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俊毅 韓亞麗










摘?要:農業發展與食品安全保障是提升粵港澳大灣區國際競爭力、打造優質灣區生活的基礎。大灣區各市食用農產品供給能力與農業產業鏈的優勢環節不同,各市在農業和食物系統存在廣泛合作空間。研究結果表明:粵港澳大灣區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時空變化特征明顯,優勢產業逐漸突出;大灣區內農產品供應能力分布呈現不斷積聚態勢,中心地區農業發展地位逐步弱化,邊緣地區農業發展強勁;各市農業產業鏈分類功能水平不均衡,但可形成優勢互補,共同推動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
關鍵詞:食用農產品;供給能力;農業產業鏈;粵港澳大灣區
中圖分類號: F320;TS201.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9-055X(2019)06-0009-12
doi:10.19366/j.cnki.1009-055X.2019.06.002
一、引?言
粵港澳大灣區①是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和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雖然“粵港澳大灣區”的概念于2015年才被明確提出,但是粵港澳農業與食品供應的制度化合作可追溯至20世紀60年代初期,當時為滿足港澳同胞的日常生活需要,由內地向港澳運送鮮活食用農產品的列車搭建起了廣東與港澳溝通的橋梁。港澳回歸后,內地與港澳的合作躍升至新高度。2003年內地與香港、澳門分別簽署了《內地與香港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內地與澳門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及其附件協議,標志著內地與港澳關系邁向政府推動合作的新階段。2008年國務院出臺《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2008—2020年)》,指出要快速發展珠江三角洲地區經濟,為港澳經濟繁榮提供有力支持,并強調要積極發展高產、優質、高效、生態、安全的現代農業。2016年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泛珠三角區域合作的指導意見》,要求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推動供港澳農產品基地建設,謀求更高層次、更深領域和更廣范圍的區域合作。2017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研究制訂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發展規劃,至此“粵港澳大灣區”上升為國家經濟發展戰略。2018年《政府工作報告》強調,要全面推進內地同香港、澳門互利合作。2019年國務院頒布的《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明確指出,要建設宜居宜業宜游的優質生活圈,加強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
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在市場發展和政策推動下不斷深化,從最初單向滿足港澳居民基本生活的食用農產品,到注重安全、綠色的高品質農產品供應,再到協作聯動的一體化食品食用農產品治理,這無不彰顯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的現實需求與長遠取向。粵港澳大灣區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的良好合作需要發揮各地農業產業鏈的比較優勢,提升各地優勢農產品的供給能力。
二、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的基礎深厚
香港、澳門特別行政區和廣東省9市在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方面,擁有深厚的前期基礎和廣闊的發展前景。
粵港澳大灣區人口眾多、土地資源豐富、科技與經濟實力雄厚,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潛力巨大。2017年粵港澳大灣區人口達到6?951.8萬人,其中香港739.2萬人、澳門64.8萬人;土地面積為55?907.44平方公里土地面積、人口數量、地區生產總值、農林牧漁業生產總值、農村常住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數據來自2018年的《廣東統計年鑒》《香港統計年刊》和《澳門統計年鑒》。;GDP總量實現101?843億元數據來自《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報告(2018)》。。其中,大灣區9市GDP占廣東省總量的84.4%,農林牧漁業生產總值占廣東省的34.10%,除深圳外的大灣區8市農村常住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平均值為23?081.09元,遠高于廣東省的15?779.74元和全國的13?432.40元。從人口體量、土地規模、經濟影響力看,粵港澳大灣區居于世界四大灣區之首資料來源于《四大灣區影響力報告(2018):紐約·舊金山·東京·粵港澳》。。人口高密度集聚意味著食物消費偏好多元化和食品升級消費需求旺盛,這既為粵港澳大灣區發展優質農產品提供了穩定的目標市場,又為各區域依據資源稟賦優勢在農產品全產業鏈上開展合作提供了市場驅動,還對大灣區11市內生了聯防聯控食品質量安全的緊迫任務;優渥的土地資源和繁多的物種品類,為大灣區農產品生產與區域合作提供了自然環境基礎和足夠的發展空間;科技創新資源和產業發展優勢突出,高校與科研院所云集,食品生產與加工企業眾多,為大灣區農業生產和食品安全的關鍵技術突破提供了強大的科技支撐;經濟發展實力超前,尤其是農業農村經濟發展基礎深厚,不僅為大灣區農產品生產和食品安全合作注入了強大的動力,還能夠促進區域內甚至跨區域的以工哺農、以城帶鄉進程。
粵港澳大灣區各市經濟社會發展異質性大,資源互補性強,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空間廣闊。大灣區11市屬于一個國家、兩種制度、三個關稅區,不同體制機制既為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帶來挑戰,也為多渠道多業態的合作增添價值鏈增值機遇。從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看,除香港、澳門、深圳沒有農村人口外,2018年末佛山、東莞、珠海的城鎮率依次為94.98%、91.02%、90.08%,中山、廣州的城鎮率分別為88.35%、86.38%,惠州、江門、肇慶的城鎮率逐次為69.55%、66.50%、47.76%除惠州數據來自《2017廣東統計年鑒》,其余數據來自各市的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11市的城鎮化水平不同,功能承載亦不同。在長期發展過程中,香港形成金融市場優勢,澳門擁有旅游文化優勢,9市具有生產優勢和產業優勢,這些優勢在合作中能夠形成疊加放大效應,激發優質要素聚集的活力。例如,不少內地的食品企業紛紛到香港上市,除了融資功能外,更看重上市過程中其在國際資本市場宣傳和推廣公司業務的機會。從內部要素配置狀況看,大灣區東部土地與勞動力要素制約日漸突出,而西部土地與勞動力要素儲備相對豐富,灣區農業生產與食品安全合作的要素整合空間較大。另外,大灣區涉農區域生產的農產品不足以保障灣區內龐大的需求,主銷區的食物來源還需從大灣區之外補充。同時,灣區外的內地地區,尤其是泛珠三角區域紛紛主動尋找承接大灣區產業梯度轉移和要素流動的機遇,這均為大灣區內外部的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創造了契機。
粵港澳大灣區交通網絡發達,數據技術領先,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具備互聯互通的物質基礎。粵港澳大灣區現有5個機場,港口、城際輕軌、高速鐵路和公路交通網絡密集,人流物流十分繁忙,港珠澳大橋已經通車,地理上的互聯互通越來越便捷,未來粵港澳大灣區城際快速交通網絡將實現主要城市間1小時通達,極大地降低了11市之間食品食用農產品的運輸成本。大灣區互聯網設施先進,大數據技術廣泛使用,物聯網技術高速發展,這既為疫病疫情、食品安全的聯防聯治提供了技術保障,更為高品質的“點對點”式短鏈農業架起了中心城區消費者與涉農區域生產者聯結的橋梁。隨著信息交流的通暢,粵港澳聯防聯控應對了一系列包括“注膠蝦”、病死豬肉制品等食品安全事件。近年來,灣區內新產業、新業態不斷涌現,短鏈供應式共享農場逐漸興起。例如,廣州艾米農場通過采用會員制和訂單農業,使生產者與消費者直接對接,消費者既可按照自己的意愿參與水稻的生產過程,體驗農村生活,又能實現遠程監控管理,獲得放心的胚芽米。食品食用農產品的產銷共享模式,按需生產,不受市場波動影響,保障了農產品全產業鏈的供應合作和價值增值。依托發達的交通與信息網絡,粵港澳大灣區共享農業發展和食品安全合作具有堅實基礎和現實條件。
香港、澳門與大灣區9市文化同根同源,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已有深厚的心理認同和前期基礎。大灣區11市居民生活習慣相似,喜歡粵菜,人緣相親,民俗相通,早已超越改革開放前期的“前店后廠”協作模式。11市現已在基礎設施、金融貿易、科技教育、休閑旅游、生態環保、社會服務、農業生產、食品安全等領域形成了多層次、全方位的合作格局。2018年廣東省出臺《廣東省“粵菜師傅”工程實施方案》,力求在5年內培訓粵菜師傅5萬人次以上,粵菜的傳承與發揚將有助于11市特色飲食文化的融合交流和人文灣區的建設。在食品安全合作方面,長期以來供港澳農產品依托卓越的質量監管體系,形成了超高認知度和信任度的農產品品牌,具有超越其他質量認證體系的溢價率。香港有不少食品企業的業務遍及港澳、內地、歐美及世界各地。例如,創建于1968年以餐廳為主業的大家樂集團,1992年進駐內地,現業務廣泛分布在珠江兩岸的大灣區各市;美心食品、李錦記、香港四洲集團、香港鼎記食品等企業紛紛在內地開展業務。2017年香港食品加工企業有1?258家,加工食品及飲料總出口額達到595.41億元數據來自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官網。,通過承接大灣區9市的農產品原料,能有效提升食品食用農產品價值,進而帶動珠江兩岸的農業發展。
綜觀世界灣區農業,事關食品安全、經濟發展、資源環境保護和社會福利的食物生產、加工、分配、消費和廢物處理的食物系統已經日臻完善[1],不僅有力地保障了城市居民的食品消費,而且成為安全食品供給、生態涵養、科普教育、康養休閑等多元功能的有機載體。但是,目前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的合作優勢發揮不明顯,不僅與世界灣區相比存在較大落差,在我國區域農業發展中也未能處于領先地位,仍存在很多短板。例如,大灣區9市農業產業層次與標準化程度總體偏低,農產品產業鏈條短、附加值不高,農業品牌影響力不強,農業社會化服務落后,農產品供需結構失衡等問題突出。2017年廣東省農產品加工業總產值為14?566.48億元,與農業總產值的比值為2.44,該指標值在全國排第4位數據來自《廣東省農產品加工業發展規劃(2018—2025年)》及《廣東統計年鑒(2018)》。;2017年廣東省農林牧漁服務業總產值占第一產業產值的比例僅為4.11%,低于全國4.9%的平均水平,與山東的6.51%相距較大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2018)》。。廣東農業“大而不強”格局與南粵GDP連續30年領跑全國的地位極不相稱。
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為灣區內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契機,無論是資源稟賦、交通區位、產業集群、綜合實力,還是農業產業鏈整合、食品安全制度供給、供港澳種養殖基地建設等方面都具有獨特的優勢,但目前大灣區11市的農業和食物系統還未能形成一個有機整體。在粵港澳大灣區建設背景下,推動灣區內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對于引領中國農業提質增效、推進廣東“一核一帶一區”的鄉村振興和一流灣區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三、文獻述評
近十幾年來,粵港澳合作與大灣區建設備受社會各界關注,但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區域發展[2-3]、城市集聚[4-5]、制度融合[6-7]、科技創新[8-9]和文化產業[10]等方面。
供港澳食品的安全機制一直是學者關注的研究重點。劉楊、張建方將供港食品模式歸結為“政府+公司+基地+農民+標準化+監管+市場”的系統模式[11]。李顯戈、周應恒提出,供港蔬菜實行“公司+基地+標準化”的管理模式與“國家質檢總局—省質檢局—市質檢局—交易市場或配送中心檢測點”四級質量安全監管機制相結合的運行模式,解決了內地銜接不暢、責任不明的食品安全監管頑疾[12]。包先雨等利用RFID、食品安全檢測和監測預警技術,提出了一種供港食品有害物質全程溯源與實時監控模型[13]。法律機制是內地與香港食品安全合作有序推進的保障,石佑啟、韓永紅認為應立足于兩地食品安全合作法律實踐的現狀,從組織機構、表現形式和內容三方面予以構建[14]。羅必良等表示粵澳食品安全合作機制有待優化,并提出提高農產品市場競爭力、構建綠色農產品的封閉供應鏈、建立農產品供應鏈可追溯體系和質量安全標準、實施從“田間”到“餐桌”的全程監控等措施,以消除食品安全隱患[15]。隨著粵港澳大灣區消費結構的不斷升級和消費規模的逐漸擴大[16],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有著更深的內涵與更高的要求。
農業合作領域的研究聚焦于兩個方面:一是“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與東盟國和中亞國家的農業合作研究。王永春、王秀東梳理了中國與東盟農業合作的發展歷程,并提出應在農業文化、基礎設施建設、政策支持引導等方面加強多層次合作[17]。依托中亞五國豐富的農業自然資源和中國先進的技術、管理優勢以及資金條件,中國與中亞五國在農業領域可實現較好的互補互利合作[18],合作重點領域主要為互補性農產品貿易、本地農產品加工、生物和灌溉等農業科技領域、中方投資為主的農業金融以及貫通整條農業產業鏈的全面合作[19]。二是城市化與都市農業的融合發展研究。城市化與都市農業兩者呈現相輔相成、互相推動的關系[20],且都市農業功能價值總量及密度均表現出從都市圈邊緣區向核心區逐漸遞減的空間格局[21]。此外,賈莉、李大勝基于“SWOT”分析框架,探討了泛珠三角區域農業合作的可行性,加強區域合作、擴大新的發展平臺是中國實現經濟全球化的關鍵[22]。呂運濤從市場需求、高端種植、質量管控、食材加工和人才引進五個方面,分析了湖南農業對接粵港澳大灣區的精準定位,以期實現農業的互補性結合[23]。
現有文獻從不同層面對粵港澳大灣區的發展進行了探究。部分文獻探討了供港澳食品的溯源和管理等問題,這為粵港澳大灣區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合作機制的建立積累了經驗素材,區域農業領域合作的相關研究為大灣區的農業合作提供了借鑒與啟迪。或許由于農業發展對各地GDP的貢獻有限且貢獻力度漸減,或許源于當前統計口徑局限于農業生產環節而沒有顧及農業與食品供應的關聯,或許歸因于農業與食物系統領域的數據缺失,現有文獻對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問題的研究相對忽視,鮮見將農業發展與食物安全結合起來的研究,而農業產業價值鏈拓展到食物系統已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國際農業統計慣例是從農業產業價值鏈視角估算農業產業發展對國民經濟的貢獻。《中國農業產業發展報告2019》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農業—食物系統增加值占GDP比重達到23.3%,比該年第一產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7.6%高出15.7百分點。本注釋轉引自萬俊毅.破解城鄉融合發展的軟硬約束[N].南方日報,2019-05-21(A17).。鑒于此,本文以粵港澳大灣區11市作為研究對象,探析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問題,期望各市發揮農業產業鏈的比較優勢,以實現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的優勢互補。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香港和澳門經濟發達,2017年兩地經濟總量占大灣區的25.82%。伴隨都市居民食品消費轉型升級加快,以及對高品質農產品需求量的增加,港澳兩地成為引領大灣區農業發展與食品安全合作的典范。香港無論是食品加工、商貿物流,還是參與國際競爭與國際接軌等方面優勢都很突出。澳門雖然土地面積和人口規模較小,資源有限,但在粵港澳大灣區發展中承擔著建設世界旅游中心、葡語系國家合作服務平臺和科技創新的功能。由于土地資源匱乏,港澳兩地農林牧產業發展有限,但漁業發展歷史悠久。根據香港特區政府漁農自然護理署數據,2018年香港漁業產出量達2?500多噸,占整個香港市場的3%數據來自人民網香港2019年1月4日“香港漁農美食嘉年華開幕” 中香港特區政府漁護署漁業主任邱寶講話[EB/OL].http://www.?sohu.com/a/286740879_114731.。港澳兩地為推動其漁業融入大灣區建設,大力推進漁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捕撈漁民轉型升級,發展深遠海養殖業。兩地還積極發展特色傳統漁業文化,通過舉辦“休漁漁家樂”等活動有效對接旅游產業,推動漁業價值增值。同時,港澳兩地在食品食用農產品“微笑曲線”的右端競爭力強勁,對于延伸農業產業鏈、提升農產品價值、打造農產品品牌、促進農產品銷售、引導消費升級等方面都可發揮重要作用,是推進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提升灣區農產品國際競爭力的引領城市。
囿于香港和澳門的數據獲取不全,本文主要基于粵港澳大灣區的廣東省9市進行實證分析。數據來自歷年《廣東統計年鑒》及各市年鑒。由于內地與港澳在2003年簽署CEPA協議,本文遂以2003年為時間節點,分析大灣區9市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的時空變化。為避免單個年份的數值波動導致數據出現偏離,本文分別采用2000—2002年和2015—2017年各3年的均值代表2002年和2017年的數據。粵港澳大灣區農業功能分類與定位分析采用2017年的數據。
(二)變量與指標體系構建
1.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的變量選擇
農產品供給不僅屬于數量安全的范疇,而且具有質量安全的深層內涵。決定區域農產品供給能力的主要因素是當地農業資源的豐裕程度,可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測度。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反映了各市的農業資源稟賦、供給規模和結構布局,其中農產品供給種類的多元化和結構高級化可以詮釋供給質量水平。根據一般的農產品供給類型,本文計算大灣區9市的糧食、蔬菜、水果、水產品、豬肉、奶類和禽蛋的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并以此計算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上述7類食用農產品可以反映大灣區各市農產品的基本情況。變量包含廣東省和大灣區9市的糧食作物產量(萬噸)、蔬菜產量(萬噸)、水果產量(萬噸)、水產品產量(萬噸)、豬肉產量(萬噸)、奶類產量(萬噸)、禽蛋產量(萬噸)及常住人口(萬人)。
2.農業產業鏈功能的指標構建
促進大灣區內各市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必須建立在各地發揮農業產業鏈優勢功能的基礎上。本文基于農業全產業鏈視角,考察涵蓋農業生產和食物供應鏈條的生產、物流、消費、加工和貿易等諸多環節,選取相應的代理指標,利用因子分析法對指標進行功能分類,并通過聚類分析確定9市的功能定位。一般來看,特定地區農業的生產力水平越高,其農業發展的規模化、標準化程度也越高;農業的物流、加工和對外貿易等功能水平越高,農業在產業鏈延伸、農產品附加值增值、帶動農民增收方面發揮的作用也就越大;消費水平越高,意味著消費需求更多轉向多元化、高質化,引領消費的作用越大。從整體看,隨著產業鏈的各類功能水平提升,農業產業鏈競爭力增強,農業與食物系統也將日趨完善。農業產業鏈功能指標體系的構建如表1所示。
(三)方法說明
1.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的計算
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使用各類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的加權平均數測度,其公式為:
Rm=∑ni=1rmi smi∑ni=1smi(1)
其中,Rm表示m市的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rmi指m市第i種食用農產品的供給優勢指數,smi指m市第i種食用農產品產量占全省的份額,m指大灣區各市,i指農產品種類,n指食用農產品的種類數。
式(1)中,m市第i種食用農產品的供給優勢指數rmi的表達式為:
rmi=(ymi/Ygi)/(pm/Pg)(2)
其中,ymi和Ygi分別表示m市和廣東省第i種食用農產品的產量,pm和Pg分別表示m市和廣東省的總人口數,g指廣東省。
若m市第i種食用農產品的供給優勢指數rmi大于1,說明該市第i種食用農產品的人均占有量高于全省平均水平,反之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若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Rm大于1,說明該市的食用農產品供給能力較強,數量安全程度高,反之則較弱。
2.空間數據分析
為了探索粵港澳大灣區9市食用農產品供給的空間分布特征,文章利用GeoDa軟件對比分析2002年和2017年粵港澳大灣區9市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的時空變化。
3.因子分析與聚類分析
考慮到影響農業產業鏈的因素較多,因而選擇的指標也比較多,各指標之間可能存在相關性,需要進行降維處理。本文通過因子分析將相關性較強的變量重新組合,生成幾組不相關的變量,進而觀測農業生產和食物供應數據背后的結構維度;接著對農業產業鏈的各項功能進行分類,通過對因子的聚類分析,得到相對較清晰的地區農業產業鏈功能分類情況。
五、粵港澳大灣區食用農產品供給能力的時空變化
從整體看,從2002年到2017年,粵港澳大灣區各市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能力發生了較大變化(見表2),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整體下降了18.60%。2002年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廣州、深圳和肇慶,2017年則變化為肇慶、珠海和江門。十幾年來,肇慶、江門和惠州的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呈現上升態勢,農產品供給能力不斷增強,而其他地區則出現了弱化現象。這既與各地區的資源稟賦相關,也受各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及定位的影響。廣州是粵港澳大灣區綜合性開放門戶樞紐,深圳是國際創新服務中心,廣深兩市在粵港澳大灣區中發揮著核心引擎的作用。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和城市化的迅猛推進,農業地位相對下降,尤其是城市化率達到100%的深圳,耕地資源被擠占,農業發展空間受限,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由2.289直接下降到0.607,降低了73.5%。肇慶、江門和惠州地處大灣區邊緣,人口密度小,自然資源和土地資源十分豐富,三市土地面積占粵港澳大灣區的63.94%,其中肇慶是粵港澳大灣區最大的優質農產品生產基地,三市在現代農業和農產品加工業發展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東莞的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一直處于末位,東莞的制造業相對比較發達,而第一產業總產值占GDP的比重僅為0.3%,在農產品供給方面不具備優勢。
從各類主要食用農產品的供給能力看(見圖1和圖2),2002年肇慶的糧食、蔬菜、水果、豬肉和禽蛋供給優勢指數,江門的水產品供給優勢指數,以及廣州的奶類供給優勢指數均排在首位,而深圳的糧食、蔬菜、水果、水產品、豬肉和禽蛋供給優勢指數,中山的奶類供給優勢指數則均處于末位。2017年各類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中,肇慶的糧食、水果和豬肉供給優勢指數,惠州的蔬菜供給優勢指數,珠海的水產品供給優勢指數,廣州的奶類供給優勢指數,以及江門的禽蛋供給優勢指數占據首位;在末端的除了深圳前述的6類農產品,還有東莞的奶類供給優勢指數。隨著農業結構調整和區域布局優化,農產品供給優勢區域不再僅僅局限于肇慶、江門和廣州三地,而是逐步擴展到惠州和珠海。各地根據各類農產品的供給優勢指數,因地制宜發展優勢特色農業產業,突顯本地在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中的供給優勢。
為了直觀審視粵港澳大灣區各市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的時空變化和集聚特征,本文采用GeoDa軟件進行空間集聚分析。結果表明,2002年各市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不具備集聚特征,分布比較分散。2017年各市食用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表現出集聚態勢,等級遞進現象較為明顯:珠江西岸地區的農業發展基礎較好,農產品綜合供給優勢指數最高;珠江東岸地區次之;由于灣區中心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高,農業地位相對較弱,農產品供給能力稍顯不足。
粵港澳大灣區9市食用農產品在供給數量發生變化的同時,其供給的產品結構和區域布局結構呈現逐步調整與優化態勢。糧食、水產品、豬肉和禽蛋等農產品在地域和空間上形成高度集聚體,農產品地理集聚形成的外部性帶來行業的規模經濟與范圍經濟,有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促進技術創新,實現集聚區農業的發展與競爭力的提升,進而形成內生優勢[24]。各市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差距不斷擴大,2002年各市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相差有限,但2017年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差距極化特征明顯,且“一地一品”特征鮮明,優勢地區主要集中在肇慶、江門和珠海。粵港澳大灣區各市在農業合作中,要充分發揮農產品生產的比較優勢,通過優勢互補,實現食品食用農產品供給的有效性。
六、粵港澳大灣區農業產業鏈功能的空間分異
通過對農業與食物系統涉及的生產、加工、儲運、貿易、消費等變量進行分類篩選,計算農業產業鏈的分類功能評價分值,進而確定粵港澳大灣區各市的功能定位。由于樣本數量較少,而指標變量較多,直接進行因子分析會產生非正定矩陣,使得無法計算相關系數平方和。鑒于此,根據各變量的內涵,將總變量分成兩組進行因子分析,再根據各主成分因子得分進行聚類分析,探究大灣區各市農業產業鏈功能的空間分異情況。
(一)粵港澳大灣區農業產業鏈功能測度
利用SPSS24.0軟件進行因子分析,兩組因子的KMO檢驗值均為0.6,且通過了0.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可以采用因子分析。根據主成分的累計方差大于等于85%的原則,分別提取2個和3個主成分。在因子分析組1中,第一公因子在農林牧漁業就業人員(X1)、農林牧漁業總產值(X2)、農民合作社(X3)和農林水事務支出占比(X4)上載荷較大,主要反映了農業生產、組織經營和當地支持農業發展的情況,定義為農業生產水平因子;第二公因子包含港口貨物吞吐量(X5)和港口集裝箱吞吐量(X6),反映了當地的港口設施建設和參與貨物運輸的能力,定義為物流服務水平因子。在因子分析組2中,第一公因子在城鎮化水平(X7)、恩格爾系數(X8)和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X9)上載荷較大,反映了本市居民的生活水平和消費能力,定義為消費水平因子;第二公因子在農副食品加工業企業單位數(X10)、農副食品加工業總產值(X11)和R&D科技經費支出占比(X12)上載荷較大,反映了當地的農產品加工及科技創新的能力,定義為農產品加工與創新水平因子;第三因子在外貿進出口總額(X13)上載荷較大,反映了當地對外開放程度和參與國際貿易競爭的能力,定義為對外開放水平因子。綜上,將大灣區各市在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中應承擔的功能劃分為:農業生產功能、物流服務功能、消費功能、農產品加工及創新功能、對外開放功能。各功能因子得分及綜合得分排名如表3所示。
由表3可以看出,粵港澳大灣區各市由于地理區位和資源條件不同,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實力極不均衡,存在較大差異。其中廣州、深圳和佛山的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水平依次位列前三。廣州作為國家中心城市和綜合性門戶城市,綜合得分遙遙領先,在農業生產、加工、物流和貿易方面都具有引領作用。2019年廣州攜手香港和澳門共同推進粵港澳大灣區“菜籃子”建設,按照供港澳質量安全標準,向市場提供安全優質的綠色農產品。深圳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水平排名第二,主要得益于深圳的創新發展和國際化的物流支撐,而且深圳擁有全球第三大集裝箱港、亞洲最大陸路口岸、中國五大之一的航空港。在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中,應充分發揮深圳物流和對外貿易方面的優勢,為農產品提供高效便捷的流通服務,提升粵港澳大灣區農業參與國際市場的競爭力。佛山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水平躋身前三,源于佛山的產業優勢和地緣優勢。佛山是中國民營企業的搖籃,隨著廣佛一體化、香港—佛山1小時經濟圈的打造,依托廣州的科教力量和香港的國際影響力,佛山在農產品加工方面的優勢將進一步凸顯。同時,佛山是嶺南文化的發源地之一,有世界著名的桑基魚塘和“食在廣州、廚在順德”的美譽,佛山的美食文化對于引領粵港澳大灣區的飲食消費、增強居民文化認同感具有重要作用。
肇慶、江門和東莞的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水平分別位列粵港澳大灣區9市的第4、5、6位。肇慶作為大灣區對內聯系的前沿,是灣區通向大西南和東盟的通道。江門在空間上與廣佛都市圈、深港澳經濟圈構成了粵港澳大灣區“黃金三角地帶”,是珠三角進入粵西的必經之地。肇慶和江門兩地共性較強,不僅都是大灣區重要的門戶城市,而且生態環境良好,土地規模較大,土地承載力優勢明顯,農業發展空間廣闊,兩地可以聯手發展現代農業產業集聚區,建設以滿足大灣區乃至全國市場優質農產品需求的現代農業生產基地。同時,借助大灣區發展的機會,積極彌補兩地交通發展的短板和產業結構單一、基礎薄弱的劣勢,推動農業產業向集聚化、規模化、中高端邁進。東莞具有強勁的工業基礎,位于廣深之間,享受廣深交通的溢出福利,在大灣區建設背景下,東莞“筑巢引鳳”“騰籠換鳥”的政策正在發揮作用,高端產業紛紛落地東莞,東莞在農產品加工、科技創新、對外合作方面的優勢作用將會更加凸顯。
惠州、珠海和中山的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實力分別處于大灣區9市的第7、8、9位。在大灣區建設中,惠州土地面積僅次于肇慶,可發展的腹地大,能夠承載來自深圳、東莞的勞動密集型產業,農產品加工業發展潛力大。惠州作為香港主要的“菜籃子”供應基地,擁有“1小時經濟生活圈”的優勢,應秉持供應優質農產品的經營理念,堅持以消費市場需求為導向進行農業生產,同時結合惠州旅游業的優勢,積極開發休閑農業、旅游農業等,提高惠州農業的知名度和影響力。珠海經濟發展水平較高,有較強的產業發展基礎,但由于珠海農業以漁業見長,農業生產結構相對單一,農產品加工產業較少,致使珠海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實力較弱。珠海連接澳門,地理位置特殊,隨著交通網絡的進一步完善和澳門—珠海極點帶動作用的加強,珠海可以有效推動葡語國家與內地市場的聯結,同時也有利于珠海“斗門農業”走出國門和提升農業整體質量。中山農業產業鏈綜合發展實力處于末位,在粵澳港大灣區建設中,確立了中山打造珠江西岸區域性綜合交通樞紐的戰略定位,中山的地理優勢將被激活,特別是隨著深中通道、港珠澳大橋正式通車,廣中珠澳城軌和廣佛深直達中山的地鐵建立,中山交通瓶頸被打破,這將有利于中山的農業發展融入大灣區建設,可促進中山農業綜合發展水平的提升。
綜合觀之,農業產業鏈五類功能在粵港澳大灣區9市中的空間分異特征明顯。農業生產功能主要集中在肇慶、廣州、江門和惠州,這里土地資源和勞動力資源豐富,應積極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促進農業規模經營,提高農產品標準化程度,承擔大灣區優質農業生產基地建設及園區合作開發的功能。廣州和深圳物流服務功能占據絕對優勢,不僅是大灣區,也是中國的貨物集散地,可承擔農產品流通的中轉地功能。消費功能方面,佛山、深圳、珠海、東莞及中山的居民消費水平相對比較超前,擁有較高的居民收入和城鎮化水平,消費呈多樣化、高質化特點,灣區各市需及時調整農產品市場定位、品種結構和深加工產品的方向,轉產適應市場需求的優質食品。農產品加工與創新功能集中在廣州、佛山、東莞和江門,這些地區農產品加工業比較發達,科技創新水平高,可利用其農產品加工平臺,承接灣區內外農產品的加工業務,促進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對外開放功能方面,深圳、廣州、東莞和肇慶的對外開放程度比較高,可承擔灣區農業參與國際貿易和競爭的功能。
(二)基于地區農業產業鏈功能差異的聚類分析
為清晰審視粵港澳大灣區各市在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過程中應發揮的功能作用,探究各市之間的功能差異,根據農業產業鏈功能的因子分析結果,利用SPSS24.0軟件對各市的農業產業鏈功能進行系統聚類分析,聚類的樹形結構如圖3所示。
由圖3可以看出,根據農業產業鏈功能定位,將粵港澳大灣區9市劃分為四類功能區相對合適。為進一步檢驗各個類別是否存在顯著性差異,判定分類的合理性,對各功能進行單因素ANOVA檢驗和均值分析(見表4)。
由表4可知,各功能類別具有顯著性的差異,表明將粵港澳大灣區9市劃分為四類農業產業鏈功能區域是合理的,詳細的分類結果和均值如表5所示。在四個類別中,第Ⅰ類為廣州,其物流服務和農產品加工與創新能力較突出,能有效帶動大灣區農產品加工和流通的發展;第Ⅱ類為深圳,消費能力強,對外開放優勢明顯,可引領大灣區的食品食用農產品消費,推動農產品向國內外兩個市場拓展;第Ⅲ類為佛山、東莞、中山和珠海,在農業產業鏈的分類功能定位中,處于中等地位,亟須找準自身定位,抓住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的歷史機遇,挖掘好自身優勢;第Ⅳ類為肇慶、江門和惠州,三市農業生產水平最高,具有先天優勢,但經濟發展水平較低,作為原料輸出基地,應加強與其他地區的合作,提高農產品價值和品牌影響力。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缺失港澳兩地的部分數據,在農業產業鏈分類功能評定中沒有考慮港澳。然而,毋庸置疑,港澳兩地雖然在農業生產方面的能力有限,但在物流、消費、農產品加工創新、對外開放方面的帶動能力處于絕對優勢,其中香港優勢更加突出。2017年香港港口貨物吞吐量和港口集裝箱吞吐量分別達到28?150萬噸和2?076.3萬標準集裝箱,僅次于廣州和深圳數據分別來自新華社香港特區政府統計處2018年3月6日公布的數據和前瞻產業研究院。。香港人口700多萬,恩格爾系數僅為13.85%數據來自《香港統計年刊(2018)》。,港澳居民生活水平較高,食物消費升級空間大,對食品食用農產品的消費升級具有引領作用;供港澳食品多年來的高品質保障,加上港澳兩地擁有嚴格的食品安全監管體系,能有效提升灣區的食品安全水平。香港擁有眾多國際知名食品加工企業,并且享有良好的聲譽,能夠帶動灣區和珠江兩岸的農業發展;香港作為國際化的金融、航運、貿易中心和全球供應鏈的樞紐,能夠高效鏈接全球資源,是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上的重要載體。
七、結論與政策啟示
粵港澳大灣區食用農產品供給優勢指數時空變化特征明顯,各市優勢產業日漸突出,肇慶的食用農產品供給能力最強。大灣區食用農產品供應能力分布呈現不斷積聚態勢,中心地區農業發展地位逐步弱化,邊緣地區農業發展勢頭強勁。各地區農業產業鏈分類功能水平不均衡:廣州農業綜合發展實力最強,在物流服務和農產品加工與創新功能方面具有引領作用;深圳的消費功能和對外開放功能占絕對優勢;肇慶、江門和惠州表現出較強的農業生產功能。香港地區在物流服務功能、消費功能、農產品加工與創新功能及對外開放功能方面優勢最明顯;澳門地區的消費功能和對外開放功能比較具有優勢。
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作為中國打造世界一流灣區的戰略高地,粵港澳大灣區農業與食物系統合作任務艱巨,需要通過多途徑、多手段加強合作。
第一,立足具有供給優勢的特色農業,推動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大灣區各市根據資源稟賦優勢,選擇具有供給優勢的農產品,建設集生產基地、加工、科技、服務等為一體的現代農業產業園,以農產品深加工為重點,合力打造全產業鏈,發揮產業集聚和功能互補效應,推動一二三產業融合,實現效益倍增。
第二,積極培育農業新型經營主體,鼓勵其投身大灣區建設。食品食用農產品的源頭在于生產。粵港澳大灣區各市應加大力度培育合作社聯社、農業企業等市場主體,提高農業生產的組織化程度,提升農業社會化服務水平,帶動農戶進行綠色的標準化生產,從源頭解決食品質量安全問題,為大灣區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注入生產動力。
第三,加快灣區智慧城市建設,提升現代信息基礎設施水平。高效便捷的交通網絡和智能技術,既能助推大灣區各地的都市農業、休閑農業、旅游農業發展,又能為大灣區共享的短鏈農業供應提供支撐,還能助力提升大灣區食品安全監管體系水平。各市互聯互通農業與食物安全的信息平臺,也能及時響應并解決食品安全事故問題。
第四,充分發揮創新創業平臺的作用,促進大灣區涉農新產業新業態涌現。利用廣州南沙、深圳前海、珠海橫琴等設立的眾多創新創業平臺,結合粵港澳大灣區的區位優勢、政策優勢和研發優勢,積極建設現代農業產業園、食品安全與營養協同創新中心。同時,要為創業者營造機會,通過體制機制創新,促進灣區內各市農業經營與管理人才的流動。
第五,建立粵港澳大灣區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監管協調機制,加強制度融合創新。根據三地發展實際,積極探索“一事三地”“一策三地”“一規三地”的新制度機制,破除制度壁壘與障礙,促進灣區內農業發展與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規則的有機銜接,進而實現灣區內涉農管理單位的互相協調與聯動,以及資源要素的自由配置與流動。
第六,積極探索大灣區食品食用農產品安全供應新模式,發揮灣區的外溢效應。按照“同一標準供應、同一平臺流通、同一質量安全體系監管”的運行模式,構建粵港澳大灣區集生產、加工、流通、貿易為一體的農業全產業鏈。推進“粵菜師傅”工程,把灣區的食品食用農產品推向世界各地。粵港澳大灣區11市發揮各自農業產業鏈的優勢功能,加強區域合作,聯動泛珠三角區域,同時輻射帶動內地區域,促進中國食品食用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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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regional Comparison of Edible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Capability and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Chain Function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WAN Jun?yi?HAN Ya l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outh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42, Guangdong, China)
Abstract: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and food safety guarantee are the basis for enhancing 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of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nd creating a high?quality life in the bay area. Every district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has different edible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capability and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chain function. There is extensive cooperation space in agriculture and food system.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spatial and temporal characteristics of edible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advantage index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re obvious, and the dominant industries are gradually prominent; the distribution of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capability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is constantly accumulating,and the status of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central area is gradually weakening, while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in marginal areas is strong; the level of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chain function in various regions is not balanced, but it can form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and jointly promote agricultural and food system cooperation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Keywords:edible agricultural product; supply capability;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chain; the Greater Bay Ar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