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黑人女性主義文學與批評是當代西方文學批評領域的新趨勢。女性主義的文學家和批評家們用自己的親身經驗建構了一種新型文學與批評理論。所謂女性主義,是指婦女應該享有平等的政治、社會、性別、智力和經濟權利。它以對性別與社會的關系為重點,提倡婦女平等和爭取婦女權益的思想和理論。艾麗斯·沃克是20世紀70年代美國文學界著名的女作家,艾麗斯·沃克是20世紀70年代美國文學界著名的女作家。沃克在繼《紫色》之后創作的《父親的微笑之光》同樣獲得很多贊譽。小說在女權主義的基礎和西方中心主義的影響下,對少數民族婦女的生活和心理狀態投入了更多的筆墨,對研究整個女權主義有非常重要的價值。文章將從父權統治、同性戀兩個方面來剖析沃克的《父親的微笑之光》這部作品中的女權主義。
關鍵詞:艾麗斯·沃克 女性主義 《父親的微笑之光》 父權統治 同性戀關系
1.引言
婦女在全世界處于壓迫和歧視的境地,被認為是“他人”或“第二性”,這是所有女權主義理論的前提。黑人女性主義文學和批評在20世紀70年代才真正進入歷史的舞臺,但它所引領的文學潮流和批評視角是深刻的。在過去的女性作家當中,大多是主張女性獨立和平等的白人女性主義者,而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黑人女權主義者的話語并不具有權威性,他們與白人女性之間存在著種族上的歧視和差別。艾麗斯·沃克,作為黑人女性主義的代表人物之一,被譽為美國當代女作家中的“黑皮膚的弗吉尼亞·伍爾芙”,與其他女權主義前輩一樣,艾麗斯·沃克一生致力于為黑人女性在男權社會中尋找屬于自己的“房子”。她對黑人女性主義批評的最重要貢獻,在于她通過小說、散文等文學形式對女性主義批評理論進行深刻地闡述,極大地豐富了女性主義批評理論的內涵。在她的作品中,沃克毫無保留地揭露了黑人男性的性別歧視以及對女性身體和精神上的壓迫,并深刻揭示了黑人男女不平等的根源。在沃克的《父親的微笑之光》一書中,小說以“一個令人震驚的祝福”為線索,通過對波琳和蘇珊娜等人的女性關系的描述為切入點,重點刻畫在父權統治的社會下,處在社會底層的黑人女性受盡種族的歧視以及性別歧視的雙重壓迫。文章通過對小說的整體分析,來探討女性主義的具體內涵。
2.一個令人震驚的祝福—父權的統治
《父親的微笑之光》是沃克繼《紫色》之后的又一部在文學界反響很大的巨作。小說同樣以黑人女性為主要角色,講述其努力尋找消失的愛和自我身份認同的故事,小說的故事背景發生在墨西哥印第安人的聚居地、希臘和其他地方,不僅涉及黑人,還包括印第安人和希臘人。小說以一個“令人震驚的祝福”為起始點,共分為四十多個章節,以父親羅賓遜死后以天使的身份存活為小說的開端,通過不同的敘述者講述了羅賓遜一整個家庭的故事。
在《父親的微笑之光》中,艾麗斯·沃克描繪了許多與文明世界背道而馳的現象:家庭暴力、種族暴力、性暴力等,這些現象暗示著父權社會對婦女的一種性別歧視。因此黑人女性成為了家庭和種族歧視雙重迫害下的“騾子”。這部小說把父愛作為貫穿整個故事的主線,父親魯濱遜是小說的主人公之一。他雖然很愛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卻借著愛護、保護女兒的名義,限制、束縛女兒的一切,事實上,這是一種通過父愛的幌子對女兒的一種精神綁架,在父親行使這種扭曲的權利的情況下,意味著女兒所有的行為都受其控制和支配,不允許包括母親在內的任何人干涉。對女兒的一切生活加以限制和管束,其實 這是一種借助父愛的標簽去對女兒做出的精神上的綁架,在這種扭曲的父權行使的狀況下,女兒們的所有行為都必須在父親的掌控之下,絕不允許包括母親在內的任何其他人插足與管教。“我檢查她的衣櫥,她的裙子必須是長裙,領口必須是高領”(沃克 15)。“我堅持大家叫她的大名麥格德琳娜,因為是我給她取的名字”(沃克 14)。由此可見,在這部小說里的女兒們只能活在獨斷的父親的父權為中心的嚴格管教中。當羅賓遜發現大女兒麥格德林娜與一位孟多部落青年墜入愛河,甚至看到女兒與其偷情時,羅賓遜的憤怒已無法再忍耐,于是用皮帶狠狠地教訓了麥格德林娜,“那是一條綴滿銀色小圓扣的皮帶,是馬努列多自己做的。我把它藏在枕頭下面,我父親就是用那條皮帶懲罰了我”(沃克 21),把她打得渾身血痕斑斑。這在父女之間造成了一種深深的疏遠和仇恨,同時也給窺視門外的蘇珊娜的內心留下了直至長大成年也無法抹去的陰影。“蘇珊娜跪在門外哭泣,顯然為了姐姐和她自己”(沃克 22),可大家都無法去改變什么,也無法去做無謂的掙扎,在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里,為了抑制女性的成長而實施的殘酷暴力使她的女兒喘不過氣來。就連她們的母親,由于自己丈夫的偏執,母親蘭莉尖聲喊道“奴隸才遭到這樣的鞭打”(沃克 26),雖然充滿義憤,但又無可奈何。她“一次又一次地說,她要離開他。可是,她從來沒有離開他”(沃克 ?22)。因此,貫穿這部小說的女性主義主要體現在對艾麗斯·沃克對父權制的批判以及對生態女性主義的贊揚。
3.尋求自我的方式—同性之路
女性主義是小說中的重頭戲。小說中以麥格德林娜和蘇珊娜為代表的女性探尋自我身份的過程,形成一種對父權制度的挑戰。小說中的羅賓遜一邊嚴格要求女兒成為一個端莊、得體的社交名媛,一邊卻無視女兒日益成熟的正常性欲,他用自己特有的“權利”把女兒的“魚水之歡”殘酷扼殺掉,但自己卻是一個對性沒有正常控制能力,整日把自己的妻子當作發泄欲望的工具的偽君子。因此沃克小說里的女性走上了一條不被理解的同性之路,這也是小說體現女性主義的另一個方面。沃克在小說中大篇幅描寫波琳和蘇珊娜等人的同性戀情,她宣揚女性同性戀的目的并非徹底否定了男性,其目的有兩點:一方面從表面上看,是為了瓦解以男性為中心的父權社會的思想和價值觀念,在那種社會里,女性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她們只有跟異性合體才被認為是符合道德的,而同性戀卻被男性認為是一種病態的心理疾病。因此女性們完全失去了自我而麻木地被操控著。這不禁讓人回想起波琳與蘇珊娜回憶起自己母親的不幸經歷時,蘇珊娜不屑地說道:“全世界的女人都被洗了腦,她們認為性生活不是給她們,而只是給她們的男人帶來歡愉,別人會以為你偷了男人的歡愉”(沃克 119)。由此可以看出蘇珊娜對異性產生一種恐懼感,她恐懼在異性戀中失去自我,因此她才會始終認為自己的希臘丈夫不理解自己,而自己在作為同性的波琳身上卻能找到依賴與安全感。另一方面目的在于沃克想要借助同性戀這一現象去實現女性的團結、和平和平等。艾麗斯·沃克認為黑人女性只要在性關系上擺脫男性,她們就能避免男性給她們的身體和精神上造成的傷害便能團結其他女性,建立起女性之間的一種親密的友誼和力量。在小說后半段里寫到羅賓遜這位父親死后向女兒真誠悔過,沃克的寫作意圖也在暗示希望女兒可以重新接納父親。因此小說中女性尋找自我身份這一過程里并沒有真正拋棄男性,沃克想要倡導的是一個全新的開放的男女平等的完整社會。整個種族的性別完整才是女性主義者的終極理想,而與此同時男性的地位也不再是占據中心的統治者,而是要學會適應與同性關系和諧相處,建立一種新的人際關系。正如福柯提及:“重要的不是同性戀者去適應社會,而是讓社會從同性戀的生活方式中汲取新型人際關系的形式”(李銀河 2002)。這種人際關系旨在提倡男女建立平等和多元的關系,同時也是深刻解讀沃克所宣揚的女權主義的關鍵。
結語:由此可見,愛麗斯·沃克在《父親的微笑之光》中深刻批判了父權統治社會下,黑人男性對黑人女性的束縛,徹底顛覆了原有的父權制度,釋放了黑人社會下男女之間的性別歧視給女性帶來的壓迫。并在原有的女性主義理論下深化了其內涵,提倡女性首先要擺脫男性對其身體的占有和統治,其次要有自由選擇兩性關系的權利,宣揚女性勇于尋求自我,發展自我,從而使男性不再處于中心地位,建立了一種新的人際關系。這種人際關系旨在提倡男女建立平等和多元的關系。另一方面,愛麗斯·沃克在小說中還深刻批判了白人至上的思想,她徹底顛覆了這種種族歧視,釋放了白人給黑人的另一重壓迫。她提倡那些西方人應當擺脫掉白人至上的思想禁錮,給人類世界留一份和諧、自由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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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馮曉微,曲阜師范大學翻譯學院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外國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