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暫停嚴重程度與前瞻性記憶的關系

謝于鵬 吳琬 麻小莉 董莉 金雪文 劉靈潔 曾海環 易永樹

[摘要] 目的 探討不同程度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SA）前瞻性記憶方面的差異。 方法 選取2017年1～10月接受多導睡眠監測（PSG）者88例，根據PSG結果分為正常組、輕度OSA組、中度OSA組和重度OSA組，采用團隊之前使用的前瞻性記憶檢測方法，該方法基于事件前瞻記憶任務正確數和基于時間前瞻記憶任務正確數，比較各組之間前瞻性記憶的差異。 結果 人口學資料顯示各組之間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和體重指數無明顯差異（P>0.05）;進一步分析各組基于事件的前瞻性記憶（EBPM）和基于時間的前瞻性記憶（TBPM）的分數，發現重度OSA組EBPM為（4.4±0.3）分，中度OSA組（5.5±0.4）分，輕度OSA組（6.0±0.1）分及正常組（6.1±0.2）分相比有顯著性差異（P<0.05），EBPM有明顯下降，但是各組TBPM之間無明顯差異（P>0.05）。 結論 OSA患者EBPM存在損害，OSA程度越重，EBPM損害越明顯，TBPM相對正常。

[關鍵詞] 呼吸暫停;不同程度;前瞻性記憶;關系

[中圖分類號] R766;R589?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文章編號] 1673-9701（2019）17-0016-03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differences in prospective memory in varying degrees of 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 Methods 88 patients who underwent polysomnography（PSG） from January to October 2017 were enrolled. The patients were divided into normal group， mild OSA group， moderate OSA group and severe OSA group according to the PSG results. The prospective memory detection method used by the team before which was based on the correct number of event prospective memory tasks and the correct number of time-based memory tasks. The difference in the prospective memory between the groups was compared. Results Demographic data showed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gender， age， education level and body mass index between the groups（P>0.05）. Further analysis of prospective memory（EBPM） and time-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scores（TBPM） in each group was performed. And it was found that the scores of the severe OSA group， moderate OSA group and mild OSA group were（4.4±0.3）， （5.5±0.4） and（6.0±0.1） points， and normal（6.1±0.2）， with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and EBPM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But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BPM between the groups（P>0.05）. Conclusion There is damage to EBPM in OSA patients. The more severe the OSA， the more obvious the EBPM damage， while the TBPM is relatively normal.

[Key words] Apnea; Varying degrees; Prospective memory; Relationship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Obstructive Sleep Apnea，OSA）的特征是夜間反復呼吸暫停伴有間歇低氧，許多研究證實OSA患者伴有記憶功能下降[1，2]。而現有研究多限于OSA與即刻回憶[3]、延遲回憶[4]、學習和識別的關系[5，6]等，有關夜間間歇呼吸暫停對前瞻性記憶的研究很少，因此本文對夜間間歇呼吸暫停與前瞻性記憶的關系進行研究，現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10月于我院睡眠診療中心睡眠門診就診，并接受多導睡眠監測（Ploysomography，PSG）者88例。

1.1.1 納入標準? （1）年齡30～60歲;（2）受教育年限≥5年;（3）有完整的自主行為能力和認知能力;（4）知情同意參加本研究并填寫資料。

1.1.2 排除標準? （1）已經接受針對OSA治療;（2）確診有嚴重焦慮、抑郁等心理疾病;（3）既往高血壓、糖尿病病史;（4）既往卒中或其他顱內病史;（5）長期酗酒或使用安眠劑;（6）確診有嚴重或不穩定的內科基礎疾病，如嚴重心、肝、腎功能不全等[7]。

1.1.3 分組? 根據PSG結果分為4組：正常組，每小時睡眠內呼吸暫停加上低通氣的次數（AHI）<5次;輕度OSA組，5次≤AHI<15次;中度OSA組，15次≤AHI<30次;重度OSA組，AHI≥30次。

1.2 方法

研究方法包括人口學資料、神經心理學背景和前瞻性記憶測試。符合入組的所有受試者，均于睡眠監測當晚在單人的睡眠監測室進行檢查。

前瞻性記憶測試分為基于事件的前瞻性記憶（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EBPM）測試和基于時間的前瞻性記憶（time-based prospectiveillenlol-y，TBPM）測試。采用本團隊之前使用的方法[8]：（1）EBPM測試：每當預定目標出現時去執行一個目標行為，能正確執行目標行為的次數作為EBPM的成績。測試前事先告知受試者，試驗刺激為32張卡片，每張有12個高頻中文實義詞，其中10個屬于一類（大類），2個屬于另一類（小類）。要求受試者讀出每張卡片上屬于小類的2個詞，當所讀出的詞是動物類別（目標詞）時，要求受試者敲一下桌子，即為EBPM任務，每正確1次計1分，共6分[共7個目標詞，分別位于第2（練習）、6、11、21、25、31張卡片];在卡片選擇結束時，要求受試者說出聯系電話（卡片選擇結束時不再給任何提示），即為完成另一個EBPM任務，正確計2分。EBPM測試成績最高得分為8分。（2）TBPM測試：每隔一段時間去執行一個目標行為，能正確執行目標行為的次數作為TBPM測試的成績。測試前同樣事先告知受試者，試驗刺激為150張卡片，每張上有12個不同的兩位數字，要求受試者讀出每張卡片上最小的數字和最大的數字，并且要求受試者在測試開始后5、10、15 min 3個時間點各敲一下桌子，受試者的TBPM任務是敲一下桌子（如果在每個目標時間的10 s內做出反應得2分，30 s內做出反應得1分）。試驗中受試者可以通過放在受試者右后邊的時鐘檢查時間，試驗開始時時鐘設置為0時0分0秒，到17 min時停止試驗。TBPM成績最高為6分。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0.0統計學軟件包分析，計量資料先進行正態性分析，正態分布測試結果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參數檢驗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和相關分析，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各組之間基本資料比較

共有88例受試者參加本研究，其中正常組22例，輕度OSA組21例，中度OSA組22例，重度OSA組23例;男75例，女13例;年齡28～61歲，平均（45±8）歲;身體質量指數（BMI）18.4～35.3 kg/m2，平均（26.3±2.7）kg/m2;受教育5～12年，平均（9±2）年。各組之間無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1。

2.2 各組間AHI、EBPM、TBPM差異

各組之間AHI和EBPM有顯著性差異。組間比較，重度OSA組的EBPM與正常組、輕度OSA組和中度OSA組之間相比，分別下降了27.9%、26.7%及20.0%，具有統計學差異（P<0.05），但是各組TBPM間無明顯差異（P>0.05），見表2。

2.3前瞻性記憶與睡眠呼吸暫停指數的相關性

相關分析發現，AHI與EBPM呈負相關，相關系數r為-0.438，P<0.01;AHI與TBPM無相關（P>0.05）。

3 討論

多項研究發現，OSA患者存在認知功能障礙[9，10]。有研究發現老年重度OSA患者存在認知功能損害，其中持續氣道正壓通氣（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CPAP）為臨床首選治療方法，神經影像學顯示在CPAP治療3個月后OSA患者右額葉腦回的連接增加，認知功能改善，認知功能障礙得到了很好的緩解[11，12]。薈萃分析的證據表明OSA患者的口頭情節記憶（即刻回憶、延遲回憶、學習和識別）和視覺空間記憶（即時和延遲回憶）明顯受損，而視覺回憶或視覺空間學習影響不大[13]。

前瞻性記憶（Prospective memory，PM）是同時從事不同進行中的活動時，記住在未來預定時間執行預期動作的能力，在維持日常生活功能中的重要性不容忽視，被用于日常生活的許多方面，它處理記憶的意圖和計劃，與記住關于未來的具體任務或活動有關，具有延遲性、鑲嵌性和自我激發提取的特點[14，15]。PM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基于事件的PM（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EBPM），它的線索是明顯的和外部驅動的線索;另一種基于時間的PM（time-basedprospective memory，TBPM），時間線索通常不明顯，并且可能需要額外的內部監控以保持意圖[16]。研究證明PM可以更好地反映記憶的問題，但是目前對于OSA與前瞻性記憶的研究極少[17]。

在前瞻性記憶測試中，本研究結果顯示，重度OSA組基于事件的前瞻性記憶EBPM下降，與其他三組比較差異顯著（P<0.05），進一步與正常組相比，EBPM下降了27.9%，與輕度OSA組以及中度OSA組相比，分別下降了26.7%以及20.0%，說明AHI與EBPM呈負相關。我們推測OSAHS患者由于認知資源的減少而引起的反應速度降低、注意能力下降等原因，造成了他們對某些事情的遺忘，可能并不是回顧性記憶出現障礙，而是前瞻性記憶方面的障礙，使得患者對應當做某件事情出現了遺忘現象[18，19]。有研究表明，前額葉皮質在前瞻記憶任務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前額系統參與了對未來意圖的提取，有效的將注意資源分配到監視環境，察覺線索和打斷當前的任務執行啟動策略提取意圖[20，21]，這些神經心理學功能通常與額葉的功能有關[22，23]。

相對于EBPM，研究結果顯示，四組之間的TBPM無明顯差異，AHI與TBPM的相關性不明顯，OSA患者亦存在EBPM和TBPM的分離現象，結果支持了EBPM和TBPM雙通道機制的假說，提示EBPM和TBPM可能依賴于不同的神經網絡，相對于TBPM，OSA可能更多地與EBPM有關。

本次研究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驗證OSA患者確實存在著前瞻性記憶功能損害，并且發現OSA程度越重，前瞻性記憶的損壞可能越大，提供OSA患者前瞻性記憶損害的神經心理學證據，有利于對前瞻性記憶神經機制的進一步探討。但是本次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之處，本次研究例數較少，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數據的嚴謹性，特別是四組OSA患者的EBPM的研究，在以后的研究中，我們將加大樣本量以及優化研究步驟，更好地研究EBPM和TBPM雙通道機制的假說以及OSA的前瞻性記憶神經機制。

[參考文獻]

[1] Vaessen TJ，Overeem S，Sitskoorn MM. Cognitive complaints in obstructive sleep apnea[J]. Sleep Med Rev，2015， 19：51-58.

[2] 李微.48例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的臨床分析[J].中國實用醫藥，2018，13（15）：94-95.

[3] 王秋婷，石慧芳，徐建光，等.重度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記憶和執行功能狀況及記憶功能與睡眠呼吸的關系研究[J].實用心腦肺血管病雜志，2017， 25（1）：60-63.

[4] 宋麗紅，陳威，王淑惠，等.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記憶功能的研究[J].成都醫學院學報，2014， 9（1）：57-60.

[5] 楊生岳，黃寧俠，馮恩志，等.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認知功能障礙的相關研究進展[J].中華肺部疾病雜志（電子版），2016，9（3）：337-340.

[6] 劉志明，額爾敦高娃，張繼華，等.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對兒童智力發育影響的觀察[J].河北醫藥，2012，34（4）：513-514.

[7] 姚莉.不同程度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危險因素的相關性研究[J].中外醫學研究，2014，12（9）：19-20.

[8] 麻小莉，何金彩.慢性原發性失眠患者的前瞻性記憶研究[J].中華神經科雜志，2012，45（1）：36-39.

[9] 唐旋，張梅，周寧，等.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認知功能障礙研究現狀[J].臨床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2017，31（10）：813-816.

[10] 戈艷蕾，劉聰輝，曹書華，等.老年中重度慢性阻塞性肺病伴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參通氣綜合征患者認知障礙與相關因子水平[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8，34（19）：5558-5559.

[11] Dalmases M，Sole-Padulles C，Torres M，et al. Effect of CPAP on Cognition， Brain Function and Structure among Elderly Patients with Obstructive Sleep Apnea：a Randomized Pilot Study[J]. Chest，2015，148（5）：1214-1223.

[12] 匡亞輝，許燕玲，易紅良，等.健康教育干預對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患者CPAP治療依從性 Meta 分析[J].護理學報，2016，23（3）：13-18.

[13] Wallace A，Bucks RS. Memory and obstructive sleep apnea：a meta-analysis[J]. Sleep， 2013，36（2）：203-220.

[14] Crystal JD，Wilson AG. Prospective memory：a comparative perspective[J]. Behav Processes，2015，112：88-99.

[15] 劉禮麗，鄒義壯，陳楠，等.前瞻性記憶訓練的研究進展[J].國際精神病學雜志，2015，42（6）：28-30.

[16] Walter S，Meier B. How important is importance for prospective memory？ A review[J]. Front Psychol，2014，5（7）：657.

[17] Ferguson S，Friedland D，Woodberry E.Smartphone technology：Gentle reminders of everyday tasks for those with prospective memory difficulties post-brain injury[J].Brain Inj，2015，29（5）：583-591.

[18] 程懷東，汪凱，孟玉，等.老年人前瞻性記憶損害的研究[J].中華神經科雜志，2006，39（9）：600-603.

[19] 程懷東，汪凱.前瞻性記憶的神經機制[J].中華神經科雜志，2006，39（2）：138-140.

[20] 孟繁媛，敖麗娟.虛擬現實技術用于腦損傷后記憶障礙的研究進展[J].中國康復醫學雜志，2015，30（7）：731-734.

[21] Gordon BA，Shelton JT，Bugg JM，et al. Structural correlates of prospective memory[J]. Neuropsychologia，2011， 49（14）：3795-3800.

[22] 劉慧華，蔣旭，蔣艷春.重癥肌無力患者基于事件和基于時間的前瞻性記憶研究[J].腦與神經疾病雜志，2018， 26（2）：72-75.

[23] 吳景梅，賈勝欣，李清敏，等. 額葉膠質瘤術后患者神經心理研究及護理[J].河北醫藥， 2011，33（1）：152-153.

（收稿日期：2018-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