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伴隨互聯網的迅速發展,國家間實現越來越大范圍的資源流通共享,在文化頻繁交流的環境下,保持自身民族文化的個性對于本民族生存發展來說尤為重要。曾以自然經濟為基礎、影響了中國兩千多年歷史的儒家思想在當今時代下如何傳承和發展成為我國文化發展的一大課題。受自然環境影響的儒家平和包容的文化特質應選擇適合自己的文化傳承道路,或許當下時代中國儒家人文精神的傳承推廣過程緩慢,但可能會更穩健。
關鍵詞:儒家思想;神道思想;人文精神;精神特質
一、儒家思想者的人倫理想
儒學被界定為道德倫理哲學,儒家思想所具備的理性精神體現在它所關注的人倫關系上,比如對于如何平衡社群情境中“利”與“義”之間的關系,是舍義取利還是舍利取義等這類人倫關系的思考。儒家無疑是重視“義”在人倫關系中的作用的,“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巧言令色鮮矣仁”都明顯表現出這種價值取向。儒家認為這種價值取向利于事態的發展并符合選擇方的利益或長遠利益,而從儒家的入世姿態來看這種選擇又是相對于社群關系來講,因為儒家本身的目的指向就在這里——“人倫關系的和諧”[1],因而這種價值取向在儒家看來是得當的。那么個人是否具備能夠做出這種得當選擇的素質也就成為其中的關鍵。因此儒家是把成就個人的理想人格作為其基本指向。也就是說,具備理想人格的個體一定是理想社群關系的成因。因而儒家提煉出“仁”、“義”、“禮”等思想核心,使個體去理解并實踐之,并意欲其向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境界而努力。可以看出,個人修身的成功是符合社會期望的。這同時就體現出了儒家的教化作用——為人的現實存在奠定基礎和賦予價值[2]。需要強調的是,說儒家絕對地成為教化工具也是不合理的,因為儒家本身也對君王的思想和作為提出了具體要求——如“仁政愛民”。也就是說儒家思想的教化作用是其一個方面,除此之外儒家始終具有自己的道德追求,并且期望當時具有絕對權力的君王也具有這種理想人格,能夠在實際治國的過程中能夠善良主政,這涉及到“君主對人民”這一層倫理關系,體現出儒家思想的道德理想之境界,即體現出孔子等儒家思想者個人的主觀道德理想。所以儒家并非一種處于被動地位的教化工具,它始終在以人倫的(不從屬權力的)視角主動探討人與社群的理想關系:基于人投身于社群活動這一實踐過程,個人與社會能夠互為彼此塑造價值。個人的理想人格的達成與理想社會得達成是應“捆綁在”一起的,兩者是互相作用的。由此來看,儒家思想和世界中眾多偉大思想一樣,是有它自身的深刻內涵和人文精神的,對人的人格和信念層面的關懷是儒學能夠一直存續的力量所在。
二、儒學人文精神的特質——以日本神道思想為對比
歷史上積極地適時更新自家思想、并積極采納儒家思想的國家是日本。日本在公元8世紀初以《古事記》和《日本書記》中的神話傳說穩定了皇權的至尊地位后,因意識到相比于先進的大陸文明日本思想體系顯得單薄,從而逐漸展開了向儒學汲取、整合適于皇權和民族存續的思想的進程。此過程中有些人推崇儒家特有的倫理精神,如“仁政愛民”,并將這些觀念附予神道中的“神”,從而使民眾感受到“神”的仁愛體恤,也有將神道與儒家(朱子理學)的“理”相結合,認為“神道即理,萬事不在理之外,理是自然之真實”,以此闡述神性之自然,喚起民眾內心對神的敬畏。另有思想學派如日本太虛神道(代表人物熊澤?山)認為日本神道所遵奉的鏡、玉、劍三種神器,便是儒學智、仁、勇的表現,儒學與神道是“神與器”即“心與象”的關系。這些觀點重視了儒學倫理對于神道統合日本的合理性的補充。同時也有如吉川神道那樣,更重視日本神道自身獨立性,將儒學置于神道之后的次要地位,以儒學思想輔助和成就神道自身發展的理論學說。在神道教與作為外來思想的儒教的不斷融合中,最終使日本在確保本民族神道思想的優越性的前提下,發展了逐漸完備的以神秘主義(非理性的神道思想)和經驗論(重實用的儒家思想)攜手同行的神道路線。
由以上日本神道思想積極地汲取儒學思想,并在反復地與各家思想的拒納互動中逐漸確立神道思想在日本的主體地位的過程我們可以看到,日本本土思想在發展和存續過程中同樣面臨是否保證其本土思想的“獨立性”問題,面對這一問題日本采取了積極學習融合以成就其個性的應對方式。必須強調的是,由逼仄的島國生存環境所觸發的強烈生存欲望,能夠使其迅速認清形式并以“低姿態”將自身放進叢林世界中,使其意識到面對先進的大陸文明必須提高國體尊嚴和民族自尊,而只有通過不斷地學習來壯大自己才得以謀求生存和發展,可以說這是日本神道汲取各家思想的做法的深層原因。我們看日本神道思想的存續發展過程可知,神道思想以其強大的影響力成為引導日本民族生存的核心精神并一度成為國家神道,后因二戰中其消極影響而被取締其神圣位置成為民間宗教,但如今它仍繼續影響著日本人自身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新年節慶、婚葬禮儀的神社參拜以表祈福,小到日常三餐前的雙手合十以表感恩,神道所推崇的儀式活動在日本各地可謂是隨處可見,可以說神道已潛移默化成他們獨特的生活方式。這種受神道思想影響的日本日常文化生活也廣泛地被世界了解和體驗。因此從其發展過程來看,像日本學者梅原猛所說,日本制造了適應自身國情、利于民族存續的思想發展模式[4]。
日本神道思想相比中國儒家思想,其側重點不在于人倫關系上,而是在于關乎日本民族生存的力量性上,和民族地理、民族的歷史文化密切關聯[5]。前文提到逼仄的島國環境面對先進的大陸文明會使其產生自卑心理,強烈的求生欲望使他們意識到必須提高民族尊嚴,而利用神道的“神靈和神靈子民的神圣關系”來體現民族的優越性、激發民眾的民族自尊心對他們來說則是最有效選擇。當時的中國大陸文明本身發源于地大物博之土地,其繁榮倚靠的是當時已經發展到相當程度的自然經濟,文化心態與當時各方面文明體制均不完善的日本是截然相反的。這里將兩者對比即是說明社群所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對于文化特質具有十分的決定作用。日本基于民族生存欲望、利用神道思想過度強調民族優越性的弊端已于二戰時期的史實中顯現,這種被島國環境引發出來的激烈的民族發展心態所“制造”出的自負的文化特質與中國儒學思想所倡導的“仁”、“中道”之平和、包容的文化特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拋掉審視與評判,世界是所有存在的集合,日本民族“因神而生的優越感”正是說明了其謀求生存的“無奈”之處,但最終它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文化。有鑒于此,中國思想的壯大還需回歸到自身的國情和歷史上來,如此才會有自己的道路可循,也許壯大過程是相對緩慢的,但卻有可能是相對穩健的。
參考文獻:
[1]溫海明,《儒家實意倫理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4年10月.
[2]李景林,《儒學關聯于民眾生活的現實載體》,河北學刊,2004年06期.
[3]牛建科,《試析儒學與日本神道的關系》,孔子研究,2010年06期.
[4]范爽,《日本神道教的歷史作用》,學術交流,2009年第10期.
[5]周永生,《日本神道文化及其力量》,世界宗教文化,2017年03期.
基金項目:
本文系山東省齊魯理工學院2019年校級科研項目“日本神道教的文化功能探究及其對我國儒學發展的啟示”的階段性成果之一。項目編號:QL19K018
作者簡介:呂慧云(1989年11月),女,漢族,籍貫(山東省泰安市肥城縣)現就職于山東省齊魯理工學院文學院,助教,碩士學位,研究方向為文化哲學與日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