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首先從《慈善法》的立法意義出發,而后進一步深入,從社會的角度考察其深層的社會價值,對于加強相關問題的認知有著一定積極意義。
關鍵詞 《慈善法》 社會 意義
作者簡介:武小欣,河北政法職業學院。
中圖分類號:D920.0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9.10.106
《中華人民共和國慈善法》于2016年9月1日頒布實施,其可以作為我國慈善公益事業的重要里程碑對待。《慈善法》的出臺,將中國慈善事業推到了一個更為顯著的位置,從一個只能擔任社會輔助和補充救助的職能角色,推到了更為廣泛的社會視線之中。從此,慈善成為了一個正式的社會職能形象,同時考慮到慈善組織問責的需要,信息公開,以及資金流向等也成為《慈善法》重要的發力點。這些細節,一方面形成了對于我國社會慈善事業的重要推動,另一個方面,也成為慈善工作展開的不容忽視的積極約束。而對于《慈善法》的社會意義的深入理解,則可以從多個層次分別展開。
對于《慈善法》而言,其歷時十年的立法過程,在我國堪稱典范。而之所以將其立為典范,主要是因為其在立法過程中的開放以及民主特征。
對于民主立法方面的思想,習近平總書記曾經指出,“要完善立法工作機制和程序,擴大公眾有序參與,充分聽取各方面意見。”對于立法的民主特征,同樣已經落實在相關法律法規中。《立法法》第五條就明確規定:“立法應當體現人民的意志,發揚社會主義民主,保障人民通過多種途徑參與立法活動。”由此可見,民主立法是我國立法一直以來秉承的堅定原則。而《慈善法》的立法過程,則從各個角落滲透著民主立法精神的貫徹,以及民主立法的優勢所在。從2005年開始,在最初對《慈善法》進行確定和討論的階段里,其起草工作園囿于我國行政系統內部,這是我國立法工作一直以來的一種傳統做法。但是對于《慈善法》的確立而言,因為慈善工作本身的廣泛社會特征,決定了《慈善法》的確立,必然會牽涉到社會各界多個方面組織和人員的利益,不同部門不可避免地會從其自身的角度出發對慈善工作進行審視,也因此在很多重大問題的確定方面難以形成一致性意見。這種立法過程中的尷尬,一直到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立法規劃才得以結束,該規劃明確指出,將《慈善法》的牽頭起草和提請審議單位確定為全國人大內務司法委員會。相對于行政單位而言,全國人大的身份更加透明,因為部門爭議眾多而導致立法進程拖沓的問題得以結束。由人大進行主導而展開立法工作,可以說是我國民主立法的一個典范,是民主精神在立法過程中得以保證和滲透的重要保證。
除此以外,在《慈善法》的整個立法過程中,其良好的開放性特征,也滲透了民主立法的觀念。在立法過程中,廣泛的社會參與度,成為《慈善法》得以確立的突出特征,僅起草組參與的各種形式的立法討論即達幾十場次,對應的專題論證會和研討會,更是涉及到有關政府部門、國內外專家學者、慈善組織以及慈善人士多方面的參加。而從地域的角度看,全國人大內司委更是先后趕赴多個省份深入考察慈善事業發展情況,才將《慈善法》的具體細節確定下來。在這個立法的過程中,有三個方面的核心力量參與不容忽視,這三個方面的力量,可以說成為了立法的民主特征核心所在。
首先,相關專業人士和學者的參與,價值不容否認。在慈善法立法過程中,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聯合組織了14次規模不同的專題討論會,中國人民大學舉辦了18次,這些研討會吸引來了諸多相關領域的學者,為高質量的慈善法提供了重要的智力支持。除此以外,我國多個大學以及學院都參與到了慈善法草案的制定過程中,其中包括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師范大學、上海交通大學等在內所提出的草案內容,成為慈善法制度的重要思想來源。這種集思廣益的立法過程,本身就是民主的滲透。其次,立法機關公開的民主審議,是民主立法的根本保障。從2015年立法工作計劃啟動之后,全國人大常委會對其草案展開了嚴格的初審和再審,并且進一步將其提交給第十二屆全國人大第四次會議審議,同時引發各個人大代表征求意見,并且通過中國人大網面向社會征求意見。這個廣泛的意見征求的過程,就是民主在立法過程中落實的環節。最后,對多個省份慈善事業發展狀況的深入考察,是對具體情況一手資料的獲取,也是對于地方意見,尤其是業內人士意見的積極聽取。這是確保社會范圍內相關方面充分參與立法過程其中的重要環節,是《慈善法》之所以可以做到過程民主的重點所在。
在《慈善法》誕生之前,我國也有一些與慈善相關的法律法規,諸如《公益事業捐贈法》《基金會管理條例》《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民辦非企業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等,都在沒有《慈善法》的環境下發揮著自己應有的價值。但是從應用的角度看,《慈善法》并不僅僅是對于這些法律條例的繼承,其社會價值更多表現為制度層面的創新。具體而言,有如下幾個重點需要關注。
其一,慈善主體資格控制的降低。這種對于慈善主體資格的控制標準,在《慈善法》的規定之下不僅僅是降低,更重要的在于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標準。《慈善法》第十條中有:“設立慈善組織,應當向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門申請登記,民政部門應當自受理申請之日起三十日內作出決定”。相對于之前,我國慈善組織面對的“雙重許可制”而言,這種資格的審理制度要清晰明確的多。雙重許可制本身要求慈善組織一方面是需要取得業務主管部門的許可,另一個方面還需要去民政部門進行審批登記,繁瑣的建立過程不利于社會公眾慈善行為的形成,其阻礙作用不容忽視。除此以外,慈善資格標準的降低,還表現在慈善組織的公募資格獲取方面。對于這一方面,《慈善法》第二十二條中,對慈善組織公開募捐資格的獲取和審批做出了明確規定。之前對于這一方面,我國一直都是嚴格控制的,也因為這種嚴格的控制,導致能夠獲取到面向社會的公募資格的慈善組織,基本都有著濃厚的官方色彩,普通民間慈善組織很難實現公募資格的獲取。這從實質上是削弱了慈善組織的行為能力。而《慈善法》的出臺,打破了這種官方背景的慈善壟斷,更多公募資格得以發放給普通民間慈善組織,從根本上看,這是一種慈善市場環境的成熟。畢竟只有更為開放的市場環境,才能帶來行業本身的發展。對于慈善而言,用市場這個詞去描述或者并不合適,但是如果將市場這個概念大而化之,仍然可以從這個側面對慈善事業展開理解。
其二,加強了信息公開制度的建設。對于慈善事業而言,公信力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信息公開的程度,這不僅僅是外界環境選擇對對應的慈善組織是否信任的關鍵,同樣也是關系到慈善組織自身健康發展的核心問題之一。在這一方面,我國慈善組織的表現一直不太理想,財務信息透明度不夠,相關法律法規,諸如《公益事業捐贈法》《基金會信息公布辦法》《關于進一步加強社會捐助信息公示工作的指導意見》等,雖然對相關信息披露做出了規定,但是更多傾向于原則層面,對應的強制性的規范不足,導致雖然精神存在,卻無法有效落實。而《慈善法》中,對于信息公開制度展開了詳細的明確規范,詳細規定了信息公開的內容和要求以及相應的監管方式和法律責任,可以說是《慈善法》的一大進步。在具體信息披露的細節方面,《慈善法》在第三個方面有著顯著的進步。首先,信息公開的口徑有了明確,在第六十九條中,明確規定,“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門應當在統一的信息平臺,及時向社會公開慈善信息”,明確了信息公開的渠道,并且在隨后明確了信息真實性的責任方,就等于規定了在信息方面,慈善組織應當盡到的義務,以及相關部門必須負起的責任。其次,在《慈善法》第七十四條以及第七十五條中,明確了慈善活動中受托人對捐贈人和受益人的告知義務,即“慈善組織開展定向募捐的,應當及時向捐贈人告知募捐情況、募得款物的管理使用情況”,以及“慈善組織、慈善信托的受托人應當向受益人告知其資助標準、工作流程和工作規范等信息”。這是從法律的角度,對信息披露作出的要求,這是對捐贈人和受益人告知義務的明確,同時也是保證慈善組織自身有序發展,打造其公信力的根本所在。
其三,強化了對慈善運行過程的監管。之前我國對于慈善的態度,一直都是加強準入門檻的建設,而對于其運行過程則相對管控較松。在這樣的管理背景之下產生的慈善組織,會比較傾向于官方和政府色彩,且無法得到廣泛社會環境中人民大眾的認可。長此以往,慈善就會成為一個脫離社會環境的上層建筑。在這一方面,我國應當積極學習發達國家。很多發達國家對于慈善都保持了一種寬準入的態度,并且在其運營過程中加強管控。《慈善法》同樣針對我國慈善領域的既有問題做出了調整,在三個方面進行了強調,相對而言,推動了我國慈善事業制度的成熟。首先,《慈善法》強化了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門的監督職責,這是將對慈善的監管進行權責的明確,這種明確避免了政府以及相關部門在工作過程中的推諉,也使得問責更容易實現。其次,對于慈善組織的評估方面的工作,《慈善法》也給出了明確的規定。之前對于慈善組織的評估,更多出現的只是一些指導意見,思想層面的內容有,但是執行細節欠缺。而在《慈善法》中,明確規定“民政部門應當建立慈善組織評估制度,鼓勵和支持第三方機構對慈善組織進行評估,并向社會公布評估結果”。也就是說,《慈善法》對慈善組織的評估做出了一個明確的規定,從法律的層面提供了評估工作的保障。除此以外,在監督方面,《慈善法》同樣提供了支持依據,在第九十七條中,有“國家鼓勵公眾、媒體對慈善活動進行監督,對假借慈善名義或者假冒慈善組織騙取財產以及慈善組織、慈善信托的違法違規行為予以曝光,發揮輿論和社會監督作用”。雖然監督和評估并不是一個層面的概念,但是從對慈善組織運營過程管理的角度看,都是對于其進行監管的重要手段,只是力量來源不同,評估更多官方和體系化的特征,而監督更多來源于社會的零散力量。但二者都不容忽視,必須認識到,共同作用,才能獲取最優效果。最后,《慈善法》賦予了慈善捐贈人起訴權。捐贈,是慈善財產的主要來源,因此慈善捐贈人的合法權益必須得到保證。這對于慈善組織而言,是其公信力產出的又一個來源,但是對于捐贈人來說,則是信息透明的更進一步保證。對于慈善組織而言,確保其正常健康發展和運營,對于捐贈人而言,增加社會范圍內的信任,對于扼制慈善組織管理人員貪腐等方面,同樣意義重大。
《慈善法》的頒布和施行,對于我國慈善事業的長期穩定發展,有著毋庸置疑的歷史性意義。其出臺,為慈善組織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一個明確的框架,也賦予社會各界以更為明確的權益。雖然如此,《慈善法》也仍然存在諸多不足和挑戰,在未來的實踐過程中,唯有密切關注慈善事業的發展,才能有針對性的提出相應的補充規則,不斷對其展開完善,最終推動慈善事業的向前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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