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GDP增長率、CPI漲幅關系研究

盧馳文

〔摘要〕 我國城鎮登記失業率與GDP增長率相關度很小，不能真實反映我國經濟增長率的波動對就業率的影響，調查失業率又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在不斷擴大社會保險覆蓋面的背景下，利用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指標分析宏觀經濟形勢是正確的選擇。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包含兩個指標——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研究表明：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全國GDP增長率之間不嚴格符合奧肯法則，但總體上仍存在交替關系;CPI漲幅與全國GDP增長率具有不嚴格意義的正相關性;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CPI漲幅總體上也存在此消彼長的關系。為此，在未來的國家和地區的統計公報中，既要公布城鎮登記失業率指標，又要公布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數據，還要適當放松銀根，加大職業技能培訓的資助力度，盡量減少摩擦性失業人數，適當減輕企業負擔等。

〔關鍵詞〕 失業保險，消費者價格指數，經濟增長，奧肯法則

〔中圖分類號〕F202??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4175（2019）04-0091-07

一、 引言

選擇適當方法統計的失業率，提高我國宏觀經濟調控的效果，這是筆者選擇這個主題研究的初衷。宏觀經濟調控是利用財政收支、貨幣供求、產業結構調整等手段控制失業和通貨膨脹，并實現經濟穩定增長和國際收支平衡的。宏觀經濟調控的4個子目標既相互依賴又相互制約。要提高宏觀經濟調控的效果，必須了解宏觀經濟調控子目標之間的關系。

宏觀經濟學研究整個社會經濟活動，而衡量整個社會經濟活動需要一些重要指標，其中最重要的有國民收入、物價水平和失業率這三大指標。國民收入與總供給、總需求有密切的關系，總供給與就業正相關，即經濟增長與就業正相關。物價水平與經濟也有密切的關系。通貨膨脹分為爬行的通貨膨脹、溫和的通貨膨脹、飛奔的通貨膨脹和惡性的通貨膨脹。

爬行的通貨膨脹一般物價上漲在一年中不超過2～3%，同時不存在通貨膨脹預期的狀態。爬行的通貨膨脹被看作實現充分就業的一個必要條件。一般把一年中物價上漲3～10%之間的通貨膨脹稱為溫和的通貨膨脹。許多經濟學家長期以來堅持這樣的看法，即認為溫和的或爬行的需求拉上的通貨膨脹對產出和就業將有刺激擴大的效應。在這種條件下，由于工資具有黏性，產品的價格會跑到工資和其他資源的價格前面，由此而擴大了企業的利潤。利潤的增加就會刺激企業擴大生產，從而產生減少失業、增加國民產出的效果。菲利普斯曲線表明失業和通貨膨脹可以并存，兩者為負相關關系，可以此消彼長，只有高失業率和高通貨膨脹率才不會并存。

失業率、物價指數與經濟增長率不僅是宏觀經濟調控的目標，而且是宏觀經濟調控之前判斷宏觀經濟形勢的重要參數。國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的統計公報只公布城鎮登記失業率，而城鎮登記失業率卻不能反映我國經濟的波動狀態，被學術界廣泛質疑。城鎮調查失業率是通過城鎮勞動力情況抽樣調查所取得的城鎮就業與失業匯總數據進行計算的，具體是指城鎮調查失業人數占城鎮調查從業人數與城鎮調查失業人數之和的比。城鎮調查失業率，需要樣本數量較大，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進行調查，否則，城鎮調查失業率的數據未必能反映真實的經濟運行狀態。從網上搜索的數據來看，我國披露了2014年以來的調查失業率數據，由于數據涉及的時間跨度不大，難以分析出城鎮調查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物價水平的關系。筆者建議把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作為宏觀經濟調控的參數與目標。這三種失業率的統計方法都不相同，失業率統計方法的選擇，關系到判斷宏觀經濟形勢的準確性，是研判宏觀經濟形勢的關鍵環節。

二、不同方法統計的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物價總體水平的關系

（一）我國城鎮登記失業率與GDP增長率之間的關系不符合奧肯法則

“奧肯法則（Okuns Law）指出，GDP相對潛在的GDP每下降2%，失業率就上升1%。” 〔1 〕455奧肯法則的一個重要結論是：實際GDP必須保持與潛在GDP同樣快的增長，以防止失業率上升。換言之，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之間存在交替關系。按照奧肯法則，如果GDP下降9%，則失業率上升4.5%。知道GDP增長率的變化幅度，可以推測失業率的變化情況。這對國家宏觀經濟調控有很大參考價值。我國經濟增長率與失業率的關系符合奧肯法則嗎？

一些學者利用城鎮登記失業率來研究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之間的關系。筆者也嘗試使用城鎮登記失業率數據分析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的關系，結果見圖1。

從圖1可以得出結論：全國的城鎮登記失業率曲線比較平直，而全國GDP增長率曲線波動幅度比較大，全國GDP增長率與全國城鎮登記失業率的關系不符合奧肯法則。

這說明，我國城鎮登記失業率可能不能真正反映我國失業率的真實狀況。有一些學者提出，分析我國經濟形勢可采用調查失業率數據。調查失業率數據樣本數量大，確實能反映失業率的水平，但調查的工作量大，耗費的人力物力也多。如果調查的數據是局部地區的，或樣本數量少，分析得出的結論未必符合客觀實際。筆者建議采用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數據。

（二）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基本能反映我國的失業狀況

雖然我國失業保險參保人數比基本養老保險參保人數少很多，也比基本醫療保險參保人數少很多，但2015年末失業保險參保人數已經達到17326萬人，而且涉及全國各個地區，2015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為227萬。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數據的廣泛性與代表性都遠遠高于調查失業數據，比城鎮登記失業率更能反映我國失業人數的波動情況，具體情況見圖2。

2002-2004年我國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很多，處于1994-2015年的歷史高位。1999年1月22日，國務院頒布實施《失業保險條例》，調高并統一了繳費比例，1998-2003年，全國國有企業共有2900多萬職工下崗，其中絕大部分實現了再就業，沒有實現再就業的進入失業保險。到2003年底多數地區已經完成或基本完成下崗人員的基本生活保障與失業保險的并軌，使失業保險成為基本生活保障的主要形式。這種并軌，使1999-2002年領取失業保險金的人數急劇增加。

從圖2可以得出結論：全國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曲線與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曲線形狀大體相同，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曲線在全國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曲線的上方。通過1999年至2015年的數據分析可知，同一年中的全國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與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的比值，最大值為2.48，最小值為1.49，平均值為1.92。這也是本文的重要發現之一。由于兩條曲線大體相同，可以采用其中之一反映我國失業人數大體的波動情況。如果知道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可以用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估算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

（三）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總體上呈現此消彼長的關系

在國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的統計數據中沒有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數據，但可以把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的人數與參加失業保險人數的比值當作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還可以把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與參加失業保險人數的比值當作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

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的局限性在于，有些失業人員盡管參加了失業保險，但沒有領取失業保險金，也就是說，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數據低估了實際的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狀況。盡管如此，失業人數越多，領取失業保險金的人數應該越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基本能夠反映失業狀況的變化情況。

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的局限性，使其高估了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狀況，因為有些失業人員一年中只領了3個月失業保險金，并沒有領取一年的失業保險金。盡管如此，一般而言，參加失業保險群體中領取失業保險人數越多，累計失業率也就越高，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基本能夠反映實際失業率的變化情況。本文分析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的關系，具體情況見圖3。

從圖3可以看出，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年末參保人數曲線與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年末參保人數曲線的形狀差不多，只是前者高于后者。換言之，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兩條曲線波動情況盡管不完全相同，但也大體一致。在討論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的關系時，可以選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兩個指標，也可以選擇其中之一。

全國GDP增長率曲線波動性比較大，有3個波峰。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雖有起伏，但是只有一個波峰，總體比較平滑。1999-2002年間，全國GDP增長率雖有一個小波峰，但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卻在持續上升，并未出現對應的谷底，即1999-2002年間，我國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之間的關系不符合奧肯法則。下崗是政府推動的國有企業改革分離冗員的現象，這個時期失業率上升主要是下崗人員的基本生活保障與失業保險并軌的結果，是《失業保險條例》實施之初的特殊經濟現象。

2003-2012年，我國經濟增長率呈現了兩個波峰，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卻在持續下降，并未出現對應的兩個谷底。即2003-2012年，我國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之間的關系不符合奧肯法則。但是從曲線可以看出，當全國GDP增長率超過9%時，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下降趨勢明顯，經濟增長率的提高對降低失業率的作用非常明顯。

2009-2015年，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和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都在持續下降，并下降到4%以下，大體回復到2000年之前的水平。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實際的失業率應該介于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之間，2009-2015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實際的失業率也是低于4%，這個數據可以看成全國失業率，這說明我國失業率還是比較低的，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我國經濟增長是有質量的，促進就業工作成效顯著。

從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曲線和全國GDP增長率曲線的關系來看，雖然不嚴格符合奧肯法則，但1999-2015年間，從總體趨勢而言，GDP增長率與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還是呈現交替關系。1999-2012年，全國GDP增長率在8%以下，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都在上升。2003-2011年，全國GDP增長率都超過8.7%，最高達到11.4%，這個時期全國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都在下降，全國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下降到2%以下，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下降到3.5%以下。2011-2015年全國GDP增長率持續緩慢下降，這個時期全國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失業率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趨于平穩，并出現了緩慢上升的趨勢。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結論，我國失業率與經濟增長雖然不嚴格符合奧肯法則，但總體上仍然存在此消彼長的關系。

（四）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與城鎮登記失業率、GDP增長率的關系

由于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形狀大體相同，討論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等指標的關系，只用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數據也可以。

從圖4可以看出，2009-2015年我國城鎮登記失業率卻一直在4%以上，高于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更高于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而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實際失業率低于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即低于4%，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的實際失業率幾乎可以看成我國城鎮職工失業率。因為參加失業保險的人主要是城鎮職工，即城鎮職工實際失業率低于城鎮登記失業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的波動與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曲線、全國年末領取失業保險人數曲線的波動都具有很大的相關性，波動幅度都大于城鎮登記失業率曲線。全國GDP增長率曲線的波動幅度也遠遠大于城鎮登記失業率曲線。

由此可見，城鎮登記失業率根本不能反映GDP增長對失業人數的影響，難以勝任宏觀經濟調控之前研判經濟形勢的基礎數據。

（五）CPI漲幅與全國GDP增長率具有不嚴格意義的正相關性

反映物價水平變化的指標有消費者價格指數（CPI）、生產者價格指數（PPI）等。生產最終為消費服務，生產資料價格的變化最終會反映到消費品價格變動中來。本文研究消費者價格指數與經濟增長率的關系。由于CPI漲幅曲線形狀與CPI漲幅+6%的曲線形狀完全一樣，為了作圖方便，也為了與經濟增長率曲線對比方便，本文作圖采用了CPI漲幅+6%數據。

從圖5可以看出，1994-1998年，全國CPI漲幅急劇下降，全國GDP增長率也在下降。1998-2015年，全國GDP增長率在波動中上升，然后在波動中下降。全國CPI漲幅總體上也是先上升后下降，物價上漲率與經濟增長率總體上正相關。但與全國CPI漲幅波動幅度相比，全國GDP增長率的波動幅度小。全國CPI漲幅+6%，與全國GDP增長率比較接近，尤其是2012-2015年符合這一趨勢。

從圖5可以看出，全國CPI漲幅波動幅度大于經濟增長率的波動幅度，這恰恰說明物價是中央銀行控制的結果，貨幣政策緊松程度與CPI漲幅關系非常密切。而經濟增長率雖然受到物價水平變動的影響，但畢竟有其內在動力機制起作用。

2011-2015年全國CPI漲幅持續緩慢下降，我國的經濟增長率也在持續下降。根據物價與經濟增長率互動關系，筆者認為，為了推動經濟持續增長，如果經濟增長率在上升，建議把全國CPI漲幅控制1～3%;如果經濟增長率在下降，建議把全國CPI漲幅控制3～5%。

（六）全國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CPI漲幅總體上也具有此消彼長的關系

“菲利普斯曲線是失業率和貨幣工資增長率之間的一種反向關系。失業率越高，工資膨脹率則越低。換言之，工資膨脹率與失業率存在替代關系。” 〔2 〕181由于工資膨脹率與物價上漲率關系密切，菲利普斯曲線被延伸為通貨膨脹率與失業率之間的關系。那么，我國的通貨膨脹率與失業率的關系符合菲利普斯曲線嗎？分析表明，這一答案基本上是肯定的。

本文把全年發放失業保險金人數/年末參加失業保險人數定義為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把年末領取失業保險金人數/年末參加失業保險人數定義為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這兩個失業率指標具有正相關性，而且兩條曲線的形狀大體相同，都能反映我國失業狀況。為了分析失業率與物價漲幅的關系，二者選其一，分析結果都一樣，下面只選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數據，分析情況見圖6。

從圖6可以看出，1994-1998年，CPI漲幅急劇下降，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呈現上升趨勢，屬于交替關系。1999-2015年，CPI漲幅曲線出現了4個波峰，而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只出現一個波峰。也就是說，1999-2015年，我國失業率與物價的關系并非嚴格意義的此消彼長關系，失業率曲線相對平滑是受經濟體系吸納勞動力就業人數的制約，與物價走勢并不存在一一嚴格對應的此消彼長關系。尤其是2009-2015年我國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比較平緩，而同期的CPI曲線波動較大，估計這與《勞動合同法》抑制失業功能的發揮有很大關系。

研究失業率與物價的關系，應該選擇CPI漲幅曲線波峰與波谷的平均值構成的曲線。從圖6可以看出，由波峰與波谷的平均值構成的曲線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曲線具有此消彼長關系。換句話說，我國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與CPI漲幅總體上具有此消彼長關系，即我國失業率與物價之間總體上存在此消彼長關系。也可以這樣說，在短期我國失業率與物價漲幅之間未必存在此消彼長關系，但長期來看存在此消彼長的關系，即符合菲利普斯曲線。根據《勞動合同法》的精神，勞動合同到期，勞動者愿意續簽勞動合同，用人單位要終止勞動合同，用人單位也要給予經濟補償金。2008年1月1日我國開始實施《勞動合同法》。在實施《勞動合同法》的背景下，菲利普斯曲線規律變得越來越不明顯。因此，為了促進就業，我國需要采取溫和的通貨膨脹政策刺激經濟增長，以便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

三、 結論及對策建議

研究表明：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全國GDP增長率之間不嚴格符合奧肯法則，但總體上仍存在交替關系;CPI漲幅與全國GDP增長率具有不嚴格意義的正相關性;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與CPI漲幅總體上也存在此消彼長的關系。綜合失業率與經濟增長率、物價的關系分析與結論，為了改進國家宏觀經濟調控的工作，提高國家調控經濟的效果，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一）在未來國家和地區的統計公報中，既要公布城鎮登記失業率指標，又要公布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數據

1999年國務院頒布《失業保險條例》之前，我國采用城鎮登記失業率有一定的理由，但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完善，社會保險的覆蓋面不斷擴大，尤其是失業保險覆蓋面的不斷擴大，在國家宏觀經濟調控中，應該用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全年參加失業保險群體累計失業率作為重要參數。因為這兩個數據能在長期中基本正確反映GDP增長率、CPI漲幅變化趨勢，有助于政府在調控經濟中作出科學的判斷，并作出正確的決策與部署。

（二）為推動經濟增長，目前而言要適當放松銀根，長期內要把CPI漲幅控制在3～5%

“CPI漲幅在3%以下，屬于爬行的通貨膨脹，這種狀態對經濟有益無害。” 〔3 〕273西方經濟學認為，物價總水平上漲3～10%，屬于溫和的通貨膨脹。把CPI漲幅控制在3～5%，不僅有利于經濟增長，而且通貨膨脹的副作用比較小，完全可行。實際上，我國2012年、2013年、2014年、2015年CPI漲幅分別是2.6%、2.6%、2.0%、1.5%，都低于3%。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6年5月全國CPI同比上漲2%，還是低于3%。2017年全年CPI上漲1.6%。2018年10月，全國CPI同比上漲2.5%。因此，筆者建議，在經濟增長率下降的形勢下，把CPI漲幅控制在3～5%，用溫和的通貨膨脹刺激經濟增長與擴大就業。

（三）加大職業技能培訓的資助力度，支持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

2012年、2013年、2014年、2015年的年末參加失業保險群體失業率分別是1.34%、1.20%、1.21%、1.31%，都低于1.5%;2018年9月我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為4.9%。這說明促進就業工作的成效顯著。美國的失業率在5～10%之間，與美國相比，我國城鎮職工失業率還是非常低的，進一步降低我國失業率的任務艱巨。因為市場經濟中不可能完全消滅失業現象，也就是說，摩擦性失業和結構性失業是長期存在的。我國要減少結構性失業人數，就要更加重視失業人員的職業技能培訓，讓經濟結構轉型升級中被淘汰出來的職工學習新的技能，以便實現再就業。

（四）完善勞動力市場中招聘和求職信息的收集和發布信息系統，盡量減少摩擦性失業人數

各地區就業促進中心、街道、社區、高校、職校等與就業促進工作相關的部門，不僅要及時掌握參加社會保險職工的失業狀況，還要了解沒有參加社會保險勞動力的失業狀況;不僅要及時掌握用人單位的招聘信息，還要及時通知符合條件的失業人員應聘。尤其是新成長的勞動力——大學畢業生、職校畢業生，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在畢業時沒有實現就業，這些畢業生戶籍所在地的促進就業部門要高度關注他們的求職狀況，幫助他們盡早實現就業。

（五）修改《勞動合同法》的部分條款，適當減輕企業負擔

法律不能讓用人單位既承擔失業保險的繳費義務，又在終止到期的勞動合同時承擔經濟補償金。過度強化企業的社會責任功能，導致市場經濟的部分規律失靈，既不利于企業選擇發展的方向與改革，又不利于國家利用市場經濟規律進行宏觀經濟調控。

（六）長期而言，我國還要繼續采取適當的財政政策，刺激國內居民擴大消費，引導企業擴大投資，大力發展出口導向型產業

“當今世界各國的經濟都是不同程度的開放經濟，即與外國有貿易往來或其他經濟往來的經濟。在開放經濟中，一國均衡的國民收入不僅取決于國內消費、投資和政府支出，還取決于凈出口。” 〔3 〕211國民收入=消費支出+投資支出+政府支出+出口-進口。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明確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任務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基礎上，分兩步走，在本世紀中葉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4 〕“改革開放之后，我們黨對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作出戰略安排，提出“三步走”戰略目標。解決人民溫飽問題、人民生活總體上達到小康水平這兩個目標已提前實現。在這個基礎上，我們黨提出，到建黨一百年時建成經濟更加發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進步、文化更加繁榮、社會更加和諧、人民生活更加殷實的小康社會，然后再奮斗三十年，到新中國成立一百年時，基本實現現代化，把我國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4 〕我國不僅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還要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我國政府不是安于現狀，而是采取追趕戰略（或稱超越戰略）。因此，我國經濟必須在長期中保持中高速度增長的態勢，否則，難以實現既定的戰略目標。促進經濟增長，貨幣政策有一定的作用，但其作用非常有限，需要財政政策的大力支持，并從刺激居民消費、擴大企業投資、發展對外貿易等角度推動經濟增長。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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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多恩布什，費希爾.宏觀經濟學〔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7.

〔3〕尹伯成.西方經濟學簡明教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4〕習近平.十九大報告全文〔EB/OL〕.http：//sh.people.com.cn/n2/2018/0313/c134768-31338145.html.

責任編輯 于曉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