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蓓瑤,張 青,黃 瑩,楊 旭,洪 毅
(海軍軍醫大學附屬長海醫院,上海 200433)
截止2012年底,我國已登記建立的生殖醫學中心有358個。近年來,輔助生殖技術成功率逐年穩步的提高,滿足了眾多不孕患者的需求[1]。焦慮是一種以內心動蕩不愉快為特征的心理狀態[2],在輔助生殖患者群體中普遍存在。醫學治療措施如促排卵激素的使用是患者焦慮情緒的常見來源[3],而“封建思想”“文化認知”對患者焦慮情緒也有一定影響[4-5]。本研究通過對輔助生殖取卵前患者的焦慮狀況進行調查,旨在了解其影響因素,為進一步制訂干預和護理措施提供參考。
1.1 調查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6],選取長海醫院生殖中心2017年5—7月收治的首次接受輔助生殖治療的女性患者283例。納入標準:①女方因各種因素導致配子運輸障礙;②排卵障礙;③子宮內膜異位癥;④男方患有少精癥或無精癥;⑤不明原因的不育;⑥免疫性不孕。排除標準:①男女任何一方患有嚴重的精神疾患、泌尿生殖系統急性感染、性傳播疾病等;②患有《母嬰保健法》規定的不宜生育的疾病,或目前無法進行胚胎移植前遺傳學診斷的遺傳性疾?。虎勰信魏我环骄哂形镜葒乐夭涣际群茫虎苋魏我环浇佑|致畸的射線、毒物、藥品并處于作用期;⑤女方子宮不具備妊娠功能或因嚴重軀體疾病不能承受妊娠。研究遵守保密性和無害性原則,所有患者均自愿參與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調查方法
1.2.1 調查工具 ①社會人口學一般資料調查表。自行設計調查內容,包括年齡、文化程度、不孕時長、居住地、居住情況、最在意的社會壓力6個條目,除“最在意的社會壓力”采用多選外,其余均為單選。②焦慮自評量表。采用Zang編制的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評估被調查者的焦慮水平。SAS共包括20個條目,各條目針對癥狀出現的頻度采用4級評分:“1”表示沒有或很少時間有,“2”表示有時有,“3”表示大部分時間有,“4”表示絕大部分或全部時間都有。20個條目中有l5項是用負性詞陳述;另有5項以正性詞陳述,采取反向計分。將20個條目的得分相加即得總分;用總分乘以1.25后取整數部分作為標準分,或通過查表進行分數轉換[7-9]。以SAS標準分35分為界,35~39分為輕度焦慮、40~44分為中度焦慮、≥45 分為重度焦慮[8]。
1.2.2 資料收集方法 于取卵前2 d在生殖醫學中心對患者進行問卷調查。由護士負責講解說明并發放調查問卷,然后由患者獨立填寫表中全部項目。問卷填完后由專人當場收回。資料收回后,研究者逐條檢查、核對,有漏項者,及時補填,確保資料合格。
1.2.3 統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A軟件,進行雙人雙機錄入數據,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頻數、構成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以均值±標準差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檢驗水準(α)為 0.05。
1.2.4 質量控制 ①研究小組由取得心理護理師資質且有豐富臨床經驗的護師組成,以保證研究方案的科學性和嚴謹性。③資料收集工作由研究者本人完成。③研究數據采用雙人雙機雙錄的方式并核對,保證資料的準確性。
2.1 輔助生殖患者的總體焦慮情況 結果顯示,被調查的283例輔助生殖取卵前患者中,存在明顯焦慮(SAS得分>35分)者211例,其中輕度焦慮180例(85%),中度焦慮31例(15%),無重度焦慮者。283例患者的SAS平均得分為(35.69+6.80)分,低于國內常模[10](t=0.146,P<0.01)。
2.2 生殖助孕患者焦慮的社會人口學影響因素 被調查輔助生殖取卵患者的社會人口學資料單因素分析結果見表1。另外,有91%(256/283)的患者認為“婆媳關系”是產生焦慮的主要來源,有85%(240/283)的患者認為“夫妻關系”是產生焦慮的主要來源,只有35%(99/283)以及 33%(93/283)的患者認為“親友態度”以及“經濟負擔”是產生焦慮的主要來源。

表1 生殖助孕患者焦慮情況的社會人口學資料單因素分析
3.1 關注助孕生殖患者焦慮情緒的必要性 焦慮作為一種不良心理狀態普遍存在于輔助生殖患者中[3]。了解患者的心理狀態是做好心理護理的必要條件。焦慮狀態的影響因素涉及范圍較廣,包括:神經結構、基因遺傳、慢性疾病、藥物使用、社交和社會等[11-14]。長期的心理負擔及身體創傷對不孕女性的心理健康造成一定影響,使其普遍存在焦慮情緒。目前,國外已有生殖中心為不孕癥患者專設心理門診,以提供心理干預治療。而國內有關不孕癥患者的心理干預治療尚處于探索階段,尚無統一標準的干預方案。因此,充分了解不孕癥女性的心理特點并制訂針對性干預措施,對改善其心理健康、提高妊娠成功率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15]。
3.2 輔助生殖患者術前焦慮現狀 此次研究調查的283例輔助生殖取卵前患者中,有75%(211/283)存在焦慮情緒。提示該類患者群體普遍存在焦慮情緒,但焦慮水平低于國內常模界值。分析可能的原因:近年來,隨著社會對于輔助生殖的寬容度及輔助生殖技術成功率的不斷提高,極大提高了不孕患者的信心,降低了其焦慮水平[16]。
3.3 輔助生殖患者術前焦慮的社會人口學影響因素 調查顯示,婆媳關系以及夫妻關系是輔助生殖患者焦慮的主要來源,且長期與父母同住者焦慮程度更高。相關研究也表明,不孕患者的壓力97%來源于家庭和社會[17]。另有研究證實,長期不孕經歷可降低夫妻雙方對婚姻的滿意度,易誘發婚姻危機[18]。這也提示,擔心輔助生殖失敗導致婆媳關系及夫妻關系緊張成為不孕婦女焦慮情緒的重要來源。表1顯示,不孕時間較長、高學歷、高齡患者的焦慮比例更高。究其原因,可能為:高學歷、高齡、長期不孕的患者對病情及治療這一重大應激事件具有比較準確的認識,對不孕可能造成的問題比較敏感,由此產生的認知和評級可能高于其他患者[19]。本市患者和外地患者的焦慮發生情況未見統計學差異,這可能與抽樣及樣本分布不均等有關。相關結果提示,在臨床工作中應通過相關措施緩解助孕女性的焦慮,特別關注高學歷、高齡、長期不孕的患者,積極開展家屬參與的護理。有研究顯示,家屬參與的護理模式有利于提高患者的家庭功能與社會支持,利于緩解患者的焦慮狀況[17]。家庭作為一個完整的動力系統,家庭成員之間存在內在性、交互性的相互影響。家屬參與護理模式的實施,一方面可以鼓勵家屬與患者之間進行更多的交流、溝通,有利于提高家庭的親密度與情感度,使患者獲得家庭的關懷,體會到更多的主觀支持;另一方面 ,也可強化家屬與患者雙方的支持性關系,提高共同應對負性情緒的技巧和家庭合作度,有助于提高不孕癥患者對社會支持的利用,從而緩解和消除其焦慮、抑郁等不良心理狀態[20]。對相關干預模式的探索有待在進一步研究中深入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