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變局與中華民族發展

[提 要] 中華民族在悠久的歷史中，總體上善于認清歷史的大勢，善于在歷史變局中把握新的機遇、新的生長點，從而總能在順應歷史變局的趨勢中使我們的民族不斷發展和壯大。總體來看，16世紀之前的中國人應對變局的意識敏銳，16世紀至20世紀初期中國人變局意識遲鈍，20世紀的中國人變局意識急迫，21世紀的中國人變局意識重歸敏銳。

[關鍵詞] 歷史變局;變局意識;中華民族;現代化

[作者簡介] 程美東：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副院長、博士生導師，北京市哲學社會科學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發展研究基地負責人兼首席專家，北京大學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研究院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共黨史、近現代社會思潮、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等。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指出：“當前，我國處于近代以來最好的發展時期，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兩者同步交織、相互激蕩。”

習近平在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上強調：堅持以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外交思想為指導努力開創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新局面[N].人民日報，2018-06-24（01）.

總書記之所以在這里特別提出大變局，根本上是為了提醒全黨和全國，需要時時善于觀察世界的變化趨勢、善于把握世界變化的規律，只有這樣我們黨和國家才能永遠站立在時代的潮頭，永遠走在人類進步的前列。

在中華文明悠久的歷史中，中華民族雖然久經磨難、歷經滄桑，飽受戰亂之苦，屢經天災人禍，但總能屢挫屢奮，于不能中創可能，于不為中行有為，于無聲中蓄精神，最終使得中華文明綿延不絕、高潮迭起。此種向死而生、鳳凰涅槃的歷史命運的形成與我們民族自強不息、勤勞勇敢的精神稟賦息息相關，而根本上是我們的民族善于認清歷史的大勢，善于在歷史變局中把握新的機遇、新的生長點，從而在大勢中總能順應歷史變局的趨勢，并不斷發展和壯大。當然，這個過程并不是直線的，而是曲折前行的。深刻地總結幾千年來中華民族應對歷史大變局的意識發展過程，對于我們確立新的歷史變局意識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一16世紀之前的中國：變局意識敏銳

何為變局？簡單地說，就是時代特征。何為“局”？這是一個與空間相關的概念，其參照系當是特定空間人群發展的大勢;何為“變”？這是一個與時間相關的概念，就是與之前之后不同的狀態。“變”和“局”加在一起，就是指一定時空范圍內人類發展的大勢。從這個意義上來使用“變局”概念并產生深刻社會影響的，李鴻章是始作俑者。1874年，李鴻章在《籌議海防摺》里面提到，“今則東南海疆萬余里，各國通商傳教，來往自如，糜集京師及各省腹地，陽托和好之名，陰懷吞噬之計，一國生事，諸國構煽，實為數千年來未有之變局。”李鴻章在這里所描述的變局實際上是指當時的中國從長期習以為常的內陸文明突然面對浩瀚無際、毫不可知的海洋文明的新世界，這種變化的確是大變，李鴻章對這個變局的把握是很準的。

從目前有確切文字記載的商朝一直到明朝中后期的中國，可以說應對大變局的意識還是很敏銳的。那么，這個歷史之“局”是什么？筆者認為，就是兩點：其一是以亞洲大陸為主要范圍的地理空間世界;其二是以農耕文明為中心的社會活動內容。這兩個方面共同構成了古代中國的歷史之“局”，也就是李鴻章心中近代之前中國“三千年之局”。那么這個歷史之“變”是什么呢？就是從游牧文明向農耕文明之變、從低級農耕文明向高級農耕文明之變。

可以說，面對16世紀之前3000多年那樣的歷史變局，中國人積極進取、開放包容的變革意識是很敏銳的，這種敏銳性至少可以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引領游牧文明進入農耕文明。從商朝一直到16世紀，中國周邊都持續地存在著游牧民族，其中不少都對以農業文明為基礎的中原王朝構成政治和軍事的威脅，從商周時期的西戎、北狄，到秦漢時期的匈奴，再到南北朝時期的“五胡”，直至唐宋元明時期的女真、契丹、西夏、蒙古，可以說游牧文明對農耕文明始終存在軍事上的挑戰，雖然他們給中原的農耕文明社會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甚至出現兩大文明對立數百年的南北朝，但從總體上看還是游牧文明不斷式微，農耕文明不斷昌盛，并發展為世界農耕文明中最為成熟的一個。

通過開放學習的途徑實現了前現代世界里面罕見的文化融合和民族融合，形成了光芒四射的中華文化、卓越優異的中華民族。在悠久的古代歷史中，我們的先人由北而南、由西而東，不斷發散、擴展，從黃河流域到長江流域、珠江流域，再到松花江、嫩江流域，表現出中華民族吐故納新、不斷更生的特點，這種局面的形成絕不能簡單地理解為疆域的擴張，而是我們先人們偉大開放精神的體現。我們上古時期就崇尚的“天下大同”的理念和實施的“選賢與能”的做法，就鮮明地展示出政治開放的特點;西漢時期就開辟出的“絲綢之路”是中國古代經濟開放的鮮明標志;“厚德載物”“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協和萬邦”等等理念集中體現了中國思想文化上的開放包容性。先秦諸子百家爭鳴，卻又相互吸收、相互融合;戰國時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北魏孝文帝鼓勵講漢語、服漢裝;儒釋道三家互相借鑒、互相融合、注重匯通，等等。這些在社會生活各方面都鮮明地體現出了開放的取向，最終實現了我們的文化融合和民族融合，形成了獨一無二、博大精深、包容性極強的文化思想，從根本上保證了我們國家的繁榮穩定有序發展。

創造了發達的農業時代的科學技術。農業時代的科技發展與農業發展的需要密切相關，中國古代農業社會所擁有的廣袤的地域和龐大的人口內在地推動著我們的科技進步，使得以農業應用為主的古代中國科技在同時代的世界各國當中遙遙領先。當時我們的土地丈量、市場交易所依賴的數學，因四時授歷需要而產生的天文學，以治病救人為使命的中醫學，因農業生產工具改進以及戰爭需要而興起的金屬制造業，等等，在當時的世界上都是領先的。

中華文明極大影響了在當時我們所能認知的世界上的很多國家和地區，形成了古代世界中文明水平較高的儒家文化圈。越南、朝鮮、日本這幾個國家在中國的中古時代就受到了中國文化的深刻影響，這就充分表明古代中國處在當時的時局認知范圍前列。李約瑟認為中國在公元3世紀到13世紀之間保持了一個西方望塵莫及的科學知識水平。湯因比認為，中國人在漫長的歷史中依靠文化和文明的力量可以將億萬人民根據文化情感紐帶的聯系而組織在一個以“天下主義”和“世界主義”為文明基準的真正的“文明國家”。的確，我們古代輝煌的科技和人文文明極大地影響了周邊世界的社會發展。直到今天，知名的現代新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杜維明也認為，具有儒家特質的東亞現代性的精神極有可能為北美和西歐以及全世界的公眾知識分子提供參考。

這些事實不充分說明古代中國應對當時的世界變局意識是多么的敏銳嗎？否則怎么可能為那個時代的周邊世界所學習、效仿呢？

從總體上來看，在15世紀末海洋文明到來之前，以農耕文明為基礎、以亞洲大陸為基本活動范圍的時代，中國人敏銳地把握住了歷史變局，實現了從游牧文明向農耕文明之變、從低級農耕文明向高級農耕文明之變。

二16世紀至19世紀的中國：變局意識遲鈍

從15世紀末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開始，可以說人類世界進入了海洋文明時代。海洋文明時代從空間上打破了人類之間以海洋分割而各自孤立地發展的狀態，人類社會從此逐漸進入世界交往和全球化時代。這個時代的世界之“局”也有兩個特點：其一，從空間上來看就是要注重以海洋為樞紐的全球化;其二，則是以工業文明為中心的主要活動內容。這個時代之“變”就是如何從農業文明轉向工業文明。而這個時代的中國應對世界變局的反應遲鈍、應對失誤，非但沒有引領世界潮流，反而嚴重落后于那個時代大變局。中國在這個歷史階段對于變局意識的遲鈍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禁海。中國自古就有漫長的海岸線，在長期的農耕文明時代，由于海洋航運不發達等因素，大海是國家邊界安全的天然屏障。但是隨著海洋時代的到來，海岸一度成為國家安全的直接隱患。明清時期，正好是世界進入海洋文明的時代，但由于內部政權斗爭、外部倭寇侵擾等因素，我們卻采取了數百年的禁海政策。

1381年，明政府下令“禁瀕海民私通海外諸國”。1394年，明政府又下令禁止民間使用及買賣舶來的番香、番貨等。1397年，明政府還下令禁止中國人下海通番。從1368年明朝立國到明朝后期1567年的“隆慶開禁”，明朝實行了將近200年的海禁政策，“禁瀕海民不得私出海”“禁民入海捕魚”“禁民間用番香、番貨”等。但是由于當時世界還沒有完全進入海洋時代，這種禁海政策的危害性短期內還沒有顯示出來。

但是，進入17世紀中葉，海洋文明正如火如荼發展之時，清朝卻依然長期實施禁海政策。清朝初年即下令沿海省份“無許片帆入海，違者立置重典”。1683年，清政府雖又開海禁，但只設立閩、粵、江、浙四海關來管理對外貿易事務。1717年，清政府又下達南洋禁海令。1727年，清政府廢除南洋禁海令，重新開放粵、閩、江、浙四口為通商口岸。但到1757年，乾隆皇帝又頒旨規定：洋商不得直接與官府交往，而只能由“廣州十三行”辦理一切有關外商事宜，此種閉關鎖國政策一直持續到鴉片戰爭爆發。明清時期海禁政策的實施自有其原因，于某個時期某些方面可能還有益處，但從總體上看它嚴重限制了中國與海外的交流學習，嚴重地阻隔了中國與世界的聯系，使得此時的中國茫然于世界變局之中。

輕商。中國一直有重農輕商的傳統。唐朝就規定：“工商雜類不得預于士伍”。元朝對于匠人實行官方控制，形成“匠戶”制度。明朝時規定：“商賈之家不許著綢紗，只許著絹布。凡城市，鄉村牙行及船碼頭，命選有職業人戶充應，官給印信文薄，附寫客商、船戶姓名、籍貫、路引、貨物數目等，每月赴官查照。行人評估物價、使價不平者，要論罪;……凡造器物不堅固，和絹布不合格的，也都有罪。”轉引自：童書業.中國手工業商業發展史[M].濟南：齊魯書社，1981：277.清代發展經濟的主導思想仍然是“以農為本、以商為末”，“四民之業，士之外，農為最貴。凡士工商賈，皆賴食于農，以故農為天下本務，而工賈皆末也。”清世宗實錄：卷57[M]//清實錄.北京：中華書局，1985.

這種重農輕商的思想與當時世界變局是背道而馳的，后果極為嚴重：其一，造成了中國工商業財富積累的封建化。中國的商人、手工業者有了財富積累后，出于對悠久的“重農抑末”政策的顧慮，從來不敢全力擴大工商業規模，而是大肆置辦田產，或者大放高利貸，這就從根本上阻礙了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產生;其二，阻礙了科技的發展。中國封建政府既然不鼓勵工商業的無限制的發展，人們只需在原有的技術基礎上多增加勞動力，就可以達到增產的目的。而英法政府自15世紀以來就一直執行重商主義政策。英國都鐸王朝時期就制定了保護呢絨業制造的政策，他們鼓勵海外貿易，大力鼓勵民間個人航海探險，發給他們特許，幫助他們籌集資金，大批政府官員出資入股組織私人探險活動，甚至連英國女王也出資1000鎊，提供200噸的海軍船只。重商政策支持下的海外貿易，使英國從海外獲得了大量財富。在1757年到1857年的100年間，僅從印度運回英國的貨物和貨幣總值就達120億金盧布。參見：戴逸.18世紀的中國與世界：導言卷[M].沈陽：遼海出版社，1999：34.其他歐洲國家也正是通過海上貿易（一定時期里也可稱為掠奪貿易），從海外獲得了大量財富。“葡萄牙在1493—1606年間，從非洲殖民地運走黃金276萬公斤，西班牙人在1503—1605年間，僅從美洲殖民地就運走黃金10幾萬公斤，白銀1600多萬公斤……荷蘭海盜，僅在1623—1636年間，就搶劫了3550艘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只，掠取的價值達4000萬盾。”轉引自：郝俠君等.中西500年比較[M].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1996：49.

禁思想。明清時期的科舉實行八股取士的制度，嚴重禁錮了思想自由。尤為嚴重的是，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后，腐敗的清朝政府依然不知從文化上更新中國的重要性。鴉片戰爭后，中國人總體上并沒有意識到新的時代格局的到來，清朝的皇帝和文武大員普遍以為西方只有“奇技淫巧”而已，沒有意識到海洋時代的工業文明已經是不可阻擋的趨勢，更沒有意識到這個工業文明背后的科學文化是什么。他們一開始想到的是如何消極地拒斥西方人來到中國的通商口岸，甚至考慮如何利用盲目排外的“民意”來達到這一目的。雖然為了學習“奇技淫巧”而搞了一些實業，編練了新式陸軍和海軍，但從骨子里鄙視西方的文化。當時的中國自上而下普遍是“聞洋人之長便怒、聞洋人之短則喜”，盲目地自信道：“吾聞用夏變夷者，未聞變于夷者也”。甲午的炮聲終于使得國人醒悟過來：僅僅學習西方的船堅炮利沒有用，沒有相應的文化支撐，最多是亦步亦趨于西方之后！

總體上來說，從16世紀到19世紀末期，中國對于海洋時代以工業文明為基礎的社會發展變局缺乏自覺認知，依然偏于傳統中國地理中心的認知，沒有意識到已經到來的工業化、全球化趨勢，拒絕外來科學、民主、文化，沉溺于想象的天朝大國的虛幻世界當中，從根本上昧于世界大勢——這是典型的變局意識遲鈍的表現！

三20世紀的中國：變局意識急迫

進入20世紀，經歷過甲午慘敗和戊戌維新的失敗，再經過“義和團運動”的意氣抗爭失敗、八國聯軍侵略，中國人應對現代世界變局的意識越來越清晰和強烈——必須要徹底地變革現實，要從制度和文化兩個層面來變革才能跟得上時代的變局！

首先是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孫中山一開始試圖走維新變革的溫和路子，但是給李鴻章上書的失敗使得他放棄了這一打算。在多次武裝起義無果之后，有人曾經勸說他走改良主義的道路，但他認為來不及了！其內在的邏輯就是，那樣太慢，那樣干，中國就跟不上世界潮流這個大格局！但是這個制度性革命（辛亥革命）并沒有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中國在短時期內反而陷入內部爭權奪利的混亂的紛爭當中。于是中國的先進分子想到了文化變革，只有變革文化才能從根本上跟上時代的步伐。陳獨秀在《警告青年》一文中指出：“尊重廿四朝之歷史性，而不作改進之圖，則驅吾民于二十世紀之世界以外，納之奴隸牛馬黑暗溝中而已，復何說哉！于此而言保守，誠不知為何項制度文物，可以適用生存于今世。吾寧忍過去國粹之消亡，而不忍現在及將來之民族，不適世界之生存而歸削滅也。”“投一國于世界潮流之中，篤舊者固速其危亡，善變者反因以競進。”陳獨秀.敬告青年[J].青年雜志，1915（01）.這一段論述可以說鮮明地反映了新文化運動的領導者們面對當時世界變局急切回應的心情！在新文化運動的催生下，當時剛剛興起的俄國十月革命的社會主義潮流迅速傳到了中國，成為中國人面對世界新變局時最耀眼的思想！馬列主義指導下的十月革命所倡導的社會主義實踐無疑是20世紀世界的一個大變局，中國人在一開始就熱情地介紹、宣傳直至接受，這表明中國人當時趕超世界潮流的意識之強烈、應對世界大變局思想之敏銳！正是把握了這一新的世界變局，先進的中國人才適時地成立了中國共產黨，才在二戰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高潮的大格局中成功地建立起以社會主義為發展方向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偉大的新民主主義革命實踐和社會主義實踐可以說是中國人在20世紀成功應對時代變局的杰作！它改變了中國融入世界大變局的方向，由被動走向了主動，實現了對當時過時的資本主義社會實踐的超越。

20世紀的中國第二次成功地抓住世界變局大脈搏的舉措就是1978年啟動的改革開放。當時的中國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相對封閉，對世界格局的認識還停留在簡單的冷戰和反帝反殖民主義的層面，忽視了二戰后西方發達國家和一大批新興工業化國家所致力的工業革命和社會革命。面對打開國門后的世界真實格局，中國果斷采取了改革開放的政策，從而在四十年的時間內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中國走向了世界，世界也走向了中國。中國在走向世界的過程中體悟到什么是世界潮流，世界在走向中國的過程中體悟到了什么叫中國特色。我們用以科學應對這個不斷變化的世界變局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堅定不移地實行改革開放！

四21世紀的中國：變局意識重歸敏銳

整個20世紀，中國人是在嚴酷、沉重的危機意識中度過的，這種危機意識是對過去四百年間應對海洋時代、工業文明世界變局意識薄弱的歷史欠賬的總償還。幸運的是，靠著中華民族的堅韌不拔、不屈不撓、艱苦卓絕、聰明智慧，我們奮勇直追，終于實現了站起來并開始富起來。但此前四百年由于變局意識薄弱而落后挨打的慘痛教訓使得我們在面對世紀之交的關鍵時刻不得不更加緊繃變局意識之弦，唯恐再一次罔顧世界大勢。21世紀的世界變局相比20世紀又有了一些變化，這個時代的世界之“局”也有兩個特點：其一，從空間上來看呈現出從海洋時代向太空時代前行的趨勢;其二，以工業文明為中心轉向以信息化為中心的活動內容。這個時代之“變”就是如何從傳統工業文明向現代信息文明轉型。這個變局還不能說是成型的，只是一個方向和趨勢而已，但的的確確與20世紀的世界變局不同了。所以，在世紀之交前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以及廣大有識之士，都在思考未來世界的大變局，都在謀劃如何應對這個大變局。中國當時掀起的聲勢浩大的關于“知識經濟”時代問題的討論，實際上就是為了尋找應對變局之策。當時，我們克服重重困難，果斷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其根源很大程度上來自這種變局意識。

中共十八大以來，我們國家采取的一系列高瞻遠矚的措施就是因為敏銳地意識到新時代世界變局的特點而采取的占領戰略制高點之策，這些措施至少有以下幾點：

提出“一帶一路”倡議。這個倡議是對此前改革開放的升華，是對20世紀80年代以來以西方發達國家為主要開放對象的實踐的一個反正。這個變化既是中國在經濟實力成為世界第二后客觀現實理智的政策調整，也是為了更好地承擔我們應負的國際責任，還有國家外交戰略層面的意義考量。這個倡議是具有世界眼光的戰略設計。

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過去幾百年里，國際秩序都是由西方國家主導，世界上的事多是他們說了算。但近年來，“新興市場國家和一大批發展中國家快速發展，國際影響力不斷增強，是近代以來國際力量對比中最具革命性的變化”，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七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推動全球治理體制更加公正更加合理為我國發展和世界和平創造有利條件[N].人民日報，2015-10-14（01）.

這種變化使得“數百年來列強通過戰爭、殖民、劃分勢力范圍等方式爭奪利益和霸權逐步向各國以制度規則協調關系和利益的方式演進。”

習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七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推動全球治理體制更加公正更加合理為我國發展和世界和平創造有利條件[N].人民日報，2015-10-14（01）.

這就表明我們的全球治理體系正處于數百年以來的大變局之中。怎么變？中國政府審時度勢，在精準把握時代變局的基礎上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正是由于這個理念對時代脈搏把得準，所以一經提出后在世界范圍內得到廣泛響應。2017年2月，聯合國社會發展委員會第55屆會議首次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寫入聯合國決議;2017年11月，第72屆聯大負責裁軍和國際安全事務第一委員會會議通過了“防止外空軍備競賽進一步切實措施”和“不首先在外空放置武器”兩份安全決議，再次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寫入其中。

發展神州系列飛船。這是為進入太空時代提前作準備。未來時代之局的空間一定不會局限于地球，而會越來越趨向于外空間。只有未雨綢繆，事先準備，才能不落后于時代變局。

堅持科教興國戰略。無論時代如何變化，無論世界格局如何調整，科技對于現代社會的作用都是越來越大的，教育則是科技的基礎。只有抓住科技教育并將其作為根本戰略，才算是看清了世界發展的大局。

我們相信，經歷過近代對于世界格局迷誤痛苦經歷的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下，一定能夠不斷準確把握變幻的世界格局，一定能夠制定科學長遠的應對戰略，一定能夠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