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 戀 李 剛 侯長榮 馮占春
1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醫藥衛生管理學院,武漢,430030;2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研究生科,武漢,430030
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是臨床醫學開展學術研究和科研創新的主力軍,其培養目標是培養具有厚實的人文素養和社會科學知識,同時具備獨立從事臨床醫學研究、臨床教學和醫療工作的高層次人才。但目前我國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培養過程還存在不足,與國際先進水平仍存在差距[1],本研究通過培養主體對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教育培養過程進行滿意度調查分析,探究可能影響培養過程質量的關鍵因素。
采用分層典型抽樣的方法選定調查對象。首先對武漢市某“雙一流”大學附屬醫院2015級-2018級4個年級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按年級進行分層;再依據臨床醫學二級學科專業分類按一定比例進行抽樣。共發放問卷257份,回收240份,剔除填答沒有區別性或信息缺失較多的無效問卷,最終有效問卷226份,有效回收率為88.32%。
參考相關文獻[2-3],結合專家建議自編調查問卷:基本情況調查表,包括專業類別、博士年級、性別、年齡、培養類型、培養方式等一般情況;培養過程滿意度調查表,包括導師指導、情感支撐、學術生態環境、課程訓練、綜合能力與素養五個維度,每個維度按1-5分進行評分,滿分為5分。隨機抽取30名在讀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進行預調查,結果顯示問卷的Cronbach α為0.903,內部一致性較好。同時運用比較法,通過訪談出國學習的在讀博士生及收集國外一流大學培養過程中的優勢環節和條件,與國內情況進行比較。
采用Epi Data 3.0建庫并錄入數據,應用SPSS 13.0進行一般描述性分析、t檢驗、方差分析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次調查226人,占該附屬醫院在讀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總數的58%。調查對象中男性123人,女性103人,其中有90名博士生在培養期間出國留學一年及以上,136人在國內進行博士生培養。見表1。

表1 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的一般情況
注:其他專業:老年醫學、核醫學、臨床診斷學、眼科學、耳鼻喉科學、康復醫學與理療學、急診醫學、感染病學、重癥醫學、中西醫結合、護理學等。
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教育培養過程滿意度總分為(4.203±0.465)分,其中對導師指導、情感支撐、學術生態環境、課程科研訓練以及綜合能力與素養的的滿意度得分分別是(4.340±0.753)、(4.349±0.688)、(4.222±0.802)、(3.947±0.857)、(3.929±0.874)分;統計分析顯示,博士生年齡、培養類型、本科學校、是否出國留學、是否接受規范的科研訓練、導師指導次數均有統計學差異(均P<0.05),其中直博生、本科學校為985和211類別、在讀期間出國留學、接受規范的科研學術訓練以及導師多頻次高質量的指導情況下滿意度水平更高。見表2。

表2 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在不同特征下教育培養過程滿意度總分比較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武漢市某“雙一流”大學附屬醫院不同學科對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培養過程的滿意度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其回歸系數為0.013(t=2.233,P=0.027);博士生期間不同培養類型對研究生教育滿意度有影響,但是影響不顯著;在讀期間是否出國留學的回歸系數為0.154(t=2.153,P=0.033),表明學生在讀期間是否出國是影響研究生培養過程滿意度的因素,國外學習更能提高其在讀期間的滿意度;是否接受過規范的科研訓練的回歸系數為-0.223(t=-2.866,P=0.005),此顯著的負向影響關系說明沒有進行規范的科研訓練會影響學生對研究生教育的滿意度;參與學術研討活動的情況的回歸系數為0.074(t=2.070,P=0.040),對研究生教育滿意度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說明醫學博士生在讀期間參加學術研討活動次數越多,則對研究生教育的滿意度越高。見表3。
本研究發現,在讀期間到國外進行短期學習的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在交流溝通能力、批判性思維和質疑能力、獨立思考能力、團隊合作能力以及保持終身學習的能力方面,滿意度均高于國內培養的博士生;同時,在學術成就方面,立足國外研究課題發表同專業領域A類及以上高影響力的學術論文人均可達1-2篇。樣本醫院對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在讀期間國際學術交流資助力度較大。226名調查對象中,有90名在培養期間出國學習1年及以上;近3年派出累計161名博士生出國進行學術交流;12.6%的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在讀期間具有1次及以上的海外學習經歷,且該附屬醫院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海外學習比例在逐年提高,2016年36人,2017年52人,2018年73人。

表3 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教育培養過程滿意度多元線性逐步回歸分析
注:*P<0.05,**P<0.01

表4 樣本醫院國內外不同培養環境下博士生培養過程滿意度總分比較
注:*P<0.05,**P<0.01
然而國內對博士生國際學術交流的資助力度仍遠遠不夠,如北京大學醫學部和復旦大學醫學院每年受資助參加國際學術會議的博士研究生比例均不足當年在校醫學研究生的 5%[4]。有研究指出,在國際一流大學(如卡羅林斯卡醫學院、劍橋大學及英屬哥倫比亞大學),幾乎每個研究生都有專門的國際學術交流基金和1次以上的國際學術交流機會[5]。當今世界各國在人才、科技、知識領域的競爭日趨激烈,在高等教育發展中都特別強調國際化人才培養戰略。國際學術交流水平早已成為學科評估、世界大學排名的重要指標[6]。因此加強醫學博士生國際學術交流,不僅對其綜合能力與素養的提升有極大幫助,也對我國醫學博士生教育質量提升具有積極且深遠影響。見表4。
本次調查中,“導師指導”維度上滿意度得分較高,為(4.340±0.753)。樣本醫院87.4%的師生關系屬于良師益友型,博士生導師既是學生學術研究的指導者,也是其職業發展的引路人,不僅在學術、學業上進行指導和幫助,同時對學生的思想政治、學業壓力、情感訴求及就業等方面也非常關心重視。該附屬醫院多個學科對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的培養均以導師指導小組的形式開展,引導博士生跟蹤醫學熱點,創新教學模式,與學生研討互動,指導頻率為“每周1次及以上”的占70.8%。該附屬醫院80.7%的學術型臨床醫學博士生在研課題均來自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學生在讀期間有機會參與國家科技項目接受科研訓練,近3年該附屬醫院研究生以第一作者在專業領域學術期刊發表SCI論文數占該附屬醫院發表總篇數的60.31%。此外,大部分博士生在讀期間能得到導師科研經費的資助,參加國內外學術會議或研討活動進行交流學習。但當前眾多研究對導師使命的定義呈現新內涵[7-9]。研究指出,博士生導師不僅應在科研學術上引導博士生取得科研成果,完成學業,同時應身體力行去影響學生提升科研素養和學術道德,通過訓練培養學生嚴謹、規范、自主、求知、專注等綜合能力與素養以應對未來勞動力市場的激烈競爭。世界一流大學不再僅僅依托導師對學生專業能力與素養的指導來考核博士生培養質量,更多傾向于通過專業與綜合能力素養的結合對博士生培養過程的質量進行考量和評價,這對博士生導師的使命又賦予了新的內涵。
本調查顯示,“課程、科研訓練”維度滿意度較低,得分為(3.947±0.857),且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是否接受過規范的科研訓練是影響培養過程滿意度的重要因素之一。目前該附屬醫院醫科課程體系化建設還未形成,學科精品課程、交叉學科課程較少,授課方式單一;此外,僅60%的專科開展或者部分開展了科研規范訓練,40%的專科沒有規范的實驗技能培訓與指導,部分實驗室通過同門“傳、幫、帶”的形式開展科學實驗,不僅在實驗操作上存在安全隱患,在數據處理及論文寫作規范上也存在學術風險。有研究發現,世界一流大學在課程設置方面更加關注對博士生自發性和主動性能力的訓練,除了設置必修知識導論、研究方法等核心課程,還鼓勵博士生根據自身興趣和導師建議進行自主性深度學習,鼓勵博士生跨專業、跨學校選課,培養博士生對專業學科以外綜合知識的學習及創新發散思維能力[10-11]。科研訓練方面,世界一流大學實驗室均有嚴格規范的科研培訓,醫學博士生進入實驗室前,必須完成各類實驗室培訓考核,實驗室工作區和生活區嚴格區分,每個實驗室的耗材都貼有專屬標簽,每個人都有專用實驗數據記錄本,離開實驗室所有實驗數據專柜保存[12-13]。因此參照世界一流大學,結合醫科特點優化醫學課程體系建設,規范、健全科研指導與訓練,是做好科學研究的前提保障,也是保證學術型醫學博士生培養過程質量的基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