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比較文學研究視角

〔摘 要〕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以其發音的相似性、共同的假面藝術、相同的歷史淵源及宗教因素而具有比較研究的可能。中國儺戲是我國戲劇文化的“活化石”，對我國戲劇及東亞戲劇產生了十分重大的影響，但由于傳承與保護方面的因素，中國儺戲面臨鮮有觀眾、后繼無人的尷尬。而脫胎于中國儺戲的日本能劇，卻成為世界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在當今時代大放異彩。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進行比較文學方面的研究，借鑒吸收日本能劇方面的優良做法，將有利于推動中國儺戲的發展、傳承與保護。

〔關鍵詞〕中國儺戲； 日本能劇 ；比較文學

中國儺戲，是我國戲劇文化的活化石，對戲劇尤其東亞戲劇產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中國儺戲產生于原始社會，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既保存了原始、古樸的風格，又不斷吸收佛教、道教等宗教思想，逐漸發展成流傳于我國廣大農村地區的一種傳統戲劇。中國儺戲不僅是我國農耕社會發展的產物，亦是我國最具傳統的戲劇之一。脫胎于中國儺戲的日本能劇，逐漸發展成一種流行于日本上流社會的高雅藝術，由于日本獨特的地理環境，較為單一的民族特性，使日本能劇較為完整地保留了最初的精神內核，成為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傳統戲劇之一。但是，有著共同淵源的兩種戲劇卻隨著時代的變遷有著不同的際遇，中國儺戲由于各種客觀原因面臨觀眾稀少、后繼無人的尷尬，而日本能劇卻成為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其傳承受到極好的保護。因此，有必要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進行比較研究，以期通過對比研究從中獲得些許經驗與教訓，以促進我國儺戲的傳承與發展。本文試圖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比較文學的視角進行分析，以期為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比較研究提供新的思路與方法。

一、中國儺戲與能劇比較文學研究內容

當今國內外學者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在單獨研究上表現十分突出，產生了諸多研究成果。在這些基礎性成果的支撐下，學者們開始將目光轉向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比較研究上。歸納起來，主要有影響與被影響研究、面具比較研究、傳承與保護研究等：（1）在影響研究方面，徐建新《中國儺（戲）與日本能（樂）之比較》（1991），對儺戲與能劇關系進行考據，并對儺與能在“亡靈與鬼”“假面與戲”兩方面進行研究；曲六乙《中國儺戲與日本能樂的比較——兼議東方傳統戲劇的特征》（1996）從各個角度分析儺戲與能劇的異同。這些研究都從不同的層面對儺戲與能劇的淵源關系進行探索，但均缺乏確定性和系統性的論述與研究。（2）在面具比較研究上，論文較多，但大多趨同，甚至研究內容一致。顧樸光《中國儺戲面具與日本能樂面具之比較》（1994）從面具的作者、工藝、造型三個方面入手對儺面與能面進行比較研究；吳賢義《從中國儺面與日本能面看面具藝術》（2007）從藝術的角度對中日的面具藝術進行比較研究；臺灣葉漢螯《日本能面劇與大儺》（1993）是研究儺面與能面學術造詣較深學者之一，其引經據典，對儺面與能面的異同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日本有澤晶子《作為面具文化的儺與能的異同論》（1990），從國外學者的眼光對儺與能劇通過面具這一媒介進行比較研究，開辟了新領域，拓展了新視野。（3）在傳承與保護研究上，只有少數學者涉足，亦有較大空間與潛力。如：我國學者袁琛、日本學者孰訪春雄（2005）《中國的儺與日本的能——淺析兩者的傳承關系及發展軌跡不同之原因》，對二者傳承的軌跡及造成異同的原因進行了分析。

通過研究，不難發現現今國內外學者對我國儺戲與能劇的研究主要從民族學、人類學、人類文化學等角度進行研究。筆者認為，在跨學科研究態勢不斷發展的當今時代，對我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研究可以從比較文學方面進行深入研究：

第一、歷史淵源（接受與影響）研究。由于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在歷史淵源研究方面還未見確切的研究成果，因此仍有巨大的研究空間。應在大量搜集、整理文獻資料的基礎上，運用比較文學影響研究中的流傳學、淵源學理論全面系統地分析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歷史淵源關系，對二者之間是否存在相互關系進行界定。

第二、劇本內容（人物、故事情節等）研究。在收集整理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劇本的基礎上，選取具有代表性的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劇本進行研究。就人物形象、故事情節等方面進行比較分析，找出異同，可以給人們展現一幅寬闊的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比較研究畫卷。

第三、劇本的文學意境（佛、道、禪）研究。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中蘊含豐富的宗教文化因素，通過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劇本中的文學意境進行深入發掘研究，尤其對其中的佛、道、禪思想進行闡釋研究，分析劇本獨特的文學意境。

二、中國儺戲與能劇比較文學研究方法論

當前國內外學者在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研究方法論上主要運用文獻研究法、實地調查法等傳統的研究方法，這些方法是研究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最基本也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值得繼續深化。但在新形勢下，筆者認為應該注重理論研究，將理論與實際結合起來進行分析。研究方法、研究手段的差異將會產生不同的研究結論，產生不同的研究成果，因此應在傳統的研究方法上注入新的理論和新的研究方法，這是推動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研究向更高層次前進的根本動力。筆者認為，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研究可以引入比較文學的研究方法，從比較文學的層面進行研究，將產生意想不到的研究效果。主要可以從以下三方面著手：

（1）文本分析法。當今的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研究仍將主要以文獻的收集、梳理為主，以適度的實地調查為輔，立足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劇本的文學層面的分析，做較為扎實的比較文學研究工作。

（2）實地調查研究法。在大量查找資料的基礎上，應積極創造條件赴日本、湖南湘西、貴州、重慶等地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進行適度的實地考察和研究，從歷史淵源、表現形式、劇目等方面進行資源整合，盡可能多地掌握第一手材料。

（3）分析綜合法。在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充分了解和研究的基礎上，對這兩種古老藝術形式進行比較文學研究，找出這兩種戲劇的內在聯系，分析其文學意境，不斷豐富和發掘這兩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深厚內涵。

三、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比較文學研究展望

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比較研究，涉及文學、人類學、民俗學、歷史學、宗教學、神話學、文化交流史和戲劇發生學等相當廣泛的學科，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價值。運用比較文學研究方法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進行分析，是認識、區別和確定這兩種古老藝術“活化石”異同關系的重要手段，為全面認識這兩種古老藝術提供了客觀、現實的科學依據。

比較文學是一種跨民族、跨語言、跨文化、跨學科的研究，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研究完全符合比較文學的研究范疇。比較文學研究包括影響研究、平行研究和跨學科研究。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完全可以在這三個方面進行深入研究。如在影響研究方面，可以研究中國儺戲對日本能劇的影響及日本儺戲對中國儺戲的反影響，即影響與被影響的關系。在該方面當今學界尚未出現較為確切的證據，在大量查找文獻基礎上進行定性研究大有可為；在平行研究方面，可以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劇本進行平行研究，分析人物形象、主題思想、情節等，以找出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共同之處。在跨學科研究方面，可以運用文學、美學、哲學、宗教等多學科進行研究，甚至可以運用建筑、藝術等學科進行跨學科分析。

結？語

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分別作為我國和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戲劇之一，在戲劇發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與作用。對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進行比較文學方面的研究，在加深中日兩國文化交流，促進中日兩國人民相互理解，促進東亞及世界戲劇的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運用比較文學方法論研究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將極大地拓展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比較研究視野，推動中國儺戲與日本能劇的進一步研究，為中國儺戲的傳承與保護提供參考與借鑒。

參考文獻：

[1]徐建新.中國儺（戲）與日本能（樂）之比較[J].戲劇藝術，1991（3）.

[2]曲六乙.中國儺戲與日本能樂的比較—兼議東方傳統藝術的特征[J].民族藝術， 1996（3）.

[3]顧樸光.中國儺戲面具與日本能樂面具之比較[J].民族藝術，1994（2）.

[本文為“湖南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比較文學視域下的儺戲與能劇研究”（項目編號：14WLH35的研究成果。項目主持人：潘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