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中的符號學思維研究

陳炳坤

摘要：動畫作為一種特殊的藝術形式，在傳播途徑和表現形式上有著自身獨特的語言系統，它借助獨特的影視技術構成了動畫符號系統。將符號學研究方法引入到動畫中，把動畫作為一種特殊符號系統進行研究，有助于實現動畫信息的有效傳達。動畫的內在文化是通過動畫符號來傳達的，借助符號學方法論的研究可以探究動畫藝術中的深層文化內涵。

關鍵詞：符號;動畫符號;動畫形象;文化

一、背景

符號學這個概念名詞作為一門科學思想，產生于一百年前的西方，是現代哲學的發展，符號學是研究符號產生和運用的一門科學領域。符號學本身并沒有那種普遍的本體論意義，而符號學所具有的主要是方法論上的意義，意在解釋思想與表達之間的關系。

符號學廣義上來說：主要研究的是符號所傳達的意義。索緒爾認為符號由能指和所指兩部分組成。能指是符號的外在，所指是符號的意義。能指與所指這一概念的提出，有助于解讀符號的外在表現與內在意義。符號學是一門科學的方法論，運用到了文學、哲學、語言學及藝術學等各個領域，在符號學的影響下，產生了“電影符號學”這個新的學科。根據索緒爾提出的符號由能指和所指兩部分組成這一概念，電影的能指就是影像，所指就是影像所代表的意義。電影誕生于 1895 年，動畫是電影的另一種藝術形式，由各種視覺符號和聽覺符號組成，是各種形態的符號的組合。語言學布拉格學派的代表人物雅各布森曾明確提出：“人類社會中最社會化、最豐富和最貼切的符號系統顯然以視覺和聽覺為基礎。”[1]動畫正是一個借助視覺符號和聽覺符號進行傳播的綜合符號系統，包括圖像、聲音、色彩符號等。動畫符號語言是借用符號學的理論，對動畫藝術進行深度的意義解讀。通過美國哲學家皮爾斯的三元論和索緒爾的能指所指論，可以對動畫藝術中的文化內涵進行深層次的解讀。根據索緒爾提出的符號由能指和所指這兩個層次組成，可以得出動畫符號基本構成元素是符號的能指和所指這兩個層次。

二、動畫的符號語言系統

（一）動畫符號的概念

動畫符號學就是引入符號學研究方法，把動畫作為一種特殊符號系統和表意現象進行研究的學科。[2]p12早期對動畫的定義是：一種非記錄性的動態錯覺影像并以逐幀的方式制作。[3]p54石器時代洞穴上畫的野豬奔跑圖是發現動畫的最早起源，是現有發現人類捕捉視覺動態的最早的記錄，是視覺符號在動畫中運用的雛形。動畫符號語言系統是由各種符號化的形態組成的綜合符號系統，由最基本的視覺符號和聽覺符號元素組成，因此所有組成動畫的視覺和聽覺元素就是動畫符號，包括圖像、聲音、色彩符號等。符號是通過視覺語言來表現和傳達信息的，因此動畫符號旨在借用符號學的理論，對動畫藝術進行深度的意義解讀和實現信息的有效傳達。

（二）動畫符號的特征

動畫符號是具有內在含義與外在含義的符號體系，存在著兩個層次的符號意義體系，它所承載的不僅僅限于視覺上向觀眾傳達的符號信息，同時還有著深層次的文化和審美價值。

符號具有外延與內涵功能，受眾可以直觀的通過視覺感知和接受這兩種功能信息，具體表現在其實用價值與象征價值上。

動畫的本質特征決定了動畫符號的特征，首先動畫中的一切視覺元素可以是生活中不存在的，動畫可以實現現實中不存在的和人類頭腦中產生的一切思維和畫面，動畫創造的對象并不是現實中的實體，可以是超越現實的天馬行空的。因此動畫的第一個特征就是：動畫是一種再創造;其次，動畫在不同地域、民族背景下產生具有不同的文化內涵，動畫具有地域性和民族性。以迪士尼為代表的美國動畫常常表現的是英雄主義，以宮崎駿為代表的日本動畫常常表現的是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以及女性解放思想，以中國早期的動畫學派為代表的中國動畫則表現的是民族性;另外，動畫中所表現的事物可以是與現實中顛倒的或者是采用一種新的形式指代現實中的某種事物，正如蘇珊·朗格所說的藝術符號的“他性”，就是指藝術這種符號能與現實相分離，從而使其形式直接訴諸感知，而又有本身之外的功能。[4]p13再有，動畫中的事物在表面呈現上和實際表達的意指上會有多個層次功能，存在著直接意指、功能意指和美學意指多個層次的功能。直接意指是動畫符號所直接表現的形象和動作。功能意指是表現這個對象所產生的功能，是在敘事層上所表達的意義。美學意指則是符號所包含的深層象征意義，對影片整體結構和生命形式的構建性，對影片美學風格的指示性。例如一片葉子掉落的畫面，在直接意指功能上表現的是葉子掉落的這一客觀動作。

綜合動畫的特征可以看出動畫符號的特征有：動畫符號是超越現實的或是現實中不存在的思維和畫面;動畫符號在不同時代、地域和民族背景下具有不同的文化內涵;動畫符號可以采用一種新的形式指代現實中的某種事物，具有指代意義;動畫符號存在著直接意指、功能意指和美學意指多個層次的功能。

（三）動畫符號的類型

動畫是一種包含造型、語言、動作等多種藝術元素的綜合藝術形式，動畫符號由造型、動作、語言、聲音等基本元素構成。動畫符號的表面呈現上和實際表達的意指上會有多個層次功能，這在于符號的能指和所指層次上。所以我們從動畫符號的基本構成元素和動畫符號的來源這三個角度上對動畫符號進行分類。

1.從動畫符號的基本構成元素可以分為：

（1）造型符號：動畫中的造型是直接向觀眾傳達基本信息的，造型起到了強化角色狀態和角色性格的作用。

（2）色彩符號：在中國戲曲中不同的色彩運用能夠體現鮮明的性格特點，色彩起著傳達角色信息的作用。同樣的在動畫中的色彩符號也起著傳達信息的作用。根據中國傳統色彩習俗中的原則，紅色代表吉祥喜慶，同時表示人忠烈正義;黑色代表死亡哀悼，同時表示人樸實剛正，黃色代表尊貴權利，同時表現人沉著凝練;綠色代表生機希望，同時表示人頑強暴躁。

（3）動作符號：動作是動畫藝術最根本的要素，動作是使原本沒有生命的角色形象獲得生命與性格，動作是支撐起角色生命的動作屬性，起到刻畫角色心理特征和性格特征的作用。

（4）語言符號：語言在現實生活中是人與人之間最直接最直白的溝通方式，在動畫中角色語言也向觀眾直接傳輸重要的信息。動畫角色的語言不單單具有溝通與傳達信息這一個功能，同時還表現出了角色的性格、氣質等內在特點。

2.從動畫符號的來源上可以分為：

（1）象征符號：象征符號與原型之間本沒有必然的聯系，但通過藝術處理手段對原型的特定特征進行突出表現后，在某種邏輯相似的基礎上，使人產生由此及彼的聯想。

（2）約定俗成符號：在一定時期一定地域的傳統習慣和社會習俗中形成了一定的約定俗成的事物，約定俗成的符號所代表的意義已成為慣約，且為人們所熟知，可以直接呈現所需要表達的信息。

（四）動畫符號的文化內涵

視覺符號是一種文化形態，一個符號的形成是受到不同歷史因素、地域因素、民族因素和文化因素背景下影響形成的，所以符號本身具有民族性和文化性。動畫本身就是一種通過符號系統傳達文化的一個過程，動畫符號也具有民族性和文化性，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的動畫符號具有其獨特的內涵。蓮花在中國傳統思想以來就象征著吉祥、純潔與高雅，蓮花自古以來就受到各種文學、藝術創作者的青睞。例如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制作的動畫片《哪吒鬧海》中哪吒出生片段中出現了蓮花，哪吒母親懷胎三年都沒有將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在當時人們眼中就認為哪吒母親懷的是不祥之物。在懷胎三年零六個月時生出的卻是一團包裹的東西，父親李靖認為這是不祥之物，正當拔劍砍向這團東西的時候卻開出了蓮花，蓮花上坐著剛出生的哪吒。蓮花在中國人眼中已經是約定俗成的文化觀念，蓮花代表吉祥、高潔的品質，在這里使用蓮花的符號首先就向觀眾表達了哪吒并非不祥之物，反而是吉祥純潔的象征，在這里視覺符號就存在著外在和內在的含義。視覺符號作為一種文化形態，所以對符號的解讀離不開符號的文化背景。

三、結論

動畫作為一種特殊的藝術形式，在傳播途徑和表現形式上有著自身獨特的語言系統，它借助獨特的影視技術構成了動畫典型的符號系統。動畫符號系統通過其特有的動畫形象、藝術表現形式和符號語言傳播，從而達到視覺傳播的目的。動畫符號作為視覺符號系統的一類，與其他視覺符號系統有不同的特征，具備自身的邏輯性。所以在研究和分析動畫符號的時候，要建立在動畫的屬性特點基礎上。

視覺符號是一種文化形態，一個符號的形成是受到不同歷史因素、地域因素、民族因素和文化因素背景下影響形成的，所以符號具有地域性、民族性和文化性。符號具有外延與內涵功能，觀眾可以直觀的通過視覺感知獲得視覺表面的信息和其內在的文化，不同的文化積淀造成觀眾主觀心理認知是不同的。動畫符號它所承載的不僅僅限于視覺上的符號表現功能，同時還有著深層次的文化和審美價值。因此在解讀動畫符號時，不僅要分析動畫符號外在的敘事信息，更重要的還要分析其所隱含的深層的文化訊息。通過美國哲學家皮爾斯的三元論和索緒爾的能指所指論，可以對動畫藝術中的文化內涵進行深層次的解讀。將符號學研究方法引入到動畫中，把動畫作為一種特殊符號系統進行研究，有助于實現動畫信息的有效傳達。借助符號學方法論，可以探究動畫藝術中的文化內涵。

參考文獻：

[1]康靜.動畫的符號學特征和傳播特性[D].中國傳媒大學，2009.

[2]特倫斯·霍克斯.結構主義和符號學[M].瞿鐵鵬，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

[3]馬方楠.關于“動畫定義”的外文文獻概述與反思[J].設計藝術研究，2017，7（1）：53-58+68.

[4]康靜.動畫的符號學特征和傳播特性[D].中國傳媒大學，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