軟件對所分析的142 篇文獻的關鍵詞進行詞頻統計分析，得出近十年我國“研究性教學”研究熱點，并對出現頻率較高的關鍵詞進行梳理統計，結果如表2-3所示。這些詞大致可分為三類，一是與研究主題相關的，如研究性教學、研究型教學、研究性、研究型教學模式；二是與研究領域相關的，如研究性學習、教學改革、創新能力、課堂教學、科教融合；三是與研究對象相關的，如教學、大學教學。

三、討論與小結

（一）多元動力推動研究，研究團隊還需壯大

從筆者的統計來看，各方力量都積極參與到“研究性教學”的研究中。十五家高等教育類核心期刊出版平臺中僅有兩家未涉及相關文獻的刊登，多家出版平臺關于“大學教學”的專欄對于“研究性教學”模式給予了較大的關注；對于大學教學的改革受到了各個類型高校的重視，越來越多學校開始嘗試推行“研究性教學”改革實踐；參與到“研究性教學”嘗試的一線教師數量伴隨著教學改革的浪潮正在增多，也有越來越多的老師會將他們參與改革的經驗心得轉化為文字與各界共享，同時學校的行政力量也會根據學?？傮w的改革動向，從更宏觀的角度書寫經驗，與一線教師的微觀經驗共促“研究性教學”發展。

研究性教學在我國的實踐相較于國外一些教育發達國家來說，仍處于初步探索的階段，仍有很長的路要走。當前對于“研究性教學”的研究機構亦或是研究團隊都暫未形成領軍力量引領研究的進行，表現出來的更多是零星的研究。因而，未來的研究中除了期待更多的研究機構和研究人員的參與外，研究機構之間和研究人員應加強聯系，就“研究性教學”這個大主題開展更多的合作。

（二）研究范式較為集中，方法選擇倡導突破

“研究性教學”是一個與教學改革密切相關的話題，因而有一半的研究者通過案例研究的方式對這一主題進行研究，利用自己親身參與的教學經歷與第一手資料，增強研究的可信度。理論思辨是我國高等教育研究界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研究者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法探究“研究性教學”的理論內涵，以期更好的指導實踐。在實證調查方面，有一部分研究者也做出了多樣的嘗試，如來自中國人民大學的博士后曲霞就“科教融合”這一主題對全國各類型本科一線教師做了問卷調查，就高校教師科教融合理念認同與實踐[2]和高校教學名師的科教融合理念與實踐[3]進行了討論；復旦大學的陳侃講師利用課堂觀察的方法對59 門課用統一的觀察量表進行觀察，探究不同類型教師和學科在“研究性教學”推進過程中的差異；[4]南京大學的余秀蘭教授用結構化訪談的方式對全國8 所一流研究型大學的60 名教授和14 名教學管理者進行調查，探究“研究性教學”能否促進科研與教學的雙贏。[5]三篇涉及對比研究方法的文獻有兩篇是與域外個案實踐經驗進行對比，一篇是與國外宏觀發展經驗進行對比。

微觀的個案經驗的研究與宏觀理念的探討成了“研究性教學”研究的主流范式，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制約了研究的更進一步深化。作為“研究性教學”的研究者與實踐推動者，參與研究的高校教師可以嘗試更多元的研究范式，更深入調查掌握當前我國有關“研究性教學”的實踐情況與存在的問題，為探索我國特色“研究性教學”的發展路徑貢獻力量。

（三）實踐與經驗為主流，研究內容期待創新

關于“研究性教學”適合在什么樣的學科中開展進行，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在所梳理的文獻中共有59 篇文章涉及“研究性教學”具體學科或是課程中的實施情況。在這些具體的個案中理工類課程的實踐占了絕大多數，文科類課程的討論主要聚焦在思想政治教育類課程，這類文獻傾向于從教學改革的理念出發，介紹實施過程中的具體方法，包括對活動形式、評價考核形式等經驗的介紹，最后落腳于對某一學科或課程實施“研究性教學”的期待。

對于剛起步的“研究性教學”研究來說，等待探索的空間還有很多，相關研究人員可以拓寬研究視野，適當向外看，參考域外的實踐經驗來拓展研究的深度和廣度。對于域外先進經驗的探索，在所梳理的文獻中僅有四川大學趙莉副教授基于對美國肯塔基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開設的“瘟疫與政治”課程的經驗介紹[6]與華中師范大學李桂娥副教授基于劍橋大學訪學經驗的介紹，[7]這兩所高校的經驗只是冰山一角，不同國家和地區依據不同發展情況而形成的特色都有其值得學習借鑒的地方。因為當下，我們仍有大量域外高校的實踐經驗值得挖掘與學習，通過這些寶貴的經驗來幫助探索適合我國實際情況的中國特色研究性教學模式。

注釋：

[1]劉寶存.洪堡大學理念述評[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 2002,23(1):63-69.

[2]曲霞, 黃露.高校教師科教融合理念認同與實踐情況的調查與思考[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16,(4):83-89.

[3]曲霞, 宋小舟.高校教學名師的科教融合理念與實踐——基于教學名師與普通教師調查問卷的對比分析[J].中國高教研究, 2016,(6):97-104.

[4]陳侃, 丁妍, 王穎.研究型教學的行為分析——基于復旦大學的課堂教學觀察[J].復旦教育論壇, 2012,(4):26-30.

[5]余秀蘭.研究型教學:教學與科研的雙贏[J].江蘇高教, 2008, 141(5):60-63.

[6]趙莉, 馬驍, James,等.研討課的準備與實施——以美國肯塔基大學研究性課程為例[J].中國大學教學, 2013,(1):94-96.

[7]李桂娥.研究型教學在《區域經濟學》教學中的應用[J].高等教育研究, 2010,(6):9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