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翟天臨一定會趕回2月7日,終止那場直播所引發的“慘案”,讓自己過一個祥和幸福的生日。同樣的,或許吳秀波也會趕回若干個時間節點,阻止自己在某些女人身上所犯的錯誤。沒可能了,在他們的一起“努力”下,“偶像”二字在萬千粉絲中轟然倒塌,“人設”一詞終于變成純粹的貶義。
一個聚寶盆
2018年是“人設”崩塌之年。“范爺”“小燕子”……一次次重磅爆炸,讓吸毒、出軌都變成了小兒科。而吳秀波的年尾風波還未息,翟天臨又在新年親手點燃自己,給一連串的暴雷加上一個大響炮。
“人設”一詞來自日本的二次元界,最早指的是在漫畫和動漫中要塑造一個人物,就對它有一些設定和形象設計。是娛樂圈真正讓“人設”發揚光大,幫它順利完成了由二次元到三次元的華麗跨界。通過把包含專業技巧的特定概念與個人特征以及普遍心理結合,這個圈子把“人設”的各種花式玩法演繹得“爐火純青”。
比如綜藝真人秀,就真的是一場按照劇本演出的“人設”秀。每個嘉賓表現出的不同的性格,都是事先被巧妙設計,以使得嘉賓之間產生不一樣的火花。真人秀之外,“人設”又漸漸蔓延到明星的定位上。“人設”包裝明星.明星貼合“人設”,在這個循環中明星個人和固定“人設”不斷加強貼合,幾乎成了一體兩面,難解難分。
在流量當道的娛樂圈,明星最怕的不是萬人唾罵,而是沒有話題。而打造“人設”,就是在設置話題。一旦設置好,一切社會呈現都會指向一種有劇本、有套路的展示。
在翟天臨的連環炮炸響,“人設”岌岌可危之時,人們重頭翻找出他以往的綜藝或采訪視頻,看到那些相似的套路和情節,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大眾對他的博士身份的認知,不過是被有意設計出來的。
在主持人對“翟博士”那些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節目組適當恰巧地曬出的博士畢業證以及翟天臨那時而得意上揚的嘴角、時而謙虛羞澀的應答中,觀眾無意地走入了一個早已設置好的話題圈套里。“博士”,在這些時候,不僅為公眾提供了一種對翟天臨的快捷認知,同時也隱蔽地提供了一個話題框架。此后,當人們提起翟天臨,就會大概率地出現這般反應:“哦,他可是個博士呢……”
“博士”一出,話題跟來。那些對娛樂人物本懷有距離感的人,或者對博士仰之彌高的普通人,就很容易被“博士”這個高大上的點刺激到,同時也附帶著,對翟天臨產生了好感。
“翟博士”也就如魚得水地在公眾對高學歷的仰望以及明星普遍無法滿足這種仰望的矛盾中,找到了制造話題和吸納粉絲的藍海。
在話題和粉絲之間,需求是連接的橋梁。與其說哪里有明星,哪里就有“人設”;倒不如說,哪里有公眾需求,哪里才有“人設”。
丑的愛美,貧的想富,矮的望高,黑的羨白。在公眾廣大而真實的需求中,明星“人設”既可以被突出,也可以被憑空制造。縱觀明星的各種“人設”:好丈夫、好妻子、不能談戀愛的偶像、博士、儒雅、淵博,其實早已溢出了明星作為演藝工作者的本職和他們的藝術作品,進入了明星的私域,“人設”的存在,不過是為普通人對明星的認同和投射尋找各式各樣的落腳點。
所以,僅僅圍繞“人設”產生話題并非終點,“人設”還要繼續往下走,刺激需求,引導路人轉粉,或者強化粉絲對偶像的粘性,以擴大并穩固明星的粉絲基礎。粉絲基數強大,就意味著有流量,有了流量,就能實現商業價值變現。
所以,由“人設”而始的一條完整邏輯鏈是這樣的:“人設”——話題——圈粉——流量——變現(利益)。
為何明星都愛炒“人設”?因為在這條邏輯鏈中,“人設”=利益。
紅利期和它的消退
“人設”因需求生,為利益終,這兩端都不是明星能夠主導的。所以看起來,是明星在打造“人設”,設置話題;實際上,“人設”并非供應端的產物,明星也不過是由公眾需求和資本提線的木偶,而且越是大流量的明星,這種被動越難以逃避。
正如微信朋友圈,已經成為普通人的“人設”展示臺。每一個選擇分組可見的操作,都為一場營造“人設”的工程添上了磚瓦。而每一個被關閉的朋友圈背后,都有一顆反感于迎合別人的“人設”或疲倦于打造自己的“人設”的心靈。
普通人的心靈疲倦了,還有逃避的可能,不玩社交媒體就好了,但明星卻不存在這種退路,他們從誕生之初就已經站在了公眾舞臺上。要么上臺、要么退場,冰冷殘酷的現代工業文化不相信溫情,也沒有中間地帶,沒有流量,就沒有一切。
所以,一旦選擇成為明星,“人設”就成為一顆為蹦到前臺而不可不嗑的藥,而一旦嗑上,便再罷不能。粉絲的言行動態,公眾在社交平臺上的轉評贊,都不斷對明星的“人設”作著重構和塑造。粉絲越多,塑造越強,“人設”越“硬”,真我隱藏得越深,最終在“人設”的滾雪球效應中,明星被自己的公共形象所統治,無法解開,只等著“人設”最終崩塌的那一天。
所以,選擇了“人設”,就選擇了風險。“人設”隱患所孕育的爆炸力,遠比它在安全時能帶來的流量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