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與超越

王寶月

摘要：馬克思在揚棄和超越黑格爾辯證法的基礎上，創立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和黑格爾辯證法既存在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又存在著巨大的差別。明確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的關系，領悟馬克思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和超越，對于發揮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我國社會發展的指導作用和現實意義的同時，必須正確處理兩者之間關系，具有重要的當代價值。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辯證法 黑格爾辯證法 揚棄 超越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9）11-0234-02

對于黑格爾辯證法而言，馬克思并沒有完全對其進行“顛覆”性的轉化，而是兩者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馬克思并不是從黑格爾的辯證法中完全翻轉和抽離出來，而是達成為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和發展，從而創立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

一、馬克思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

馬克思的辯證法并沒有完全顛覆黑格爾的辯證法，它并不是完全獨立于黑格爾辯證法之外的新事物。簡單來講，馬克思辯證法的內容當中其實內蘊了關于黑格爾辯證法的有關內容。所以，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具有明顯的繼承性。

首先，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性體現在本體論的層面上。黑格爾認為辯證法是邏輯學的主要內容，而邏輯學是本體論和認識論的基礎，所以辯證法即是本體論，又是認識論。黑格爾說：“辯證法存在于這個世界是非常重要的，它是指導現實世界實踐中所有運動、所有生命和所有事業的原則。”①黑格爾對存在的辯證法解釋，是本體論的重要內容，辯證法就是本體論的結論也就顯現出來了。黑格爾在《小邏輯》一書中提到：“辯證法是整個世界中的全部科學知識所必須具備的靈魂”②。這樣看來，辯證法就是認識論的結論在黑格爾那里也是毋庸置疑的。黑格爾在辯證法的基礎上真正實現了本體論、認識論和邏輯學三者之間的統一，辯證法貫穿于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馬克思把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落實到具體內容中，同時又將辯證法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認可了黑格爾辯證法的有效內在邏輯，認為辯證法和黑格爾的理解有相似的地方，即辯證法存在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各個方面，其應用于具體實踐中，對人們全面了解世界和改善生活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在本體論層面上，馬克思主義辯證法達成為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和發展。

其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性體現在人的主觀能動性方面。黑格爾十分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的發揮，倡導人的絕對精神的自由，認為人的意識決定物質的存在。黑格爾過分強調了人的意識能動性，這將不利于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一方面，馬克思承認和認可了黑格爾辯證法中關于人的意識能動性。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強調人的意識能動性的發揮，但這必須建立在唯物史觀基礎上，要在遵循客觀規律的基礎上調動人的意識能動性。這體現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黑格爾辯證法中人的意識能動性的繼承。另一方面，馬克思批判了黑格爾過分強調人的意識能動性。人的意識能動性的發揮不能超越物質之上，必須服從于社會的發展規律，意識凌駕于物質之上是一個錯誤觀點。因此，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在人的主觀能動性方面達成為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和發展，這一繼承性對解決當今時代人與自然關系問題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最后，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性體現在歷史是不斷發展進步的層面上。黑格爾認為歷史是人的意志不斷展開的一個過程，因為人的意志不斷的進行自我否定，從而實現自身的自由發展。伴隨著人的意志的不斷自我否定，歷史也就是不斷發展和進步的。黑格爾沒有將歷史看作是停滯不前的，這成為黑格爾辯證法中最閃光的觀點，同時對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產生了重要的啟迪。馬克思十分重視黑格爾的這一觀點，并在黑格爾歷史辯證法的基礎上實現了自身的發展，形成為馬克思歷史辯證法。

二、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黑格爾辯證法的超越

馬克思主義辯證法不僅存在對黑格爾辯證法的繼承性問題，同時還存在對其的超越性問題。研究兩者之間的超越性問題，將會有利于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發展。

第一，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超越了黑格爾辯證法中抽象思維的運動主體，認為現實中的人才是運動的主體。黑格爾把絕對理念看作推動社會運動和發展的主體，認為是人的意識才會有運動，其他社會事物都是人的意識運動的產物。馬克思超越了他的這一觀點，把運動的主體從絕對精神轉移到現實的人身上，認為人才是運動的主體，這也就導致了兩者之間的辯證法開始具備了真正的區別。在這樣的基礎之上，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實現了對于黑格爾辯證法的超越，這也就保證了現實中的人在推動社會發展的方面能夠起到重要的作用，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將著重點歸于人在社會運動中的主體作用。由于受到兩者之間轉向的影響，也就使得在當今社會中強調發揮人的主體性作用具有了重要意義，對新時代調動人民的積極性也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

第二，馬克思歷史辯證法超越了黑格爾歷史辯證法的規律論，指出歷史規律的發展并不是人的理念的外化，而是立足于現實狀況的發展。馬克思歷史辯證法和黑格爾歷史辯證法在承認歷史是不斷發展和演進這一觀點上是一致的，馬克思和黑格爾都認同和肯定這一觀點。但是黑格爾強調歷史發展規律是人的理念的外化，把歷史發展看作是人的意志的發展過程。馬克思對黑格爾的這一觀念進行了否定，并進一步闡釋了歷史發展的規律論。在馬克思看來，歷史的發展與演進是立足于現實和歷史發展規律的，并不是人的理念的外化，不能把歷史發展規律全部歸咎于人的觀念的發展規律。黑格爾的觀點是完全脫離現實的。馬克思歷史辯證法對黑格爾歷史辯證法的規律論的超越，使人們開始立足于現實發展規律進行社會治理，從而促進社會的不斷進步和發展。

第三，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超越了黑格爾辯證法中對象的抽象性，實現了對象的具體化，從而將辯證法真正運用到人們了解和改造世界的具體實踐中去。在黑格爾對辯證法的闡述中，概念是其辯證法的主要研究對象。概念是一種抽象性的存在，是無法進行具體把握的對象。因此，黑格爾辯證法中的對象是抽象性的存在，也就是人的意識即一種抽象性的存在。馬克思超越了辯證法對象的抽象性，把辯證法的對象引入到具體實踐領域，從而確定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對象的具體化。辯證法對象從抽象性到具體化的轉向，使得人們開始利用辯證法原則進行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具體實踐，從而辯證法成為了一種指導方法和指導原則。

三、正確處理馬克思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的關系

探索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當代形態有利于為破解中國乃至人類重大理論和重大現實問題提供思想智慧。因此，正確處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和黑格爾辯證法之間的關系，認清兩者之間的區別與聯系，具有重要的當代價值。

（一）明晰兩者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科學性本質

明晰馬克思與黑格爾各自的辯證法的之間的關系，有助于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科學性本質。馬克思繼承了黑格爾辯證法的合理內容形成為自己的理論內核，并且實現了在時代發展的基礎上而不斷地向前演進發展，從而為新時代的社會發展提供了一種科學的思維方式。歷史的車輪不會停止前進的步伐。隨著新時代的到來，只有明確了馬克思辯證法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存在的千絲萬縷的關系，才能夠真正把握兩者之間的聯系與區別。

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科學性的本質具有重要的當代價值。科學性的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立足于具體實踐，同時對具體實踐的發展又起著指導和推動作用。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只有建立在實踐的基礎上才具有價值和意義，一旦脫離具體實踐，就無法和黑格爾的唯心辯證法相區別，就失去了其科學性價。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所存在的最大區別就是馬克思的辯證法立足于具體實踐，而黑格爾的辯證法是立足于人的理念。以實踐為基礎的馬克思主義辯證法是一種具體性的存在，而以人的理念為基礎的黑格爾辯證法是一種抽象性的存在，具體性相比較抽象性而言，更加體現辯證法所具備的科學性。

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對象是具體實踐領域，而實踐是不斷發展的，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必須隨著實踐的發展不斷地豐富自身的當代形態，從而不斷構筑出它的科學性。科學性的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將反過來為新時代的人們提供合理思維方式，成為指導實踐發展的有力方法和原則。

（二）辨別兩者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批判性本質

馬克思在對黑格爾辯證法的批判繼承和超越的基礎上創立了其自身的辯證法，因而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具備批判性。辨別馬克思主義辯證法和黑格爾辯證法兩者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批判性本質，在當代社會具有重要意義。馬克思的這種批判性始終彰顯著它的價值。

人的生命之所以和動物區別開來，就是人能不斷地進行自我否定和自我批判。動物按照給定世界的規定所存在，而人卻不同，人能不斷地否定給定的存在，不斷進行自我批判，從而實現真正的自由。因此，辨別黑格爾辯證法和馬克思主義辯證法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批判性本質，對實現人的解放具有重要意義。

（三）理順兩者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開放性本質

探究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當代價值，就需要理順其和黑格爾辯證法之間的關系，不斷豐富發展其內容，與時俱進，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開放性本質。馬克思主義辯證法與當今時代發展相結合，彰顯其開放性和時代性的特點。

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當代價值就是能夠在新時代的社會發展中發揮重要的指導作用。發揮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當代價值，正確處理馬克思與黑格爾辯證法之間的關系，把握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開放性本質，為新時代社會發展提供原則方法和動力。

注釋：

①②黑格爾.小邏輯[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177.

參考文獻：

[1]曲達.馬克思究竟顛倒了什么——析馬克思對黑格爾辯證法的超越[J].求是學刊，2017，44（2）：27-34.

[2]薛方圓.從“顛倒”到“改造”——重評馬克思與黑格爾辯證法的批判與繼承關系[J].理論月刊，2016，38（5）：30-35.

[3]黑格爾.小邏輯[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177.

責任編輯：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