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明 劉暢 蔡瑞林



摘要:《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提出“加快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推動更多人口融入城市的”目標。農民是否“進得來、留得住、過得好”,自我感知往往是市民化程度的真實寫照。現有文獻多從城市融合和經濟計量模型評判市民化程度,這是市民化程度的“他評”方法;從“自我感知”視角,可以作為“以人為核心”城鎮化的補充詮釋。本研究從市民化“自評”視角,采用建構扎根理論方法研究市民化感知的分析框架,經過初始編碼、聚焦編碼、軸心編碼、理論編碼和理論飽和度檢驗,揭示了自我感知的市民化可以從經濟條件、社會保障、社會融合、文化融合、戶籍限制和政治權利6個維度判定分析,并對“客觀指標”和“自我感知”2種市民化分析框架進行了比較,據此提出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的5點政策建議。
關鍵詞: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新型城鎮化;扎根理論;自我感知
中圖分類號: F323.6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2-1302(2019)15-0316-04
堅持以“人為核心”,解決好現有“三個1億人”問題是國家新型城鎮化的階段性目標。目前,對于市民化程度的判定,學者們采用經濟計量模型和統計數據進行計量。但是,由于許多經濟指標采用均值計量,這些均值與農業轉移人口的實際情況可能存在較大偏差,因此,使用統計指標可能較難客觀地刻畫處于弱勢社會地位的農業轉移人口,直接影響到市民化程度的客觀判斷。自我感知強調情境中不存在強烈且明確的外在誘導或刺激而作出的行為選擇,由此人們可以根據當事人行為情境中是否存在外在或內在的誘導或刺激物歸因他人的行為動機[1]。根據自我感知理論,農業轉移人口在沒有明顯誘導或刺激情境下對其市民化的自我判斷才是最真實的感知;事實上,市民化進程涉及方方面面的共性問題和進城農民個性的差異,難以用數學模型或數學推理定量刻畫這一高度中國情景化問題。據此,開展市民化感知的分析,可以彌補單純通過統計指標測算的不足,也更能體現“傾聽民聲、反映民意”。本研究運用建構扎根理論方法開展質性研究,嘗試構建基于自我感知視角的市民化分析框架,研究目的主要有2個方面:一是通過質性研究,構建基于自我感知視角的市民化分析框架;二是比較“客觀指標”和“自我感知”2種市民化分析框架,提出推動農業轉移人口真正市民化的政策建議。
1 文獻回顧和研究問題
1.1 市民化程度的判定分析
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既是一個動態的、持續的過程,又涉及經濟、社會、人文等眾多方面復雜的社會問題。由于“三農”問題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短板,中國農村人多地少和城鄉經濟水平差距的國情決定了只有減少農民才能富裕農民,必須有序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目前,關于市民化程度的判定分析主要分為以下2類:
一是從城市融合程度間接測量評判市民化程度。例如何雪松等以香港移民作為研究對象,從社會網絡、社會認同和社會參與3個維度構建農民工城市融合的測量指標體系[2];盧國顯從行為和心理情感2個維度,構建了13個二級指標的測評體系,通過進城農民與市民的社會距離間接反映農民工的城市融入程度[3]。類似地,呂佳等提出了基于微觀個體的內生性指標和基于中觀城市環境和宏觀國家政策的外生性指標共同構成的測量指標體系,據此測量市民化程度[4]。
二是采用經濟計量模型、運用統計數據或微觀調查數據,直接判定市民化程度。例如劉傳江等依據市民化意愿與市民化能力構建了農民工市民化進程指數,分別測算了第二代農民工和第一代農民工的市民化程度[5];徐建玲在此基礎上引入外部制度因素,認為農民工市民化進程指數為外部制度因素×(市民化意愿×市民化能力)1/2,并對武漢市市民化程度進行測算[6]。此外,沈映春等也構建經濟計量模型,以統計數據為主測算了市民化程度[7]。但是,無論是城市融合的間接測量還是計量模型的直接測量,由于測量內容、測量形式和技術方法上的復雜性和多樣性,使得市民化程度的評判成為關注重點。
1.2 研究問題的產生
綜合現有關于市民化程度判定的相關研究,可以發現上述兩類分析方法為準確描述市民化提供了很好借鑒。但是不難發現,現有的分析方法還存在可能的完善空間,原因有3個方面:一是我國現有的很多統計指標多采用均值計算,與處于社會弱勢地位的農業轉移人口群體存在較大的偏差;二是現有市民化程度測算的經濟計量模型各不相同,測量指標體系存在較大分歧;三是現有分析方法忽視了農業轉移人口對其市民化的自我感知,而“自我感知”的市民化往往比統計指標“冰冷地”測算出來的市民化更加貼近進城農民的真實情況。據此,自我感知的市民化分析框架,是對運用統計數據測量市民化程度的有益補充,也更能反映千差萬別的農民進城后是否“進得來、留得住、過得好”的真實情景。
2 市民化自我感知的質性研究
2.1 理論選擇
自Glaser & Stauss的經典著作《扎根理論的發現》于1967年正式出版以來,扎根理論被認為經由質化數據構建理論的方法論。目前,扎根理論主要演化為以Glaser & Stauss為代表的古典扎根理論、以Stauss & Stauss & Corbin為代表的程序化扎根理論和以Charmaz為代表的建構型扎根理論,扎根理論方法的學派之爭使得被譽為“定性革命”的扎根理論在廣泛運用的同時也充滿了爭論[8]。Mill等在綜述建構扎根理論時強調“建構扎根理論適用于通過個體主義辨析事物本質和探索性邏輯關系,即通過小樣本的經驗和事件嘗試構建理論”[9],建構扎根理論堅持社會建構主義,秉承了解釋學的傳統,強調通過研究者對被研究者認知的深度挖掘,比較適合特定的時間、空間、文化與環境中挖掘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程度的自我感知研究,故選擇建構扎根理論進行感知市民化的質性研究。
2.2 研究過程
2.2.1 數據收集 通過目的性抽樣獲得調查樣本,并運用深度訪談方法獲取農業轉移人口感知市民化的數據。具體實施時,借助常州巾幗咨詢服務發展中心平臺,主要開展半結構化的深度訪談。之所以借助這一平臺,一是因為巾幗咨詢服務發展中心是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下屬的提供職業技能培訓的公益性組織,免費為弱勢群體提供就業服務培訓,受訪者在融洽、祥和的情景下沒有心理壓力;二是方便開展目的性抽樣,每天都有進城農民前來咨詢或尋求幫助,很容易獲得有效樣本,共計訪談104位農業轉移人口,其中華北15人、東北16人、西北19人、華東19人、中南18人、西南17人。為了消除被訪談者的擔憂,在訪談時并沒有采用錄音的方式,而且采用了現場筆記的方式,盡可能“原汁原味”地記錄信息。訪談結束后,于當日撰寫備忘錄。
2.2.2 初始編碼 按照Charmaz強調的“初始編碼應該緊貼數據,而不是讓強制數據去契合編碼”的要求[10],對訪談備忘錄進行逐行、逐段編碼。為了減少編碼中研究者“先入為主”的主觀偏見,特別是為了“保持一顆無知的心”,研究者沒有選擇有“學術功底”的研究人員一起組成編碼小組,而是與巾幗咨詢服務發展中心的2位普通工作人員共同譯碼,并強調盡可能保持“開放和無知”的心態完成了初始編碼(表1)。對于同一內容不同初始編碼的情況,采用返回重新編碼、不斷比較基礎上的共同研討,達成對初始編碼的統一意見,共產生了186個初始概念。
黃:從來沒有參加過社區的活動,社區也沒有人來叫我們參加過會議。但如果有機會還是想參與的,畢竟我來常州也7年了,也算是半個“常州人”,而且也可以多了解自己的社區,還可以多交幾個常州朋友。 d23:參加社區活動
2.2.3 聚焦編碼 聚焦編碼是建構扎根方法的第二階段,即根據訪談篩選出最重要的和/或出現最頻繁的初始概念,并用提煉出的范疇來反映研究問題。按照Getz的建議,開始時編碼較寬,隨后逐漸縮小,直到碼號飽和[11]。圍繞“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這一核心議題對186個初始概念進行聚焦編碼,通過邏輯關系將概念“類屬化”(表2),聚焦編碼后共得到25個范疇(表4)。
2.2.4 軸心編碼 聚焦編碼后的范疇之間幾乎是相互獨立的,而軸心編碼使得范疇間聯系起來,使范疇的屬性和維度具體化了。按照Glaser et al(2007)的建議,通過分析現象的“因果條件→現象→脈絡→中介條件→事件中采取的行動/互動策略→結果”這一典范模型,得出主范疇與副范疇之間的歸屬關系[12]。軸心編碼的過程如表4范例所示:市民化必須有一定的經濟條件,這些條件蘊含于工資收入、財產性收入、轉移收入等10個初始概念,但因果條件與現象又受到中介條件消費水平的影響,通過獲得穩定的較高水平的經濟收入,農業轉移人口才有可能購買住房和提高消費水平,最終具備市民化的經濟基礎。經過軸心編碼后,25個范疇經過類屬化形成了6個主范疇(表3)。
2.2.5 理論編碼 理論編碼即綜合初始編碼、聚焦編碼、軸心編碼結果,嘗試進行理論建構。這主要包括2個階段:一是實質理論建構階段,即通過初始編碼與概念、概念與范疇、范疇與主范疇之間的關系,分析其間的邏輯關系及相互作用機制。二是形式理論構建階段,即基于自我感知視角,實現市民化究竟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構畫出自我感知市民化的分析框架。Glaser將理論編碼比擬為“把支離破碎的故事通過主范疇串連成一個整體,使分析的故事具有連續性,最終形成清晰的理論脈絡”,至此,可以從資料中提拎出以下故事線:隨著中國新型城鎮化的推進,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主動或被動地向城市轉移,但農民進城后并不意味著市民化的真正實現。這一方面受到農村農業部門、城市工業部門、鄉鎮企業部門、城鎮非正規經濟部門四元經濟社會結構劃分的客觀限制[13],使得許多農業轉移人口雖然大部分時間生活在城里,但事實上沒有融入到城市,只是在城鎮和農村之間不斷地“遷徙”;另一方面,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程度和進程的影響因素眾多,而且這些因素的相對影響程度可能存在較大的個體差異,許多進城農民無法承擔過高的市民化個人成本而成為城市的邊緣階層,造成了“偽市民化現象”。只有當進城農民在經濟、社會保障、社會文化、政治權利等眾多方面具備基礎,特別是逐漸取消附加在戶籍上面的機會、權利等方面的不公平,才可能真正實現市民化。表3是市民化自感知的分析框架。
行動/互動策略:通過穩定的工作獲得較高的經濟收入,或通過異地成功創業,外來農業轉移人口才能解決工作所在城市的住房問題,并能擁有和當地城鎮居民相近的消費水平。
結果:農業轉移人口具備了市民化的基本經濟條件自我感知的市民化往往比“經濟指標測算”出來的市民化更加貼近他們的生活。運用建構扎根理論方法,形成了經濟條件、社會保障、社會融合、文化融合、戶籍限制、政治權利6個主范疇,理清這些主范疇與25個范疇之間的邏輯關系,可以構建市民化感知的分析框架。
2.2.6 理論飽和度檢驗 Charmaz認為“當收集新鮮數據不再能產生新的理論見解時,也不再能揭示核心理論類屬新的屬性時,理論便趨于飽和”[10]。為了保證研究的信度,本研究采用了以下4個途徑檢驗理論的飽和度:一是利用就業培訓中心會議室,召開了2次市民化主題的小型座談會,每次6人,采用主題討論方式交流市民化的自我感受;二是與課題組成員研討,探討可能遺漏的市民化評價的可能指標;三是進一步深度訪談,再次選擇了來自安徽、河南、江西10位農業轉移人口新樣本,重復撰寫備忘錄和逐級編碼工作,試圖找到新的概念或重新劃分范疇的依據;四是開展文獻研究,主要是利用CNKI中文數據庫、EBSCO等外文數據庫研究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或城市融合的相關論文,通過文獻研究檢驗建構的分析框架。最終無法獲得新的范疇。至此,認為上述感知市民化的分析框架構建是合理的。
3 結論、討論和政策建議
3.1 結論
運用建構扎根理論方法,構建了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感知的分析框架,包括經濟條件、社會保障、社會融合、文化融合、戶籍限制、政治權利6個維度的25個條目,具體分別是:(1)經濟條件主要包括經濟收入、消費水平和住房條件3個條目;(2)社會保障包括醫療、養老、失業、工傷、社會扶貧救助、就業培訓等6個方面;(3)社會融合主要包括志愿者組織、參與社區公共活動、建立和諧鄰里關系、擁有與城市人相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質量5個方面;(4)文化融合主要包括方言、風俗習慣、交當地朋友和休閑娛樂方式等4個方面;(5)戶籍限制主要包括子女教育、購房消費、平等享受公共服務設施3個方面;(6)政治權利主要包括選舉權、被選舉權、信訪或申訴、表達社情民意4個方面。
本研究的可能貢獻在于從自我感知角度探討了市民化判定問題,有效地彌補了單純通過計量經濟模型和統計數據評價市民化程度存在的不足,即主張在“他評”的同時還應該由農業轉移人口“自評”市民化程度,這也是對“以人為核心”新型城鎮化的補充詮釋。本研究構建的分析框架,提供了新的市民化判定分析框架。
3.2 討論
對比近5年同類主題典型文獻的研究結果,可以發現市民化“自評”在維度、條目和權重等方面與現有市民化“他評”的研究結論存在較大的差異,具體如表5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在經濟指標維度,進城農民除了關注收入和住房2個方面外,對“是否擁有城鎮居民相當的消費水平”同樣有訴求,這意味著進城農民不再滿足于基本的生存,而是追求消費能力基礎上的生活質量。社會保障共6個條目,反映了進城農民多方面的社會保障訴求,這也是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追求目標;社會融合和文化融合2個維度中有許多“軟性指標”,一方面很難用現有計量模型和統計數據衡量,另一方面這些指標在地區和個體之間存在較大差異,但卻是“留得住、過得好”的重要“自評”維度;政治權利成為是否真正市民化感知的獨立維度,說明新型城鎮化推進中需要逐步關注進城農民的社會治理與社區管理的參與程度。可以看出,自我感知的市民化分析框架在衡量維度、測量條目方面與現有“客觀指標”評價方法既有相同的方面、也有不同的地方,本文的研究結論是對市民化評價的有益補充,也為下一步實證研究奠定了基礎。
3.3 政策建議
由于地區社會經濟的不平衡,市民化進程的速度和程度也會存在差異。根據市民化自我感知的分析框架, 需要優先典型文獻 研究方法 主要觀點與結論張建麗等[14] 修正了C-D函數的市民化進程模型,添加了外部環境因素,通過問卷調查獲得一手數據進行測量 外部環境包括制度環境和市民的社會認同接納2個條目,此外用7個條目測量市民化意愿,用5個條目測量市民化能力張斐[15] 在文獻研究基礎上,構建了一個分析體系,采用等權重設計,通過問卷調查獲得一手數據進行測量 從經濟因素(包括收入、居住條件、社會保障、職業狀況);社會因素(普通話);心理因素(身份認同、未來定居意向)3個維度評價周密等[16] 采用需求可識別的Biprobit模型,測算沈陽、余姚兩地的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程度,并分析了差異的影響因素 以需求為因變量,以外出務工目的、社會網絡高度、人力資本、社會網絡結構、收入滿意度等為主變量,通過回歸分析測算出兩地區新生代農民工平均市民化程度為73%王曉麗[17] 利用2011年中國流動人口動態監測數據,采用熵值法對市民化程度的相關維度進行賦權,測度城鄉流動人口的市民化程度 構建由市民化意愿、市民化能力、市民化行為、居住市民化、基本社會公共服務市民化5個維度的市民化指標體系,測度城鎮化率與城鎮化水平之間的差距,以此修正城鎮化水平魏后凱等[18] 利用統計年鑒和農民工調查監測報告數據,測算中國農業轉移人口的市民化進程 從政治權利、公共服務、經濟生活條件、綜合文化素質4個方面構建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程度綜合指數,測算出2011年中國市民化綜合指數為39.56%做好以下幾方面工作:
(1)解決進城農民的可持續發展問題。從表3可以看出,進城農民在經濟方面除了首要關注收入和住房2個方面外,對“是否擁有城鎮居民相當的消費水平”同樣存在訴求。這一方面要求通過政策性住房、租房措施逐步解決進城農民的住房問題;另一方面除了生存型安置外,還要解決進城農民的可持續發展問題。當前,留地安置政策讓農民實現了“帶著財產權進城上樓”,能夠延續農地的資產性收入;不過,由于農地數量較少,農地的資產性不足以解決進城后的發展,還需要特別重視拆遷安置后農民的就業創業問題,從根本上解決進城農民可持續的預期經濟收入。
(2)健全社會保障體系。由表3可以看出,市民化的社會保障呈現多元并重的特點,雖然絕大部分地區已經構建了進城農民基本的社會保障體系,甚至將部分農地非農化增值收益作為專項社會保障資金,但不可否認給進城農民的社會保障仍維持在基本生存水平,與當地城鎮居民之間還存在身份差異,特大城市對進城農民的“就業吸納、保障排斥”的格局還沒有完全打破。此外,嵌入戶籍制度的社會福利并沒有完全剝離,一些中小城市對進城農民子女教育還存在戶籍上的歧視,把進城農民平等地納入當地的社會保障體系、建立更加公平的社會保障制度是城鎮化進程中必須面對的挑戰。
(3)促進城鎮農村文化交融,增強進城農民的城市歸屬感。表3顯示文化融合是影響自我感知市民化的重要影響因素,需要滿足城鎮化進程中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不同的文化訴求,規避一些地區“趕超式”城鎮化導致城市文化、農村文化和城鄉文化的斷裂[19]。中國快速的城鎮化決定了城市是包容性文化的容器,不同民族、不同地區的思想意識、價值觀念、風俗習慣伴隨著市民化的進程需要相容相通,這需要柔性的、非正式制度式的文化自由式演進;同時,政府還需要健全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提供符合國家意識形態的公共文化產品,通過剛性的、正式制度式的政府主導式文化演進,促進和諧社會的建設。
(4)增進農業轉移人口與當地城鎮人口的社區生活交流。表3說明社會融合是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測度的“軟指標”,盡管這很難用現有的計量模型和統計指標進行測量。由于語言、文化、生活方式的隔閡,使得他們在社區與當地城鎮居民無形中保持著心理距離,形成隔離于當地城鎮主流群體的邊緣群體。就業是進城農民工作的主要載體,而社區是進城農民生活的主要載體,需要將進城農民納入社區的黨建、衛生、物業、各項普查、計劃生育、治安綜合治理、群眾文化體育活動等日常管理,為進城農民提供細致的生活服務,消除進城農民與當地城鎮居民之間的無影隔閡,才能讓進城農民真正感受到成為當地的新市民。
(5)兼顧進城農民潛在的政治權利訴求。一些文獻關注到了進城農民的政治權利,但這種訴求不僅停留在是否參加工會、黨員組織等方面,而且隨著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逐步滿足進城農民“信訪、申訴、社情民意表達”等參政議政方面的潛在需求,增強新市民化社會治理的參與意識,不僅是民主政治的要求,也有助于真正吸納新市民化的城市融合。此外,政治權利的保障能夠提升進城農民的社會地位,不僅有助提高財產和人身的安全感,而且有助于市民化后獲得新的社會資本,增強城市的主人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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