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研究綜述

郝瑩瑩

摘 要：孝道作為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2000多年以來，在中華民族的歷史長河中源遠流長，孝道研究也有著深厚的歷史，本文從心理學層面，通過對孝道的內涵、心理學內涵、認知結構與發展變遷以及研究方法層面對孝道研究做綜述。

關鍵詞：孝道;心理學;綜述

“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德之本也”。孝道一直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踐行孝道”是中華民族區別于其他民族的一個重要特質。“百善孝為先”，中國古代把孝看作百善之首。《孝經.圣治》有云“人之行，莫大于孝”，一個人的行為，沒有比孝道更為重大的了，孝，是為人之根本，是做人的基礎。在古代，孝不僅被看作做人的根本，歷代帝王更是奉行“以孝治國”，把孝道作為選拔有才有德之士的一個重要參考依據，并且把它當作一種重要的社會道德教化方式。幾千年來，中國人一直認同并踐行孝道，將其作為家庭內外人際關系的最高準則。一個孝字，可以說貫穿了整個中華民族的歷史。直至今日，在現代生活中，孝依然是傳承千古的美德。習近平在2019年春節團拜會上，強調“在家盡孝、為國盡忠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我們要在全社會大力弘揚家國情懷”。傳統的孝道價值觀不僅要求人們物質上奉養照顧父母，也要情感上的照顧，保證家族的傳承，履行祖先的禮儀職責，給家庭帶來良好的榮譽，避免名譽受損;對父母不僅生前奉養，服從父母的權威，而且要求死后厚葬，按時祭念。

一、孝的內涵

孝，在古代，《漢語大詞典》對其注釋為：“舊社會以盡心奉養父母和絕對服從父母為孝”。《爾雅.訓釋》寫到：“善事父母為孝”，東漢許慎也在《說文解字》中對其進行了更為形象生動的解釋：“善事父母者，從老省、從子，子承老也”。許慎認為，“孝”字是一個會意字，由“老”字省去右下角的形體，和“子”字組合而成的。這個解釋是以“孝”的小篆字形為依據的，像是孩子攙扶著佝僂的老人行走，這與“善事父母”之意是吻合的，表現子女對父母的一種善行和美德，是一種樸素自然的“親親之情”。孔子認為“孝”存在“能養”、“無違”、“有敬”三重含義，其中“有敬”是最高層次的孝。僅僅贍養父母是遠遠不夠的，孔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奉養父母的態度也比物質奉養本身更重要。“養志”，尊敬父母的態度重于口體的奉養。還不能對父母違禮。“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不僅要求贍養父母，還要在父母死后安葬祭念。

（一）孝的心理學內涵

“孝”的研究，一直是歷史學、哲學、倫理學與社會學等學科的重要研究主題之一，尚未得到心理學研究者的關注。直到20世紀70年代之前，心理學中國化的浪潮興起，港臺學者開始將中國人的孝道和心理學結合起來進行研究，隨后，許多大陸心理學者也開始聚焦于孝道的心理學研究。

楊國樞認為，孝道是一套子女以父母為主要對象的良好社會態度與社會行為的組合。他認為，孝道是由孝道態度和孝道行為構成的，其中孝道態度包括“孝知”、“孝感”和“孝意”三個層次。楊國樞等人收集了《四書》、《五經》及著名家訓中孝道具體內涵相關的語句或說明，對其進行內容分析，發現十五項把父母為作為對象的傳統孝道內涵：敬愛雙親、諫親于理（勿陷不義）、事親以禮、順從雙親（無違）、思慕親情、娛親以道、奉養雙親（養體與養志）、愛護自己、顯揚親名、為親留后、使親無憂、隨侍在側、葬之以禮以及祀之以禮、繼承志業。黃堅厚將經書中孝道的描述歸納起來，得到孝道的內涵包括愛護自己、使父母無憂、不辱其親、尊敬父母、向父母進諫、奉養父母等六項。

（二）孝的認知結構和發展

在臺灣，楊國樞等人對孝道的認知結構進行了探索，編制了孝行、孝感、孝知、孝意四個分量表，并用概念分析和因素分析的方法，界定了四個孝道的主要成分，即尊親懇親、奉養祭念、抑己順親、護親榮親，構成了孝道認知結構的四個維度。在此基礎上，為了解決孝道觀念對個體發展的影響效果存在正反兩極化的爭議，葉光輝等人在一系列實證研究與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孝道的雙元架構。該架構的整合性較強，不僅包含相互性孝道，也包含權威性孝道。相互性孝道主要由“奉養祭念”、“尊親懇親”兩個次級因素組成，主要依據儒家思想中的“報”原則和“親親”原則來運作，注重讓子女在和諧的家庭人際互動中體會到父母的關愛，從而發自內心的尊重敬愛父母;權威性孝道由“抑己順親”、“護親榮親”兩個孝道維度組成，遵從儒家思想中的“尊尊”原則，強調子女對父母的服從。葉光輝等人還發現：隨著年齡與教育水平的遞增，個體的孝道認知結構出現了變化：他律性的規范原則趨向于自律性的規范原則，雙向性的互動方向逐漸取代了單向性的互動方向，物質性的目的向精神性目的轉變。在中國大陸，也有學者對當代中國人的孝道認知結構進行了探索。他們發現，養親尊親、喪葬祭念、護親榮親和順親延親是當代中國人的孝道認知的四個因素;當代人的孝道認知結構是對傳統孝道的繼承，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它也出現了變遷。其中，當代孝道中穩定和不易改變的仍是居于孝道認知的核心地位的養親尊親;而順親延親和喪葬祭念兩個成分，因為社會變遷，逐漸不被當代人所認可，屬于正在變化的，不太穩定的部分。中國大陸的認知結構和中國臺灣相承于同一源頭，但又都帶有自己獨有的特點。

二、孝道的變遷

林順華對臺灣青少年孝道觀進行剖析發現，臺灣青少年不再遵從傳統社會中以“凡事不違”、“重孝輕慈”為原則的單向性、他律性的孝道價值取向，開始追求“父慈子孝”為取向的雙向性、自律性及互益性的孝道觀。鄧希泉等人對武漢市老年、中年、青年三代城市居民進行孝道態度調查接過也表明：人們對孝文化仍然具有相當高的贊同度，但是隨著時代變遷，人們“順從父母”的觀念淡化;并且，年齡越小，越趨向于追求和父母在人格和尊嚴上的平等權;并且，社會存在著一種用物質層次的孝來取代精神層次的孝的趨勢。張坤等人對山東三所中學城鄉青少年對傳統孝道的態度進行探究，結果發現當代青少年對傳統孝道的核心內容（尊親、悅親、養親）贊同度依然很高，但“榮親護親”和“陪侍在側”則因生活環境的變化而受重視程度減弱到中等;“傳宗接代”和“抑己順親”受重視程度減弱幅度最大。劉曉紅對上海中學生孝道認知進行研究，發現“90”后青少年傳承了傳統孝道中尊重、感恩、贍養父母等美德，對不符合時代的“留后防老”、“傳宗接代”等觀念則有選擇地揚棄。汪鳳炎（2014）的研究結果也發現：從1982年至今，中國人的孝道心理沒有發生根本改變，只是中國人持肯定態度的孝行在過去30年中略微改變，當代中國人更加重視對父母的關心和陪伴。岳曉東研究發現，老年人對年輕人的孝順期望仍然很高，年輕人對老人的孝順義務仍然十分認同;年輕人對服從父母認同度最低，對尊重父母認同度最高;年輕男性最認同的孝道是照顧年邁的父母和在經濟上奉養老人，而與老人保持聯系是年輕女性最大的孝心。還有研究者用焦點訪談的方法對90后的孝道及其影響因素進行探索，研究結果發現90后在追求自我價值和孝順父母之間存在沖突，出現“意愿沖突”和孝道失衡的孝道困境，與傳統的倫理孝道相比，90后的孝道呈現出交換性、自主性、權變性和有限性等特點。張坤、劉曉紅等人都只是通過單個實證研究對當代青少年的孝道觀念現狀做了一定的探究，汪鳳炎雖然與黃堅厚等人的研究結果做了對比，但是只比對了黃堅厚1982年和1977年的研究結果，而且對象主要是大學生和成年人，不是青少年。

三、孝道的研究方法

目前國內外研究者采用的孝道的研究方法主要有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兩種方式：定性研究的主要目的是解個體的孝道認知結構，多用科爾伯格的道德兩難故事對研究對象進行訪談;定量研究主要探索的是個體的孝道態度及行為，多用標準化的問卷或調查來進行實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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