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雅安所產茶是生活必需品,對漢民族與周邊少數民族的交往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同時,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邊銷茶的生產有力的助推了茶區與生產者的現代化轉變,并在產業發展與族群交往中實現了事實性的鄉村振興與民族互嵌。
關鍵詞:邊銷茶價值鏈;交往現代化
一、雅安市邊銷茶在新時期的發展
雅安邊銷茶,歷史悠久,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又稱黑茶、烏茶、邊茶、邊銷茶、緊壓茶、南邊茶、四川南路邊銷茶、大茶、雅茶等。歷來專供西藏、青海、甘肅以及四川甘孜、阿壩等藏區消費,從唐以來就是我國內地藏民族以及我國西北部蒙、維、回等民族同胞互通有無并且緊密聯系的物品。雅安市邊銷茶是藏區居民的生活必需品。據《解放初期南路邊茶大事記》記載:1950年春季,雅安供應入藏部隊的茶葉就達十萬包以上。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進藏途中,沿途開展群眾工作,做藏族貴族,宗教上層人士的團結工作,茶葉作為一種特殊物資曾起到很好作用。
邊銷茶的加工制作歷史悠久,在茶馬交易的最初階段,用于換馬的茶葉都是散茶,由于當時尚未總結出茶葉殺青發酵技術,只是將采割下樹的茶葉曬干,經簡單篩撿就可以了。隨著雅安邊銷茶加工產業不斷進步,產品逐漸實現了多元化,出現了“金尖”和“康磚”等多個邊銷茶品牌。各邊銷茶生產區充分挖掘“茶馬古道”等文化內涵,結合企業文化價值和銷區消費者心理需求預期,提出了“藏茶”的名稱,并據此提出了“金葉巴扎”“仁增多吉”“竹果青”“雅洲綠雪”“漢藏官茶”等既有產品個性又貼近消費者需求的產品,并創新出濃縮茶、兒茶素、全茶素、裝飾裝修茶磚、茶墻等產品。
隨著國家對鄉村發展關注度的不斷提高,在鄉村振興戰略的指導下,雅安茶區逐漸興起了“茶宿”等以“茶文化”為主題的以茶區采茶、喝茶和觀光體驗為對象的消費方式。當地非常重視鄉村旅游產品的特色開發與創意設計,特別強調原鄉風味,產品創意注重就地取材,凸顯原真鄉村和獨特鄉村。在消費經濟時代,游客不再滿足于傳統的旅游觀光形式,希望能在旅行過程中獲得新鮮、有趣、有價值的體驗,旅游偏好開始傾向于具有養生、健身、游學、生態、文化等特點的新型旅游形式,而茶文化旅游具備以上特點,符合新時代人們的旅游需求,在市場需求的推動下,茶文化旅游興起并得以發展。茶葉產業中的茶園、茶館、各類茶葉、茶文化知識等為旅游產業提供了良好的旅游資源,增加了旅游活動的趣味性和多樣性,旅游產業為茶葉產業提供了游客市場,使游客走進茶園進行旅游消費,拉動了茶葉經濟發展。
邊銷茶價值鏈的形成是生產力和社會分工進一步發展的產物。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包括多個產業環節,這些環節分別歸于上游產業和下游產業。構成產業鏈的各個產業環節之間相互聯系、相互制約、相互依存,是一個有機整體,共同存在于同一個技術平臺,而且以多樣化的鏈接方式產生聯系;由于技術背景的變化和產業發展戰略的轉移,產業鏈上的各個產業環節呈現出分離和集聚并存的趨勢;受產業特征及發育狀況的影響,產業鏈上的各個產業環節在技術層次、增值和盈利能力上具有差異性。
在邊銷茶價值鏈發展到中端的過程中,在茶區發生了兩個必須得到關注的現象,首先是“基于分配結果的”互惠關系的減少;其次,在傳統茶生產基礎上首次出現了“茶宿”的新形式。從邊銷茶生產形式的變化來看,茶區的互惠周期不斷縮減,表現為雇工現象的不斷增多,當貨幣交易成為主流,即互惠周期縮減為0,要求交易的開始與結束同時進行,其閾限點是購買勞動力成為茶區的主流。茶宿作為一種不以茶產品為直接銷售方式的生產方式,是邊銷茶價值鏈的一次質的提升。茶宿是茶產品發展到一定階段(茶生產、消費所結成的經濟關系高度社會化)的產物,是人們在茶產品基礎上人為構建的生產和消費形式。茶宿的出現增加了邊銷茶的形式,從而豐富了其內容,進而延長了邊銷茶價值鏈,雅安市茶宿是建立在緊密經濟關系條件下形成的高度商品化基礎上的新的形式,又反過來穩定了由邊銷茶所締結的社會化生產的利益關系和交往互動。
二、鄉村自覺
(1)鄉村的結構與特點
鄉村自覺首先體現為核心知識重組而形成新的主導邏輯,從歷史來看,茶原料生產到茶產品加工存在著路徑依賴效應,當地茶生產基礎較久,慣例于初級采摘,位于價值鏈低端,但是在發展過程中,茶宿的出現具有突變的性質,這是傳統鄉村生產方式的轉型與升級,且根據頻率依賴效應而不斷增加,路徑創造的過程集中體現了鄉村生產性功能瓦解及向非生產性功能轉變的特點。無論是路徑依賴還是路徑創造,都是鄉村自覺的表現,也是鄉村在現代化過程中適應性轉變的直接結果。從邊銷茶到“邊茶內銷”與“各族共飲”,茶產品銷售形式的多樣性也豐富了邊銷茶的內容,使雅安茶從渠道較窄的民族特需商品向普遍意義的大眾商品轉變。
鄉村本身內含了一種自組織過程,作為一種物質運動形式,當外力達到一定條件時,系統內部在時空或功能上呈現出的有序狀態是通過系統自組織過程完成的;其演化具有某種遺傳的特性,并趨向于一種穩定有序的動態平衡,暗示著一種系統通過自身努力而漸進地實現一種新的平衡狀態。封閉、靜止的鄉村只是人們腦海中一個經記憶不斷改造的形象,而不是社會實存,從生產茶原料到茶產品再到茶宿,在邊銷茶作為一種產品和消費對象的生產與再生產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傳統鄉村向現代化轉變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的,是不斷協調演化的現代性交往關系,具體而言,可以解釋為交往范圍和交往深度的擴大,而這種擴大,正是由交往中所結成的物質資料生產的經濟利益共同體所推動的。物質生產的價值鏈在交往中實現經濟合作與分工,形成利益共同體進而結成現代交往關系,最終推動鄉村現代化。
(2)鄉村的實踐
鄉村作為一個自組織,在非均衡的開放系統中通過“遺傳”“變異”和“優勝劣汰”機制的作用下,其組織結構和運行模式通過不斷地自我完善,從而不斷提高自身對于環境的適應能力的過程。邊銷茶價值鏈提升本身包含了一種自組織過程,鄉村作為一種物質運動的形式,當外力達到一定條件時,系統內部在時空或功能上呈現出的有序狀態是通過系統自組織過程完成的。同時鄉村的演化具有遺傳的特性,按照范·帕瑞斯基的說法,演化即意味著已經實現的或過去的結果對當下的狀況發揮作用。
恩格斯指出:歷史過程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結底是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茶宿的路徑創造,亦可解釋為鄉村非生產性功能構建以滿足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需要,對鄉村主體而言,茶宿的出現并不完全基于巧合,而是同樣包含著人們對高附加值價值鏈推進的思維設計,正如馬克思主義對社會結構變遷過程的認識既是演進的又是建構的,在鄉村自覺的內部實踐中,將邊銷茶價值鏈推進到更高的層次。
三、交往的現代化
(1)邊銷茶與鄉村的互嵌關系
雅安市邊銷茶的生產和演變是緊緊伴隨著鄉村內部交換與外部交換中的分工來實現的。農業與工商業的分離集中體現在為從原料茶的生產到茶產品的生產,茶宿的創造性出現則體現了商業與文化產業的分離,在這期間出現了鄉村內部互惠關系的貨幣化過程不斷加速,并最終以商品貨幣化形式完全取代了傳統鄉村人與人之間的互惠聯系。但這種互惠意識并沒有就此終結,而是在更為廣闊的鄉村實踐中以村莊與村莊間邊銷茶價值鏈的形式得以繼續存在。為了使自身利益達到更加滿足的目的,生產茶的鄉村同鄉村的群體勞動者,通過不斷締結的擴大的交往關系,使鄉村與外部的聯系更加廣闊,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通過生產的分工和利益的分配,使鄉村的社會關系實現現代化。
(2)族群與邊界
圍繞邊銷茶價值鏈所形成的分工與合作,利益分配群體的邊界和族群邊界實現了嵌入與融合,各族生產與消費在競爭中實現了寫作,并在長期共處中達成了協商的默契,用貨幣化的方式結束了傳統熟人社會的互惠關系并把這種基于“分配結果”的互惠意識在實踐中轉變為各族經濟交往中的非正式制度,各民族在價值鏈不同階段的互嵌性經營,使群體利益分配機制實現了經濟資源相對均衡分配,最大程度上消弭了不用個體與不同鄉村間因資源競爭造成的緊張關系,社會關系的自發性協調使各個民族可能形成經濟生活中共享共贏、社會關系上相互理解、相互依賴的有機團結關系,實現了事實性的民族團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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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陳凌文,楊巍,陳潛.基于鏈理論的茶葉發展分析[J].蠶桑茶葉通訊,2007
作者簡介:劉洋浩(1994年-),男,漢族,四川雅安人,研究生,區域與城市經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