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縱觀物權發展歷史,公民財產權的形態是不斷變化的,如今公民的財產權的具體表現常見于網絡虛擬財產,《民法總則》第一百二十七條,我國立法對網絡虛擬財產的合法性給予了肯定,對網絡虛擬財產繼承分割問題展開討論是有著顯著必要性的。
關鍵詞:網絡;虛擬財產;繼承;分割
網絡虛擬財產在我國尚未有明確的定義,對其做出界定是討論分割問題的第一步。
從技術層面上,網絡虛擬財產是基于計算機軟件來運作和產生、非物理性直觀表述的財產。其本質是一組存儲于網絡服務供應商服務器終端、記載了一系列特定參數的代碼。
從法律層面上,在虛擬空間中進行一定行為,需要借助賬號。相對比傳統財產,賬號可以視為含有人身權利。依據我國《繼承法》草案第九條中相關規定,可以看出我國學界對于可繼承的標的物要求不具有無法剝離人身權利。因此,從法律層面討論網絡虛擬財產時,需要厘清網絡虛擬財產的界限,需要明確網絡虛擬財產中不可具有不可剝離的人身權利。
基于上述表達,我們對廣義的網絡虛擬財產有著如下定義:網絡虛擬財產是產生或存續于網絡虛擬空間中具有一定經濟價值的,不具有不可剝離的人身權利的,存有法律屬性的,線上或線下均有效存在的為自然人所享有的權利義務的總和。
對網絡虛擬財產做出界定后,其分割成為討論重點。傳統的財產繼承中,血親繼承有著長久的歷史,為世人廣為接納,相關內容在我國《繼承法》法定繼承章節和相關法律解釋具體而全面,毋庸置疑,這種繼承方式也必將延續到虛擬財產繼承當中。而遺囑繼承打破了血親繼承的范圍,是充分尊重被繼承人意愿的一種繼承方式,網絡虛擬財產作為財產的一種,由于虛擬空間賦予的隱蔽性等特點,也成為了大多數使用者情感宣泄或保存的渠道。當虛擬財產面臨繼承時,遺囑繼承作為最能體現被繼承人情感和意愿的方式,其應用合乎情理。相較于傳統財產繼承,遺囑繼承更像是一種保護被繼承人權益(例如隱私權)的重要手段。虛擬財產的分割問題也不可避免的會浮現,故需要進一步的討論。
我們先進行一個假設,一份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人已經明確,接下來要考慮的便是如何分割虛擬遺產。此時我們會發現,分割問題是一項難以逾越的溝壑:虛擬遺產應當尊重被繼承人意愿。這正是因為網絡虛擬財產所具備的特殊性所導致的,如何對這些特殊性進行合理的解釋說明,給予理論上的支持,是一個難題。
在現實財產繼承中,大多數遺產都是具體的物,便于分割,但網絡虛擬財產具有可復制性,可以被輕易拷貝。可以斷言,傳統意義上的財產分割并不適合直接適用于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分割。同時,通過對我國目前主流網絡服務供應商的賬號注冊條款進行閱讀,大多數網絡服務協議中均寫明其注冊賬戶所有權歸網絡服務供應商所有,而注冊者僅擁有使用權。不僅如此,網絡服務供應商之所以被稱之為供應商,意味著其在提供服務的同時,也承擔了一部分的必要費用支出,網絡虛擬財產的誕生正是由于他們所提供的服務。在這些前提下,我們明確網絡虛擬遺產進行分割時,不可避免的要討論到網絡服務供應商的存在,這使得網絡虛擬財產的繼承分割同傳統財產繼承較為簡單的繼承分割方式存在了偏差。
如果將歸屬權同傳統物權理論牢牢綁定在一起,是難以對上述難題提出合理的,可行的解決辦法。我們不能將用戶自身創造的價值簡單的進行歸類或劃分,洛克的勞動價值論提出“如果勞動者創造了勞動成果,那么勞動者就毫無疑議的享有對勞動成果的所有權,除去勞動者本人意外的其他任何人都對此勞動成果不享有權利”。
我國學界為了解決網絡虛擬財產的分割問題,較為多見的是以使用權和所有權相結合做出解答,這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決辦法,但筆者并不完全認同。在此筆者基于冉昊所提出的“封建”概念辨析:“簡單地說,封建制度就是‘領主對封臣進行授予(來交換后者的忠誠允諾和主要是軍事上的服務的一種社會系統”“可見,在這樣的一種社會制度運轉中,貫穿其中的是‘交換的概念,以及相應的、雙方彼此同意這一‘交換的‘定約,而非專制的方式”①,將網絡服務供應商視為封建制度中的“國王”,其代理機構或下屬機構作為“國王”分封的第一階層或更多階層,用戶作為接受這些機構的“次級分封”者,其所具備的權利并非只限于簡單的所有權或使用權關系,而是具有一整套權利和義務的設置關系。(如果不存在這些代理機構——從現實發展角度可能性極為渺小,也并不影響這種分封的維序)。通過“封建”制度的理論框架,更可暫時性對自己將賬戶出租或轉賣等行為的法律理論依托難題進行解釋——這是屬于賬戶注冊者本身就享有的、從“國王”處層層分封至下的權利和義務,是一種延續或轉移,其中的轉移行為筆者認為需要通過合法的手段告知網絡服務供應商,這是為了保證網絡服務供應商對其權力享有終局性權力。
將網絡服務供應商比擬作為“國王”,并不代表其可以隨意的對其權利來源——網絡服務協議隨心所欲的做出改變。曾有網絡服務供應商更改網絡服務協議,致使用戶受利益侵害,但因網絡服務協議與用戶當時簽訂協議存在不同而導致訴訟人敗訴的案例,這也正是因為立法的缺陷所導致的。立法健全合同法和虛擬財產相關法律制度,使得網絡服務協議作為網絡服務供應商所具備的優勢地位得以消除。可以說網絡服務協議是網絡服務供應商的權利來源,也是用戶維護自身權益的最根本而堅實的依據。
《繼承法》32條中所述:“無人繼承又無人受遺贈的遺產,歸國家所有”,對于那些無人繼承的財產,在供應商進行多次確認后,其本身存在會消耗供應商資金,占據后來者的公有空間,供應商有著足夠理由對其進行不暴露隱私的處理,同時對其中純人格性的財產應當直接刪除,這也正是終局性的意義所在。
注釋:
①冉昊.論兩大法系財產法結構的共通性——英美法系雙重所有權與大陸法系物權債權二元劃分的功能類比[J].環球法律評論,2006(28):32-41.
參考文獻:
[1]林旭霞.虛擬財產權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0.
[2]冉昊.論兩大法系財產法結構的共通性——英美法系雙重所有權與大陸法系物權債權二元[J].環球法律評論,2006(28):32-41.
[3]馬一德.網絡虛擬財產繼承問題探析[J].法商研究,2013,30(05):75-83.
[4]車笛.網絡虛擬財產繼承法律制度的構建[J].法制與經濟,2014 (15):87-89.
作者簡介:
周晉鵬(1997~ ),男,漢族,浙江湖州人,本科,研究方向: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