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庭 孫圣力 劉永政 水騰飛








摘?要:針對我國當前產業新區發展轉型、產業政策效率下降等問題,以中關村創業大街社區管理與演化機制為代表進行研究,對創新集群的發展評價和引導建設提供建議。文中以生物學的自組織理論為基礎,從生態學、種群演化、經濟與知識技術溢出等視角對中關村創業大街的經濟、社會學形成原因進行研究,并對其技術創新和經濟效應進行評價。研究表明自組織創新集群是基于“人與人”、“內容與內容”的連接和互動,而非單純的經濟生產,自組織創新集群系統發展的不規則性、無指向性和自適應性使其能夠更好的感知市場變化并作出及時調整,因此集群豐富性更高、穩定性也更強。關鍵詞:集群經濟;創新集群;溢出效應;中關村創業大街;創新創業;自組織中圖分類號:F 20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7312(2019)06-0665-08
A Research on Development of Innovation Cluster Based on Self-organizing Theory
HAN Hai-ting1,2,SUN Sheng-li1,LIU Yong-zheng3,SHUI Teng-fei4
(1.School of Software & Microelectronics,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2.China Academy of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Beijing 100191,China;3.School of Finance, 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00070,China;4.Tsinghua Technology &Innovation Holdings Co.,Ltd.,Beijing 100089,China)
Abstract:Focusing on the problems of the development and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new areas and the decline of industrial policy efficiency in China, this paper studied the mechanism of Community management and evolution of Zhongguancun Inno-way, and provided suggestions for the development evaluation and guiding construction of innovation clusters. Based on the self-organization theory of biology, this paper studied the causes of the economic and sociological formation of Zhongguancun Inno-wa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ecology, population evolution, economy and knowledge technology overflow, and evaluated it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economic effect. The study shows that self-organizing innovation cluster is based on the connection and interaction of “people and people”, “content and content”, rather than simply economic production. The irregularities, non-directivity and the adaptability of the development of self-organizing innovation cluster system enable it to better perceive market changes and make timely adjustments. Therefore, the cluster is more abundant and more stable.
Key words:cluster economy;innovation cluster;overflow effect;Zhongguancun inno-way;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self-organization
1?集群經濟的發展
集群是普遍現象,是導致生物種群、產業園區、城市和經濟發展帶出現的直接原因[1]。因此經濟學對“集群”討論最早,理論也最完善,并逐漸形成了區域經濟學、產業經濟學、空間計量經濟學等。經濟學對“集群”的研究主要是產業集群:發展中國家通過政策引導及專項資金、智力等支持建立經濟區、產業園和產業帶,實現產業要素的富集,加速產業化形成和規模成本下降。如印度的班加羅爾,巴西的赫爾辛基等;產業園區在資源共享、克服外部性、集聚創新力、帶動關聯產業發展方面、推動產業集群和區域經濟發展有著重要意義,一定程度上還承擔了房地產開發的功能。
隨著知識經濟的崛起和互聯網的發展,產業生命周期越來越短,產業園區發展面臨極大挑戰:產業聚集向創新聚集轉變、產業形成向服務體系建設、外部性克制向外部性疏導的轉變;同時新形勢下李克強總理提出“要在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掀起‘大眾創業’、‘草根創業’的新浪潮,形成‘萬眾創新’、‘人人創新’的新態勢”促使一大批新型“集群”物理空間-眾創空間和新興孵化器的形成與發展。
以中關村創業大街、南京創業長廊、蘇州金雞湖創業長廊為代表的創新集聚區,自發集聚了更多新興孵化機構、創業者和風險投資基金,逐漸由政府主導規劃變成了社會自組織行為。系統規模和設計也逐漸由簡單、粗放、巨大向復雜、精細和袖珍化發展,稱之為“創新集群”[2]。
2?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理論探討
2.1?自組織創新集群的成因
2.1.1?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
隨著世界一體化和經濟全球化,我國同世界的交流越來越多,融合越來越深入,我國已經完全融入到了世界范圍內的要素流動空間內部,并且流動路徑越來越光滑(物理學意義的光滑即沒有任何摩擦,運動的物體在光滑的表面將會持續保持相同的速度一直運動下去)。然而由于歷史原因我國在迎接一體化和全球化帶來的國際資源利好的同時,也面臨著諸多挑戰:我國技改投資偏低,高科技產業薄弱;傳統產業普遍存在產能過剩,而新興產業和創新產業增長乏力等問題。人口紅利消失、勞動者成本升高、勞動密集型產業相對出口優勢喪失。為使我國經濟持續、穩定的發展必須將我國經濟增長和產業發展的方式由要素驅動轉變為創新驅動。
2.1.2?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政策引導
長期以來的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擴大為我國帶來知識密集型人口紅利的同時也對我國的就業市場帶來了嚴重挑戰;同時由于多年來我國部門經濟被部分巨無霸國有企業所掌控,市場經濟活力一直未得到釋放,勞動者意識形態也得到束縛。開啟民智、鼓勵創業將是我國未來長久穩定發展的基礎。
隨著“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成為全民運動,中國超過13億的社會人口、9億的適齡勞動人口、以及7 000萬各類型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的市場活力被激發,這將使得我國整個經濟發展機器充滿動力,并成為我國經濟持續增長和發展的長效推動力量,并使得我國要素經濟、制造經濟向信息經濟、知識經濟和智慧經濟的轉移,實現我國由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的轉變[3]。
2.1.3?互聯網發展和自組織理論的拓展
生態學視角認為生態的形成及演化實際上是系統內部各要素及其相互之間的關系相互作用、相互交流和相互影響來共同決定的,因此便有了食物鏈、種群生物學和群落等生物學理論。
在互聯網高速發展的今天,相關研究者提出了Web 3.0的概念,3.0是繼1.0時代信息在網路上單方向高速流動,2.0時代用戶參與互聯網資源建設之后的又一大突破,即互聯網資源與資源之間,資源與主體之間,主體與主體線下結合等方面進行全面互動。其主要包含以下3點:①人與人的社交需求和創作欲望;②創新產品與知識的交流和互動,即內容與內容的互動;③技術創新的市場需求和消費驅動(群落與群落、產品、技術的消費)。
結合集群經濟形態的發展,可以從空間尺度和集群系統復雜度2個維度描繪出自組織創新集群,實際上是在互聯網3.0思想驅動下的一種低空間尺度、高系統復雜度,以知識交流與內容互動、人與人的交流與互動為主體,推動技術創新和產品創新的新經濟載體(如圖1)。
2.1.4?創新集群不斷涌現,服務體系不斷完善
隨著中關村創業大街、798藝術區、亦莊畫家村等創新集群的形成和完善,我國自組織創新集群的形成模式逐漸成熟。
創新集群的載體也逐漸由要素直接供給模式轉變為能力培養和生態建設的發展模式。使得創新主體和創新發生逐漸由受資金、技術、政策等直接要素的吸引轉變為創新意識培養和創新能力提升。逐漸擺脫傳統孵化器直接的要素供給削弱創新(創業)主體的自身造血能力,而是充分釋放創業者貪婪本質,形成渴望生存、創造價值和創新交流的模式。
2.2?創新集群的發展動力探索
2.2.1?“集群”是社會管理的重要形態
相比較單個、獨立的個體,常常喜歡研究具有一致性和規律的群體,集群不僅僅更容易引起重視,也是動態社會中的一般特征,更是進行社會管理和機制設計的重要基礎。
集群經濟研究的初衷是解決城市形成和區域發展不均衡等問題,因此誕生了地理學理論和產業區位論等:集群行為有利于內部競爭進步及外部競爭優勢產生,同時還可以降低集群內部個體的生產成本,減少個體的正外部性。同時有了“集群經濟”的概念,把集群經濟產生的載體定義為產業集群園區
或產業園區[4]。同時經濟學家們指出:適當政府公
共權力引導和開展要素集聚,形成集群有助于產業發展進步和區域經濟的增長,因此在后期,發展產業園區建設,促進產業集群形成成了政府工作中的一項重要內容[5]。
2.2.2?創新集群是新經濟下的發展新模式
新時期經濟特征表明:傳統依托要素驅動的產業園區建設存在生產資料、工具和關系的不匹配即“粗放型生產”;要素消耗與生產產出比例下降;產業生命周期縮短等問題。這直接導致了傳統產業集群所面臨的4大瓶頸:①人才團隊的開發困境;②要素生產的產出比;③產業發展的不確定性和不適應性;④公共政策和保障機制過分依賴。在產業園區建設的后期,逐漸出現了生態工業園的建設,這開啟了人們對于園區能量自流動、污染廢物自處理等相關領域的嘗試,人們首次將園區管理從外部支配轉變為“外部干預+內部自修復”,這也是人們首次將生態學的觀點引入到社會經濟發展和管理當中[6]。
然而事物的自修正、自組織現象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例如青蛙的回聲、螢火蟲的共鳴等都是群體自集聚、自組織和自修正的結果。隨著硅谷科技園、好萊塢電影城、印度的班加羅爾、中國的中關村等新興科技園的形成,逐漸證實科技園區正在由政府主導向主體自組織自建設轉變(如圖2)。
創新集群的產生已經改變了以往政策主導、資源強勢注入的模式,以追求“交易成本較低”和“規模報酬”的集群模式已不再適用;而以“研發成本降低”和“合作發展”的模式成為當今創業者追求的目標和推崇的方式[7]。因此要素間的“交易”關系模式變為“合作”關系模式,政府也不再是規則制定和監督的重心,市場化專業機構在資源調配上所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要素提供方與要素需求方相互需求相互滿足最終形成一個由簡單到復雜、由弱小到健碩的自組織、自適應過程。
2.2.3?創新集群是要素集聚的新趨勢
創新往往發生在群體之間,是量變引起質變的重要詮釋,單個機構和個人很難獨立創新。在復雜的創新活動中就必然需要不同的要素在不同的階段參與,這不僅僅是創新集群的客觀條件也是要素集聚的新趨勢。創新往往圍繞資本、資源和群體展開,并形成一個區域要素集聚的“增長極”,對企業、人才以及生產要素在空間流動過程中形成粘滯作用,進而提升“增長極”的極化作用,促進要素的地區重新集聚, 形成要素的“本地化”。
這種資源要素的“極化”和“本地化”的同時存在,使得創新元素在空間上的集聚程度在某一區域越聚越強,而并不會因為生產過程得分散和不統一性而下降。如中關村創業大街、南京創業長廊、蘇州金雞湖創業長廊等……這種在組織形式上松散但又在創新文化上高度統一的創新集群避免了區域對于的單一企業、巨型企業的過度依賴,而使得大量中小型、小微型企業共同營造了多元、活躍的創新生態。便捷的信息溝通渠道和低成本的要素流動使得區域對于人才、知識等流動財富的吸引能力、利用能力和再創造能力不斷攀升。
因此創新集群是生產要素在開放的空間內圍繞資本、資源和創新主體自動聚集,是以土地、勞動、資本和企業家才能相互交易與流動為依托,融合了各方資源共同進行經濟活動的自然結果[8],因此也是未來要素集聚和發展的新趨勢(如圖3)。
2.3?要素組織流動的經濟學解釋
2.3.1?流動的生產要素
生產要素(Factors of Production)是國民經濟產生的來源和在擴大再生產的基礎,是國民經濟運行和市場生產、經營和交易所依賴的最基本因素[10]。20世紀30年代數學家柯布(C.W.Cobb)和經濟學家道格拉斯(Paul H.Douglas)提出了著名的“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Q=ALαKβ,(其中A,α,β為3個參數,且 0<α,β<1.α,β分別表示勞動要素和資本要素在社會生產中所起到的相對重要性大小),該函數將勞動和資本視為社會生產所必需的基本要素。隨后里昂剔夫提到“技術系數”的概念,這實際上是對生產函數中“A”的釋義,但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野:技術水平、企業家素質和知識才能同樣是社會經濟活動最基本的生產要素。
現代西方經濟學通過對以往研究成果的總結和研究,認為生產要素可以分為勞動力、土地、資本、企業家才能4個方面,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知識經濟的崛起以及知識產權制度的建立,技術、信息也成為相對獨立的要素突入到生產,這些要素進行市場交易和定價之后形成價格,成為最基本的生產要素之一[11]。社會化大生產和要素的全球化流動,使除土地外的生產要素均能夠在世界范圍內自由流動和參與社會經濟活動,這就形成了一個凌駕于地理空間之上的光滑空間,使其擺脫了地理環境的束縛,讓要素自由流動。
2.3.2?區域發展的“粘滯點”
在要素流動的過程中,各區域競相提高自身影響力和吸引力,形成對某一特定領域生產要素的吸引,建立地理坐標,也就是所謂的要素集聚的“粘滯點”。在流動空間被分割出來的基本生產要素-土地。土地作為基本的生產要素,本身對要素集聚并不具備吸引力,必須給目標區域土地以特殊的要素附加,比如:相對較低的土地價格、資本,信息技術等資源的附加。
具體表現為:土地價格和其他要素補貼。以中關村為例,良好的政策、法律環境,充裕的人才、技術供應和較低的土地價格,都形成了中關村對于流動要素資源的吸引和粘滯(如圖4)。這里的吸引和粘滯可以總結為2種實現路徑:①土地所屬區域對于流動生產要素的超額價格購買;②土地所屬區域生產要素的低額向市場供應。
2.3.3?要素集聚與要素流動的動力機理
屠能(1826)在解釋“多數產業坐落于主要城市是不是更好”的問題是提出“屠能圈”的概念,并認為:考慮到較高的要素價格,城市企業成本會上升;當產品分配到城市之外的時候由于運輸成本將會導致售出品價格升高,相對優勢降低,同時也指出,只有在大規模的城市才可以節約人力成本或安置機器來取代手工使生產變的便宜和有效;且只有機器與機器的距離足夠近(要素越密集),他們彼此幫助和協調生產才能實現,而這存在的基礎便是城市。可見屠能從“離心力”和“向心力”2個方面對聚集現象作了解釋(如圖5)。
A.馬歇爾在1920年提出“外部經濟”的概念[12],并認為集聚源于“外部經濟”的“鎖入效應”,集群的萌芽一旦產生,便將趨向于在此區域長時間駐留,同時形成一系列改善周圍生產、貿易環境的特征:大規劃生產(與企業規模經濟作用相類似的內部經濟)、專業化投入服務的可能性(產業鏈功能定位)和可得性(上下游良好的協作)、高度專業化勞動力和新思想的獲得與形成(馬歇爾認為兩者均是建立在人力資本的積累和面對面交流的基礎之上)和現代化基礎設施的存在。因此集聚現象實際上是“滾雪球效應”的產物,不斷地增加經濟行為人和經濟活動要素的聚集意愿,以獲得更大的聚光效應和更大的經濟活動多樣性及專業化,并有可能形成要素或產業的最終壟斷。
從經濟貿易的角度分析商品運輸條件的限制和要素流動性的變化,空間尺度直接影響產業的選址定位、需求的地理結構并最終影響貿易的模式和場景;新古典貿易理論認為每個城市是無差別的,并極少關注要素流動的成本影響,于是俄林(1933,1968)便從區位理論中分離出:要素流動性不足和商品流動性不足的作用效果將是一致的[13]。
然而自然資源以及大多數一般性生產資源都是特定分布的,并不如同經濟學家假設的“區域位置上均一分布”,為達到“無城市的世界”就必須做到要素流動的完全光滑和貿易成本的收斂。因此廖什(1954)提出:市場區域并不僅僅是某種自然或者政
治不均衡的結果,而是經濟活動中產生的相互作用的力量推動,這些力量一部分傾向于集中,一部分傾
向于分散[14]。前者的好處在于專業化和大規模生產,后者的好處則是較低的運輸成本和多樣化產品的產生。克魯格曼(1995)提出:如果不愿意求助于地理的天然屬性(求助于地理的天然屬性即視為聚集產生僅與地理要素稟賦有關),大規模經濟集聚的現象在規模報酬不變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的。
3?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發展模型
3.1?創新集群的“生態鏈”
生態系統是指在自然界一定的物理空間內,生活及其共生存在的環境共同構成的一個統一的整體,在這個整體中:生物與生物,生物與環境相互溝通、相互影響和相互制約,并在一定時期內保持相對穩定的動態平衡。
創新集群同樣可以被視為是一個生態系統,它需要流動的是知識、政策和資本作為系統中的無機環境、物質和能量;通過協調創業者、天使投資機構、金融服務部門和其他智力支撐部門來實現產品、服務的產出和提供以及創新發生;最后通過資產交易平臺、技術轉移中心和大眾消費者與消費者進行成果的購置和消化,再通過制造市場需求,提供社會資本,影響市場環境來促進新產品的研發和生產,以及新技術的開發和應用等。不同屬性,不同規模的參與者通過自由組合和搭配,又會在系統中產生不同的群落和小的生態系統。最終形成以土地、資本和技能等要素為參與主體,知識、產品和服務為載體工具,并通過投資、消費形成對產品的消費和分解,共同組成一條“要素-資本-要素”相互轉換的封閉鏈條,形成“投入-增值生產-溢價消費-擴大投入”的基本范式(如圖6)。
3.2?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生態演進
創新集群作為一個大的系統,除了具備超循環的物質要素基礎和基于產業鏈的功能分割、專業化分工交易的組織關系,還應存在物質與組織的相互關系即創新集群的動力形成系統。這其中包含了眾多科技資源的主體(創業者、中介機構、而物業主等)以及相互之間的組織關系(互相約束、相互選擇和相互協同)。
創新集群式區域內的資金所有者、勞動承擔者、技術知識持有者、中介服務、支持活動及環境共同開發、相互作用形成的生態社區。社區通過各種資源和生產要素的流動來維持生態的活力,單一的資金、勞動、土地和其他要素節點通過生產關系組合在一起形成線或圈,構成最小的價值鏈;不同的線和圈,組成面和網,形成價值鏈或創新網絡;通過與環境及其他相關者的互動及區域間的“貿易”形成區域獨立的生態系統并源源不斷進行區域內要素的更新和循環。
因此系統中任何人才、資金、土地、信息或知識技能的變動,都會引起系統結構的失衡和震動。失衡或暫時紊亂的系統通過耗散結構進行調整,通過集群內部的自組織性和協同機制來使系統恢復秩序,保證信息傳遞和其他要素有效流通。此時自組織更像是一種對于內在要素的約束和要求,其實質是對創新資源主體的行為要求。
同時由于要素主體的社會屬性,其往往會成為創新集群單元,并具備自組織約束和交流吸引功能,從而實現新的要素主體、企業參與。使得創新集群單元進一步結網、豐富,再結網、再豐富[15]……通過要素主體的識別和選擇,以及開放性環境的建設和協同作用,共同形成了集群產生的內、外部動力和迭代規律,共同組成了創新集群的產生和自我擴大。
以創業大街為例,早期大街僅僅提供了創業者交流和分享的開放場所,隨后開始“天使+孵化”,最后逐漸形成創新主體交流培訓(找圈子)、創業融資(找錢)、宣傳推廣(找市場)、技術需求(找技術)等五大核心需求提供了必要政策、場地、資金、咨詢、教育培訓甚至合作人招募的一攬子、全鏈條的要素集聚和孵化服務。
創新集群的形成與要素完整性是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的結果:隨著要素集聚增多,使系統內部的創新開發成本越來越低,人力、原材料、交易和融資成本均得到了極大下降,進而制造了要素進入的利潤空間;反過來要素的聚集和完善吸引了創新集群的進一步集聚和強化[16],使相同行業或產業內部要素越發豐富,同時橫向創新氛圍和技術協同供應關系得以確立,使得整個創新創業生態系統日趨穩固和強化,并直接導致了社會文化的產生和建設(如圖7)。
3.3?自組織創新集群的要素構件和系統演繹
創新集群在形成的過程中存在著多方要素和關系的制約,是所有經濟活動相互作用的結果,也是不同經濟效應成果的累積,并總體表現出以下4個基本特征:①空間集群的專業化生產形成;②產業前向、后向以及水平方向的管理產業企業集群網絡化;
③創新集群的自我增強或聚光效應;④集群內部整合與外部資源鏈接的開放性文化建設。
這種特征是自組織工作機制、創新集群要素和創新生態各子系統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所產生的結果,每一項成果都與其參與要素和系統間工作機制有明確導向關系,因此整體表現出系統性、網絡化和雙向交融的特性。
圖8給出了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生態結構、要素構件、運行機制和溢出效應的綜合模型。由內而外體現出創新集群在結構上需要多個子系統的支撐,構成了創新集群的生態;每一個子系統對應不同的要素構件和要素功能;不同的要素和功能又衍生出創新集群中發展的不同行為主體和作用機制,并最終形成創新成果產出、創新行為發生和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
4?結?語
研究以自組織理論為基礎,選擇中關村創業大街為案例,從生態學、種群演化、經濟與知識技術溢出等視角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經濟學、社會學和管理學進行研究,探討了自組織創新集群的管理與作用機制,并認為基于自組織的創新集群是基于“人與人”、“內容與內容”和“群體與群體”的聯系、交流和互動,配合資本、土地、勞動和知識等有形和無形的生產要素流動,共同開展的一系列社會活動和新發展載體,而非單純的經濟生產,這也構成了互聯網進一步發展的基石。
其次,自組織集群與傳統一般產業集群存在明顯的差別,分別表現在集聚內容的豐富性,集群成果的溢出效應和集群的支配力量3方面。自組織創新生態的內部產業更為豐富,是企業與企業、產業與產業的有機混合,是一個群落;同時依托“群體與群體”之間的聯系和互動,即“人與人”的交流,加強了產業與產業聯系,使得溢出效應更為豐富;同時自組織創新集群因其不規則性和發展無指向性很難依托政府或其他支配力量來控制,而是根據市場的變化,自我感知,自我調整和自我發展[17]。這種系統在發展過程中通過類似于機體的新陳代謝的形勢進行產業迭代和要素流動,使創新集群通過多樣性避免產業周期的衰落而衰落,同時也構成了自組織系統穩定發展的重要保證。
參考文獻:
[1]戴衛明.產業集群形成和發展規律研究[D].長沙:中南大學,2005.
[2]鄭勝利,周麗群.論產業集群的經濟性質[J].社會科學研究,2004(05):49-52.
[3]李正風,曾國屏.OECD國家創新系統研究及其意義——從理論走向政策[J].科學學研究,2004(02).
[4]Fujita M,Thisse J F.Economics of agglomeration:Cities,industrial location and globalization[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3.
[5]弗里曼.技術政策與經濟績效:日本國家創新系統的經驗[M].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08.
[6]詹·法格博格,戴維·莫利,理查德·納爾遜.牛津創新手冊[M].柳卸林,鄭剛,李紀珍,譯.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09.
[7]譚?遂,楊開忠,譚成文.基于自組織理論的2種城市空間結構動態模型比較[J].經濟地理,2002,22(03):322-326.
[8]Nambisan S,Baron R.Entrepreneurship in innovation ecosystems:Entrepreneur’s self-regulatory processes and their implications for new venture success[J].2012:1-27.
[9]于喜展,隋映輝.基于城市創新的產業集群生態系統共生機制研究[J].技術與創新管理,2019(01):19-24+43.
[10]李斯特.政治經濟學的國民體系[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3.
[11]畢秀晶.長三角城市群空間演化研究[D].沈陽:華東師范大學,2014.
[12]馬歇爾.經濟學原理(上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
[13]羅納德·芬得雷,拉爾斯·喬農,馬茨·倫達爾.百年俄林:1899—1999[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06.
[14]帥江平.供求平衡狀態下的城市自組織過程[J].地理學報,1996(04):374-383.
[15]Divr,Ron.Innovation engines for knowledge cities:An innovation ecology perspective[J].Journal of Knowledge Management,2004,8(05):16-27.
[16]曹?蕊.區域高新技術產業持續創新能力評價——以福州市為例[J].技術與創新管理,2019(02):195-202
[17]周?葉,黃虹斌.戰略性新興產業創新生態系統自組織演化條件及路徑研究[J].技術與創新管理,2019(02):158-162.
(責任編輯: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