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健 岳亞
摘要:紀錄短片《三十二》和紀錄片《二十二》分別于2012年和2017年拍攝完成,尤其是《二十二》能夠擠進商業化的電影院線,是一件可賀的事情。作為這兩部紀錄片的郭柯導演,能夠把鏡頭深入到歷史之傷,這是年輕導演身上所折射出來的擔當與責任。本文既要從直觀感受描述記錄片所帶來的反思,也要思考這兩部紀錄片背后潛在的紀錄片市場。
關鍵詞:《二十二》;紀錄片;慰安婦
《人民日報》、《新華社》等多家媒體報道了日軍“慰安婦”受害者韋紹蘭、湯根珍老人于2019年5月5日、5月9日分別辭世,由此,筆者想到了2012年的記錄短片《三十二》和歷時五年拍攝完成,并于2017年8月14日在電影院成功上線的紀錄片《二十二》。這兩部紀錄片均反應“慰安婦”相關問題,片名三十二和二十二指的是當時拍攝時,仍健在的慰安婦受害者人數,但是,隨著紀錄片后期的上映和韋紹蘭、湯根珍等受害老人相繼離世,目前仍然健在的慰安婦受害者們早已不足二十二人。
一、排片引發的反思
“慰安婦”一系列相關事件和其所帶來的問題是由于日本在上個世紀初,對中國乃至亞洲人民侵略戰爭期間造成的巨大傷害。雖然戰爭已經過去百年,但歷史的傷痛不可以忘卻,尤其伴隨著親歷事件的老人們逐漸離世,隨著時間的推移,日本某些不反思戰爭的“軍國主義”分子們,開始美化侵華戰爭的時候,作為歷史上受害者的中國及中國人民,更加不能夠忘記歷史。悲傷,提醒我們勿忘歷史,驚醒我們要珍惜和平。
由于《二十二》是以紀錄片,也就是非虛構類電影呈現在商業化電影市場,難免在中國電影市場“遇冷”,本文即要分析由此引發的反思,并指出有些悲傷不能忘記的歷史意義。每年的8月14日,是世界“慰安婦”紀念日,該紀念日是為了讓大眾銘記日本在二戰中曾經對亞洲部分女性所做出的卑劣行徑的日子。2017年13日也就是紀錄片《二十二》上映的前夕,筆者從微博里看到國內各大明星轉發“慰安婦”問題的紀錄片《二十二》將于第二日在電影院上映,著名演員張歆藝又是該片的投資人呼吁大家去觀看影片,懷著對“慰安婦”問題的關注和一份強烈的好奇心,筆者來到了在排片的電影院。不得不說,能夠排在14日上映的電影院為數不多,據說很多三四線小城市根本不排這部紀錄片。是的,在電影業商業化操作下,這樣主題的紀錄片帶來不了太多的商業價值,尤其當大眾以一種消遣娛樂的心情去看電影的時候,一部反映歷史的紀錄片,在這個暑期黃金檔上映,似乎有點不值當的意思。
在電影商業化市場下,各種娛樂類型的電影占據主流市場,造成了許多影片以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為根本目的,完全忽略了影視藝術的社會效益。電影制片人不再講究藝術作品的藝術價值和社會效益,而是單一的追逐經濟利益,這也就造成了影片的藝術成就不高、社會價值不強的趨向。
紀錄片《二十二》在影視制作方面確實還存在著許多的問題,但是就其所承載的歷史使命來說,這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影片。在十分安逸的現代社會,《二十二》能夠關注歷史問題,以“客觀鏡頭”展示了慰安婦受害者的現實生活現狀,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二、影片內容引發的反思
《二十二》片名的意思是拍攝這部記錄片的時候,中國在二戰中強征“慰安婦”的女性,尚在人世的剩下僅僅22人。但在二戰中,這數據是20萬,隨著時間的推移,將會有更多的老人因為歲月的流逝而離開人世間,那么,我們會失去越來越多的證據,日本政府卻會因證據的缺失依然保持不道歉的態度。
《二十二》記錄了幾位老人現在的生活狀況,這些老人分別來自于黑龍江、山西、廣西、湖北、海南等各地,從地域跨度來說,足以反映日本的侵略戰爭目的是吞滅整個中國,而日軍強征慰安婦是違反人道主義的行動,“慰安婦”都是強征當地的普通老百姓,尚在人世的老人們年齡都在九十歲以上。影片中韋紹蘭老人已于2019年5月去世,她是國內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位懷有“中日混血”兒子的案例,我們很難想象,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之下,一位母親是如何在落后的小山村、在周圍人的流言蜚語中將兒子撫養成人的,這位母親所遭受的非議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她的兒子也因自己“特殊的身份”終生未娶。紀錄片《二十二》以“近景”方式推到老人家的臉上,老人們不愿意提起過去那些塵封多年的日本人對她們造成的傷害,對老人們來說,回憶仿佛是又一次的經歷,她們精神上的創傷是難以治愈的。李愛連老人在影片中說道:“那些問題,當著我的兒媳、孫子,怎么說的出口?”鄰里的非議、家人的不理解、身體的疼痛等等因素造成了老人們不愿意回顧經歷的原因。林愛蘭老人曾經是紅色娘子軍,上過前線、打過敵人、殺過日軍,就這樣一位具有較高民族氣節的女性在被日軍俘虜后,被強行送入了慰安所,她在養老院中孤獨的度過后半生。朝鮮老人毛銀梅居住在湖北,在影片中,當她回顧那段時光時,她仍然無法面對,時至今日,她仍然可以用日語說出“歡迎光臨”等語言,可想而知,那段歷史令其多么的痛苦。隨后,當其唱起朝鮮歌曲《阿里郎》、《桔梗謠》時,我們可以看出她內心中依然向往美好-對目前的生活都身懷感恩之情。
大部分老人們都沒有子嗣,有的生活在養老院,有的和養女生活在一起,有的孤獨終老。鏡頭下的老人們的臉上,有歲月留下的一道道褶皺,那一道褶就是一個故事,二戰期間,她們還只是十幾歲的姑娘,她們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生的命運就因為日本的侵略而發生改變。在紀錄片的最后,顯示的二十二名“慰安婦”的名字,當時在張歆藝的微博里說,現在活著的僅僅剩下九位了,截至目前為止,上海師范大學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主任蘇智良告訴北京青年報記者,截止時間2019年5月9日現在世的慰安婦受害者人數為18人。
三、紀錄片引發的反思
如果說紀錄短片《三十二》是對“慰安婦”題材的小試牛刀,那么,《二十二》無疑是更加打動人心的院線紀錄片。當前,我國一部分導演開始大量拍攝紀錄片,并在近些年獲得不俗的成績,關注歷史事件的紀錄片也不在少數,但是極少有在電影院線上映的記錄片。《二十二》在后期撤映的時候,票房已過億,正如郭柯導演在接受采訪中所說的,人們能夠來電影院看《二十二》,是因為各位老人家。
那么,什么類型的紀錄片才能得到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雙豐收呢?《二十二》給出了最好的答案,那就是具有較高藝術品格,即能夠反映人民生活、具有人文價值、展現人性光輝的紀錄片,縱覽中國紀錄片流變的歷程,我們可以清楚的發現,任何一部成功的影片必然具備以上三個因素。紀錄片《二十二》已然不再是單純的影片,它已經成為了歷史的承載物,紀錄片《二十二》以歷史為出發點,選取“慰安婦”受害者為題材,通過幾組“慰安婦”受害者的紀錄,客觀再現了當前“慰安婦”受害者的悲慘生活現狀,使得受眾了解了日本侵略戰爭時強征慰安婦這一歷史事件,影片對戰爭與和平、創傷與苦難、忘卻與銘記等哲學問題給予了十分恰當的解讀,這種解讀并不是直白“告知”的,而是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引發人們自主的去思考,在思考的過程中涵養心靈、溫潤人生,處處閃現著人性的光輝。
時間是殘酷的,它帶走了很多歷史的記憶,但是,我們不可以忘卻這些記憶,更不能因為電影的悲傷而選擇不去接受曾經發生的事實。有些悲傷可以忘記,比如童年時期因為淘氣的挨打、年少時不經事的失戀哀傷,而歷史的悲傷,是民族的記憶,是一個民族奮發前進的動力,也是我們的祖輩曾經遭遇磨難的故事,我們絕對不可以忘記。從1931年的“九一八”事件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這場侵華戰爭歷時十四年,中國軍民死傷達3480萬,而這其中的“慰安婦”問題和“731部隊”問題尤為突出。2016年韓國導演趙廷來拍攝的“慰安婦”題材電影《鬼鄉》在韓國公映,蟬聯了半個多月的單日票房冠軍;一年后的8月14日,韓國5輛搭載“慰安婦”少女像的151路公交車行駛在首爾街頭。勿忘歷史,歷史帶給我們的傷痛,不是時間可以磨滅的,這種傷痛是一種提醒、一種教訓-“國將不國,人未成人”。牢記歷史,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和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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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劉念:《紀錄片<二十二>的紀實美學風格與多重價值功能》[J],《電影評介》,2017年第21期
[3]王紫瀟:《真實與道德:紀錄片<二十二>的藝術風格與歷史反思》[J],《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4期
作者簡介:曹健(1993-)男,山西長治人,哈爾濱音樂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藝術哲學、中國藝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