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涵養路徑

摘要：[目的/意義]智庫咨政文本在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中具有獨特價值與作用，是社科工作者專業研究的重要成果、職業尊嚴的重要體現、課題結項的重要途徑。[方法/過程]從智庫研究人員主觀層面，論證與咨政文本書寫能力建設直接相關的要素。[結果/結論]通過全心投入、深入調研、升級方法、善于轉化、場景代入、持續積累、關注時事、注重合作、快速反應9個途徑涵養智庫咨政文本書寫能力。

關鍵詞：咨政文本? 書寫能力? 涵養路徑

分類號：G250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19.04.06

智庫咨政文本在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中具有獨特價值與作用，是社科工作者專業研究的重要成果、職業尊嚴的重要體現、課題結項的重要途徑。“智庫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養成是個人素質、主體實踐、外部環境和制度設計等內外部因素相互聯動、綜合塑造的結果，但內因是關鍵”[1]。從作者個體的角度而言，涵養出色的咨政文本書寫能力有9個關聯密切的要素。

1? 全心投入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首要前提

智庫咨政文本是以戰略問題和公共政策為主要研究對象，為黨和政府提供專業性決策方案與對策建議的應用文體，是一種雖不屬于《黨政機關公文處理工作條例》確定的法定公文種類，但按照公文流轉上行的一種政務性文書。智庫咨政文本與學術論文有很大的區別，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文本范式。“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長期以來注重研究的理論取向，應用取向的智庫咨政文本寫作對大多數專家學者來說較為生疏”[1]。作為與學術論文有迥異差別的咨政文本范式，要掌握其寫作要領必有一個“先求其形，再求其正，心慕手追，日進為功”[2]的過程，需要以很強烈的耐受力與克制精神全身心投入。

“不瘋魔不成活”①適用于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養成過程。如要有面對任務如臨大敵、遣詞造句如履薄冰、寫作行文如癡如醉、稿件完成如釋重負的奮斗姿態。要有文字潔癖般的工匠精神，圍繞文本審題破題是否準確、結構框架是否妥當、現狀把握是否全面、原因分析是否透徹、對策建議是否實用、數據論據是否有力、觀點內容是否新穎等方面精雕細琢、反復修改完善。只有具備身入心更至的自覺，才能緊緊扭住事關大局的重要問題、亟待解決的緊迫問題、值得重視的潛在問題，準確把握假問題背后的真問題、小問題背后的大問題、看似不可能發生卻又的確發生了的悖論性問題，有力揭示決策者尚未察覺、未重視、未深入的問題。通過如此反復錘煉打磨，使文本寫作能力不斷趨向成熟，一旦出手即能出彩。

2? 深入調研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堅強保證

調查研究隔層紙，咨政質量隔座山。2014年7月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經濟形勢專家座談會的講話中，殷切希望廣大專家學者要“深入實際、深入群眾、深入基層，傾聽群眾呼聲，掌握真實情況，廣泛調研，潛心研究，不斷拿出具有真知灼見的成果，為黨中央科學決策建言獻策，為推進決策科學化、民主化多作貢獻”[3]。只有做真正深入的調查研究，思考才能接地氣，成果才能冒熱氣，咨政才會有底氣。當前一些社科工作者出現研究成果數量多、轉化少，社會熱度高、政府認同低的情況，究其原因在于其對地方實際情況不熟悉、不了解，難出真正管用好使的高質量成果。

從本質來看，智庫研究是逼近實踐、實際、實施的行動研究，根本職能是尋找實踐與理論的正相關與負相關關系，只有逼近行動才能用于操作，只有用于操作才能解決問題，只有解決問題才能凸顯價值;從現實來看，知識往往要落后于實踐，決策的質量并不完全取決于理論的邏輯，而是更多地取決于實踐的邏輯;從結構來看，任何一個政策問題研究只有具備歷史視野、理論高度和經驗實證3個層面的分析，才能成為高質量的咨政成果;從智庫自身來看，智庫專家也只有既比決策者有理論支撐，又比決策者了解實際情況，才能開展好前瞻性、針對性、儲備性政策研究。

咨政研究特別強調問題意識，研究的內容主要是從問題出發，而問題來源主要從調研中得來。通過調研，能真實地了解當前最能服務大局推動發展的工作有哪些，如何落實;最讓群眾不滿意的工作有哪些，如何改進;最容易推諉扯皮的工作有哪些，如何理順;最難以落實的規章制度有哪些，如何執行;最不穩定的矛盾隱患有哪些，如何破解。“學者關注的問題政府也知道，沒有扎扎實實的調查研究，你就無法提供新的資料、新的依據、新的思路”[4]。湖北省委辦公廳余愛民堅持先調研后建言，近年來共上報200余篇調研報告，其中140余篇獲得省部級以上領導同志批示肯定。華中師范大學中國農村發展研究院近年來堅持“以調查獻智決策”，一度做出“三天一報一周一批”②的搶眼表現。要著手建立基層調研基地和固定觀測點，組建覆蓋面廣、運行穩定的調研網絡，形成以調研支撐建言的咨政文化，深入基層一線做“長時段的跟蹤調查、大樣本的定點調查、深層次的挖掘調查、個案法的慣行調查、綜合性的比較調查”[5]，寫出有筋骨、有溫度、有生氣的時代策論。

3? 升級方法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強勁推手

智庫咨政文本事關國家的宏觀戰略與公共政策走向，一旦進入決策則具有不可逆性。專家學者在服務黨委政府決策中，務必保持敬畏之心，以對后果負責、對未來負責、對聲譽負責的態度嚴肅對待。現代決策已進入數據決策、精密決策、科學決策、精準施策時代，“基于證據做決策的循證決策范式是決策研究和實踐的基礎性共識”[6]，未來大多數時候，智庫提出的咨政建議不再是單純靠“想”出來，而是要靠“算”出來，很多決策需要以數據統計和相關性分析為基礎依據。

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高培勇認為，“智庫工作的重點是圍繞情況、事件和問題提出系統化的、有堅實學理支撐和方法論支持的政策建議和戰略建議”[7]。學習掌握好必要的科學方法與政策工具極為迫切，這種緊迫性源于以下幾個方面：（1）隨著國家對決策者決策過錯問責力度加大，決策者對智庫成果持日益謹慎態度，要充分贏得他們的信任，提高采信率，就要善于用大數據、計量統計分析、原理定律、科學模型、政策模擬等政策分析工具，提高咨政建議的科學性與說服力。如近幾年，國家發改委國家信息中心通過開發大數據咨政產品，不少報告進入領導同志視野，被中共中央辦公廳評價為中央各部門服務決策第一梯隊的“領頭羊”。（2）新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全知而全能，政治與新技術也將漸漸合二為一，新技術革命對智庫提出了嶄新課題，大數據、云計算、AI、5G已經和必將成為智庫的核心競爭力，智庫必須擁有深層次的數據探索能力。（3）新技術革命、第四次工業革命造就的信息技術公司已經或必將越來越大幅度地替代智庫作用，新技術公司已經成為智庫的新主體，傳統智庫也必然要與時俱進。（4）在咨政成果中運用科學分析方法、體現學理支撐，也是體現智庫專家的成果與黨政部門內腦的成果之獨特優勢和競爭力的重要途徑。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運用大數據提升國家治理現代化水平。要建立健全大數據輔助科學決策和社會治理的機制，推進政府管理和社會治理模式創新，實現政府決策科學化、社會治理精準化、公共服務高效化”[8]。如果說學理支撐是智庫的天花板，那么事實與數據支撐則是智庫的地板。“創新決策需要社會背景、學術背景、技術背景、數據背景和研究范式等新理論、新方法、新技術的支撐”[9]。在咨政文本寫作中，一些重要事實、重要指標、重要判斷、重要選擇都需要運用大數據、AI、云計算、原理定律、科學模型等工具進行分析，需要與外部進行橫向比較，與自身進行縱向比較，不同方案間的利弊得失也需要進行比較，這些都需要以數據和學理作為支撐進行精密論證。在技術統治日益強勢之下，要善于與技術公司合作或購買其數據，用過硬的數據作為決策建言的依據，不斷提高咨政文本書寫的現代方法運用能力與智庫成果的可靠性。

4? 善于轉化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關鍵環節

當前智庫研究中出現一種傾向，一些從事學術研究的專家學者對從事智庫研究存在抵觸心理，認為自己從事的是基礎研究、理論研究，做不了智庫研究，寫不了咨政文本。事實上，高水平的智庫研究必須以高水平的基礎研究作為支撐。學術研究與智庫研究從來都不是兩張皮，二者是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互為轉化的。從事文史哲等社會科學基礎研究，以及從事自然科學理論研究、工程技術研究的專家學者事實上都能夠發揮智庫功能，要點在于其是否具備經世致用、服務決策、注重轉化的智庫意識。例如埋頭讀史研史為純學術研究，如果專家學者能夠在研究過程中貫穿以史為鑒思維，兼顧歷史對當下現實乃至未來發展的啟示，則自然轉化成了智庫研究。

智庫咨政文本寫作與學術論文寫作的另一個顯著區別在于，學術論文寫作強調知識的發現與原創性，而智庫咨政文本寫作則鼓勵對已有知識的消化運用與轉化，以既有知識為基礎支撐和服務決策，成為務實管用的制度資源、決策資源、宣傳資源以及黨政部門謀劃工作的科學思路、推進落實的有效辦法、破解難題的實際成果。現實中，“在思想與行動之間存在著一個重要差別，把思想轉變為行動需要一個轉換機制”[10]。要自覺將自身的專業領域研究與社會實踐、社會需求緊密結合，與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建設緊密鏈接，基于專業研究來做智庫研究，善于從學術性、理論性研究成果中二次開發出智庫成果來，實現理論力量向實踐力量的轉化。

從學術成果到智庫成果的成功轉換可以通過3條路徑來實現。（1）在學術研究中努力“讓自己的想法變為別人的說法，讓自己的說法變為人家的做法，讓自己的言論變為社會的輿論，讓自己的思考變為領導的思想，讓自己的文章變為上級的文件，讓自己的發言促進社會的發展”[11]，努力將成果轉化為公共機構的決策部署、工作思路與政策措施，轉化為黨政部門決策的大招，轉化為社會實踐的大用。（2）將邊緣性問題有機地鏈接經濟社會。如同濟大學財經研究所所長石建勛教授在從事理論經濟研究過程中，將較為邊緣的社會基本矛盾研究開發轉化為《重新認識和準確定義新時期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智庫成果，成為黨的十九大一項重大創新成果。（3）注重在咨政文本中有機融入學術性成果，適當摻入一些原理判斷、專業術語、模型框架，把學術支撐、前沿把握與決策實踐、通俗表達有機結合，上頂天、下立地、強中氣。

5? 場景代入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有效方法

當前，部分專家學者對寫作智庫咨政文本和從事智庫研究存在一些認識上的誤區，認為智庫研究報告缺乏深度，登不了大雅之堂，做不了學問的人才去做智庫研究。事實上，一個智庫研究報告要打動決策者，讓決策者心悅誠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一方面是因為現在的決策者本身具有較高理論水平，日常接觸的決策信息非常廣，與專家學者在知識上的鴻溝也在不斷縮小，平淡的內容難以引起其關注;另一方面，一份優秀的咨政文本本身門檻也很高，要求智庫專家既要打通理論也要熟知實踐，還要走在決策者前面，超越決策者的已有認知。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凡是廣大干部群眾普遍關注的深層次問題，都要從歷史和現實、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作出令人信服的回答”[12]。因此，寫作一份優秀的咨政文本并不比寫一篇優秀的學術論文輕松。

本質上來說，咨政文本的寫作過程就是觸動決策者、說服決策者、影響決策者、滿足決策者閱讀期待的過程。提升咨政文本書寫能力，進而提高咨政文本的到達率、閱讀率與點贊率，一條重要途徑就是提高寫作過程中的場景代入能力。同濟大學可持續發展與管理研究所所長諸大建教授認為，智庫研究內容的傳播在學術圈要注重用實務講理論，在決策層要注重用理論講政策。

場景代入能力的核心是形成設身處地換位思考的行動習慣與心理暗示。要“有與大政方針‘同向’思考的意識，選題要‘對表’中央大政方針和上級決策部署;有與網絡媒體‘同速’的意識，及時把握熱點;有與領導‘同步’思考的意識，把握領導關注的重點;有與上級機關‘同位’思考的意識，站在上級機關的高度考量自己的工作”[14]。具體來說，主要采取兩種方式帶入：一是將自己想象成向決策者當面陳述建言的場景代入，二是將自己想象成閱讀咨政文本的決策者的場景代入。通過兩種場景代入來反觀咨政文本是否把握了精確的定位、是否選取了精準的話題、是否配置了精巧的結構、是否注重了精致的表達、是否提出了精到的對策、是否運用了精細的手法、是否講求了精煉的篇幅、是否呈現了精美的外觀，是否真正體現了“站在天安門上想問題，站在田間地頭找感覺”的行動自覺。

6? 持續積累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不竭動力

朱熹認為學者當自博而約，自易而難，自近而遠，乃得其序。任何能力的形成都需要積累，“如果立志往深處做學問，就必須注重點滴的積累。只有銖積寸累、日就月將，才可能水到渠成、融會貫通”[13]。咨政文本書寫能力是一種高端智慧勞動，其能力的涵養既要靠勤奮“學”出來、刻苦“練”出來、潛心“悟”出來，也要靠堅忍“熬”出來、持久“跑”出來、加壓“逼”出來。

業界關于咨政文本書寫能力涵養的歷程與基本規律有一個較為一致的看法，認為一個初學者需要經過3年時間的歷練才能成為一個熟手，經過5年時間歷練才能成為一個高手，經過10年時間歷練才能成為一個全能選手。美國作家格拉德威爾在《異類》一書中曾提出一個一萬小時定律，認為一萬小時的錘煉是任何人從平凡變成大師的必要條件。按照正常作息時間換算，如果一個人每天工作8個小時，一周工作5天的話，成為一個領域的專家至少需要5年時間。這與國內業界的觀察完全吻合，熟練駕馭好咨政文本的書寫也繞不開一萬小時定律。

持續積累的有效途徑主要有兩個。（1）把積累案例、素材、范文、金句當成習慣。注重“從文件堆里找，講話稿中揀，領導口中理，會議之中捕，參與活動追，重大事件搶，聯系上下摸，深入實踐挖，關注新聞抓，利用網絡選”[14]，隨時隨地進行收集，再根據內容進行適當分類整理，博觀而約取。這既是掌握咨政文本寫作要領的重要方法，也是咨政文本寫手們心照不宣的共同秘訣。這類看似不經意的積累，能夠為咨政文本寫作帶來很大的便利，對于提高文本撰寫效率、激發作者靈感、觸發二次創造起到重要基礎作用。（2）常年關注垂直領域，掌握該領域具體情況和一手資料，持續開展跟蹤研究，瞄準目標“一條道走到黑”，切忌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如海南改革發展研究院院長遲福林20多年一直呼吁建立海南自貿港，中國宏觀經濟研究院肖金成研究員30多年持續研究京津冀一體化國家戰略，都是在久久為功地堅持垂直釘釘子。

7? 關注時事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基本要求

與學術研究更多關注理論系統的內部問題相區別，決策咨詢是為黨委政府科學決策提供專業參謀的智力活動。這一性質決定了智庫咨政文本的撰寫必須高度關注現實、關注問題、關注政策、關注動態，必須高度聚焦發展的重點、社會的難點、民生的熱點，如此才能使研究更加具有針對性，更能體現咨政的價值。

密切關注時事，對咨政文本寫作來說，具有以下4個方面的重要作用。（1）能夠涵養出站在戰略和全局的高度，從政治上觀察、思考和處理問題的宏闊視角，有利于形成在全局中定位、在整體中謀劃、在系統中思考、在大局下行動的大眼光。（2）能第一時間了解政策進展和決策動向，精準捕捉異常情況、揭示潛在變化，以見人所未見、察人所未察的前瞻視野，從政治方向、形勢走向、目標指向上開展思考研判，提高分析形勢、提出問題、研究舉措的精準度。（3）能更精準地確定研究的選題。只有日常密切關注時事動態、關注國情省情才能吃透上情、體察下情、掌握外情、洞悉內情，才能找到落筆的靶點。（4）能準確把握成果報送的窗口期，在合適的時機把緊跟形勢、緊跟決策、緊跟需求的解渴成果呈送到決策者的案頭。

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者難以寫出合格的咨政文本。要以身在草根、心在廟堂的職業擔當到中流擊水，始終關心國家的政治經濟發展，時刻關注民意的溫度與風向，著力關切國際國內形勢變化。要胸懷大局、審時度勢、站位高遠，準確掌握能源供應、環境保護、氣候變化、可持續發展、貿易自由化、公共外交、全球治理等國際重大問題的動向;“把握公眾對重大政策和重要工作部署的看法及思想反映，幫助各級領導了解重大政策和重要工作部署的執行效果;把握公眾對突發事件的各種態度、觀點;把握關系國計民生問題的意見建議”[15]，對各種影響社會大局的苗頭性、傾向性、行動性信息，研究辨別產生原因、影響范圍發展趨勢，為各級領導制定決策、解決問題、化解矛盾發揮參謀助手作用，將咨政服務導向高、精、深。

8? 注重合作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重要法寶

智庫研究“既是一項專業化的研究工作，同時也是一項系統的組織和綜合集成工作”[16]。在智庫人員結構優化和人員對流方面，“很少有別的國家存在政府體系與知識世界之間類似美國這種開放和常規的流動機制”[10]。美國通過政智人員對流的“旋轉門”，培養和聚集了大量既有理論學術功底又熟悉政府內部運作，能夠與政府順暢溝通的復合型智庫精英。我國及世界絕大多數國家雖然缺乏這種機制，但智庫可以通過與政府等機構開展合作的“柔性旋轉門”，較好實現提升咨政文本品質的目的。

與黨政機構開展合作能夠帶來多方利好。前端可以更準確地確定研究的重點，引導研究的方向;中端可以強化內容研究的針對性、較為方便地獲取一手數據材料，為智庫開展調研提供便利;末端可以較好地驗證與評估智庫成果的實踐價值、獻策精度，推動成果的轉化應用，還能夠使智庫人員的職業能力得到較好的訓練。

從智庫的功能屬性而言，智庫應該成為學術理論、政策經驗、實踐現狀匯流交融之地。要特別注重建立跨部門、跨學科、跨行業的協作機制，打造“決策咨詢供需對接對話平臺、決策咨詢信息共建共享平臺、決策咨詢課題協作協同平臺、決策咨詢成果轉化轉換平臺、政智機構人員互通互動平臺”[17]。要善于把黨政機關技術型官員、離退休高官、專家型記者、企業高管、外單位專家以及自由職業者等聚合起來，推動跨層級、跨地域、跨部門、跨行業、跨領域的智慧集成。要通過邀請上述人員參加課題組、選題務虛會、公共政策圓桌會以及共同撰寫咨政報告、聯合培養高層次智庫型人才等形式，建立復合型、開放式團隊，深化多學科交叉聯合攻關，形成公共政策眾創平臺，促進理論性的機制解釋與應用性的解決方案相結合，在多方多式聯結、充分交流互鑒中實現互利雙贏。

9? 快速反應是涵養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攻克重點

現代意義上的智庫是社會分工精細化和決策科學化、民主化的結果，是回應公共決策復雜性、專業性和時效性越來越強的趨勢而產生的組織性行為。當今社會正在發生深刻而廣泛的變革，各類突發性事件層出不窮，破解當前改革發展穩定難題和應對復雜性艱巨性的全球性問題也迫切需要以科學咨詢支撐科學決策，以科學決策引領科學發展。尤其是隨著及時性決策對政策咨詢需求日益增多，對智庫的專業化與運營效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目前不少智庫缺乏快速反應的意識和能力，對公共政策問題反應不靈敏、服務不及時，習慣于傳統的慢工出細活，難以滿足黨委政府的應急需求”[18]。

專業精神是智庫的靈魂，是智庫行穩致遠的根本保障。對智庫咨政文本寫作能力而言，具備快速反應的能力有3個方面的意義。（1）智庫咨政文本書寫能力的高低“不僅表現在研究成果的質量上，而且表現在出成果的速度上”[19]。咨政決策時效性很強，高水平智庫研究人員之間不僅比拼質量，也比拼速度;不僅比多好，也在比多快。能夠成為應急型智庫，在關鍵時刻發揮關鍵作用是一名優秀智庫研究者綜合能力的集中體現。? ? （2）處理危機事件的決策者需要在非常有限的時間內迅速做出果斷的決策，要求急智型咨政服務快速補位提供支持，那些延時性、馬后炮的成果事實上不具有意義。（3）能夠提高成果進入決策視野的幾率。決策部門急需而智庫剛好有是咨政文本進入決策的最佳契合點，這種難中見智的成果往往會獲得決策部門和決策者有力的反饋。那些同類型成果在決策者那里也往往會因為先入為主的因素而贏得先機。

“在智庫研究與咨政決策的重大事件、重大議題、重大需求面前，社科工作者要有能力做到不推任務、不省程序、不降標準、不拖時間，迅速動員與整合力量，第一時間開展研究、第一時間拿出成果、第一時間送上決策者案頭”[1]，如復旦大學杜莉教授撰寫的《由范冰冰“逃避稅”事件看我國個人所得稅制的優化》，在崔永元2018年5月28日發布微博后僅7天即向有關部門及時提交。2018年8月31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五次會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所得稅法》吸收了其主要觀點，收到很好的效果。要善于主動發現問題，敏銳把握機會，對重要政策議題迅速抽絲剝繭、尋找本質、解析機理、理出頭緒，快速切入、快速破題、快速推進，快速高效地拿出對策方案與咨詢意見，為決策部門及時有效提供服務，防止錯過最佳時機，失去應用價值。

10? 結語

以2013年4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做出重要批示為標志，我國智庫建設進入了蓬勃發展的新時代，當前我國智庫已進入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咨政文本寫作是智庫活動的主要形態，要將智庫咨政文本書寫能力涵養路徑有效嵌入政策研究與決策系統，“以扎實豐富的調研材料、科學專業的邏輯推理、嚴謹縝密的戰略分析，提出科學的理論建構和富有智慧的策略方案”[20]，貢獻“原創性思想、標識性概念、創造性行動方案”[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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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elf-restraint Path of the Political Advisory Text Writing Ability of Think Tanks

Zhou Xiangzhi

Department of Think Tank Construction， Hun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Changsha? 410007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Political advisory text of think tank has unique value and function in the new think tank construction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which reflects the social scientists’ important research achievements， the professional dignity， and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final research report. [Method/process] This paper demonstrates the factors directly related to the political advisory text writing ability from the think tank researchers’ subjective perspective. [Result/conclusion] In textual analysis， the political advisory text writing ability of think tank can be improved by the following 9 paths： in-depth investigation， total commitment， upgrading methods， scene substitution， continuous accumulation， transformation， cooperation， attention to current events and rapid response.

Keywords： political advisory text? ? writing ability? ? the self-restraint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